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羊
院里很空旷，中间有两张合在一起的大木桌，能让十几个人围在一起吃饭。
除此之外就是紧闭房门的三间屋子，围着院子的三面，剩下的一面是大门，大门两旁还堆着乱七八糟的杂物。
正中间的房屋亮着灯火，投在纸窗上的两个人形剪影一胖一矮。
白余和许乐琪放轻动作靠近，听得见两人的私语。
矮个胡渣男声音像被烟熏过喉咙，声音沙哑难听：“今天大富运气不错，得了好几单果然没脚的和那几个不一样。”
肿男的声音听起来却没有多高兴，他低低地应着：“嗯是的。”
胡渣男愈发兴奋：“等着福贵练好了，到那时候，咱哥俩也能捞的更多了，哈哈哈哈。”
“我娘那条腿也能治了。”
胖男听后沉默后，说了一大段话，劝道：“收手吧我们别跟那个人干了，他那么狠，咱最后能捞的个什么好结果，一起回家吧”我家里还有两亩地，到时我们
嗯？白余记在心里。
胡渣男不等他说完猛地站起身，双手撑桌，上半身子伏向他，质问道：“你说的什么傻话，我们这才刚刚好起来收手？我好不容易走出来！要回你回吧，回那个破落、贫穷、肮脏的山村吧！”
“你不也什么都做了，现在搁这装什么好人！呸！”
白余怀疑唾沫星子已经落在另一人的脸上了。
他情绪格外激动，手大力摇晃着胖男的肩。
但胡渣男做完这动作，身形僵住，直起上半身缓缓在凳上坐下，语气柔和：“看在我们这情谊上，我不举报你。”
“要么你滚，要么别再提这事”
胖男沉默半晌，最后还是胡渣男开口声音带着笑意约他去喝酒，他应了。
然后屋内就是一阵细碎的声音，木门从内打开。
白余赶紧跳到了树上，从层叠的枝叶中窥见他们哥俩好搭着肩的一起出门了。
在他们出门后不久，其他两个房间也传出些小动静，一个小孩子打开了窄小的窗户向院中看，又探头看着正房，已经灭了灯落了锁。
那小孩子关了窗后，房门立刻就被打开了，第一个冲出来的是一个穿着灰裤的小女孩，快跑着去另一间屋子。
白余肉疼地掏符，自己贴一张许乐琪贴一张，再一数符要没了。
早知道不带许乐琪了，白余暗想。
跳下去看着房门大方的屋子，里面是个大通铺没一点多余的东西，光秃秃的。这住着五六个儿童，年龄在四到六岁之间。
这时许乐琪轮着四条腿过来，张嘴示意，白余心领神会，给他设了一个隔音小结界。
“另一间屋子和这里差不多，但看年龄应该八九岁了。”
白余听见后，又仔细看了看这屋里孩子，有一两个睡了，一个在墙上刻字，一个在小声地练歌，剩下一个被杂乱头发遮眼的小男孩和另一间屋子穿着灰裤子跑来眼睛圆溜溜的女孩，两人在院中的桌子旁轻声温情地说话。
他们都有些营养不良，实际年龄应该会再大些。
屋中没旁的什么，白余过去院中站一旁悄悄听着小孩子间的对话。
“你快走吧。”男孩声音沙哑。
看来这个小男孩知道些什么，白余默默听着。
她听到不解问：“为什么呢？在这里有吃有住，不用再流浪不好吗？”
又憧憬说着：“明天就可以多吃一碗饭了，好希望每天都是十五号”
男孩沉默了他不知道怎么反驳，只好低头听着她的碎碎念。
“我好喜欢现在的生活，你呢？”
“喂！你在发什么呆啊？”
“啊！”男孩抬头声音短促地应了一声。
有些支吾回答她的问题：“我，我也喜欢你把那首歌唱给我听听好不好？”
闻言，女童心里因为弟弟走神那点不愉快散去，兴奋说：“好，我感觉我最近进步挺大的！”
“”
“怎么样？”
男孩又不知想些什么神游天外，在她唱完没有一点反应，女童眼中全是不满，生气说：“你今天怎么回事？总是不听我说话。”
“对不起，你进步真的很大。”
没等女童再说话，之前开窗的男孩匆匆跑回，他一直都在门口蹲守，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女童眼神有些慌乱，忙从口袋里掏出半个发黄邦硬的馒头，塞在男孩手里，就赶快跑回屋合上了门。
男孩伸手不来得及还回，见姐姐跑掉，只好揣着馒头小跑回了另一间房。
这宅子又变得寂静，唱歌声说话声都消失了，白余许乐琪站在院中没动，弹指间门口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
门开了，两个男人醉醺醺互相搀扶着，因为身形肥而高的一方压在低些的胡渣男身上显得有些可笑，像木棒支起一个箩筐，他们进了屋一阵动静后烛火就熄了。
“你打算怎么做？”许乐琪问。
他现在看起来好乖，白余忍不住蹲下来撸一把收手，回答道：“下次找个机会与那个小男孩聊聊，看能不能再了解些幕后黑手。”
“那，现在怎么办呢？”许乐琪没有在意白余的咸猪手，抬头继续追问。
今夜的月光很好，院中所有都看得一清二楚。
白余此时很温柔，平时像冰这时眼里乘着清凉不刺骨的春水：“你想怎么办？我按你说的做，好不好？”
“干嘛问我。”许乐琪对上他的视线低下头来，月光好刺眼。从白余角度只能看见许乐琪头顶上毛毛的耳朵。
“把他们都”救出来。
许乐琪深知这不可能，更不该因为白余突然的温柔，心存幻想而对白余抱有太多的期望，这真的是太蠢了。
“想好了吗？”
他咽下嘴边的话岔开说：“算了，我们回去吧。”我自己会去做，我想做的。
“好”白余没有再问，抱着许乐琪离开这一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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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栈，一听房门响就站起看去的齐辞杏眼圆瞪，抿了一下唇生气的说：“你们去哪玩了？”
许乐琪眨巴眨巴眼没有说话。
白余：？
可能看透白余的疑惑，齐辞语气又柔和了些，解释说：“都这么晚了这里人多修仙者也多，你才刚修练比你修为高的一大把，更何况还带着它。”
都到地方了，还赖在白余怀里齐辞眼神恨不得剜下许乐琪的肉。
“不会给你带麻烦的。”白余放下许乐琪，眼神看着他一步一步颠着回了小窝。
齐辞一听有些慌乱，脚上了一小步拽着白余胳膊说：“我没有那个意思，你，你给我带来麻烦也没有关系的。”
许乐琪进了窝，就安心伏身准备着入睡，这些时日他早看透白余和齐辞的关系了，不知道白余为什么要跟着齐辞偷偷帮他，不过，这种话哼。
白余听他这样说，眼神怪怪撇了齐辞一眼：“不要说这种话了，很奇怪。”
齐辞先松开抓着白余胳膊的手，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啊好的。”所以，所以去哪了呢？
“再过一个月就走，好不好？”他们已经在许溪镇待了小半个月了，白余早就逛厌了要不是还有事情没有明了，就会早早提议离开了。
一个月，倒也够用。
“没问题。”
齐辞还在修炼，白余一开门，许乐琪立马起身跟上。
白余低头垂眸看向脚边的他：“你知道我要去哪吗，就要同我一起。”
说完，白余毫不拖泥带水的出门了。许乐琪闷不吭声跟在后面。
房间里的齐辞放出神识察觉他们出了客栈，睁开眼，房间的窗户正对外面的街道，齐辞走到窗边侧身看着一人一狼离去。
真他傻吗？只是在修炼，又不是睡死过去了，就又又又混在一起偷偷摸摸的去干些什么。
掐了个隐匿法诀，从窗口出去尾随他们，这法诀是祖父给的上好功法，齐辞修为更是比白余高了一大截，这次跟踪无迹可寻。
白余照例给许乐琪买些杂食喂了点，他自己没有辟谷，但口服之欲并不重，吃辟谷丹就可以。
许乐琪虽然未成年，看出来是狼并不难，这儿的摊主都应是见过大场面，没有一丝害怕慌乱。
俩人和睦相处，齐辞看着牙痒痒，狼肉应该是吃得了吧，吃不了喂狗也行。
错不了几步跟着，齐辞自然是看见他们乔装的过程，可是跟到了一片住宅区，贴了隐身符就跟丢了。
齐辞不甘心的绕了几圈，满腹狐疑。
现在很早，空气中有薄薄的晨雾，潮湿得好像抓起一团来就能拧出水，万籁俱寂，齐辞有些泄气和气愤想要回去。
从这其中较偏僻的巷子才出来，耳力远超常人的他听到了羊羔的惨叫声。
好刺耳。
不过
嘻嘻，有得事看了。齐辞心情好了些，脚步一转，折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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