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咳嗽——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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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肃是被闹铃吵醒的，生物钟让他很快就清醒了过来，前一天晚上忘了拉窗帘，光打到窗边的桌子上，干干净净。
等等，什么？
杨肃从床上跳起，又跑到了客厅，环视了一圈又冲回了房间，没有，什么都没有，那桌子上干干净净，仿佛本来那上面就什么都没有，但是他记得，昨天明明把那个包放到了桌子上，怎么就不见了，思索了几秒，又开始审视家里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丢失，家里还是和以前一样，完全看不出有人翻动过的痕迹，就只有那一袋钱不见了，这就说明拿钱的人是有预谋的，可是他昨天才把钱拿到手，除了那个人和他自己，就没有人知道了，但是他们是合作关系，如果真的是他们那也太容易暴露了吧，可是除了他，还能有谁呢，杨肃开始回忆昨天的事情，那人给钱的时候只有他们两个，后来袋子就是自己拿着，没有离手过，可是谁会想到这么个破旧的袋子里面装的全是钱呢？这会儿也不能报警，一旦报警，这笔钱的来历就说不清楚了，自己说不定还得进局子，真他娘的憋屈！
“喂”
“呀，杨医生，这么早啊。”
“嗯，你昨天说的我考虑了一下，这个我可以接。”
“这——”
听见对方迟疑的声音，杨肃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他最近真的那么背？
“是这样的杨医生，我们这边吧，昨天又找了另外一个医生，他昨天晚上就答应了，但是又太晚了，我就没打电话给您。”
杨肃握着手机的手越来越紧。
“而且人家的报价。”
对面的人没有说完，但是杨肃明白他的意思，有更便宜的劳动力为什么不用呢，可是他现在真的很需要钱。
对方没有说话，杨肃知道，他是在等自己开口，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倒是想去贷款呢，可又哪里有东西让他去抵押啊，他好像什么都有，但是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这世间的不公让他无能为力，却又没有反抗的勇气。
“我可以比他少收一万。”
杨肃听见自己的声音传出，浑身无力。
“这个嘛，已经答应人家的事情突然再反悔也不太好啊，不过嘛，我相信杨医生的技术，那肯定不是一般医生能比的，而且杨医生都那么有诚意了，我肯定是乐意的啊，那就还是下午，不过时间和地点还没有定下来，到时候我再给杨医生打电话。”
“嗯，好。”
“今天下午可能有两台，杨医生就好好休息，我们合作愉快。”
“嗯，合作愉快。”
杨肃呆在家也是无事可干，他现在相当于被半停职，连医院都去不了，平时也没有什么社交活动，大多数时间都是呆在家里，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将头埋进弯曲的膝盖里，仿佛这样才能让他有点安全感，虽然他当时也并没有多喜欢学医，但是还是会时刻牢记作为一个医生的准则，可是现在，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对方从事的会不会的违法犯罪的活动他也不知道，他不愿意去想，仿佛只要自己不去思考，不去追究，就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想好好活着，没有欠债没有纠纷的活着，但是真的好难啊，为什么这个世界就是不肯放过他，为什么！
有了前车之鉴的杨肃中午只吃了一点点，还买了一大盒口香糖顺带一盒风油精，就为了抵抗车上的奇怪味道，然后就开始等那个人的电话，可等到了三点手机还没有动静，这不禁让杨肃开始担心对方反悔，或者那边的人会出一个更低的价格，然后自己就被放弃了，不，不行，这算得上的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了，他是不可能会放弃的。
“您说他会打过来吗？”
“哼，你说呢。”
“嘿嘿，大哥说会那就会。”
“去你妈的，别拍马屁，他可是我们物色了好久的，现在他几乎什么都没有了，就指着咱们这笔钱，还账呢。”
“不过老大，医生救人性命也会欠账吗？”
“你他妈是不是傻啊，那医生就没有医疗事故啊，那出了医疗事故不得赔偿啊，没钱赔偿可不就得欠账。”
“啊，那有医疗事故的医生咱们挖过来，靠谱吗？”
“你他妈！”
“老大别打！我错了！”
“咱们干的是什么，用你担心？再说了，上边儿给出的资料上面都显示了，这个杨肃，虽然脾气一般，甚至算得上是恶劣了点儿，但是做手术的水平是真的没话说，这也是为什么虽然总是有人投诉，他还能在医院有一席之地的原因。”
“可是，咱们这些个小手术，用得着一个这么好的医生吗？”
“你小子有完没完了！上边儿的事情少打听，让咱们干啥咱们就干啥，而且想要把人拐到手，不得用点手段吗，就和你小学学的那个什么，温水煮青蛙医院，咱们得，慢，慢，来。”
“老大说得对，老大英明神武。”
“废话，你老大厉害的地方多了去了，你多学着点，我敢保证，四点之前，他肯定给咱们打电话，那边的家属已经串通好了，两边儿一加压，杨医生啊，你可没有退路了啊。”
“哇塞，老大，你连这些都知道啊，好厉害啊。”
“切，这算什么，我会告诉你是我请人去找那边的家属要求赔偿的吗。”
“高啊老大，不过人家就这么答应了？”
“你那脖子上面是不是长的一颗瘤子啊，这玩意儿又不用费什么心，办好了还有钱拿，没办好又不损失什么，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啊，而且咱们的人有多会忽悠你有不是没见识过。”
“那确实，我当年就是——”
电话铃声响起。
“喂，我是杨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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