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蓝衣女子
将军府。
沈唯双用早膳的时候没有看到顾亦明，以为他一夜未眠可能是去休息或是和温行之他们接着商讨案子了。
只是身旁下人们看着她的眼神闪躲，让沈唯双很是不解。
“你们有事瞒着我？”
“没......小的们怎敢欺瞒。”
沈唯双盯着他们，一群人竟无一个敢与她对视，闪躲的模样令她好气又好笑。
“将军呢？”
“这......小的不知道......”
“说！”沈唯双放下碗筷，清冷的目光扫向一旁的下人，“你们大可不必怕将军降罪。”
“落霞姑娘，您慢用，有需要再叫小的们。小的们先退下了。”说完几个人赶紧逃似地离开，独留她一人面对一桌饭菜。
没有势力安插在将军府，沈唯双知道自己很难轻易获取外界消息。而每一次对他人施咒的代价就是之后一段时间的头晕目眩。施咒的时间越长，耗费的精力越多，病症持续就越久。所以不到真正需要的时候，她不会出手。
也罢，为何要关注他的行踪？沈唯双自嘲地笑着，举起筷子夹菜。
用完早膳，沈唯双一个人在府内走着。不同于刚入府时顾亦明怕她逃走的百般防范，如今顾亦明已不再给她任何束缚。
但是现在她半分离开的**都没有，不仅是为了她的妹妹沈轻棠，更是因为京城之内大事频发，她能感受到有种更强大的力量在暗地里策划组织着。呆在将军府在凌幽阁庇护之下会好很多。
或许只有等顾亦明解决了这些问题，她才能再好好找他谈谈妹妹的事情。
沈唯双默默想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平阴湖畔。她朝湖心亭望去，那抹吹箫的身影已是不在。近日来慕容绪为了摆平京城里的闲言碎语也是下了不少财力人力，忙碌的不见影踪。
然而即便没有慕容绪箫音相伴，冷清的亭子也迎来了一位蓝衣贵客。
白钰歌站在亭中，凉凉秋风撩拨着她脸上薄薄的面纱，她柳眉微蹙，眼神里流露出数不尽的哀凉。自白家那场大火后，她被孟良左所救，一年来为了避开外界也为了查清白府案，她一直躲在凌幽阁羽翼下不曾露面。此次她离开谪仙居有幸这般顺利地潜进将军府，是想偷偷看望慕容绪，虽然她还不能出现在世人眼前只能远远看他一眼，但她希望看到慕容绪能如她想象般过的好。
可是她找了很久直到这湖心亭，都没有看到她想见的人。
似是没想到宁静的平阴湖边竟有人发现了她，白钰歌仓皇掩面欲离。
“姑娘。”
沈唯双出声喊住她。白钰歌回头，当看到原本站在木桥始端的沈唯双居然出现在自己身后半步之遥，她猛惊，下意识地抽出腰间佩剑，没有防范的沈唯双迅速侧身惊险躲过她的挥剑，一细缕长发却被锋利的剑刃无情割下飘飞落地。
白钰歌正想挥舞第二次，沈唯双轻而易举地夺下她手中的剑插回她腰间剑鞘。
“看得出来姑娘初学武功并非真正习武之人，也不是将军府内的人。”沈唯双浅浅的笑着，“不知姑娘是如何进来将军府的？”
白钰歌半眯眼眸，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她早就听闻将军府少有女丁，而能像面前女子这般自由在府内走动的更是没有。
至少这一年来从未听闻凌幽阁往将军府安插女流。若她不是凌幽阁在将军府的暗卫，难道她是凌幽阁阁主顾亦明从青楼带回去的落霞姑娘......白钰歌扫了对方一眼，立刻打消这个想法。哪有青楼女子能有如此清雅的气质？青楼女子又怎能一眼看出她初学武功还有那么敏捷的身手？
再打量时白钰歌注意到她身上穿的衣着颇像世家大小姐装束，心脏忽然间停止跳动，面色也难看许多。浓浓的哀伤再次袭上心头。
她，是慕容绪领进府的他致爱女子吗？
阿绪明明对自己承诺过此生除了她白钰歌决不会带第二个女子回府的......
沈唯双看着女子脸上的表情由讶异变为赞许最后变为哀伤，便知对方肯定是误会了什么。正想解释，女子已泪眼朦胧。
“姑娘，”沈唯双轻唤她，“我是慕容家三小姐慕容静。”
“三小姐？不可能！我从未听说慕容家还有个女儿！阿绪也没......”白钰歌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慌忙闭上嘴。
“阿绪？”沈唯双掩唇轻笑，“慕容家的确没有女儿，我是慕容将军的义妹。姑娘......是来找二哥的？”
“不......不是......”白钰歌显然是相信了沈唯双的话，掏出一方手帕擦干眼角，心情也平复许多。她摇头道，“慕容姑娘千万不要把我今天出现在这里的事告诉其他任何人，好吗？”
“为什么？”
“就当替我保守秘密可好？”白钰歌看了眼天色，想着时辰已过，“慕容姑娘，有缘会再见面的。”
沈唯双看着她踏着生疏的轻功飞出将军府，莞尔一笑。那么就暂且保管这个秘密吧，沈唯双有种强烈预感，不久之后她们会再见面的。
在亭内吹了阵凉风后，沈唯双回到湖畔顺着湖边走，沿途路过一片假山停留稍作歇息，却听见假山那边有人低声私语的细微动静。
沈唯双无意于偷听，正欲离去，突然那边传来一声惊诧的高喊：
“将军去了红雁楼？！”
“嘘！你是想让落霞姑娘听到吗？现在全府上下知道这事的都在瞒着落霞姑娘！”
“将军对落霞姑娘一往情深，你这话可别乱说啊！”
“哎呦小八，我骗你做甚！小六架马车去的红雁楼，亲眼看着将军进去的！”
小八点点头，没再多嘴，心里却不免有些疑惑——红雁楼的姑娘们白天都不是在休息吗？小八甩了甩脑袋让自己别再多想。反正他这辈子也是没那个机会进红雁楼潇洒快活的。
“红雁楼”三个字成功引起了沈唯双的注意。听到二人的对话，沈唯双轻轻笑着。她停留了片刻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离开了假山。
在假山附近私语的二人忽然看到不远处沈唯双的背影吓得不轻，但他们观望了她一会儿也就慢慢放宽了心。
还好方才的话没让落霞姑娘听了去。
沈唯双慢悠悠地在府里闲逛，享受着难得清净无忧的生活。红雁楼是凌幽阁的一个据点，正是因为如此当初沈唯双才会为了见凌幽阁阁主顾亦明，去往红雁楼取名落霞成为一名艺妓。
想必近日来发生的事情已经让顾亦明不得不动用凌幽阁真实势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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