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是敌是友
又过了几日，天天渐渐缓和起来，当初陆尘风为了贪便宜，找的地方越来越住不了人。阮酒酒一向能忍耐，对吃住也没什么要求，这一次，也有些待不住了。
可要换新的地方，就需要钱。她身上没什么钱，陆尘风向来更是存不住钱，眼下只能出去找个谋生的活计，能管吃住最好。
看看时间，已临近正午，阮酒酒在路边歇了会儿，点了碗面还没开始吃，就见一个人影从屋顶闪了过去，带起的瓦片正好掉到了阮酒酒碗里。
一碗面就这样浪费了，阮酒酒心里正觉得可惜，起身就看见方书远带着人从后面跑过来。
“方捕头，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方书远见是阮酒酒，停下脚步回道“追飞贼燕无双，对了，阮姑娘，听你师兄说你轻功了得，可否帮在下追上她。”
既然是飞贼，那自然要帮的。
“我……”
“阮姑娘放心，知府大人有令，活捉燕无双的人，有赏钱可领。”
一听有钱拿，阮酒酒掉头就追了上去，几个踏步飞身上了屋顶，寻着燕无双的脚印就去了。
方书远身边的衙差见此情形，都赞叹不已“方捕头，咱们府衙要是能有这种轻功的人，还愁抓不住飞贼。不过这姑娘，还真是挺爱钱的。”
“只要她能抓住燕无双，给钱又算什么。你们几个，还不赶紧追过去，燕无双这次偷入粱州，肯定是有大动作，通知各处全城戒严，不能再让她从我们眼皮底下逃走了。”
“是！”
吩咐完衙差，方书远提步跟在阮酒酒后面追去，只是连走了几条街，都没看见人影，心里到底是服气了。
其实论轻功，整个三合门都没人比的过阮酒酒。只可惜，她也只有轻功最擅长。
在这之前，阮酒酒入三合门好几年了，刀剑拳脚功夫仍无长进，就连入门最晚的弟子都能胜了她。
眼看着她在三合门的地位越来越低，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竟让她得到了一本轻功秘笈，便是她现在练的天外飞仙。
因这轻功要求心无杂物，从一而专，而其他师门中人都或多或少受了自己专长的影响，无法专心致志修炼，便成了阮酒酒的独门绝技，也因此巩固了她在师门的地位。
一开始阮酒酒觉得这是天意，直到后来她才知道这本秘笈，是叶初白搜集了很久才找到，特意送上山来给她。
“所以，这就是你要下山来救你表哥的原因？”
阮酒酒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他是我的家人。”
“哎，好吧，只是没想到我燕无双一世英名，竟然败在你的手上，不过你的轻功确实了得，我认输，你带我去见官吧。”
燕无双说着伸出双手，还朝她调皮的眨眨眼“快抓住我呀，那个方捕头就快追来了，到时候这个功劳可就被他抢走了。”
“你走吧。”阮酒酒转过身“给你半炷香的时间，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燕无双有些不理解“你为什么要放我走，不是等着赏银救你表哥吗？”
“你刚才说了，你偷的是不仁不义之人，帮的是无依无靠的百姓，我不能抓你去换赏银，表哥的事，我会想办法的。”
“你这姑娘倒是有趣，好，我燕无双领你这个情，今日就算我欠你的，他日姑娘若需要帮助，尽管来找我。还有，这个还给你。”
阮酒酒接过燕无双仍过来的东西，一看，吃惊不已，是叶初白给她的册子，自己明明随身带着，怎么就到了她那里。
“你虽然轻功比我厉害，但你别忘了，我可是飞贼燕无双，从你身上拿点东西，还不是小菜一碟。”
阮酒酒点点头，心中十分佩服“燕姑娘真是好身手，酒酒佩服。”
“酒酒？你的名字？”
“对，我叫阮酒酒。”
“嗯，这名字有我们江湖中人的意思。只是我不太明白，姑娘手中的册子记录里面可有不少银子，直接取一些不就好了，何必这么辛苦。”
阮酒酒坚定地摇头“这钱不是我的，不能用。”
说话间，燕无双听见远处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想必是方书远他们追来了，就拱拱手说道“今日多谢姑娘，告辞。”
说完，人就消失不见了。等方书远赶到时，只剩下阮酒酒一个人在那里。
“阮姑娘，你可追上了她？”
“追上了，她又走了。”
方书远心里虽觉得遗憾，却也不好说什么，毕竟阮酒酒只是帮个忙，并非她的职责，不过从这一点，也正证明了阮酒酒的实力。他们追了燕无双几个月，没一个人看到过她的身影。
想到这里，他试探性的问道“不知道阮姑娘今后有何打算，若不回三合门，不如到我们府衙来如何？”
阮酒酒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多谢方捕头好意，我自由惯了，只怕受不了那个约束，会给你带来麻烦。”
“既然如此，在下也就不勉强姑娘，今日多谢姑娘相助，这点碎银你拿着，买些糕饼吃。”
“多谢方捕头。”
说着，阮酒酒面不改色的收下了那些碎银子，坦然地告辞离开。
方书远笑了笑，心中倒有些羡慕，这样的性子，也是难得。
阮酒酒回到住处，推开门就看见一个女子坐在院子里，心想定是来找陆尘风的，就故意朝屋内喊道“大师兄，又有一位姑娘来找你。”
“是吗？我说最近怎么都不理我了，原来是你背后使坏。”
阮酒酒听见那女子说的这些话，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大，大师兄，怎么是你？”
陆尘风提起裙子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得意地问阮酒酒“我这一身装扮怎么样？”
“好，好看。可是大师兄，你这是又在哪里惹了风流债，要借此方法来躲避。”
“师妹，我在你眼里就是那么不堪的人吗？我变成这样，可全都是为了你，还是你那个倒霉的表哥。从明天起，我们就不住这里了，师兄带你住好地方，天天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
阮酒酒摆摆手，“我不会再上当了，这一次，要去你自己去，这里至少住着踏实。”
“放心，我保证，绝对不骗你。再说了，我去吃香的喝辣的，怎么能忍心把你一个人丢在这边。不然这样，我发誓，若我再骗阮酒酒，就让我以后孤独一生，如何？”
陆尘风这个人最喜欢热闹，又风流不羁，能发出这种誓言，阮酒酒决定相信他。
“既然如此，那我就跟你去，只是我要先问清楚，那边，可有包子吃？”
“你的追求就是吃个包子？”
“肉包子最好。”
陆尘风看着阮酒酒，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但凡有一丝叶初白那样的野心，也不至于在三合门混的如此地步。”
“每个人的追求本来就不一样，表哥喜欢钱财，你喜欢美女，都只是选择不同而已。”
“我喜欢美女？我没有，师妹，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有，人生在世，谁没有几个知己。”陆尘风急忙跟在阮酒酒后面解释，却被挡在了门外面。
隔了一会儿，阮酒酒打开一个门缝，露出一只眼睛问他“大师兄，那你还带我去吗？”
陆尘风有些苦笑不得，语气温柔“我走到哪里都会带着你的。”
自从阮酒酒放走了燕无双，城内的戒备明显严了很多。可日防夜防，还是出了事。
当夜，临都十八户人家同夜被盗，第二天一早，这十几户人家就同时来到衙门报案，说是家中贵重财物被盗，损失惨重。
粱州是个大都市，每年案子也不少，可这种同时被盗的情形，近几十年几乎没遇上过。
命人做好记录，知府柳先伯就让他们先回去，之后又让方书远来书房商议这个案子。
“书远，听说你们前几日见到了飞贼燕无双？”
方书远面露愧色，“大人，书远无能，没能追上她，让她跑了。”
柳先伯喝了口茶，招招手让方书远坐下，说道“这也不能怪你，江湖上都说燕无双轻功绝世无双，这天下怕也没几个人是她的对手。书远，你觉得这件案子，是否跟燕无双有关。”
“燕无双前脚刚到粱州，后脚城中人家就被盗了，这绝对不是巧合。并且被盗财物众多，单凭她一个人，是无法搬运的，我怀疑，她是提前进城找寻目标，再通知同伙进城。”
柳先伯点点头，“既然提前有准备，那必定会留下线索。书远，你们可要抓紧些，被盗的人家都是城中大户，若不能早日破案，必定会人心惶惶，到时候那些小报又要乱写了。”
小报的威力，方书远算是领教过了。梁州属于交通要道，驿站众多，信息传递也频繁。了解这些消息的途径，除了官办的邸报，还有许多私人书铺发行的小报。
相比邸报的内容单一，小报的内容就要丰富的多，从市井八卦到奇闻异事，应有尽有，加上价格便宜，最受城内百姓欢迎。
方书远一开始不在意这些小报，直到有一次他巡街，遇到一位老妇，看她挑东西十分吃力，就主动上前帮忙。没曾想，筐里的东西在晃荡中滚了出来。
结果第二天，他就在小报上看到了自己掀翻老妇篮筐的消息，这让他受了足足一个月的白眼。
这次盗窃案若是不能及时破案，自己还不知道被写成什么样。
“大人放心，书远定会全力破案。只是，若真是燕无双所为，我们恐怕也抓不住她。不过我倒是知道一个人，轻功能胜过她。”
柳先伯面露喜色，咳嗽了一下，缓缓气就赶紧问道“真有这样的能人？那快快请来府衙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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