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狐狸
这府邸看起来并没有妖气。白余走进一个花园暗想。
穿过低矮枝叶繁茂的金丝桃，白余便看见一处亭子，周围都用不透风的布遮起来。
躺在病榻上的人看向外来者，浓墨的瞳仁中浮现一丝吃惊接着恢复了死井的平淡无波。
“咳，你是，父亲请来的人吗？”说完这话像被空气呛到连着咳嗽了几声。
白余听着点了点头，看来徐公子确实病得挺重的。
“那你上来，看看吧。”温和笑着，眼中不带期盼。
白余觉得他可能是将他当成徐商请来的大夫了，不过这正是检查徐公子身体的好机会。
白余装模做样将手指搭在徐公子的手腕上，用灵力悄悄潜入察看。
徐公子斜着眼瞅着，久病成医，没道破他这一动作有多少个错误。
装作不经意问道：“小郎中学医多少年了？”
是不是在怀疑自己了，嗯说多少年好呢？“我医术不精，这次只是前来跟着师父学习。”
说完白余都想夸一句自己聪明。还真让他探出了点结果，心脏处有团黑气，在夺取徐公子的生机。白余的灵力才接近就被吸走了，不是他能够解决的。
像是诅咒，他们八个人好像也没有学这么偏门的。白余有点发愁。
“你是不是感觉心胸部有紧缩感？”白余刹住，这可没心脏这词。
徐公子听闻多看白余两眼，难道，这是新型的号脉方法？诚实地点头，等着白余还能说出些什么。
“剩下的我就看不出了。”
徐公子没有表现的失望，突然一笑挥手让白余下去。
白余下了台阶，回头看，发现仆人已经将亭子团团围住，徐公子托腮发着呆，眼神对上白余眼睛几息又轻飘飘移开。
夜晚，白余在自己的小房间里捏着玉牌说明徐公子身体情况和他自己的猜想。
楚泽也发愁了，何止是咒术，连沾点边的丹药都没人学。不过带有疗伤的丹药，明天可以让徐公子试试。
在没有约定的情况下，八个人不约而同在饭桌上集合了。
“各位有懂些的吗？不如先用疗伤丹药。”楚泽一边说着话一边不动声色舀了一勺粥。
何画不走心地表示师姐说得对。筷子一伸一缩夹了一筷子凉菜，在心中默默点评着。这个，没我做得好。
“徐公子的身体敢试吗？白师弟昨晚在玉牌中说身体太差了。”樊子轩很少提出质疑，这一路上更多的在附和。这也是白余在担忧的。
何画见樊子轩这样说，毫不羞愧地大力支持。
楚泽见何画如此，瞪了她一眼，墙头草，也太不争气了点，樊子轩一说立刻变脸。
又问其余几人又有什么意见。
男修见此赶紧舔：“楚师姐的主意不错，也没见过谁吃死过。”
白余，卢康成反对，少数服从多数。楚泽叹口气，说再问问徐付，实在不行联系宗门同门。
男修在过多的臆想中尴尬不已都要把后牙槽咬碎了。明明修为都不高，白从筠怎么不舔，这下倒显着他了。
“徐修齐就是我的嫡子，的身子是在半年前突然垮下来的”徐付回想了一下。
徐付叹口气接着说：“当时他是出了一趟门，我也问过他那天去哪了，他不愿意说，咬死和他身体没有关系。”
“我也不想怀疑，可是他回来就病了，仙长们可得好好问他。”
楚泽信誓旦旦打包票，徐付也好像有些安心，态度更加殷勤。
“怎么听儿子说，您们当中有个医术不错的人。”
六个人听到面面相觑，是谁，偷偷学了医术？白余有些心虚地不敢与他们对视，或许，可能是说他。
“说实在的，可能是年龄大了，我最近也感到身体有些不舒服根据他的描述，说的是这位仙长吧？”徐付看向白余，眼中殷切。白余的侥幸心也没有了。
六人有些震惊看着白余，卢康成尤甚。白兄，白兄不是和他一起上的阵法课吗
白余只好装着，徐付身上没诅咒，年纪大出现的身体问题，给了他瓶滋养的丹药。徐付接过，一张庄重的脸笑出道道褶子。
徐付叮嘱等下他们可以去看望徐修齐，就喜滋滋地走了。
“白师弟，你还会医术呢？”
白余解释说是误会。男修笑眯眯地说：“白师弟可别藏拙啊，徐公子的情况可怠慢不得。”
白余迎着还有怀疑的眼神再补充：“情况昨晚我不是说了。”
“哦哦是的。”
希望破灭，楚泽叹气：“死马当活马意吧，去看看徐公子。”感觉这两天叹的气把前几十年都给补回来了。
到了门口，却被仆从拦下了。仆从战战克克地说：“公子身体不好，来的人太多不利于恢复。”
楚泽有些气急，看仆从腿抖得跟骰子似的，肯定是那徐公子吩咐的，都病了还讲究这么多，不急着看自己身体。压下火气问:“那现在能进去几个？”
仆从顺溜回答：“三个。”
楚泽本是想让白余进去，徐公子对白师弟有印象。白余摆了摆手拒绝，说自己不擅长交流，修为也不高。
楚泽发愁，自己算一个，还有两个。何画，樊子轩和板着脸的周正说话的艺术还没修成，那就卢师弟和
男修积极表示自己可以。楚泽欣慰点头。
另外四人打算散开，三人准备进去，又被拦下。
楚泽咬牙：“为什么？”
仆从叫苦不堪：“公子让那位郎中进。”
楚泽吸口气，赶忙喊走了两步的白余：“白师弟，你来替我吧。”
哈？徐公子在想什么？白余只得回来。
楚泽对积极的男修说：“好好观察询问徐公子。”男修受宠若惊，打算先用言语表示自己的靠谱，可是楚泽溜的好快。
卢康成扯扯白余衣角，说：“没关系的，我来和徐公子说。”
屋内昏暗，窗户都关着。三人饶是修真者，从外面明亮的环境进入，眼前短暂一黑，才看得清屋内。
白余鼻尖是苦涩浓厚的药味，环顾四周屋内空间宽阔，摆件家具寥寥。
徐修齐殷勤地笑着，身子在榻子上却没有挪动分毫：“可惜我身体不适不能迎接，几位仙人快来帮帮我看看。”
白余瞅了一眼再瞅一眼，徐修齐既然已经知道自己是修者了，应是知道昨天他在撒谎，现在看来撒的谎可真够蠢的。
卢康成没有在意他阴阳的话，上前把脉，试着输入灵力。
男修落后一步跟上，暗恨自己没有夺到先机，在一边杵着。
不把自己命当回事的人他也不想去救，白余努力将自己的身影与卢康成重叠，弱化自己的存在。
卢康成皱眉，果然如白余所说一样。试着问道：“心有什么不适吗？在什么时候会痛？”
男修想上前握住徐修齐手腕，被他不给情面地躲开，徐修齐想了想还真有些规律在：“在我情绪激烈的时候会有虫蚁噬咬的痛痒。”
说着头往旁边一斜，眯着眼看着卢康成身后白余：“大夫，怎么躲那么远？不帮我看了吗？”
白余在他描述时，忍不住抿了下唇，虽然就一句话描述，但已经想到是怎样的痛苦。徐修齐不想活，至少不要痛苦的si去。在他询问下忍不住脚迈前一步。
卢康成见此，阻拦的话又憋回了嘴里。
“半年前你出去的一次，发生了什么？”
弯着的唇变成平直的线，乌黑的眼珠空寂地看着白余，先前的亲昵不见：“这和我身体有什么关系呢？”
说罢却又勾着嘴角，眉眼弯弯看不见眼瞳，好像先前是白余看差了，他不等白余应是接着说：“没有关系的哦，大夫。[大夫]。”
扶着额角，闭着眼说：“呀，好晕，我该休息了。那你们也先回去吧。”
木门开合，他们三个被撵出来了，屋外阳光短暂撒进屋内又被门给关出去了。他刚才一定是在威胁警告自己的吧，白余想。男修的脸色更臭了，想要抱怨的话看见白余卢康成两人吞回了肚子，哼一声抱臂走了。卢康成有些苦恼徐修齐的不配合。
门口的仆从犹豫了几下微微提高音量：“那时少爷出门时嬷嬷跟着，她或许知道些什么。”
目光落在仆从身上，仆从身体一抖又加了一句：“她住在府的西边小的没有偷听，只是想着就会问这个，是老爷让我们都要配合大人我才说出口的。”
卢康成眼神一亮谢过仆从，脚步轻快，想要约白余一同前去。
白余点头，约莫着方向，两人试着往西边去。
天黑的格外早，白余抬头一看太阳不见，天空灰蒙蒙的。
府中陆续点了灯火。两人脚步加快，想要早点结束。
拦住路过的杂役请求他来带路，杂役迟疑了一下，看了看天色还是拒绝了，提点了一句：“天色不早了，大人们可快要回屋吧。”说完脚步匆匆。
这话说的古人，凡人睡这么早吗？
白余卢康成对视，卢康成问：“那，要回去吗？”
白余想想打算折返，路不清楚，也怕嬷嬷住的混合女寝。
卢康成没有异议，走了快一炷香，白余发现他们两人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方才三两路过的仆从此时都不见了，只有烛火照着冰冷空旷的石板路。
白余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难道这也是幻境吗？扭头看到身边卢康成心安定下来，不是幻境。
碰到这种情况，卢康成阳光的脸板起来，狗狗眼里的是谨慎。
四周起了浓雾，天空的月亮遮挡了大半。
白余再次仰着头。等等，月亮？天已经完全黑了，好快。
想要扯扯卢康成说道，扯了个空。
卢康成消失了。
取之而来的是狐狸的嚎叫。
这样的环境白余想的是，原来狐狸精的说法是因为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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