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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任务五:玉质世子总暗醋?(十五)


  沐云璀很快再次召见了楚颂和楚顼。

  太后将婚期定在了来年暮春,兵部右侍郎一职也如原剧情一般,被赏给了楚顼。

  沐云璀留意着楚颂的神情,可他却没有泄露丝毫情绪,因为早有预料。

  正此时,有人来报,邻国遣使来朝,欲于来年初春正式来访,意结两国姻亲之好。

  楚顼心神一颤:沐初就是在明年被选为了和亲公主,因为邻国皇帝清楚,沐云璀对沐初有多么看重——得到多大的荣宠,就必须承担多大的责任。这句话,适用于所有皇室中人。

  沐初和楚颂的婚期晚于使臣来访,这里头的变数,楚顼低下头,谁又说得准呢?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今年,北方的冬季来得很早,准驸马楚颂和接任了兵部右侍郎的楚顼都已经在京城定居。楚颂仍然住在京城的西宁侯府,而楚顼,早早在别处买下了一间宅子,不久前才重新采买安置好一切,搬了过去。

  是以落下第一场冬雪的时候,京城侯府里静悄悄的,楚颂穿着中衣站在书案窗前,望着满院的银白,有些愣神——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见雪。

  然后,一个披着银白大氅,穿着水蓝衣裙的女子,撑着一柄落满雪的伞迈进了他的院子。

  她身边没有侍从,甚至连个引路的小厮都没有,就这么眼含笑意地、直直朝着他走来,一步一步,轻盈却又坚稳。他忽然就觉得,她身后的那些皑雪琉璃、粉墙乌门,四方天空里的流云飞鸟、簌簌雪花全都朦胧起来,像是被谁刻意笼上了一层经久不散的雾气,看不分明。虚化的场景里,只她清晰鲜明,笑容温浅,每一步都踏在了他心间。

  她走至窗前停下,微微扬起小脸儿看向他,鼻尖冻得微红,眉眼弯弯。

  “阿颂,我来陪你看今年第一场雪。”

  天地失色。

  他猝不及防地伸手一捞,直接将她从外面抱了进来,放在了书案上,不待她反应就倾身抱住了她,微有些凉意的面颊贴在了她的颈窝,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皮肤上。

  “阿初,我等不及了,我们立刻完婚吧。”

  沐初愣了愣,旋即轻轻点了点头,微微笑开来。

  “好。”

  沐初成婚与否都会住在京城,是以楚颂进宫禀明来意后,太后和皇帝都没有反对,皇帝圣旨和太后懿旨很快就就下到了西宁侯府和早已建成的初云帝姬府,婚期被提到了正月,彼时正值百官休朝,可同来庆贺。

  百官之一的兵部右侍郎闻讯,却炸了毛。

  原因无他,“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局,他还没有布好。

  几日后,楚顼前去西宁侯府,以西宁侯不在京中而婚事将近为由,提出由他代表西宁侯府带聘礼登帝姬府门,言辞凿凿,信誓旦旦,言语之间,竟挑不出什么错处。

  彼时楚顼坐在主位左下首,右手大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摩挲着左手大拇指上的墨玉扳指;万斯年抱着灰猫儿坐在主位右下首,对此事恍若未闻,专心地逗着那团明显不想搭理他的灰猫儿;就连平日里在楚顼面前极易发怒的楚颂,今日也显出一反常态的冷静,颔首坐在主位,修长白皙的手指捏着茶杯,有一下没一下地转动着,似乎真是在认真考虑他的提议。

  良久,主位上的人才幽幽开口,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那就有劳四弟了。”

  正眯着眼,露出小肚皮享受着万斯年轻柔抚摸的灰猫儿便是在这个时候微微睁开了圆溜溜的大眼睛……

  长长的队伍从京城西宁侯府出发,带着一百多抬聘礼,浩浩荡荡地向着初云帝姬府而去。新上任一个多月的兵部右侍郎、西宁侯府四公子楚顼披着深蓝大氅,骑着高头大马,由一众府卫拱卫在最前方。他微微侧过头,瞥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某一抬黄花梨木雕花箱子,眸中闪过一丝异色。

  纤细嫩白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击在桌面上,另一只手懒懒地撑着下巴,沐初垂着眼,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看着前几日让翠菡去寻来的话本,想起翠菡微红的脸,还有每本书左下角不易被人发觉的隐秘徽记——这些书十有□□是翠菡托楚子信去寻来的;而对京城不熟悉的楚子信,面对未来主母这边吩咐下来的差事,恐怕也只能斗胆向楚颂请示;而楚颂,从自己的藏书里选几册话本,来满足未婚妻子的闲趣,是自然而然的事。

  沐初勾了勾唇角,正待翻过一页,下边儿就有人来报:“西宁侯府的人抬着聘礼来了。”跟在初云帝姬身边多年,皇帝和太后的赏赐不断,且都是顶尖儿的奇珍异宝,是以在面对足以令京城众人咋舌的聘礼时,也仍能面不改色。

  纤纤玉指略一停顿,沐初抬起头来:“来的是谁?”

  西宁侯不在京中,楚颂不可能自己来下聘,楚子信和万斯年身份不够,先前也未曾听过西宁侯府与京中哪个世家交好,有可能的人选,其实只有——

  “是楚侍郎。”下人回道。

  意料之中。

  “去请他们到正厅罢,”沐初轻笑着重新低下头,“近来天气愈发寒冷,多送几个炭盆过去。”

  翠菡闻言,微微一讶。

  “是。”下人恭敬地应声,退了出去。

  待脚步声渐远,沐初翻过一页,又开口道:“有话就说。”

  翠菡一愣,忙福了一礼,回道:“奴婢只是觉得,这时日,还不算太冷,摆上几个炭盆,虽然暖和,但再要出门,遇着冷风,极容易染风邪。”

  沐初敲击着桌面的手指一顿,抬头看向窗外——今日冷晴。

  默了片刻,沐初重新垂下头,五指抚上略微泛黄的书页,低喃了一声:“是吗?”

  翠菡莫名就觉出几分异样,待她再欲细问时,沐初已经合上了书页,站起身来,抚了抚微皱的衣摆,迈步走了出去:“走吧,我们去瞧瞧阿颂送了什么过来?”

  翠菡忙取了银白大氅,快步追了上去:“公主,外边儿比不得屋内暖和,把氅子披上吧。”

  ……

  沐初进入正厅的时候,只有一抬黄花梨木雕花箱孤零零地置在厅中,楚顼没有安坐在厅内,而是负手立于积雪空庭之中,面对着院中几株珍珠梅,背影修长、挺拔又坚稳。

  沐初忽然就生出几分时空错乱之感——

  那日在西宁城的别院之中,楚顼也是这样负手背对着她站着,和软的阳光洒落在他肩上,抹去了他自沙场归来而沾染的血腥气,将他柔化成温润文质的谦谦君子,如玉少年郎。

  犹记得那时,她出于礼貌,提醒了一声:“四公子。”

  沐初向前迈出一步,朗声:“楚侍郎。”

  彼时,楚顼转身回头,眸中混沌不散的雾霭一瞬被突然迸射的金光破散。他扬起唇角,漾开温柔如三月春水的一笑:“公主,我回来了。”

  楚顼闻声,回过头来,之前仍淤积交织的茫茫云雾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此刻才得以完全清明。

  他发自内心地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温温柔柔的,泯去了前段日子的算计和阴诡,竟比冬日晴空中的暖阳还要引人神往。

  他说:“你来了。”

  沐初礼节性地回以一笑。

  他转身,信步而来,没有像之前那样极具侵略性地靠近,他只走到离沐初四五步远处就停了下来,没有下跪,甚至没有行礼,只是温温柔柔地看着她,和声道:“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翠菡蹙起眉头,警惕地向前迈出几步,再一次挡在了沐初身前——上一次在京城西宁侯府发生的事,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楚顼了然一笑,看向翠菡,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温顺:“上次是在下失礼了,望翠菡姑姑海涵。今时不同往日,在下即便歹心仍在,也断不敢在帝姬府胡来。”

  “翠菡,你去替本宫瞧瞧阿颂送来的聘礼。”

  “公主!”翠菡满脸的不赞同。

  “去吧。”沐初淡笑。

  “……是。”临走之前,翠菡忍不住瞥了楚顼一眼,暗含警告。

  楚顼目不斜视。

  “这箱子是楚侍郎的吧,”沐初看向那口孤零零的箱子,笑了笑,“阿颂不用这种木料。”

  楚顼闻言,默了片刻,才道:“以他嫡出世子贵重,大都用的是紫檀木。这黄花梨木雕花箱子,是我生母留下来的。我一个庶子,哪里用得起这般名贵的木料。”

  这下换沐初沉默了。

  楚顼似乎也并不介意,他无所谓地笑了一下,俯下身,从那口黄花梨木雕花箱子里捧出一套保存完好却仍显出几分旧式的玄色劲装,递到她跟前——

  “你还记得这身衣裳吗?”他定定地看向她,“这是那年你来救太子时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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