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暗察

安政殿内。

        廖羿携廖卉随秉笔太监入殿到了后殿。皇帝坐在榻上，案上是几篇奏章，几卷书简。

        “廖羿见过陛下。”“廖氏女卉，见过陛下。”

        “都起来吧。”皇上看着跪立的青年。和他父亲，长得可真像。这位广安侯世子，才二十岁出头吧。是把好刀。

        “廖含近日如何了？”

        “家父偶感风寒，今日卧床在家。家君再三嘱咐臣代告祈忭之意。”

        “廖卿为国断臂，朕深感宽慰。廖氏一族数十载为国之重器，功不可没——赵进喜，传朕旨意，广安侯及其子诛逆护国有功，升为通候，迁号忠勇侯。廖羿，明日便在侯府接旨吧。”

        “是。谢主隆恩！”

        “朕和你父亲已相识二十余年。许久未见，待他痊愈之时，朕便宣他入宫相见。”

        “是。”

        青年驯顺地跪立着，眸光垂向眼前的地面，身形挺直，不卑不亢。皇帝在心中点了点头，又看向一旁的廖卉。少女一身藕粉色的新衣，肤如凝脂，黛眉舒展。虽出身武将之家，却无半点悍气。她的眉眼与廖羿有几分相似，却少了几分英气，多了几分柔软。

        “你妹妹，今年应是十八岁了吧？朕记得她与汐儿同岁。”

        “小妹确与三公主同岁。”

        “从前常见侯夫人带她来宫中，如今已是这般大了。可有婚配？”

        “未曾。”

        廖羿面上虽是波澜不惊，心中却是疑虑不已。这位天子打听小妹的婚事做什么？即便是和亲，宫中三公主六公主都已及笄，与他的小妹又有什么关系？宫中适婚的皇子——如此一想，廖羿心中一沉。

        “罢了，都是些家常。朕乏了，进喜，送世子和姑娘回去。”

        礼毕，二人向前殿而去。廖卉跟着自家兄长，心思却早到一旁去了。

        皇上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她虽从小喜欢二殿下，侯府中的人大多知晓，但毕竟皇家之事不是儿戏，她未曾指望自己可以嫁给如意郎君。况且她知道她的泽哥哥心有所属。他渐渐的疏离，兄长若无其事地提到谢家，她大概猜到了她的泽哥哥中意那位谢姑娘。更何况她今夜偷偷站在殿柱后，看见了那表明心意的场景。她明白自己与他今生是无缘了。可皇上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她虽钟情于一人却是不愿破坏别人的幸福的。

        安政殿后殿颇大，绕行许久，无意间，她从半开的窗中瞥见了皇帝的侧影。旁边是随侍皇后的来喜公公吧。他到底说了什么，致使皇上脸色沉重？她猛然回神。

        迎面而来的是皇后。华裙席地，来人妆容精致，却是…有些憔悴。稍远时，她尚未看到三人，只是呵斥身旁婢女：

        “本宫去见见本宫的淳儿，有什么错？淳儿是本宫的儿子，本宫是淳儿的母后，皇上难不成会不认？”

        一旁侍女已是面无血色：“娘娘——”

        皇后转头看见三人。进喜行礼：“娘娘。”廖羿廖卉亦行礼。皇后并未搭理他们，只是向安政殿而去。三人便再行向前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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