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魔尊离斜
“落霞姑娘，醒了喝点水吧。”
沈唯双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唐晴端了一杯水递给她。
“我睡了多久？”
“一个时辰。”
沈唯双下了床，从月离手上拿来湿巾擦了擦脸，对着铜镜梳好妆。她本是回踏雪苑小憩一会儿便可，没想到自己竟又睡着了。
“买来的药材呢？”
“在这里。”唐晴将药材拿在手上。
沈唯双点点头，示意二人跟着她去往厨房。
厨房里下人去禀报顾亦明的时候，沈唯双正在熬药，浓浓的中药味从药罐里钻出，闻着就让人神清气爽。
然而沈唯双不着痕迹地蹙眉，抬手掀开药罐盖，药香浓烈扑面而来。沈唯双的双眸犀利地穿过升腾的薄烟盯着药罐里混杂在一起的药材。
难道是她太久没有行医竟连醒神的药方都记不住了吗？为何这飘散的味道与她记忆中的不大一样？
沈唯双用勺呈起一瓢放在鼻下仔细闻味，除了她买的那几味药材，似乎还有其他东西的掺入。
“唐晴！”
“落霞姑娘，怎么了？”唐晴上前询问道。沈唯双指着药罐，侧眸看向她，“药材一直在你手上？”
“是啊，落霞姑娘，一直都是晴儿看着，难道这药材......有什么问题吗？”月离替唐晴回答。
如果是她原先选取的药材，药效的确是用来醒目清神的，但要是往里面掺杂其他......
曾经在凌幽阁时，月离便听闻师承落情谷谷主沈绝的沈唯双精通万物。尽管沈唯双的行医风格与孟良左截然不同，但二者医术却是不分高下。
一想到孟良左，月离的眼眸黯淡几分。
沈唯双闭上眼闻着空气中淡淡的香味，很快便感觉呼吸不畅。察觉不对她迅速睁开眼，锐利的目光扫向二人。
“落霞姑娘？”
月离看着沈唯双大口吸气的模样十分不解，难道这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可是自己的确闻到这药味感觉神清气爽，没有任何不适啊......
“唐晴，你......”沈唯双感觉自己背上似有千斤重压的喘不过气来，她拼力抓着一旁的桌案保持着身体平衡，手上青筋突起。
沈唯双努力地抬起头看向唐晴，对方嘲讽的笑意仿佛承认了一切都是她的杰作。
“你往里面......加了什么......”
“没什么。”唐晴淡淡地说道，“只不过几片桂花瓣而已。”
月离惊愣地看着唐晴，唐晴冷笑着瞥了她一眼，侧手横劈月离后颈，整个动作连贯一气毫不拖泥带水。
沈唯双看着月离瘫软身体倒在自己面前，眼神里的怒火熊熊燃烧，只是她自己身体也渐渐失去支撑的力气。
“呵，花娆，别白费力气了，桂花是云晶花唯一的宿敌。”
沈唯双跪倒在地，一只手仍死死抓着案沿，另一只手苦苦撑地。
“花娆......是谁......”沈唯双咬牙问着，希望对方能给自己一个答案，她还不想自己为一个她根本不认识的人背负一切痛苦。
唐晴没有回答她，而是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目光中的嘲讽格外突出。
她只想知道那个答案，其他的全都不必在乎。
“嘭”的一声，原本尽力支撑的沈唯双眼底忽然划过一瞬闪亮的紫光后失去意识倒在地上，此时窗外闪过一抹红影，唐晴捕捉到窗外的动静，翻窗出了厨房。
厨房四周的下人已被沈唯双遣散，唐晴肆无忌惮地在半空中翻转跳跃追赶着那飞逝的影子。
逐影步？
花娆回头看了眼渐渐追赶上来的身影，也不敢再放松警惕，运着的六分功力生生又提了两分。唐晴看着花娆的背影再次缩小远去，暗叹自己逐影步不如的同时也将功法提了一层。
花娆看着脚下繁华的京城，身后逐影步的威胁逼迫着她时刻集中注意力。唐晴说的不错，云晶花虽为上古妖物，却也有它唯一的宿敌——桂花。正因为花娆的缘故，沈唯双的体质也会因桂花产生强烈负面反应。
只是逐影步乃魔族绝学，一个凡人怎么可能修炼并将其运用的这么熟练？
花娆轻轻落在一片寂寥无人的郊野，脚下踩着的秋叶没发出半点声响。她回头看向身后，另一道身影如约而至，落地飞沙走石。花娆挥袖拂开迎面而来的黄沙，顺势一股强风朝着唐晴卷去。
“花娆，本帝寻了你三百年，没想到你竟逃到人间蛰居在一女子身上！”
花娆听见对方的话瞬间知晓来者身份。她打量了唐晴一番，同样嘲讽地说道：“彼此彼此，昔日一战魔族近乎无存。离斜，你堂堂魔尊为了寻我报仇伪装成女子的模样，实属不易啊。”
话音刚落，只见唐晴的身体被一团黑影笼罩，一个男子的身形从黑影里走出。一头暗红色长发披散在身后，光滑柔顺犹如上好的丝绸，而那双黑色的眼眸里流光四溢。他穿着黑色的锦袍却掩盖不住他身上唯我独尊的气质，一只苍鹰纹绣在他胸前的锦缎上在阳光下闪着金色的光芒。男子看着花娆，幽暗深邃的眸子里映衬着她似火年华。
“你明明知道不是你们妖族伤的魔族，为何当年要背下这罪名使得妖族一族受到牵连。”离斜冷冷地说着，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听在花娆耳里却让她倍感熟悉。他本应是这样，冷若冰霜，却为了寻她甘愿去做一个婢女潜伏着。
魔族是他所守望的一切。
他寻了她三百年，从魔界到妖界，从妖界到人界，就是为了她亲口告诉他真相。如若不是京城的几桩大事令她暴露了自己，他到现在都不一定能找得到她的踪迹。
“你问我为什么？”花娆轻笑着看着他的脸，面若刀削，鬓若纸裁。她顿了顿，想说的话最终不过化作一句：“我乐意。”
离斜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无论高兴还是愤怒，愉悦或是悲伤，他的脸上永远只有冷漠，拒万物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也只有在伪装成唐晴的时候，他才会刻意地摆出那些情绪。
“花娆，你宁愿和人合作，也不愿意告诉本帝真相和本帝合作。”离斜说着，“有的时候真想杀了你！”
他竟看到了自己与顾亦明的合作？也对，他是魔，妖的控制术对他不起任何作用。
花娆没有再在意他说的话，只是将目光挪到他手指天蓝色的扳指上。有了它便能将他身上魔的气息隐藏幻化成人。除非道行之人，否则无人能识破，就连她都辨识不出来。
“你不会杀我的。”
“你何以如此肯定？”
“因为我救过你。”花娆轻笑道，“否则当年你利用云飞渊复仇整个妖族时为何独独没有杀我呢？”
她抬眸，眼中紫色的淡光魅惑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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