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硫化汞
晉代葛洪有著《抱樸子》：丹砂燒之成水銀，積變又成丹砂。
————前记
“上一次的那个九师，什么来头？我自小打进了这古卿斋门儿，就没见过这号人物。您，给我透露透露？”说着，我走上去很自然的帮秦老爷子磨起了药粉。
秦老爷子昂起头捋了捋胡子，道：“九师啊，他可不简单啊...说起来，这桩事儿本不应该由我来告诉你，不过既然你问了，那我就代你父亲告诉你吧。”
“其实啊，九师名为九州黎，和你爷爷，都是古卿斋的一把手。古卿斋流传那么多年，这一代就数你爷爷和九师手艺最为出众。古卿斋共分六家，凌家和九家是其中流传最久远的家族。所以我们这另几个，就尊他俩为师。但是啊，你爷爷对这些又不感冒，所以干脆，他也管我们叫师。九师和你爷爷争了大半辈子，说几句题外话...你爷爷都不稀得理他，一直都是九师一个人一厢情愿的在争。见你爷爷这样对我们，九师他也照做。这不就是小孩子斗气嘛你说。”
嘿，我心道这九老头还真有趣。
秦老爷子瞟我一眼，道：“你个小鬼头又在想些什么不正经，我告诉你，九师虽然脾气怪了点，但是在中方调理和阴阳调和的境界上，我们都自愧不如。”
“哎，哎，我晓得。”
我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心里却不免起了一丝疑心。按秦老爷子这个说法，九老头应该是好胜好强的人，怎么会多年不出现，却偏偏在那天去了古卿斋？
这几天的巧合，太多了，如果这也算是巧合，那我得赶紧买张六合彩，或者蹲个树桩看看有没有兔子一头撞过来。
“秦老爷子啊，我那天不辞而别，您，别往心里去啊...对啦，之后，有没有发生啥您感觉不好的事儿啊？比如做个噩梦啥的...”
“你小兔崽子咒我活的太久了是吧！”
“没，没！哪敢，哪敢。”
秦老爷子还是这么中气十足，看来那天我畏鬼潜逃之后，古卿斋倒也没有发生什么妖异。
我把磨好的药粉放在桌上，往他面前轻轻一推，“老爷子，药粉磨好了。”
秦老爷子“嗯”了一声，突然把头凑过来问：“小回子，你今天找我，应该还有别的事儿吧。老头子我看着你长起来的，在老头子我面前还扭扭捏捏，不像话。”
一听这话，这些天遇到的事我差点全部脱口而出，但是电光火石之间，我却转了念头。
“秦老爷子，小子也不是故意隐瞒，但是，这...”说着，我拿出了《药鉴》。
“老爷子，您还记得《药鉴》吧？”
老爷子瞬间吹着胡子眼睛瞪了起来：“小回子，这本书怎么会在你身上！我们还当是谁窃走了这古书。”
我嘴角一撇，本来就不是我偷的，这顶黑帽谁爱戴谁戴，反正我不戴。
“秦老爷子！我手按着《药鉴》摸着心口发誓，这书，绝不是我偷的！这几天，我们几个都在雾瞳家里做客，没想到有一天，这...”
“咳，咱好好说话，别丢人，乖，啊。”
我眼珠子转动一圈，然后尴尬又不失礼节的微笑着，放下我在空中张牙舞爪的双手。
“嗯，之后的一天，这书却突然出现在了狸追的房间里，莫名其妙，你也知道，这书它有古怪。所以今天我过来看看您，顺便问问这书的事儿，您看...”
“小滑头，你今天专程就是来问这事儿的吧。”秦老爷子敲了我一记栗子，“不过这也着实奇了怪，《药鉴》在出事以后就被封在斋中的药方阁内，还没几个人可以到的了那里面。”
我盯着《药鉴》，嘴上叨叨着：“可是这样的话，那这本破书算是怎么回事？莫非是个盗版假冒货？老爷子您也知道，我不喜欢看这药理之类的东西，书里面的内容我也没怎么看，所以这书的真伪我倒还真辨不出来。”
秦老爷子倒也是真性情，我这一激，他马上瞪圆老眼：“怎会有假冒一说！你这小子什么不学偏偏学这一诡辩。老实告诉你，这几日药方阁进出的人倒也有几个，等一下我去药方阁帮你问问，编一个名单，等你要离开古卿斋的时候再回来我这地儿，我把名单给你。至于是谁偷的，就得靠你自己找这人了。”
“得嘞。那老爷子，我就先不打扰你配药了。”
“呵呵，不碍事。”
跨出这偏间的门槛，我直奔那药材房。看我这么火急火燎，江簇三人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紧跟着我。
现代化的步伐越来越快，但是古卿斋的生意却一直很红火。原因无他，唯古卿斋医者仁心，治根治标。今日恰逢古卿斋客多之时，几条小路甚至得擦着肩膀踩着脚通过。
看着这么多慕名而来的客人我也打心里高兴，我不能就这样看着某些斯文败类把古卿斋的名声搞臭。
“小回子，你确定是那个劳什子萧万青干的吗？”
路上，狸追突然没来由的问了一句。
我翻翻白眼：“过会儿你别瞅着人家卖相好就扑上去...得，你扑上去也行，刚好可以当做视野障碍物，挡住萧万青的视线，我和江簇就趁着这机会上前去赏他两脚。雾瞳就在后面做个优雅的大小姐，妈的，完美！”
雾瞳在我身后赏了我一记暴栗：“我也要踹。”
我：“...”
我不确定现在这时间段，还能不能找得到萧万青。但是既然得到了相应的情报，就肯定要来实地考察一番才行。实践是考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嘛，实在不行我就守株待兔，另外我还有萧万青的配药地没去，等待我去完成的事情多着呢。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令我在意的，就是萧万青取用的药材。
丹砂，即现今朱砂。李时珍曰：丹乃石名，其字从井中一点，象丹在井中之形，义出许慎《说文》。后人以丹为朱色之名，故呼朱砂。但是稍微了解一点矿物的人都知道，其实丹砂是一种矿物质，主要成分是一种有毒的硫化汞。
等等，汞？
水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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