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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五十一颗药


  两人出门之后,脸上都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神色。

  弥生仿佛神魅般,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脸严肃地向两人请示,是否还需要戒备。

  言淮抬抬手,“让他们都散了,家伙也都收好,别吓到园子里的其他人。”

  夜风拂面清凉,雨早就停了,却仍留了一层荡涤的雾气,从中透出一团团朦胧的光晕,像化不开的焰火,开落于忽明忽暗间。

  时燃这才知道,原来在他们演戏之前,言淮早就做好了交手的准备,还安排了人在暗中时刻准备。

  这个人,从来做事滴水不漏,行一步之前,必定计划好接下来十步应该怎么走。

  言淮却在这时望过来。

  “在发什么呆?”

  他低声问。

  “我在想,在清迈佛寺许的那个愿望。”

  时燃回过神来,笑着道。

  眼前是一段架在溪面上的石桥,栏杆极低,稍有不慎就会落水。言淮极自然地揽住她的肩,悄无声息地让她朝中间靠近些。

  “说来听听。”

  “长长久久,平平安安。”

  时燃声音里带了笑意。

  “是不是很简单?”

  言淮忍俊不禁。

  “是很简单,但大部分人追求的,也不过是这两件事——愿得有情人白首,一生无忧。”

  时燃打趣地说,“可我现在觉得,拜佛还不如拜你,你比佛祖还神通,简直无所不能。”

  言淮轻扬眉,“在你心里,我有那么厉害?”

  “难道你不想成为我心里最厉害的人?”

  他顿时一本正经地颔首,“想,当然想了。从接触你的那天开始,我就计划着让自己一天天变得厉害起来,能更好的保护你。如果现在能够达到这个预期,当然是再好不过。”

  时燃笑了笑,声音却渐渐软下来。

  “其实本来不该把你扯进这件事的。”她沉吟道,“我和林沉澜关系好,所以林棠波从来都看我不顺。但你不一样,你和林家没有任何牵扯,却因为我卷进这场争斗,甚至还不惜把戏楼都给围了。他那么跋扈骄横的人,心里肯定记恨上了。”

  言淮无所谓地笑笑,“没有这件事情,林棠波对我的印象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我搅黄了他不少买卖,别忘了陈留声那件事,对他来说,损失不小。”

  时燃想帮林沉澜的心思,他自然再清楚不过。

  曾听她说过,林沉澜在她小时候被排挤时,帮过不少忙。如今他和时燃在一起,时燃承的这份情,自然由两个人一起来还。

  所以他才会如此配合地演了一出戏——

  早在林棠波下到一楼之前,他们就已经默契地想到了一处,打一巴掌再给个枣。先激怒林棠波,好让他的注意力放在争吵上,后面再温言安抚几句。

  如此一来,林棠波自然不会把账单失踪的事情联想到他们两人身上。

  而且,就算后来林棠波回过味来,他们也已离开了,言淮的身份摆在那里,谅他也不敢多过问。

  --

  林沉澜的住处叫留园,是林宅最具年代感的一处旧园。

  他们来到留园的时候,就见到小小的拱门前,站着两个衣着板正的保镖。两人大概是认识时燃,齐声喊了句“时小姐”,没有任何盘问就让两人通行入内。

  但要是换做其他人,显然不会如此顺利。

  时燃很奇怪,谁会在自己家里如此防备?

  言淮倒是了然,林家二子的内斗,只怕已经到了最激烈的阶段。

  一进去,看到里面的光景,他忽然勾起一丝笑意。

  “他倒是悠闲。”

  时燃顺着看过去,也笑起来。

  “还真是。”

  林沉澜正在园内的四角小凉亭里,翘着二郎腿,喝茶看报。他这幅怡然自得的样子,似乎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一桩人命大事。

  听到仆人忙不迭招呼的说话声,他才从报纸上抬起眼睛,待看清来人面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笑笑。

  “你们两口子怎么想起来看我了?”

  说着招来仆人,换了一壶新茶。

  “门口那两门神,怎么回事?”

  陶制茶壶座在风炉上,如火如荼地煮出醇浓的香气。青玉瓷的小茶盏烧制的精致可爱,时燃拿起一个在手心把玩,问到正题上。

  林沉澜淡淡道:“我那位亲爱的二哥最近小动作太多,我怕他胆子太膨胀,对我动手脚,所以先把自个圈起来,省的到时候被动挨打。”

  他顾全自己的最后一丝面子,故意说的自嘲,却没有料到,这里还有一个洞若观火的人。

  因为太了解情况,所以分外耿直。

  言淮直截了当地戳破他的伪装:“我想,你现在应该已经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了。林棠波是不是已经把你的权利架空了?”

  否则,怎么外面发生这么多事情,他却恍然未觉?

  林沉澜淡淡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

  半晌斟酌道:“你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们今天在戏楼见到了小易。”时燃解释,“只是,我们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快没气了。”

  林沉澜听到这个消息,唇角竟勾起一丝讥笑。

  “兔死狗烹,他还真是舍得。”

  这个“他”,自然指的林棠波。

  时燃蹙起眉,“别净说这些有的没的,在我们面前,你还不赶紧交底?林棠波说他偷了东西,你们三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沉澜没说话。

  言淮却忽然问:“你最近被你二哥逼得这么紧,是不是小易暗中做的手脚?我听说你名单上那几个本来已经谈好的大客户都变了卦,这件事,他应该‘功不可没’。”

  时燃捏住茶点,正往嘴边送,一听这话,手顿在半空中。

  “你是说,小易是林棠波那边的奸细?”

  眼看被他俩已经将事情猜了个七八分,林沉澜这时才苦笑一声,“言老板消息真灵通,连林家的事情都瞒不过你。”

  他叹了口气,“算了,你们也不是外人。小易呢,确实是我二哥的人,他身份暴露后,我本来想亲自处理他,以绝后患。只可惜当初对他太过信任,这么多年来,他手里掌握的信息已经涉及我的核心机密,即便是除掉他,那些生意也会受影响。”

  他似乎在懊悔,但不知是在懊悔当初识人不清,还是在懊悔没有及时处理掉小易。

  “其实你手下留情也未必没有好报。”

  时燃拍掉手上的糕点渣,拿出那份账单,因为被藏在衣袖里,所以显得皱皱巴巴的。

  “这是小易让我交给你的,我猜,他应该是知道你当时没有忍心对他下杀手,所以心里对你还是存了一份情义的。”

  这份账单,就是最好的证明。

  林沉澜浏览那份沾了血迹的账单时,言淮正好看到时燃嘴角上站着的糕点碎末。他蹙起眉,伸出手指轻轻揩去那些碎末。

  “都这么大了,吃点留点的习惯还是没改。”

  时燃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嘴角:“这回没了吧?”

  言淮低声嗯了一声,喝了一杯茶,将眼底那丝笑意掩下。过了一会儿,又不动声色地将那些盛着茶点的瓷碟,朝她那边推了推。

  时燃看在眼里,不由得暗中一笑。

  这人嘴上虽然责备,其实一向宠她宠的紧。

  林沉澜在忽然这时将账单一收,沉着面色,叫来一名手下。

  “小易在滁州的家人,务必妥善转移到国外。”他慎重地嘱咐着,那手下应了,他又再次提点,“现在就去办。”

  显然,这份账单对林沉澜来说,应该是十分重要的物件,小易已经不在,所以他才转而善待小易的家人。

  两人都看出他心里已经有了计划,所以便没有继续刚才那个话题。毕竟是林家家事,他们不好继续插手。

  时燃朝四处打量了几眼,见房檐下放着几口黑陶大纲,与满园风光很是违和,不禁好奇地问,“这是用来干嘛的?”

  林沉澜恢复了淡笑的神色,解释道:“是用来收蓄雨水的。”

  时燃眼前一亮。

  “古文里记载,雨水‘精茗蕴香,借水而发\',比泉水轻,比江水干净,用它煮茶,甘滑胜过山泉水。我父亲生前喜欢效仿古人这样做,现在我也效仿他,消遣消遣。”

  他的解释令言淮陷入短暂的思索中。

  “我记得有位诗人曾写过,瓷瓮竟装天水雨,烹茶时候客初来,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林沉澜称赞不已,“言老板对茶道的研究倒是令人佩服。”

  言淮笑笑,“早就远离故土这么多年,哪里称得上研究。不过是小时候被家中长辈逼迫着,背过几首诗词而已。”

  时燃对两人商业互吹没有兴趣,倒是对那几口大缸来了兴趣,立刻起身要去看看。

  于是,亭中便只剩下两个男人。

  清净地有些突兀。

  可两人偏偏都是心窍玲珑的聪明人,都明白——这是一场男人之间的交锋。

  无可避免。

  甚至,因为他们挂念同一个女孩,早就应该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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