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青山如旧,名将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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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中是蜀、魏两国的边境，是蜀国汉中郡的郡治所在，以汉中为门户，退可镇守益州，进可取雍州、三辅，甚至直抵长安，如此军机重地，自然值得当年刘备和曹操在此鏖战数场。而刘备也是靠最后的汉中胜利奠定了立国的基础。/p>

　　当年攻下汉中，全部人都以为刘备会任用张飞镇守汉中，不料却是破格提拔，指定要魏延来镇守此地，足见刘备对汉中的重视和对魏延的信赖。当年刘备任命魏延为汉中太守的时候，魏延豪气干云地说道:“若曹操引天下之兵来，某为大王拒之;若领十万之师至，某为大王吞之！”/p>

　　如此气魄，恐怕整个蜀国中，除了五虎上将，无人可比。/p>

　　一行人沿着蜿蜒的山道行走，秦越远远望见气势磅礴的定军山，心中隐隐叹息，不知当年在此处斩杀夏侯渊的五虎上将黄忠是如何风采。/p>

　　似乎和秦越心有感应，关乐也说道，“凌伯守应该会很喜欢黄忠吧，是个能刀善弓的老将军呢。”　　/p>

　　秦越目光徘徊在盘亘于天地间的雄厚山岭。/p>

　　“青山如旧，名将白头。当年鏖战的金戈铁马，如今怕是重重黄土下的枯骨了。赵子龙将军怕也已经快七十高龄了吧？”/p>

　　关乐还没来得及回答，先有一把洪亮沙哑的声音传来，“秦贤侄是嫌我老了吗？”/p>

　　循声望去，却是一位鬓花白，银须及胸的老人骑在一匹白马上，仿佛古稀之年也丝毫不退那股凛然的气势。/p>

　　赵云，如今蜀国中还站在神坛之上的最后两位之一，另一位自然是诸葛亮。/p>

　　秦越性子虽然冰冷，但是对真正有实力的人还是衷心恭敬，例如陈到，例如魏延，当然也包括赵云。此时一见竟是赵云，便连忙下马拱手道：“未将见过大将军！”/p>

　　身边的关乐也下马道：“关乐见过赵叔叔。”/p>

　　“贤侄多礼了。”赵云也下马回话，毫无长者的架子，“早已接到丞相的调任书，估摸着差不多时间了，便出来看看，没想到正好遇着。”/p>

　　众人结伴而回，赵云主动慢下几步与秦越并马而行，问道：“贤侄可知丞相调任有何用意？”/p>

　　“自然是为了北伐早作准备了。曹丕去世，曹叡掌权不稳，现在正是时候。”/p>

　　“这自是需要不破和乐儿助我训练士卒，安排屯田存粮，制作攻城器械。但应该还有一层用意？”/p>

　　秦越笑了笑，“还请将军指导，将不破营训练成骑兵。”/p>

　　正在此时，又有一骑从后而至，却是马承。/p>

　　“牧边怎么在此？”秦越惊讶问道。按之前在偏厅和诸葛亮的对话，此时他应该得动身前往凌毅那了。/p>

　　马承双腿夹紧马背，单手与众人行礼，应道，“末将特意和丞相申请，过来跟镇军将军一同学习骑兵训练，往后该有用处。”/p>

　　赵云谦虚说道，“马家世代征伐羌戎，论这骑兵造诣，怕是老夫也比不上。”/p>

　　马承腼腆地笑了笑，“如今我只有一臂，如果可以，还希望能跟赵将军和不破学习武艺。”/p>

　　赵云爽朗地笑起来，“秦贤侄，你看马承就坦诚多了。”/p>

　　众人回得城中，自然有人安排扎营，赵云与秦越、关乐、关索、马承等用过饭食，便在校场摆开阵势要切磋一番武艺，引得士卒们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其中关索更是吆喝得起劲，撺掇着大家就要下注，买秦越在赵云手下能走多少个回合。/p>

　　众人拱围的中心，秦越却面有难色。/p>

　　“将军……”秦越自然是想起了马之死，至今不能完全释怀。/p>

　　赵云自然心中明白，“贤侄放心，能走十个回合算你赢。”/p>

　　秦越一听赵云如此笃定，心中便不再犹豫，毕竟武艺要精进，便只有不断和比自己强的人过招。不远处关索却不乐意了，大喊道，“姐夫！撑死也要撑过十招啊，这群人全都买十招内了！”/p>

　　众人哈哈大笑。/p>

　　日近黄昏，如泼墨的天空中只有一轮半月，赵云命军士点起松脂火把，围成一圈，把整个校场照得通明。/p>

　　秦越手中的大雪龙骑尖和赵云手中的龙胆枪均是精钢打造，在月色下隐隐透着阵阵寒气。只有百战老兵才知道，这种寒气得饮上多少鲜血。赵云从军数十年，龙胆枪透着寒气再正常不过。可马的龙骑尖雪藏多年，寒气减退，但自从来到秦越手中，仅仅一场南中之战，寒气便更甚于当年，却令赵云也暗暗诧异。/p>

　　“请指教。”秦越展开架势，顿时静如空山。/p>

　　关乐看在眼中，这比当时在许昌城中的杀气暴涨更让人不安。/p>

　　赵云却从容如大海，无波无浪，“来吧。”/p>

　　秦越架起长枪，如野狼围猎，步步向赵云逼近。赵云倒是悠闲，依然静立着，杵着长枪等秦越靠近。/p>

　　待二人只有五步的距离时，秦越猝起难，挑起长枪直刺赵云。如此迅猛的动作连一旁观看的关乐众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p>

　　只见赵云彷如慢动作般轻轻用脚踢向枪尾，手中龙胆枪的枪尾便向秦越打去。面对赵云直拍而来的枪尾，秦越只能回枪，微微侧身闪开，顺手将长枪后摆，齐着腰身横扫向赵云。赵云双眼睥睨，手腕一转，龙胆枪便倒竖过来硬生生地挡下龙骑尖势如千钧的横扫。/p>

　　锵——/p>

　　两把绝世兵器再次正面碰撞，更是两人直接的力量的较量。可是不破没有恋战，甫一角力，便立马收枪，趁着余劲，连退几步，重整阵势准备再攻。/p>

　　不可否认，赵云的枪法的确可称独步中原，莫非传言的赵云的确是世外高人童渊的关门弟子？只是此时的秦越已经没有心思考虑这个问题，只得专心考虑该怎么攻进去。/p>

　　略一思索，秦越抡起长枪顿时耍起一阵枪花，步步向赵云逼近。赵云的枪法虽然精妙，可毕竟年将七旬，好歹也有力不从心，秦越就打算用枪花借度攻下他，就算他还跟得上度，多些回合下来，他也断定不够力气。/p>

　　待秦越耍着枪花靠近赵云时，赵云二话不说，也在跟前荡开阵阵枪花，两枪交接，只听得一阵急促的“铛铛”声响个不停，而且度还越来越快，明明是一声声的碰撞，现在听起来却好像是一阵声响，没有间断。/p>

　　如此持续了好一会，秦越心中连连叫苦，想当年和师傅张辽对枪花时，张辽也只是勉强能和自己打个平手，却不想现在刚一接招，就给赵云的枪花带着走，而且越耍越快，自己渐渐便无力应对。此时赵云大喝一声，一个箭步突向前，用力划了个大圆，才总算把交缠在一块的两把长枪分开。/p>

　　此时一边观战的将领，校尉都一片喝彩，啧啧称赞赵将军的枪法精妙。连从小就跟赵云多有接触的关乐都不禁感叹，自己这些年还真没见过赵叔把枪花耍得如此精妙。/p>

　　秦越再次回收住脚步，暗地里偷偷喘着气，要不是刚才赵叔荡开两枪,恐怖自己最后一定手臂酸痛，力不能加，最后长枪落手也极有可能。/p>

　　“将军，看招！”/p>

　　秦越突然一个跨步，如猛虎出山，挺直长枪便向赵云刺去。赵云大笑一声，也往后一步，双手握紧龙胆，沉下气向左边一挑，荡开龙骑尖，便径直刺向秦越大开的中庭。/p>

　　此时秦越用刚才跳出的左脚脚尖抵住脚步，一个缓冲往后拉出数十公分的距离，如慢镜头般再回枪一挥，将刺来的龙胆拍下地面。就在此时，龙骑尖却顺势而上，秦越再用左脚一掂，右脚跟上一小步，手中长枪直攻赵云右手虎口，势欲夺枪！/p>

　　赵云心中一惊，原来刚才秦越是卖个破绽，让自己长枪攻出，现在龙骑尖已近在眼前，再回枪已然太晚，只好一个蹲身躲开长枪。秦越紧憋着一口气，连退几步，一咬牙，当下闷哼一声，趁赵云回身之际，迅甩出长枪，紧握枪尾，以枪作鞭，挟带着呼呼尖啸，如巨浪翻滚，轰然猛挞过去。/p>

　　正是马绝学，再回！/p>

　　赵云见此阵势，脸色一变，马上斜出一步，与此同时倒插龙胆，用尽力气压下长枪，就在秦越手中龙骑尖挞来之际，用脚踢起枪头，弯曲的龙胆枪马上回直，借着龙胆回直的力道，竟然活生生将龙骑尖拍飞，秦越更是一个踉跄猛退几步，最后跌坐在地。/p>

　　随着关索一声惨叫——九回合啊，切磋终于结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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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此往后，秦越便一边在汉中筹备战事物资，粮草器械，霹雳井栏，礌石火药，攻守兼存，另一边又和赵云切磋枪法，武艺竟隐隐再进一层。而关乐也着手组织军民屯田，兴修水利。赵云更是按照上马能冲锋，下马能攻城的标准，协助秦越继续训练他的部曲不破营。/p>

　　而马承也跟赵云苦练武艺，一口咬紧马家遗风，认死理地要精进骑兵统领能力。但只剩一臂自然得腾出来拿兵器，那么控马便只能通过双腿夹紧马背实现。/p>

　　那时候的马鞍其实只是简单一块坐垫，让骑马的人坐得舒服一点，同时为了方便上下马借力之用，在坐垫下系上一边马镫，控马还得手拉辔绳才行。/p>

　　随着马承从马背上摔下来无数次之后，渐渐摔出了一个想法——双边马镫。这样既能增加在马背上的稳定性，让骑兵不易坠马，更能便捷地用双腿控马，毕竟马背上腾出一只手便犹如增加了一半兵力！/p>

　　马承让匠作做了一个初版的双边马镫给秦越看。秦越自然不糊涂，大呼巧妙，经过数次改良，便马上让工坊大量赶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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