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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三生果


“咳……哥,我启灵了。”宁沅不经意的摸了摸喉咙,眼睛滴溜溜的乱转。

“哦……然后呢,继续……”宁苏撇了妹妹一眼,心里好笑,但面上仍旧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每当这丫头有求自己或者做了坏事的时候,便分外精明,眼睛就是这样的,滴溜溜的转个不停。

“要不我们去天味楼庆祝一下怎么样?”

“不行,方伯做好饭了,在家里等着呢。”宁苏面无表情的拒绝道。

“啊……啊啊……没人性的宁苏,哼,小气鬼啊小气鬼。”宁沅数落着哥哥,吐了吐舌头,一副我生气了快来哄我的样子。

宁家的宅院坐落在广云城的最北边,临近内河,距离广榆府不过数盏茶的功夫。

院落不大,但院内布局精致典雅,颇为幽静。这院落还是宁苏母亲当年布置的样子,多年过去了,几乎不曾有过变化。院中犹自生长着几株囚叶兰,枝叶错落,生机盎然。

宁家除了兄妹俩,就只有一个年岁过百的老仆方伯和丫鬟青蕊,名为主仆,实为亲人。

外加宁苏数年前带回来的那条灰不溜秋的土狗。

宁沅还没进屋就在门外大喊,“方伯,方伯,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了,好香啊。”

“汪,汪。”

“傻狗,叫什么叫,再叫我揍你了啊。”宁沅亮了亮小拳头。

“呸,臭丫头,你等着,哪天宁苏不在,我非好好收拾你一顿不可。”土狗默默在心里腹诽,极为人性化的翻了翻白眼。

“方伯,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少爷”,老仆拢着手笑着侍立在门后,“小姐启灵成功了,您看这两天要不要去西郊看看?”

“那就尽早吧,方伯,明天累你早起提前去天味楼带点吃食,对了,还有吴岩巷的酒,其他的就不必了。阿沅已经启灵,不出意外估计在家也待不了几天了。”

宁苏看了看跑进屋内的宁沅,总觉得还早,就像还是几年前,在他怀里哭着要找父母的那个小丫头。怎么一转眼就好似许多年了。

“哇呜,宁苏宁苏,金酥鸭条、什锦丁儿……卤煮七宝鸡……天味楼的都是天味楼的……宁苏宁苏,我爱死你了……”宁沅一边数着一边艰难的咽着口水,眼睛都在放光。

“死丫头,没大没小的。”

宁苏不由的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小丫头小时候对吃的没有这么执着,父母离开后才开始贪吃起来。倒不好说是天生的还是后天养成的馋性子。

“吃完饭先早点休息,今天刚启灵,晚上先不急着淬炼灵元。明天,去西郊看看吧。”说着,心中有些不忍摸了摸宁沅的头发。

“哦……”宁沅低声应道。

……

屋内。

宁苏盘腿坐在床上打坐,默默的运转化灵决。

自从数年前他的记忆彻底觉醒,阴煞门一事了结之后,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开始化灵。

这些时日,他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化灵的痛苦,灵气一丝一丝地从体内抽离,过程缓慢而又无比清晰,吞心蚀骨亦不过如此了。

将体内的最后一丝灵元化去,至此,他体内再没有一丝灵云运转,涓滴不剩。

宁苏从未感知过这样的自己,浑身上下,不带一丝灵气。

这是他的第三次轮回身。

三百多年前,空明界的宁家诞生一麒麟子,出生之时,便道体通灵,灵台自照,更是牵引出九极霞光洗刷贯体。

宁苏自出生之时,便被视为宁家当之无愧的道子。

号称卦算无双的神道子更是断言,宁家登顶,便应在此子身上。

在宁家,除了极少数的核心族人外,无人得知宁苏识海内天生的三生道果。

若无意外,借三生道果之力,宁苏的修为必会一日千里,假以时日未必不能踏足更高的道途,突破空明之诅,彻底解除宁家血脉中的禁锢。

直至后来,以白骨上人为首的七大强者齐降空明界,逼迫宁家交出三生道果。

那一战,宁家付出了极为惨痛的代价堪堪击退了来敌。自此之后,宁家对空明界的统治一落千丈。

而宁苏在此战中第一次展露出他的绝世锋芒,以阴阳虚实之境,横跨两大境界,逆伐碎境大能,震撼住了整个空明界。

就在所有人以为,宁家的崛起已成必然的时候,宁苏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世人眼中,再也没有出现过,不久之后,偌大的宁家更是一夜之间消失在了空明界,无人得知去向。

——

宁苏细细地审视着自己,就像在打量着一个陌生躯体,恍如第一天认识自己。

天邛穴、太欧穴……龙游穴,及至体内的每一条筋络,每一块骨骼……

他从未如此的虚弱过,但亦从未这样的认清自己。

宁苏看着识海中隐约浮现那枚青色果子,看着它一明一现,光晕流淌。

在空明界一战之前,他本以为三生道果是他天生的独一无二的大道机缘,直至它显露出吞噬本能,宁苏才彻底意识到三生道果的可怖之处。

而那时响彻他整个心神的一句大道有缺又是出自何人之口,还有那白骨上人又是从何处得知三生道果的存在。

若非三生道果,他不必被迫借残破的轮回道转生,宁家亦不会遭逢大难。

然而一饮一啄,要不是三生道果的存在,以他的修为转世重修,必然受不住罡风噬灵,早已神魂崩灭。

如此看来,何为因,又何为果呢。

自此之后,他才能有机会摆脱三生道果的束缚本能,将其彻底的纳为已用,而不必再担心它的反噬。

历经数百年,转三世轮回,终于见到那一线之机,他本以为这一刻他会很高兴才是,可是,他只是有些失神。

为了这一天,宁家付出了难以承受的代价。

他曾问爷爷,值得吗。

爷爷说,这世间有些事并非值得与否,只有当做与不做。

窗外,月色清明,映照人间,而宁苏有恨不得舒。

他熄了灯,缓缓躺下身来,闭目睡去,遮住了眸中的一切爱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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