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我的心乱了
魔界有三大家，云容先入为主的认为这三大家就是分裂三方的领头人，也就是陆、安、许三家。
但实际上，魔界的三大家由陆、安、程三家组成，这程家也是缺席大典的人。
燕榷事先吩咐了所有人都要到齐，这下看见有人缺席，难免语气不善道：“许统领，本尊吩咐过名单上的所有人都要到齐。”
陆知也爱搅混水，他跟着附和道：“燕君这般信任你，你怎的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
许清序不慌不忙地下跪，解释道：“程家家主闭关几十年还未出关，而程家小姐前些日子外出时与仙界碰面，交手之下被重伤，如今正居家疗伤。”
“程年年乃程家独女，旁系家族血脉稀薄，身份卑微，故程家人在殿外等候，不曾入殿。”
这个说法比较让人好接受，燕榷的脸色缓了缓，说道：“唤程家人进殿。”
燕榷的命令传下去还没多久，殿外候着的程家人便脚步飞快的进了殿。
那人进殿便飞速下跪：“程家冒犯，还请燕君恕罪。”
还不等燕榷发话，那人又一拍屁股，麻溜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拍屁股招呼道：“在下听闻燕君的意图，便将此番前来的族人都带进来让魔后瞧瞧。”
云容这才注意到他身后跟着几个人，小鸡崽似的亦步亦趋，个个眼神好奇，探头打量大殿里的一切，看起来颇为好奇。
云容眼角抽抽，这不纯纯乡巴佬进乡，没有见过世面所以带孩子来见见世面。
当然，这几个人里也没有云容看见的那三张脸。
见云容摇头，燕榷好似没了耐心，随手便让程家人站在一边，亲自下台阶搭上了轮椅的把手。
他轻声询问：“都没有，对么？”
云容点头回应。
“好。”燕榷凑近云容，“本尊觉得白将军很有可能，你觉得呢？”
云容心里一惊，瞬间明白了燕榷的意图。
燕榷低声道：“本尊推你去外边看看罢。”
云容的心一下沉到谷底，燕榷这番话就是在明晃晃的告诉云容，他不在乎是谁要造反，也不在乎云容最后指出来是谁。
在只在乎云容能不能按他的心意说话，依照他的心意办事。
燕榷的目的就是要云容指认一个能让燕榷满意的人。至于这个人到底有没有谋反的意图，燕榷毫不在意。
云容沉默一瞬，随即扬起笑脸，应声道：“好，我们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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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无尘上仙仙骨被毁得第二天，亦是叛徒云容跳下诛仙台的第二日。
魔气四溢，整个仙界忙的焦头烂额，身为天尊的重光也不例外。
重光将自己卖头到事物中去，却怎么也抹不掉云容跳下诛仙台时决绝的模样。
二百年的师徒情分，他为何这般冷漠？那般轻松的样子，莫非自己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个过客？
重光心乱如麻，索性撂下笔，看着屋里的摆设痴痴发呆。
这里头有不少东西是云容送给重光的，是当年重光拜师，云容一件件为他添置的家具，就连他成为天尊，离开云容那偏房时也不曾丢下这些东西。
见旧物思故人，重光的心越想越乱，他一摆手，吩咐道：“将这些收起来，我且出去一趟。”
重光要去的不是别处，正是云容的住处。
按理说云容犯了大罪，他的住处也会被收，要么推为平地，要么成为后来仙的住所。
只是云容的身份太高贵，这仙界配得上这样宅子的人少之又少，便暂且空置，等待下一任仙尊上位。
重光推开门，眼前熟悉的一切让他恍惚，小院正中间直通云容的主屋，而进门右手边就是他当年住的偏院。
云容一生只收了他一个弟子，二百年来的悉心教导，重光对这个曾经只有他们俩的院子熟的不能再熟。
成为天尊后他便再也没有踏入云容的住处，没想到如今再来，已经物是人非。
重光怔愣之际，一柄飞刃直勾勾的冲他而来。飞刃凌冽，冲着重光的面门，显然是冲着他的命来的。
面对这样的攻击，重光却头也不抬，一挥袖便将飞刃击落，冷省道：“宿澜，闹够没有？”
主屋门内走出一个竖着火红长发的男人，他一见重光便冷哼一声，骂道：“你还有脸来？”
重光淡淡回应：“我是天尊，有何来不得？”
宿澜那碧色的双眼透着愤怒，他一踢脚，将脚下的东西踢到了重光面前，恶狠狠道：“这里不欢迎你！”
重光捡起被宿澜踢到脚下的物身，眸色发暗。
宿澜气的不轻，他指着重光，那是他生平最重的语气：“你还记得这个吗？这是你拜师那年亲手为师尊雕的木簪子，仙尊一直视若珍宝，好好的放在自己屋中。”
“仙尊爱你惜你，你成为天尊后不再与他说话，他也未曾怨你。”
“而你呢？整整五根锁魂钉，你一根没落，全部钉在了他的灵魂上。”
宿澜几近失声：“那是锁魂钉，对神识造成的伤害是不可磨灭的，他受了伤，跳下诛仙台时你为何不拦着他！”
“为何？！”
重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他的手里捏着那根木簪子，神情恍惚。
孟章看着失魂落魄的重光，宽慰道：“宿澜那人你知道，朱雀向来性子直，你不要将他的话往心里去。”
重光攥着簪子一言不发，半晌，他轻轻道：“孟章，你再给我算一卦吧，我想下凡了。”
孟章微微挑眉：“你疯了？无尘上仙这个镇心丸没了，你也要下凡，那这群龙无首的仙界怎么办？”
“过往那些事，总是要解决的，孟章，我的心已经乱了。”
重光捏了捏眉心，吐出一口浊气：“我相信你，在我下凡的这些日子里，仙界就拜托你了。”
孟章将眉头柠成一股结，半晌，他松开眉头，妥协道：“……那你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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