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又惊又喜
半夜，豆大的雨点打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窗外雷雨交加给黑夜添上了些许恐怖的气息。
乔郁被雷声吵醒，她迷迷糊糊地起来关窗，顺便把窗帘拉上。
窗帘一拉，房间里彻底黑下来，乔郁踩着拖鞋，扶着旁边的桌椅小心翼翼地往床上走，就在刚刚摸到床边的时候，客厅里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乔郁的困意立马消失殆尽，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她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屏息凝神感受着外面的动静。
心跳混合着外面的脚步声，一下又一下，她听着那个声音，越来越近了。
乔郁不敢发出一点响动，她环顾四周才发现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漆黑一片，看不到周围有任何可以防御的东西。
这个姿势保持太久，她也支撑不住了，轻手轻脚的爬上床，拉过被子蒙住脑袋，在被窝里把陈晨弄醒。
“干——”
“嘘——”，乔郁捂住她的嘴，把音量降到最低说道：“外面有人进来了。”
陈晨的瞌睡也没了，惊恐地望着黑漆漆的空间，抓住乔郁的手。
“卧室你锁了吗？”
陈晨哆哆嗦嗦地说：“锁……锁了。我……我们要……不要报警。”
两个女孩现在害怕不已，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糟了——我手机在厕所！”陈晨慌张道。
乔郁握紧她的手，另一只手伸到床头去摸手机，“我手机在。”
“好……好。”
乔郁摁亮屏幕，颤抖着手开始拨电话。
陈晨在被窝里闷得呼吸不过气来，她伸了半个头出去，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
好像有人开了旁边客房的门，稀稀拉拉的几声响，然后又关上了。下一个，肯定就是她们的卧室。
陈晨忙把头缩回被窝，“他……他过来了。”
乔郁过于紧张，掌心指尖全是汗，手机屏幕上都是呼吸和手上温度带来的水汽，她按了几下都没反应。乔郁着急用睡衣袖子去擦屏幕上的水，眼睛里已经因为恐惧憋出了泪水。
卧室门锁处传来声音，有人在抓着门把手上下滑动。
乔郁手指在屏幕上疯狂那个按绿色的拨打键，电话终于打了出去。
屏幕突然一闪，底下跳出关机的提示。两个人在手机微弱的亮光下绝望的对视，彼此的眼睛里都是因为恐惧而憋出的泪水。
“别慌别慌”乔郁安慰着陈晨也安慰着自己，她在床头柜小心地摸着，“充电器在哪儿？有充电宝吗？”
“有充——”
外面拧了几下锁打不开，开始拍打起门来。
陈晨话都说不出来，全身发抖，另一只手还在抽屉里摸索。她摸到一个方方圆圆的东西颤巍巍地交给巧语。
乔郁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开始插线。
正在拍门的人却突然停止。
两个女生紧紧地抱住对方。
“陈晨？陈晨？”
嗯？是个女的。这声音，好熟悉，像——妈妈的声音。
这两声彻底换回陈晨的心安，她抹着眼泪探出头，“乔郁，是我妈妈。”
惊魂未定的两个人这才发现是虚惊一场，掀开被子大口大口地喘气。
她们在被窝里被闷出了一身的汗，现在浑身黏黏腻腻的十分不舒服。
乔郁摸到床头的开关，打开灯，房间里顿时敞亮起来。
陈晨生气地下床，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口，开锁开门，忿然作色地冲着门口的人吼道：“妈，你回来怎么不说一声！害我们以为家里进贼了……”
说话间，陈晨的眼泪哗啦啦地留下来，被刚才的事情吓狠了。
乔郁也下床，看着门口风尘仆仆的女士，喊了一声“阿姨。”
陈淑文搂着自己的女儿，轻轻拍着她的背，心疼地说道：“好不哭不哭，没事了。妈妈晚上给你发消息你一直没回我，后来打电话也不接，我就害怕是你出什么事了……”
“我……我手机放在厕所忘……忘了拿。”陈晨带着哭腔，一边吸鼻子一边说着。
“妈妈下次注意啊。”说着，她也搂过乔郁，把两个小孩儿都抱在怀里，柔声安慰，“乔郁，不好意思啊，阿姨吓着你了。”
乔郁满脸泪痕，抿着嘴还有些紧张，她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过了好一会儿，等到两个人的心情完全平复下来，陈淑文才轻声唤她们去睡觉。
她看着两个姑娘睡着，替她们掖了掖被角，小心地把灯关掉，关上门出去。
夜里静悄悄，连雷声都停止了，一切归于沉睡。
经过一夜风雨的试炼，第二日一早，乔郁拉开窗帘时，外面碧空如洗，万里无云。昨夜的雷声和闪电、惊心动魄的经历恍如梦境，虚虚实实模糊不清。
乔郁在陈晨家吃过早饭，搭了陈淑文的便车回家。
杜景春已经开店做起了生意，也不让她去帮忙，她就只好待在家里，抽了两张试卷出来写。
她给自己限定了时间，开始心无旁骛地做起了题。
直到正午，超前完成了任务，乔郁把笔帽一盖，伸了伸懒腰，顺便还打了个哈欠。
以往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在店里吃午饭了。
乔郁拿起手机，翻过来一看，才发现有几个未接来电。刚才手机扑在桌上，一直开着静音，她都没有发现。
未接来电基本上都是杜景春打来的，其中还混了周沐淮的。
乔郁的手指在“周沐淮”的名字上面微微停了一会儿，很快划到最上面，拨了另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人接起，乔郁开口说道：“妈妈，我刚刚在做卷子，马上就来了。”
对面顿了片刻，过一会儿才传来一阵清冽的男声，“是我。”
刚刚乔郁来电话的时候杜景春正在厨房，轰隆隆的声音太吵，这才让他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没有防备，突然听到他的声音也愣住了。
周沐淮和她解释了原因，并催促道：“饭菜快凉了。”
乔郁轻轻应了一声“好。”
她从巷子里出来，看到周沐淮站在店门向外张望。视线里逐渐出现她的身影，不远处那人的嘴角明显扬了起来。
乔郁不失礼貌地点了点头，很快避开了他的目光，径直向里面走去。
“妈妈，我来了。”
厨房里传来杜景春的声音，“快点吃吧。”
“好。”
乔郁拉开椅子坐下，看着桌上原封不动的饭菜，她迟疑了一瞬但什么也没说，淡定地拿起了筷子。
周沐淮坐在了她的对面，也端起了碗开始吃。
空气里弥漫着油烟的气味，散布着饭菜的香气，还有——两个人四目而对相顾无言的冷气。
经过张扬昨天的一番提点加上周沐淮自己的领悟，他鼓足了勇气开口。
“你昨天把伞都给了李逵，你回去的时候还好吗？”
“你怎么知道？”乔郁抬起头看他，“昨天李逵说你不在呀。”
“额……我”周沐淮一脸紧绷，握着筷子的手指紧了紧，压低了嗓音，“我……”
“你在躲我？”乔郁看着周沐淮紧张的样子，轻声说了句，“吃完再说吧。”
周沐淮首次主动出击之战在乔郁话音落定的时候以失败告终，他溃不成军，支支吾吾的模样表演了一场不打自招的戏。
周沐淮垂着头，脑子里飞速运作，筹划着下一次的动作。
吃完饭，陈叔过来帮忙，杜景春打发着两个学业繁重的高中生回去。
周沐淮见状，知道自己二次作战即将开始。
他本想帮乔郁拿东西，然而乔郁出门的时候什么也没带，他只好挎着自己的包走在乔郁旁边，眼神不时地往那儿瞟。
“你要跟着我回去吗？”
在一条小巷子里，乔郁停住脚步，从这里拐进去就到了她家楼下。
周沐淮站直了身体，郑重其事地说道：“我送你。”
乔郁扫了一眼他，“现在才下午一点。”
周沐淮看着这青天白日，神情略显尴尬，“可能要下雨……”
他突然想起乔郁的伞还在他这里，“我还伞。”
“好，伞呢？”乔郁冷眼静看着他。
周沐淮翻了翻，惊觉自己和李逵撑得是长伞，他小声说道：“我忘记带了。”
“……”
面对这幅情形，想必以后不会有比这更令人狼狈不堪的时候了。
周沐淮反倒平静了下来，打算破罐子破摔。
他拽住了乔郁的手腕，将她拉到一楼和二楼拐角下面狭窄的空间里，堵在她的面前。
乔郁将自己的手抽出，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做什么？”
周沐后退了两步，贴紧后面的石灰墙，手心里爬满了汗水。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躲你的。之前你拒绝和我同桌之后，我一直以为是自己做了什么让你不喜欢的事情，导致于你讨厌我才不和我同桌。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躲着我？”
“不……不是，我是怕自己又会做让你讨厌的事情。”
听到周沐淮的解释，乔郁哭笑不得，“我以为你是因为被拒绝了生气呢。”
“不会。”周沐淮神色怪异地扭过头。
乔郁：“那你昨天为什么躲着不出来呀？我都看见你了。”
“是……是因为……我”
我要保持形象，这样的话说出口实在难为情。
“是因为心虚吗？”乔郁替他接上。
周沐淮眼神躲闪，“嗯。”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乔郁顿了顿，凝视着他，“所以为什么要把我拉到这里来？”
“我怕你……跑。”周沐淮不加思索脱口而出，说完瞄了对面的女生一眼迅速撇开视线。
乔郁轻快地笑出声，“这样我就不跑了吗？”她摊了摊手。
周沐淮扶住旁边的梯坎，默默转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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