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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少来。”

        洛玠轻哼一声,慢条斯理地敲了敲手中茶盏,“谢二公子在我这跪坏了身子,明日谢老大人弹劾孤的奏章就能递到父皇面前。”

        谢行舟温和一笑,为他续上热茶,“殿下可真是记仇。”

        “不然呢?”洛玠抬了抬下颚,不大高兴地说,“上次谢老大人参孤什么来着,骄奢淫逸……”

        他冷笑一声,“前两项也就罢了,淫逸,他又没在孤的房间里盯着,有什么证据,就这样平白污蔑孤?”

        谢行舟咳嗽一声,“殿下……”

        “子不言父之过是吧,”洛玠觑他一眼,“老古板。”

        谢行舟微微皱眉,有几分无奈,“您知道臣不是这个意思。”

        “是吗?”洛玠侧过眼,“孤才不信。”

        谢行舟与他对视几瞬,终于败下阵来,唇瓣微抿,“您之前答应过,不在人前说这些。”

        洛玠眨了眨眼,笑得眉眼弯弯,他靠近些许,压低的嗓音带着几分调笑,“行舟,你说若是谢老大人知道自己最看重的嫡子,就是勾着太子荒/淫无度的人,该作何感想?”

        “殿下!”

        洛玠适可而止,不再为难他,抬高了点声音,“你们都退下吧。”

        宫人敛首听令,陆续退下,殿门被掩上。

        洛玠懒洋洋地撑着额笑起来,神色里多了几分戏谑,“行舟,你未免也太怕了。”

        “您想玩,臣可以陪着您,”谢行舟的声音不徐不缓,“但人多眼杂,这事若传出去,终归有损您的名声。”

        “只是名声么,”洛玠不甚在意,“但谢老大人怕会打断你的腿。”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他温声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想必父亲可以理解。”

        “我可不要你死,”洛玠丢了自称,微凉的手指在他喉间抚了抚,带来些微麻痒。

        谢行舟呼吸一顿,轻轻按住他的动作,阻止道:“殿下,您身子还没好。”

        “我知道,”洛玠轻嗤一声,指尖往下一勾,“不会到最后的。”

        谢家郎君来探望太子时还是上午,可日头上移,不一会就到了午膳时分,而殿下屏退侍从仿佛有事要谈,这时候也没传膳,让众人不知如何是好。

        正发愁着,殿门忽然被人轻轻推开了。

        谢行舟抬步走出来。

        他素来温雅敛和,一丝不苟,端的是一派光风霁月的世家郎君模样,这时候素锦衣襟却有些凌乱,鬓发也有两缕垂落下来。

        许是走得急了,他的面色泛着薄红,看见候在廊上的掌事宫女后便道,“殿下饿了,让我出来传膳。”

        他出身贵重,领着东宫事务又受太子器重,宫女不敢怠慢,朝他一礼,“是,谢大人稍候,奴婢这就安排。”

        谢行舟应了声,又转身朝里走,不知是不是宫女的错觉,她竟无端觉得谢大人的步伐有些奇怪,就好像被什么拘束住,迈不开步子似的。

        然而远去的谢大人并不知晓宫女的想法。

        殿门一阖,他差点跪下。

        少年郎轻笑的声音自头顶传来,谢行舟咬住唇,模糊的视线里望见了一片衣角,他喘息一声,形似桃花的眼眸泛起湿意,“殿下,别再捉弄臣了……”

        “哪里是捉弄呢?”洛玠笑容恶劣,“我这是怜爱谢卿。”

        “嗯……”谢行舟的思绪被搅得一团乱,浓密的睫羽翕动着,颤动个不停,“殿下……”

        他几乎说不出话,却下意识寻求罪魁祸首的宽恕。

        洛玠看他那两瓣形状姣好的唇都快咬得出血,渐渐觉得出了一点梦中的郁气,他抚了抚衣袖,终于开了尊口,“好了,不难为你了,自己去后殿收拾一下。”

        至于从这里到后殿这一段不短的距离,就要谢行舟自己过去了。

        过不过得去,怎么过去,那和他有什么干系呢?

        洛玠漫不经心地擦了手,看人咬着牙撑起身,才艰难地往里挪动几步,外头的宫女就叩响了门,“殿下,午膳已经备好了。”

        谢行舟身形微僵,眼眸不自觉看向洛玠,生怕对方下一瞬便开口让人进来。

        而洛玠着实是很想看他难堪的。

        他弯唇一笑,张口欲唤,却见谢行舟抓住了他的衣袖,神色间不自知地流露出恳求。

        洛玠好整以暇地欣赏了一会,才勾了下唇,轻描淡写地踢了脚身旁的硬凳,“坐吧,他们不会发现。”

        谢行舟喉结滚动,深知这坐下去是多大的折磨,但进退两难,他也了解洛玠的性子,最终还是闭了下眼,在洛玠欲唤人进来前坐了下去。

        “唔!”

        风度翩翩的世家公子面色微红,急促地喘息。

        洛玠挑了下眉,欣赏了片刻自己的成果,也不给他缓息的时间,就抬高了声音,“进来吧。”

        侍从鱼贯而入,垂首为他们摆膳。

        因着还在病中,他吃得简单,大多是太医精心调配的药膳,寡淡无味,看得洛玠并没有什么胃口。

        他这会倒是想起来谢行舟带来的鸡汤了,但凉了之后看起来失了色泽,他也不想再动,苦恼地蹙了下眉。

        为他布膳的宫女劝道,“殿下,今天是改良过的方子,您多少先尝尝。”

        洛玠看了眼桌子,兴致缺缺地喝了口粥。

        甜味在舌尖弥漫,他抬起眼,忽而瞥见一旁的谢行舟虚虚拿着筷子,好似也是食不下咽。

        洛玠眼睫一眨,给他夹了块豆腐,“行舟,不好吃吗?”

        什么……好不好吃……

        谢行舟几乎全部的耐力都用于强忍着不让自己失态,他握紧玉筷,喉结滚动了一下,“……谢谢殿下。”

        洛玠纯然一笑,十足的无辜,却非要盯着他把豆腐咽下去,然后说出一个好吃来。

        果然还是有些小孩子心性在身上的。

        见着人不舒坦,他心里就痛快许多,大致吃过午饭后,才允了谢行舟一个解脱。

        这一折腾,午后又过了大半。

        洛玠打了个呵欠,神色倦怠。

        谢行舟不必他多说,便整理了衣袍垂手而立,他衣襟雪白,侧脸温淡,抬起眼便是一副疏离禁欲的气场,谁能看得出这身白衣掩盖之下的身躯上有着怎样的痕迹。

        洛玠弯了下眼眸,随意地朝他摆了摆手。

        谢行舟躬身一礼,“殿下好好歇息,臣告退。”

        少年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谢行舟退到殿外,才转身从侍从手中接过大氅穿好,他目光浅淡,掠过檐下的黑色身影,稍稍停留了一瞬。

        十一抬起头。

        他形容狼狈,分明是跪着,却依然难掩冷峻之色。

        谢行舟同他对视一眼,微一颔首,擦肩而过。

        除却谢家郎君外,还有许多人递了帖子想探望病中的太子殿下,不过洛玠懒得费心,躺在榻上睡了会觉,再一睁眼已然是夜里了。

        天上星河璀璨,殿内灯火通明。

        洛玠望着窗外发了会愣,忽然听到底下人来报,说是华阳县主从皇后娘娘那边过来了。

        他一下坐起来,理了理衣裳,让内监去带她进来,但意料之中的,洛玠还没来得及穿好外衣,院外就闹腾了起来。

        他那表姐腰间别着根黑色长鞭,风风火火地走进来,见他苍白着脸睡眼惺忪的模样,脚步一顿,忽而变得特别轻柔,“吵到你了吗?”

        “没有,”洛玠摇了摇头,在宫女的服侍下整理好衣衫,“表姐怎么这时候来?”

        “姑母午后召我入宫,我就准备来看看你,但那时候谢二在,就没过来。”

        她素来雷厉风行的,周遭围了一圈志趣相投的皇亲国戚,谁也不怕,就看不惯谢行舟为首的那些世家子弟端着的样。

        洛玠知晓她的脾性,也不奇怪,正想问她要不要一同用膳,就见华阳县主瞥了瞥他,又看了看殿外,难掩好奇地问,“你那小侍卫又惹你生气了?”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问他这事?

        洛玠有点不大高兴,皱着眉说,“表姐要给他求情?”

        “怎么可能?”华阳县主看起来比他还诧异,“我就是觉着,他既然老惹你生气,这次还擅离职守没有保护好你,干脆换人算了。”

        她说得轻巧,仿佛只是个不值钱的物件,砸了毁了都不可惜,虽然皇家暗卫也的确如此,但洛玠却更不高兴了。

        他恼道,“表姐,十一是我的东西。”

        “好好好,”华阳县主想起自家表弟的洁癖,知道是自己一时说错话了,连忙哄道,“是表姐多嘴了,消消气,我只是随便一说,你自己处置就是了。”

        洛玠别过眼,不理她。

        华阳县主只好继续绞尽脑汁地哄小表弟高兴。

        这也是挺愁人的,她们一家大大咧咧,与武艺高强相对的就是身强体健,直来直去,连皇后也不例外。唯有这个绫罗绸缎里养大的小表弟,病恹恹的,又心思九曲,总是让人软了心肠,小心翼翼。

        也格外难哄。

        华阳县主头疼地扶着额,“上次你不是说想要一柄黄花梨木戒尺么,我给你寻人做好了,肯定合你心意,明天给你送过来,好不好?”

        洛玠低哼一声。

        华阳县主继续努力,“我还新学了套鞭法,给你看看好不好?”

        “我才不要。”洛玠冷冷拒绝。

        “好表弟,”华阳抱着他的手臂晃,“求你了,就看看吧,看一眼,就一眼,看看我学的怎么样。”

        洛玠又哼了一声,任她再求了会,才勉为其难地应了。

        华阳县主欢呼一声,就移步往外。

        殿内场地虽够,却不好施展,她也怕鞭风伤着这尊玉做的人,径直到了院落的空地里,才舒展了一下手脚。

        华阳县主有武功底子,穿得单薄却不觉冷,但为了不让洛玠受寒可是来来回回操碎了心。

        又是暖炉手炉又是大氅,直把人安置好,手心有了暖意,她才脚尖一点往后跳出长廊,抽出腰间的长鞭。

        红衣飒爽,意气飞扬。

        看起来轻盈无比,每一下却卷起风声。

        洛玠站在廊下看着,心里隐约生出点向往。

        他其实是极喜欢同表姐表哥待在一块的。

        抛开血缘亲近不说,就他们身上这股坚韧蓬勃的生机,总能感染他。

        洛玠想,待会把库里新得的软鞭送给表姐好了,那种热烈的红色肯定很适合她。

        但华阳县主并不知道洛玠已经不生气了。

        她还鼓足了劲想让表弟高兴,却忘了这套鞭法练得不够娴熟,投入得愈多,忽然就失去了控制。

        长鞭脱手而出,直直甩向一旁的人影。

        十一瞳孔微缩,下意识就想闪避,却忽然想起主子的命令,他顿了顿,没敢起身,手臂一抬抓住了长鞭。

        但掌心还是被抽出一道血痕。

        周遭骤然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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