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咳嗽——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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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肃努力挣扎着，但是无济于事，在被打晕过去的前一秒，他眼前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他怎么还不醒。”
“这，咱们兄弟下手应该都是有数的啊。”
“滚犊子吧，那些莽货下手什么时候有数过！你就没招呼一声吗！”
“我，对不起老大，但是老大！我保证他还有气儿！我试过了，肯定还活着。”
“算你还有点儿脑子，这可是上边儿要的人，不管怎么样，不能在咱们手上出问题。”
“对了老大，我还有个小小的问题，我喊你喊老大，您喊上边儿的喊老大，那我喊您上边儿那位喊什么啊。”
啪——
“哎呦。”
“我说你天天没事儿寻思什么呢！你什么都不用喊，不是说过了让你最好不说话的吗！给你一杵子是让你长长记性。”
“嘿嘿，我知道老大是为了我们好，那我这不是想着要礼貌一点嘛。”
“你最好不要得罪上边儿的，不然，你不仅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而且，连你的尸体，都不会有人发现。”
“妈呀，老大，这么可怕吗？”
“不信啊，我就简单给你讲讲，负责咱们这边的其中头头喜欢自称人体艺术家，最喜欢整的就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尸体，还认为这就是艺术的最高境界，每年在他手上为艺术献身的人不计其数，各种奇葩的死法都有，只有你们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出的，什么人皮扇子，人皮画，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断肢，拿玻璃镀层的眼球，什么都有，在这个庞大的组织中他的代号就是艺术家，几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听说他脸上的都是真的人皮。”
“我的妈呀！这，这也太可怕了吧！”
“知道可怕了吧，还不赶紧看看人怎么样了！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哟，我看你这张脸就挺不错的，白白嫩嫩，说不定啊，明天就要长在别人身上咯。”
“哎呀！老大你别吓唬我，我胆子可小，咦？老大，他好像动了一下。”
杨肃醒过来的时候眼前仍旧是一片漆黑，而且明显感觉到自己呼吸不畅，后颈还隐隐作痛，两条手臂应该被反扭过，稍稍一移动就觉得难受，他艰难的挪动着右手，慢慢摸索着扯下了套在头上的东西，然后开始大口的喘气，也不知道是什么布料，让他有点缺氧。
“哟，杨医生醒了啊。”
杨肃躺在地上缓和身上的疼痛尝试辨别声音的方向，但是无济于事。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我手术已经做完了，钱我可以不要，放我走！”
“杨医生说这话可就见外了，我可是正经生意人，该给的钱我一分都不会少的，只不过，杨医生，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虽然我把你当兄弟，但是我也没办法，理解一下，呀！我忘了一件事，刚刚我开口说话的时候倒计时就开始了，你只有十分——不对，九分钟的时间了，你必须找到钥匙，然后跑出去，不然时间到了，你那个屋子就会充满毒气，那我们就算想救你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哦对了，看在兄弟的面子上提醒你一下，钥匙就在你那个房间里的另一个人的肚子里，至于是肠子里胃里还是被塞进了其他地方我也不确定，不过我相信以杨医生的专业能力肯定能找到的，而且你也不用太有心理负担，那是我们找的一个乞丐，无父无母，也没什么过人之处，不管哪个方面那都是比不上杨医生你的，贴心吧，那我就不耽误杨医生的时间了，还有八分半，杨医生，祝你好运。”
杨肃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环顾四周，果然，和他共处一室的还有一个人，活人，还在睁着眼睛看他，杨肃知道，他们这是在逼他，逼他承认人生来就有高低贵贱三六九等之分，逼他认同生命是由价值决定的，只要他今天动手了，哪怕是他自己心里清楚是因为处于威胁而自保，他也同样是被逼迫的，但是这件事也会永远影响着他，代表着他的屈服。
杨肃发现对方还贴心的给他准备了手术刀，活动了一下手臂，瞟了一眼坐在那里的人，对方看起来比他更加虚弱，于是走过去拿起了手术刀，那人瞬间瞪大了眼睛，但是杨肃没理他，他还不想那么快屈服，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再者就是，这可能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杨肃拿着刀尽量快的在房间中环绕一圈，这时他发现在房间的其中一个角有时间的显示，正在一分一秒的减少，而且唯一的出口就是那扇门，这个房间甚至连一个窗户都没有，那扇门也没有锁孔，这也断了杨肃想撬锁的想法。
“操！”
骗子，骗子！明明说是钥匙的，如果是有锁孔的门的话，他还有一半的把握可以想办法弄开，因为他在家里的时候经常忘记带钥匙，就自己琢磨出了一套开锁的方法。
“老大，他怎么突然，这样了啊。”
“哼，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多房间非让你选这间，这家伙，会开锁。”
“卧槽，还好还好，这门没锁，不然就让他跑了，老大你真厉害，可是老大，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你傻啊，你以为我派人过去就是单看着的啊，那肯定要把他调查地清清楚楚啊。”
“老大英明！”
眼看着时间不断流逝，杨肃终于还是把目光投向了角落里的人，他握着刀，慢慢走过去，那人不断的瑟缩着，宛如一条在案板上等待被开膛破肚的鱼。
我还有家人，我还有父母需要赡养，我活下去之后也会替你好好活下去的，我会尽我所能去救更多的人，原谅我吧，我也是被逼的，我也只是，想活着而已。
“你别害怕，我是一个专业的医生。”
说完这一句让杨肃不由得觉得好笑又讽刺，以往都是这样安慰手术台上的病人的，可是今天。
那人腹部已经被鲜血染红，只能不断的蜷缩，开口却没有声音。
“你别害怕，我是来结束你的痛苦的。”
杨肃从来不知道自己拿着手术刀的手可以抖得如此厉害，不过也好在对方没有太多的力气反抗。
“操！操！操操操！操他妈的！”
这把手术刀居然是没有开刃的，居然有他妈没开刃的手术刀！再看看剩下的时间，也就剩四分钟不到了，杨肃顾不得其他的了，只能伸手摸索试图找到之前缝线的地方，用刀强行拉扯开，那人浑身颤抖，但是发不出声音，血流了杨肃满手。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杨肃一边道歉一边将手伸进去摸索，这和昨天的尸体不一样，这完完全全就是活人的体温，一团团的是脂肪，一节节滑溜溜的是肠子，肾，肝，胃，等等，这里摸起来不对劲。
在倒计时还剩七秒的时候杨肃终于摸到了一块硬硬的东西，顾不得许多用力扯出来往门口跑去，血溅了杨肃满脸。
开门声和喷气声同时响起，杨肃跌倒在地，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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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我不行了，呕——，这也太恶心了吧！”
我很少看见杨雨反应这么大，不过令我意外的是段歆，她居然看起来还可以。
“这种情况常见吗？”
“不算常见，但也不算少见，这边的人法律意识淡薄，每年都会有人失踪，但是他们自己身上也不太干净。”
“怎么说？”我一边看尸体一边问，从我们过来之后就接手了这边的一个抛尸案，尸体已经几乎被掏空了，但是看起来手法并不专业，因为里面还有破碎的内脏。
“咳，这个——”
“别打马虎眼！”我看到段歆嘴里含了个什么。
“哎呀，你们也知道，我们这地方都穷，穷就找不到媳妇儿，哪有好姑娘愿意嫁过来啊，所以。”
话没说完，但是我们心里都清楚，这样的事情我们没少听说过。
“还有就是，你们三个小姑娘小心一些，最好三个人睡在一起，我在警察局给你们收拾了一间屋子，你们凑合一下，我这几天也在局里，安全一点。”
这位老警察已经看起来已经五十多岁了，脸上满是沧桑。
“好的，呕——，谢谢。”杨雨回来忍不住又出去了。
“怎么样？”
“给我一个，我说我的清心丹去哪儿了，感情被你当糖豆吃了啊，一会儿给一个杨雨，我说你怎么没什么事。”
“嘿嘿，这不是没什么吃的嘛，这玩意儿味道有点儿像薄荷糖，老上头了。”段歆这才把小瓶子还给我。
“别瞎吃。”我掏了一粒出来含在了嘴里，又递了一颗给老警察，看得出来，他也在强忍。
“我知道，我去送一颗给杨雨！”
说完人就跑了。
但是我们并不知道，在我们查这边的案子的时候，另一个地方，正在发生我们意料之外的变化，就在不久的将来，杀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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