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小玫瑰
12月24日,平安夜。
灯光华彩,夜是奢靡多姿。
她嘴角噙着笑。
外面歌舞升平,
室内静得可怕。
白茫光彩,猩红血影。
液体似潺潺清水流入少女们的身体。
亮着的手机屏幕显示时间
——00:06:18
圣诞节来了。
.
宋瑰予在睡梦中被手机铃声吵醒。
她瞥了一眼屏幕,睡意顿时消散,边接起电话,边穿衣起床。
“宋老师,出事了。”
.
宋瑰予家离酒吧离得近,很快就到达。
等宋瑰予赶到时,one酒吧已经拉起警戒线,里面的人员清理得差不多了。
来了许多警车,闪烁变化的警示灯和酒吧门口缤纷的彩灯辉映着。
有晚归的人好奇地张望,出来的顾客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几个女生还庆幸地拍拍胸脯。
有记者闻讯赶来,架着相机被拦截在警戒线之外。脸上的欣喜却难以遮掩——
四条命的大案子啊!
昨夜下过雨,月光清浅地落在地面下,映射在坑坑洼洼之间。
夜晚有风携着凉意,钻进宋瑰予脖颈。出来得匆忙,她里面还裹着睡衣,外面随意套了件羽绒服。
此刻却更是觉得人情冷漠,自己置身在冰雪世界般的社会。
出示了证件,宋瑰予弯腰过警戒线,就看见黎天正面色不善地接着电话。
草草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大概想转身找其他警官说什么,黎天看见了她,就迈步朝她走过来,带她趋向酒吧内。
宋瑰予已经在电话里了解了大致情况——蓄意谋杀。
四个曼妙少女香消玉殒。
而凶手,在厕所的白瓷墙壁上用玫瑰花液写上“祝你平安”四个字。
“四个死者都是和朋友出来玩,两个先去上厕所,另外两个是后来去找寻她们的。”黎天说,领着宋瑰予进酒吧,“和她们一起玩的还有二女七男,年龄都在二十二岁到二十六岁之间;附近七个包厢和当时出入过厕所的人都被暂时拘留下来了。”
他一顿,又说:“初步判断,有三名死者被注射了雨酸宰酮,绒毛膜促性腺激素。”
都是常见的催情化学物质。
“还有乙醇。”旁边一个小警官补充。
黎天:“乙醇不能作为证据,出入酒吧,摄入酒精是一定的。”
“那量呢?”
宋瑰予问。此时已经走进了酒吧的经理办公室。
“还要等尸检报告。”黎天推开了门。
办公室里的警察看到黎天和宋瑰予,点点头表示问好。离门口近的一个警察叹了口气,轻声说:“这几个,都是有钱的主,不好动。”
室内气氛压抑,像是被罩在笼中,让人透不过气
被拘留的几个人有的蹲有的站,有几个惶恐,有几个不耐烦。
阶级差异,显然可见。
宋瑰予敛敛眉,目光淡淡一扫,某个瞬间停滞了一下,又立即恢复平常。
经理见又有警官来,脸色更是白了几分,整个人都不住得哆嗦。
那时,他处理完一个故意闹事的客户,经过女厕时,发现灯是灭的。想进去开灯,就被一具横着的尸体绊倒。
他到现在还是处于一种极度紧张害怕的心理。
“尸体在里面。”
黎天说着,手搭上宋瑰予的肩,带她往里面走。
刚拔腿,就听见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喂。”
低沉的嗓音,像席卷了冬的风。
祁骁目光冷冷投来:“什么时候可以走,困死了。”
“嫌疑解除的时候。”黎天回。
祁骁生得多情,高鼻梁,薄唇,此刻微眯眼,上下唇瓣适宜地张了张,仿佛真的困了。
一旁有几个警察在看监控,可惜厕所是隐私区域,拍不到任何东西。
时间轴退后至二十四日的十一点,头两个女生出了包厢门。却是左顾右盼,不像是上厕所。
“平安夜的十一点,你们在干什么?”老警官的手指屈起,轻叩桌面。
一个女生哭哭啼啼的,似要断气一样,“我们玩大冒险,骄骄她输了。”
死者之一,程骄。二十四岁医学院在校研究生。
宋瑰予没有再停留,和黎天一起走进了尸体暂时存放的地方。
法医正在检查尸体。
宋瑰予上前,一位法医腾出了位置给她,说:“除了秦莲,其他三名死者的手臂上都有针孔。秦莲后脑勺有创口,是致命伤;而程骄的脖颈处有勒痕,不至死。”
宋瑰予凝重地看向这几具尸体。女子容貌姣好,正是绽放的年纪,却落得这般下场。
她把目光从程骄的脖颈一路下滑,女孩穿着露肌衣,似乎在冬天也不冷——此刻,真的感觉不到冷暖了。
程骄身材瘦削,锁骨尤为好看。戴着黑色锁骨链,更性感。
因为她过瘦,宋瑰予眼睛如刃一般,立即察觉出不对劲。
突然一阵心惊,宋瑰予觉得她的血液都被冰封。寒意直蹿上脑。
她扭头看向黎天:“程骄怀孕了,”
.
“怎么可能?”
听到这个消息,有几个二世祖险些跳起来,急得跺脚。
监控已经提供了他们的不在场证明,逐一放人,此刻却被截下,烦躁极了。可更多的却是震惊与后怕。
听闻这个消息,他们的脸上写满惊愕。
“不是怀疑你们。”宋瑰予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每个人的面色,无异常。
目光划过祁骁时,见对方冲她挑了挑眉。
“骄骄虽然有时候会玩,但是她很有分寸的。”一个女生说,眼睛已被泪水浸泡肿起。
“交往过什么人?”黎天问。
“就一个发小,前两年移民去英国了,两人就分了。”
“没了?”
“没了。”
“追求者呢?”
“有过很多个,不过骄骄都拒绝了,也没有闹出什么动静。”
宋瑰予闻言,蹙了蹙眉,看女孩不像说话。眼仁转了转,又问:“程骄,楚一朵,秦莲和陈悠然,有几个是单身状态?”
女生又回答。
四名死者,除楚一朵之外都是单身状态。
而楚一朵有一位谈婚论嫁的男友,感情稳定。
宋瑰予的眉心跳了跳,对黎天使了眼色示意放人。
“如有需要会联系你们,希望配合执法。占用你们时间很抱歉。”
她舔舔唇——是她焦虑时的固有表现。
不过又立即抿唇。
案子嘛,有点意思才好玩儿。
“你还不走?”
一个小警官的声音响起。
宋瑰予抬眸,刚好对上祁骁似笑非笑的眼睛。
她莞尔,无言。径直走进停放尸体的房间。
祁骁想跟进去,被拦了下来。
紧接着,就见门被宋瑰予关上。他听到了落锁的声音。
“喂。”他冲里边喊着,音节像是面包,膨胀而酥松。
无视周遭警官厌弃的眼神,他往门槛上一靠:“不找人多了解一点吗?”
无人回应。他继续说:“比如孩子是谁的……”
门被打开了。祁骁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他张张嘴,想说什么,又被开门的小警察堵上了:“黎警官让你离开。”
祁骁瞟了一眼他的工作牌:季石。
噗嗤笑出声。
什么鬼名字。
“喂。”祁骁想进去,又被拦了下来。
有些愠了:“主动提供证据不要啊?”
宋瑰予起身,淡淡看他一眼,像秋风扫落叶一样。
见祁骁正好盯着自己,她对身边的法医说了几句就走向门口。
“过来。”她对祁骁说,一个眼神都没有额外赠予。
祁骁屁颠屁颠地跟上了,刚才的一丝怒气也都烟消云散。
宋瑰予拉出一张凳子,拍拍靠背:“坐下。”
“干嘛?”祁骁问,却也是乖乖坐下了。
宋瑰予给季石一个眼色。
季石懂了。
猛得扑上前,从衣服内层掏出一个手铐,“咔嚓”一下迅速给祁骁扣上。
祁骁反应过来,手已经被扣上了。
“操,”他瞪宋瑰予,“玩我呢?”
宋瑰予不示弱地迎接他的目光,一双杏眼水波盈盈。
“证据啊。”她说,“说得出来就放你走。”
祁骁呆滞几秒,又懒洋洋地说:“不做亏本买卖啊。你回答我问题,我告你证据。”
宋瑰予:“配合公务人员调查是公民的基本义务。”
“我又不是守法好公民。”祁骁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宋瑰予又拉一张凳子过来,坐在祁骁对面:“你问。”
祁骁眸色闪了闪,笑得不怀好意。
“情感现状。”
“单身。”
“有追求者吗?”
“有。”
“哟。”祁骁笑了声,被宋瑰予凌厉的眼神遏制住了。
他清清嗓:“交往过什么人?”
他看着宋瑰予,莫名有些紧张。
宋瑰予也看向他。肤色白皙,嘴唇樱红,笑得像玫瑰一般妖冶。
人如其名。
她用手指带着工作牌轻轻一转,薄唇轻启,“一个垃圾。”
祁骁像是被噎着一样,说不出话。
宋瑰予直勾勾地盯着他,目光没有丝毫躲避。
“还有要问的吗?”
祁骁瞄了几眼,就见宋瑰予嘴唇有些紫。
他的舌沿着上排牙齿舐了一圈,“冷吗?”
宋瑰予没有正面回答他,说:“那换我问。”
“你还没回答我。”语气执着坚定。
宋瑰予只好敷衍一句“不冷”。
祁骁轻哼一声,眉梢翘了下,说了句“你问”。
“死者之间有没有人得了心理疾病?”
“没呢。”
宋瑰予眸色闪了闪,“几个人脾气性格怎么样?”
“我怎么知道。”祁骁答得漫不经心,见宋瑰予面目有了愠色才正经了些,“陈悠然玩得比较开,秦莲胆子比较小。另外两个的确不知道了。”
宋瑰予突然想起祁骁在门口说的话,于是问:“程骄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沉默了会。
宋瑰予明了了,站起来,对季石说:“打扰破案,拘他几天。”然后扭头对老警官说,“陈警官,麻烦带我去案发现场看一下。”
陈国华听见了,嘱咐了看监控的属下几句,就带宋瑰予出去了。
祁骁想跟上,却被季石按在椅子上,双手也被禁锢,只好放弃。
“放开我。”他看向季石,语气不再是对宋瑰予那般戏谑,多了戾气。
“宋老师说了,不能放。”
祁骁停止挣扎,季石也松开了手。
“宋老师宋老师,你知道她谁么?”
季石没有理他。
但祁骁一个人也可以接下去:“你们宋老师是我媳妇儿。”
一旁的一个小警官笑出声来。
季石也忍俊不禁,道:“看宋老师对你的态度,不像啊。”
“女孩子脸皮薄。”祁骁的脸黑了黑。
“这手铐你还开不开了?”
“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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