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05.22
杜芷的心思也不在绑架事件上了，倒是饶有兴趣地进行八卦：“怎么就成你女朋友了，你们两个说好了？”
童童害羞地点点头，眼睛不敢直视杜芷：“嗯。”
“她能看到你？”
“不能”童童的头越来越低：“我问她能不能做我女朋友，她默认了。”
杜芷内心充斥着一整个羊驼养殖场。
童童见她没回应，小心翼翼地问：“你能不能帮忙救救她啊。以前的小芷遇到这种事情总是会帮忙的。”
“拒绝思想绑架。”杜芷翻了个白眼，但也实在不忍心，认命地问：“我能怎么帮？”
童童眼睛都笑到眯起来：“只要你打个电话就行，我一路跟踪他们，知道他们把小蓉关在了哪里。”
杜芷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安慰自己，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原主和章易能够维持这么久的友情大概就是靠这点儿可怜的联系吧。
电话的另一端人声嘈杂，章易的声音格外大：“阿芷，有事么？”
“我能听到，不用这么大声。”杜芷把电话拿远了一些：“你现在不在家么？”
“不在，在警局。多亏了你的提醒，案子有了新线索。”
从电话里就能听出章易的心情很好，杜芷也就不客气：“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忙。有个叫小蓉的小孩被绑架了，我现在知道她的具体位置。”
“你等一下。”
电话那头断了线，杜芷和童童大眼瞪小眼无语极了，我地址还没说啊。
杜芷：大眼是说我的。
那边章易挂了电话就去找胡苏。
刑警队里人来人往，见了章易也不在意，多是已经熟识的人。
胡苏正对着电脑看监控，瞥到他过来，还没等到眼前就先说：“时间一分，贵如千金，我实在是忙得很，不要打扰我。”
章易没听她的，大块头直挺挺地立在胡苏面前：“有个小孩被绑架了，我知道她在哪儿。”
胡苏停下来看他。
这种事情常常发生，因为知道章易能看到常人所看不到的东西，所以她对章易很是信任，问了姓名就打电话给负责绑架勒索案件的朋友。
电话还没通，胡苏拿着笔询问章易：“地址呢？”
章易：“……你等我一下。”
杜芷接到电话，还没等对方说起，就报上地址，确认两遍后就挂了电话。
她无精打采地看向童童：“这回我可以睡了吧？”
还没等到同意，电话又响了起来。
“今天，没有人报案。”
杜芷无言以对，他们都明白，这种情况很可能是因为小蓉的父母答应了威胁，他们也无法插手。
童童听到了电话一端的声音，眼睛蒙上了一层雾。
“没有办法吗？”杜芷的语气也软了下来。
章易的声音充斥着无奈：“没有报案人，他们也不能擅自行动。”
杜芷试探着问：“是不是报案人报案就行。”
“当然，现在有了地址，只要报案人出现，就能立马进行逮捕。”
“我知道了，现在我在家，你可以过来接我么？”
听到对方肯定的回答后，杜芷就起身穿衣服。
童童看着杜芷走进卫生间，眼里满是希望的光。
杜芷扎着辫子，嘴里含糊不清地问童童：“你知道小蓉家住在哪儿么？”
童童摇摇头，提出建议：“咱们可以去问问游乐园的朋友啊。”
杜芷手里的皮筋撑断了，她淡定地从抽屉里拿出一根新的。
自己能够看到鬼怪的时间不长，因此想起来心理还是有些害怕。
她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可惜颤抖的手出卖了她，试了好几次，头发根本拢不住。
“不扎辫子了，外面冷。”杜芷垂下的手握成了拳，迈着僵硬的步伐向门口走去。
杜芷对于自己晚上一个人出门还是有点害怕，生怕自己的小命就这样提前结束。
章易的速度很快，等到杜芷出了小区门就看到他的车停在路旁。
杜芷也没有磨蹭，上了车就吩咐章易往游乐园的方向开去。
两人的心情有些沉重，都没有说话。
——
现在已是深夜，一路上悄无人迹，只有皎洁的月光和昏暗的路灯照着前路。
游乐园在夜晚并不营业，越过关闭的大门可以看到高大的游乐设施静伫在偌大的园内，机器偶尔发出的摩擦声打破这夜的宁静。
杜芷庆幸这里的鬼怪看起来不太多，和路上一样，大多都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比如靠近门口的售票处旁正站着一个古怪的大叔，歪着头对着指示牌指指点点，不知道自言自语着什么。
章易也看到了，但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看着杜芷一步一步走向门禁道闸。
“嘿，大叔，咱们聊聊好么？”杜芷硬着头皮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大叔回过头，瞟了杜芷一眼就继续指点着指示牌。
杜芷受了冷遇，居然还有点儿小开心，问旁边的童童：“你看，他不理我，要不你去和他说？”
童童的表情里满是失落：“不行，这个大叔很固执的，不会理我的。”
“那……”
还没等杜芷问出问题，童童就补充道：“你可以摘下你的小桃木，他们就会主动来找你了。”说着还指了指她胸口的吊坠。
时间紧迫，杜芷狠了狠心把吊坠摘下来，放在了口袋里。
桃木剑离了心口就失去了作用。
顷刻间，杜芷就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像是满世界的风都扑面而来，等她反应过来就看到数以千计的鬼向她飞来，长相千奇百怪。
她尖叫了一声，跑向章易，躲在了他的身后，探出头去看这些紧盯着她的鬼怪。
章易也呆在原地，他从来没有一次性地看过这么多鬼。
他僵硬地转头问杜芷：“你做了什么？”
杜芷才没心情和他一问一答，等她慢慢发现这些鬼貌似不敢靠近章易时就放下心来，嗓音微弱发颤地说：“各位朋友们，咱们要不来聊个天？”
杜芷的话音刚落，霎时间人声鼎沸，不，是鬼声鼎沸，响彻云霄。
章易听不到，只能看到每个鬼的嘴都张张合合。
杜芷被这沸沸扬扬的声音吵得耳朵疼，只能扬声喊道：“大家安静些，一个一个地说。”
见状况并没有就此打住，杜芷随手指向一个身穿校服群的女鬼，她身上还滴着水，脸色灰白。
那女鬼见自己被点到，兴奋不已：“小姐姐，你要和我们聊什么呀？”
杜芷被这个称呼叫的打了个寒颤，扫了一眼都瞪着女鬼的鬼群，才开口：“你们知不知道有个小蓉的女孩子，今天被绑架走了？”
众鬼一听来了精神，都要发言，那个刚刚在门口对着指示牌的大叔也很活跃：“我看到了，是不是一个穿着粉色棉服，扎着两个小辫的小女孩，我在门口看到她哭着被一个戴帽子的男人抱到车里了。”
杜芷看向童童，童童点了点头。
其他几个鬼都七嘴八舌地表示自己也看到了。
“那你们认识那个小女孩吗？”杜芷打断了他们的讨论。
所有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了声音。
正当杜芷有些失望的时候，一个身穿红色碎花半袖的大妈站了出来，面露犹疑：“我倒是没见过他们说的那个抱走的小孩子，但我认识一个穿粉色棉衣的女孩子，也叫小蓉。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个，”
大妈见杜芷盯着她，似乎有些害羞，声音也低了些：“那个小孩和我住在一个小区，我总见她过来玩。”
“那你住在哪儿？”杜芷看到童童拼命点头，心理也有了数。
大妈更靠近杜芷一些，回忆了一阵子才慢吞吞地说：“那个小孩叫方蓉，住在锦绣小园，她爸爸是个商人，妈妈是家庭妇女，人很好的，我有一次买菜没零钱了，就是她……”
看大妈偏离了重点，杜芷忙插话：“那你知道他们住在哪栋楼哪一号么？”
“7号楼301。”大妈倒也干脆。
杜芷拉着章易上车，也不忘回头感谢：“谢谢你们了，有机会再聊天。”说着就把吊坠继续挂在脖子上。
童童也满脸开心地紧跟身后。
杜芷也不理会后面的喧闹，就让章易赶紧开往锦绣小园。
经过这一次的聊天，杜芷觉得自己胆子大了一些，这些鬼怪也是很友好的嘛。
——
到了锦绣小园已经是午夜一点了。整个小区里都黑了下来，能看到偶有几家还亮着灯。
锦绣小园是一个高档住宅小区，安保也很严格，门卫室坐着一个年轻人，见他们停在小区口，就从玻璃窗里探出头询问。
章易还一头蒙，就见杜芷冲门卫解释道：“我有急事要找7号楼301的方……先生。”
杜芷停顿了一下，她忘记问住户的名字。
门卫态度还不错：“小姐，请你自己联系方先生，得到他的同意，我们会给你们开门。”
杜芷哪里来的电话，只能打着商量说：“你们能帮我们打这个电话么？我们没有电话但真的有急事。”
门卫肯定会有住户的号码。
和杜芷交谈的这个年轻人留着寸头，方脸，胡子拉碴，领边还蹭了不少灰。听她这么说后，严肃地拒绝了：“小姐，如果是白天还好，现在已经是半夜了，我们不能为此打扰业主的休息。”
杜芷见此冲童童打了个手势，才继续请求：“拜托你们一定要帮帮忙，我保证他们现在还没睡，一定不会怪你的。”
年轻人摇摇头就要关窗户，被杜芷眼疾手快地拦下。
“如果你帮我打这个电话，我就能让你和陈兰小姐对话。”
年轻人怔住，直盯着杜芷，好几次张口都没能说出话来。
杜芷看了看时间，劝解的话冲口而出：“我知道你现在很惊奇很疑惑，但我以人格保证我绝对没有骗你，只是现在时间紧迫，你先帮我解决电话的问题好吗？”
年轻人满腹狐疑，却听了杜芷的话去找电话簿。
杜芷在旁边提示他，就说是关于方蓉的线索。
等年轻人几句话打完这通电话，就对杜芷回应道：“方先生说他马上下来见你。”
杜芷点点头，没有理会年轻人紧皱的眉头，就去转身通知章易。
时间没过多久，杜芷就看到从小区里冲出来一个戴着眼镜，发型凌乱的男人，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随意的漂亮女人，脚上的拖鞋让她跑步姿势看起来很奇怪。
两人转瞬就到了杜芷面前，摇着她的肩喊道：“小蓉呢，小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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