第28章 翅膀

我TM好像看到了天使，还是触犯天条，堕落成魔鬼的那种。
  苏糖影藏在口罩下的嘴巴惊讶地张成O形，他发誓，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失去表情管理。
  矜贵清俊的一张脸，以高挺的鼻子为分界点，左半边是诡异不祥的黑色纹路，右半边白皙俊美，纤尘不染。
  一半是天使，一半是恶魔。
  这都不能成为苏糖表情管理失控的主要原因。
  正常人类会长翅膀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苏糖忽然想到那些被他刻意忽略掉的细节。
  系统的刻意隐瞒，系统信息界面关于他性别的古怪评价，系统发布的任务，以及这些人对自己的奇怪的称呼。
  难怪他在地下黑市里时，会感叹alpha战斗力惊人，竟能够破坏天花板上的水晶灯。
  难怪精神丝嫌弃他们是丑东西。
  原来一切皆有迹可循，是什么让他蒙住了双眼，又是什么让他们误以为自己是雄子，苏糖眼睛微微一暗，是信息素。
  垂下眼眸，精神丝就像月老的红线还连接在两人的手腕上，信息素依旧孜孜不倦地向白叙传递着安抚作用。
  自古阴阳两极，有雄就会有雌，他这样的被误认为是雄性，那这些比他高，比他强壮的人是雌性？
  就像男性Omega一样，第一性征是男性？
  苏糖被自己的猜想雷得外焦里嫩，思绪乱糟糟的，像一团被打满死结的线团，解开一个，还有更多的疑惑在等着他。
  这些只能等到555上线的时候，再做打算。
  现在更加让他头疼的事情——他被盯上了，不是相互喜欢的那种追求，而是猎手对猎物的势在必得。
  失去理智的白叙直觉更加敏锐，苏糖隐秘的逃避眼神，和一瞬间的惊恐，都被他尽收眼底。
  他在恐惧他？
  巨大却锋利的翅膀烦躁地扇动着。
  脑子里同时出现两道截然相反的声音，一道是害怕又怎么样，他喜欢就好，另一种是在拒绝，警告他最好不要做令自己后悔的事。
  两种相互排斥的声音吵得他更加烦躁，严重的戾气不加掩饰，竟意外的好懂。
  漂浮在空气中沙粒碎成粉末，苏糖感受到脚下细微的震动。
  不明所以的苏糖硬着头皮，尽量让视线保持在对方的脸上，不知道是不是狂躁后，会让人智商降低。
  白叙偏偏把狰狞的右脸对着苏糖，像是故意惹他害怕，苏糖假装自己被吓到后，猩红的眼睛里会闪过一抹笑意，然后再次不满暴躁起来。
  苏糖心情很复杂，却又有点想笑：......好幼稚哦。
  即使苏糖下意识逃避，但对方非人类的特征过于明显，他想要忽略都难。
  两对存在感极强的透明翅膀从白叙背后伸展开，像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微微煽动，细碎的纹路在夜幕中闪烁着如同钻石般美丽的流光。
  苏糖脑海里突然闪现过孔雀开屏的画面。
  粗粗看过去，展开大约有两三米，漂亮，剔透，看上去很脆弱，需要细心保护，有点像苏糖幼时年会上才有的糖画。
  熬到透明粘稠的糖霜，经过大师熟练的手，冷却后，形状固定，需要小心才不会碰碎。
  糖画多数吸引的是好奇心旺盛的小孩子和年轻人，所以画的大多都是可爱的小动物，其中最多的就是蝴蝶。
  之所以苏糖会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曾经的小苏糖十分渴望在年会时拥有一个糖画。
  六岁前还是孤儿的苏糖得不到，六岁后的苏糖也没有买过，所以糖画成为苏糖难以实现的梦想。
  但人生无法拥有的东西太多，时间久了，就会被遗忘。
  眼前的这双翅膀更大，更漂亮，还会动，且近在咫尺。
  其实苏糖最怕的就是小虫子，没有腿或者腿特别多的都难以接受，像蝴蝶这种变态发育的生物，他一向是远远的观望就好。
  这或许和他曾被人关进地下室的经历有关。
  废弃已久的地下室潮湿，且常年不见光。呼吸间都是粉尘与木头腐烂的味道，细皮嫩肉的小苏糖嗓子都喊哑了，却没有等来救他出去的人。
  夜晚除了寒冷饥饿，小苏糖最害怕地是四周细细簌簌地声响，飞檐走壁的蜘蛛，有毒的蜈蚣，在黑暗中眼睛闪着光的老鼠，构成了苏糖的童年噩梦，至今难以释怀。
  手中的装着镇定剂的针管几乎被他掌心的汗水浸湿，滑的几乎让他险些握不住。
  大约是苏糖眼中闪现过挣扎刺痛了白叙敏感的神经。
  白叙一怒，就狠狠怒了一下。
  几乎静止的空气再次流通，狂风吹动沙粒，细碎的粉末洋洋洒洒浇了苏糖一头，留给他们一个决绝，心碎的背影。
  已经做好战斗准备的雷切尔和戴西面面相觑。
  雷切尔：？？
  戴西：？？
  苏糖：......
  通常来说，雌虫在精神丝暴动时，脑子里就只会剩下疯狂和杀戮，就算有雄虫的信息素安抚，也不会像白叙那样古怪。

  这明显与苏糖的信息素有关，戴西眯起眼睛，审视的目光匆匆从苏糖身上绕了一圈，似乎想到了某种可能。
  没有了白叙的精神施压，戴西他们终于能从地上站起来了，白虎幼崽歪歪扭扭地走到苏糖身边，瞄了一声。
  苏糖眨眨眼，啊了一声，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因为他的迟疑，所以他这是生气了？
  如果刚才的苏糖还有犹豫，有迟疑，对方受伤的背影更加让他难过。
  苏糖忽然就想通了，不是一个物种又怎么样，现在不是不代表将来不是。
  再说，他看上的人，就算长了一双翅膀也是好看的。
  他似乎也没有很排斥，甚至觉得对方的翅膀很漂亮。
  撩完就跑，他不就成渣男了。
  褪去顾虑的苏糖，跃跃欲试地拍了拍大老虎的脑袋，“小白，走，咱们去追你爸爸。”
  雷切尔：......
  听懂了的白虎像是对自己的名字很满意，愉悦的甩了甩尾巴。
  “等等，这个手环给你，我修改了权限，你或许用的到。”，戴西拦住苏糖，这次他没有用敬语，像是认可了他的存在，简单讲解了手环的使用方式。
  不知道为什么，从见到苏糖的第一眼，戴西就有某种微妙的感觉。
  “S级白虎虽然还是幼崽，威慑能力足以在荒星随意走动。”，雷切尔彷佛心事重重，“手环有定位和通讯，头儿有任何问题随时和我们联系。”
  哼哼唧唧半天，加了句，“你也要注意安全。”
  坐在虎背上的苏糖一个趔趄，震惊地看向身下的白虎。
  好家伙，这么大，竟然还是幼崽。
  问题来了，他这算是雇佣童工吗？
  戴西他们并不放心苏糖单独去，却又很清楚，他们跟上去，不仅无法帮助，甚至还会刺激到白叙，拖了苏糖的后腿。
  满地的伤员和沙狼需要他们留下来。
  白叙曾经的每一次精神力暴动也都是自己找一个地方将自己关起来，等结束之后再回来。
  每一次都让他们提心吊胆，无能为力。
  这一次却不同，库利虽然做错了很多事，有一件事他没有说错，苏糖是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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