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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第25章

  北次不敢回答,只是瞪眼死盯九隅,看着他额角泛起的青筋,眼底深潭,莫名让她想到狠戾无声的野狼,一口下去,血肉模糊。

  咬紧牙关,却愈发难以忍耐,眉头紧皱表情扭曲,下巴的那只劲手,所用的力道,随着时间的流逝用得越来越大。

  真疼!

  跟九隅这么多年的情分,却还是能让他毫不留情,不顾轻重,微微心寒,果真是白眼狼,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再怎么养都养不熟。

  隔得太近,北次心中不断倒腾着怒气,又裹着身体上的疼痛,分不了心。就没注意九隅的眼神是落在哪里。

  刚刚因为挣扎了一番,北次发髻青丝微乱,暴露在空气中的木色偏白的簪子映在青丝之上,静谧古朴,全都沾不了边。

  九隅稍稍凑近一点,眯着眼打量着北次头上的东西。

  胸膛突然闷出一声轻笑,将北次心中对九隅默默得咒骂打断。

  怎……怎么了?

  听着这声音,北次突然感到下颌骨劲道一松,还未来得及活动,就只见一道影子略过自己眼角,探向她头上去。

  北次猛然一惊,要死!

  暗叫不好,立马用另一只手再加偏头去阻,还未施展一招一式,压在床横上的手腕,又是一股钻心的疼痛,直接将北次的心脏疼得一紧,痛出声来,感觉自己的手腕骨都要被他活活掰断,再管不了什么其它东西。

  九隅看着北次痛苦不堪的神情,又瞥到床横上的被压住的素手,缺血过久已经有些泛青,后知后觉,才想起她是阿北,才松了手。

  又低头看着指尖东西,玉色清嫩的指尖别着一根古色簪子,九隅眼中露出疑惑,十分好奇地打量这簪杆中间的一小块玉。

  隔了许久,才冷冷地看向北次,道:“怎么坏的?”

  北次喘息了好一会,手上的疼总算是缓和过来,不敢说实话,在脑中慢慢措词。

  九隅从小得性子暴躁无比私欲极强,跟断崖石那边野山林中放养的野狼没什么两样,若是有人惹了他不开心,回回都是穷凶极恶,硬要一口吞了别人才好。

  不过,现在这性子倒是敛了些,可恐怕又是自己悄悄藏着不露出来,看他风平浪静的神情,恐怕是变本加厉才对。

  手上的压痕迟迟不散,像一道横沟,将她的手骨画成两半,最深的中间,已经泄出一些些血丝,冷冷一笑,“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感觉不到疼?”

  九隅还真感觉不到疼。

  北次见识过一次,小时候,两人蹲在一起烤火,恍惚见到他将自己的手往火中凑,等他的手被人拉下来的时候,已经满布血泡,她那时候还不怎么熟知九隅,只觉得这人怪得很。

  手受伤了,也不哭不闹,还一脸无惧无知。

  可能正因为这样,以为他是个安安静静的小孩子,那时候北次想着交一个这样的朋友也不错,至少不会烦人。

  等到熟知他以后,才知道自己看错人了。

  九隅听完这句话,看了北次的手腕一眼,却又只是轻声问了一次:“我是在问你话,这东西怎么坏的?”

  北次盯着他的脸色,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微沉的嘴角透露出他真实内心,想了想,她又道:“你以为我是故意的?”

  九隅抬眼看她。

  “我就是故意的。”

  九隅突然一笑,换了个姿势,曲着双腿,端坐在床上,阴阴柔柔地看着北次,他这作态像极了天玄道法的一派谪仙神君,可先要忽略掉他手上那根被他捏碎的簪子再说。

  九隅弹了弹手指,白色的木削落在他黑衣膝边,少许散入衣服皱褶中,被掩住不见。抬眼平静地看着北次,静默不声,等着她的原因。

  北次握着自己的手,低头看着上面已经泛血的伤痕,又用力悄悄暗自一压,血便从手腕中浸出来,一路滑到她粉红的指尖,要落未落。

  北次看着九隅,他平静,那她也不能自乱阵脚。

  九隅深吸了口气,才慢慢道:“先上药。”

  转过身去,悠悠地从紫木矮桌下的暗箱中,拿出药来,坐到一旁椅上慢慢涂抹。

  九隅静等着北次刻意打发时间的动作,也催也不急,就盯着北次的后背,却又不敢去看她手腕上的伤痕。

  北次轻轻吹了吹手腕上的伤,疼是疼,可背上的目光更蜇人,背对着九隅的脸浮起无奈,这人还真是不好对付。

  若是今夜不将此事安排好,恐怕隔日里遭殃的还是她。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惜,刚刚九隅动手摘帽的时候,怕是打弯了簪子,才让她露出了马脚。

  也亏得自己算到今日有祸,那簪子,是她刚刚晚间换上去的,换了个真的。

  九隅送那根簪子,的确是被马车压断了,后来她找了位修补师傅将东西镶好,这样也能带上,总不能,让她每日提心吊胆,戴个假货在这魔头面前晃悠。

  相比那根假冒的簪子被发现,这还算不上什么猛烈灾祸。

  拢了拢自己的睡袍,盛祖的月亮不常出来,今夜,却……仍旧如常一样。

  稀细蒙蒙的夜雾,总爱透过门缝,往屋中窜,灯上已经结了一层微冷的霜,随后波及到空气中,再波及到北次眼中。

  轻忽了口气,还算不上冷,可却有些寒心。

  未转头,只是将手中的动作停了,接着刚刚的话,不带一丝感情,道:“你要的原因,我说不出来,反正,我就是…………有些……不想要那东西了。”

  北次悄悄将左手放到桌上,若是九隅突然发难,她也能抵挡一阵子。

  她这番话,说出来,就是在作死。听到后面有衣物摩擦的声音,北次绷劲神经,迟迟未等到人来。

  抬头从前面的镜中寻人,她的背后只有空空的床帷。

  北次转过头去,皱着眉,在屋中巡视一圈,走了?他平日里不是最为讨厌自己膈应他么?今日怎么会这么如此走了?

  九隅突然离去,让北次恍惚了许久。

  心中还不断疑惑,这不像他的风格,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转身,就突然嗅到了一丝冷冽的清香,不知怎么回事,又稍稍放下心来。

  掀开帷帘,九隅正坐在桌上低头查看刚刚自己涂的药。

  北次沉了口气,对着九隅道:“我们还是来理一理我们之间的关系,再来谈其余之事。”

  将屋中的亮挑得更明一些,偏头看着充耳未闻之人,又轻道了一声,“阿九,你过来。”

  九隅一愣,还真慢梭梭地走了过去,坐到了北次面前,双眼突然空洞,看不出什么神采。

  北次提着紫砂壶,给他倒了一杯茶,一般来说,九隅是不会喝的,可他却又偏偏执起了手,瓷白的茶杯印在他的嘴唇上,显得有些苍白。

  北次润了润嗓子,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对九隅道明他们之间的渊源。

  “你和我相识,本来就只是萍水相逢。”

  这是要摊牌了。

  说起来,九隅只再千机楼待了不到半年的光阴,便被送回离朝,他们两人之间本就毫无瓜葛,更无牵袢,什么情深意长都算不上。

  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又再度与九隅重逢,他也便又像小时一样,总爱与自己待在一起。

  对于北次而言,与九隅的感情并不弥足珍贵,她也并不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也并未将九隅对孩时的依恋放在心上。

  她曾答应过养父,要看着九隅一步步走上巅峰,她也以为这是一番巨大的事业,可未曾想,九隅才是全天下最深藏不漏的那一个。

  早有耳闻,他十四岁那年被送进古国宫中做为人质,本来是一位阶下囚,日子应该是过活得艰难无比,可没想到…………竟然将古国的朝政抓到自己手中。

  这种本事,就连她自己都难以实现,九隅却轻而易举地做到。

  外人更未知道他才是操控古国势力的暗中人,她能知道这些,也是九隅无意之间透露出来,才能猜到一点蛛丝马迹。

  不细想太多,毕竟只有让九隅清楚地明白什么才是他们之间真正的不同,才能让他看清自己的形式。

  拿过他手中还剩下一截的木簪,上面依稀可见一些纹路,刻着的是饕鬄面首,狰狞无比,却又是九隅心中最真的写照。

  北次摩挲这东西,稍微两下,就有了余温这材质这么好,被毁了还真有些可惜。说实话,断了,补块玉在簪子上面,也恰好掩了这簪子的戾气,可现下却被人造它的人活生生地毁了。

  他总喜欢这样,用一切强权将被人压倒,从不在意手段,也不在意外人的看法,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叹了口气,最终不再纠结。

  北次的声音打在薄凉的夜雾,惊起一阵又一阵的寒霜,她对九隅道:“我从开始就跟你说过,我们真的不是同一路人,你将你的野心隐藏在最深的地方,却又让我见你最无良的一面,我不知道你究竟在想什么,可我也能猜出一二。”

  她身上还背负着天下最深的忌讳,有永远不能洗刷掉的诅咒,任何人,见了权势二字,没有理由拒绝。

  当年,她被领养回千机楼的那一天,他的养父就曾将她带到断崖上,跟她讲,“北次,我告诉你,你身上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所以你这一生,注定孤独无望坎坷不平,我无法庇佑你一辈子,可我却能告诉你一个道理。”

  她那时还小,还真的以为会是什么生存之道,可后来,她就被一路牵着她进千机楼的那只手,推到悬崖下,落了水,整整三日高烧不断魂归一线。

  后来,她逐渐明白,所谓的秘密,就是满口荒唐的传言,将她整个一生压入歧途。

  从此,她便学到她在千机楼的第一个教训:总有一双手,将你从泥潭中拉起来,带你到更黑暗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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