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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桶在水上漂


  第 84 章

  拍纪录片的外国人走了老远之后, 小贺还好奇地伸脖子张望,直到完全看不到人家的背影了, 他才意犹未尽地收回快要脱出眼眶的眼珠子。

  嘿, 洋鬼子, 真是洋鬼子啊。稀奇喽, 现在洋鬼子也来了, 县革委会主任都屁颠屁颠地跟在后头。不打倒帝国主义了?不是说好要将革命的红旗插满全世界的嘛。

  呀,这个洋鬼子长得可真有趣,跟以前住在他外公外婆家巷子里头的老毛子长得简直一模一样。

  那个老毛子听说还是个白俄贵族,从苏修逃过来的。中苏关系好的时候, 老毛子可吃香了, 靠着教俄文,日子过得顶呱呱。他还吃过老毛子给的糖呢。呀,那个时候年纪小,不知道要提防苏修。

  后来老毛子就不行啦,苏联专家都全撤走了,没人找他学俄文。嗜酒如命的老毛子只得偷酒喝,结果跌进酒桶里头淹死了。客死他乡, 大家不想里通外国,也不知道最后到底谁给他收的尸。

  胡杨满脸严肃, 盯着外国人离开的方向小声嘀咕了句:“大环境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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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秋生怕这孩子嘴上没把门, 对着谁都说心里话。她赶紧将剥好的粽子塞进他嘴巴里头:“趁热吃吧, 凉了糯米会变硬,口感就不好了。”

  胡杨赶紧脑袋往后倾, 嗷嗷叫着拒绝:“你吃吧。”

  这是周师傅拿给自己儿子救命恩人的,意义完全不一样。

  小贺也认真地点头:“你吃,这不算拿群众的针线。”

  啊,粽子可真香,蜜枣的甜味儿都在空气中蔓延。他赶紧往自己嘴里塞了个芋头,像是说服自己一般强调,“你吃,你吃了还能长个子。”

  余秋忍不住在心中翻了个白眼,算了,姐还是原谅小孩子,尤其是中二期的少年。

  船头响起惊呼声,成根大爹焦急地喊:“桶桶桶。”

  原来余秋刚才那神来一笔割断了渔网,是让小孩可以够着木桶捞回了自己的小命。可是渔网也破了个大窟窿。

  先前船停在岸边风平浪静的,还显不出这大口子的威力。现在有渡船靠岸,河水上下起伏,立刻震荡着垃圾桶们集体离家出走。

  何东胜跟小贺身上的衣服还没干,就又重新跳回水里头追逐顺流而下的木桶。渡船上的乘客也伸出手,大声嚷嚷着指点木桶逃窜的方向。

  一时间,余秋觉得自己身处高速公路生猪逃亡现场。

  胡杨反应过来,也要脱了衣服下河去。

  渡口值班室的阿姨抓着一大盘缆绳过来,焦急地冲胡杨喊:“别下去,用绳子栓住就好。”

  绳子的一头系着救生圈,被她远远地甩出去,足足抛了十几米远,看得余秋目瞪口呆。

  何东胜伸手够住救生圈,不用人喊,就抓着绳子去套木桶。然后阿姨手往回拽,木桶就乖乖地被拖上岸。

  余秋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豪杰啊,果然高手在民间,处处都藏龙卧虎。

  载客的渡船在渡口放下乘客后也没停歇,直接往下游开,用船身挡住试图朝更远地方逃窜的木桶。

  渡船上的救生筏放下水了,两个水手一人划船,一人打捞木桶,河面上好不热闹。

  河岸边同样沸反盈天。七月天的骄阳似火也阻挡不了人们凑热闹的热情,不少人直接端着饭碗跑过来,扯着嗓子帮忙指点木桶逃窜的方位。

  人人摇旗呐喊,待到有木桶被捞着时,个个与有荣焉。二十来个木桶跟离家出走的调皮孩子一般悉数被找回,岸边的人也如同看了场精彩的赛龙舟似的,心满意足 地收回伸长的脖子。

  余秋囧囧有神,人类看热闹的激情啊。

  何东胜爬上岸,

  拖着缆绳找渡口管理处的阿姨,赶紧跟人家说谢谢。要是没有绳子在,木桶滑不溜秋的,还真不好上手。

  阿姨摆摆手:“不值当什么的。”她看了眼湿漉漉的缆绳,直接做了主,“你们拿绳子把桶绑好吧。回杨树湾要走的路可不短。”

  余秋跟胡杨对看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了欣喜的光。缆绳好,有了这么长这么结实的粗缆绳,能做好多事情呢。

  他们赶紧朝阿姨道谢,跟好不容易偷到了香油的小老鼠一样,抱着缆绳就往船上跑生怕人家突然改了主意。

  等上了船,胡杨见到刚从水里头捞出来的小贺,慌忙跟人家道谢:“同志,谢谢你啊,我们送你回家换衣服吧。”

  小贺摇头,示意他的两只兔子:“我上你们杨树湾寄养兔子去。”

  胡杨大喜过望:“种兔吗?嘿,我们正要找种兔呢。”

  “不是,公的,两只都是公兔子。”小贺满怀爱怜地瞅着自己的两只长毛,“到今天还打着光棍呢。”

  胡杨嘿嘿笑,眼珠子显出亢奋的光:“我们杨树湾不少野兔呢,说不定它俩一过去,就能解决媳妇问题。”

  余秋默默地扭过头,性压抑的年轻人啊,连兔子□□都能让他们说的满脸红光。

  小胡会计畅想未来:“到时候大兔子生小兔子,小兔子再生小小兔子,没几年咱们就能弄出个养兔场来。”

  “还是配种吧。”余秋咽下嘴里头的糯米,“野兔毛色不好,产毛量估计够呛。”

  胡杨不假思索:“那吃也行啊。”

  野兔肉肯定不比田鼠肉差。哈,这还是给长毛兔杂交后的兔肉,味道绝对一流。

  小贺瞬间变了脸色,声音都拔高了八度:“不行,我的兔子是要产毛出口挣外汇的。”

  余秋赶紧踢胡杨的脚,冲他杀鸡抹脖子。闭嘴吧,这可是正儿八经的红小将,他们金笔厂职工都不敢招惹的主儿。没脚踏实地生活过的人,何不食肉糜的高尚着。

  “野兔可是大害。”何东胜咽下芋头,不紧不慢地接过话头子,“贺同志,野兔会吃庄稼的。毛豆什么的,被它们直接拦根咬断。”

  小贺惊恐地伸手盖住他的兔笼,满脸严肃地为长毛兔背书:“我的兔子都很乖的,给它们草,它们就吃。”

  何东胜笑容满面:“要不怎么说野生的家养的就是不一样呢。我们打了野兔,也是省得野兔争饲料,长毛兔没东西吃啊。”

  小贺立刻噤声,默许了他们吃兔子肉的事实。

  余秋默默地瞅了眼这位青年工人,不由得在心中叹气,这娃儿可真好忽悠。也是,除非是心思阴暗恶毒,否则除了个性单纯好骗的人,谁会跑去当红未兵啊。那些明显违反常识的事情,该多选择性失明才能坚信不疑?

  她再看看已经眉飞色舞地跟小贺讨论起到底要如何无中生有地在石头山上建起养兔场的胡杨,感觉这娃也挺单纯。

  “兔子要喝水。”胡杨满脸严肃,“咱们这么大的养兔场肯定得有干净的水源。”

  为了确保安全,小胡会计决定在山上也安个太阳灶,天天给兔子烧水喝,这样才比较健康卫生。

  余秋眼皮子直跳,她还以为胡会计要在山上直接烫兔毛呢。开什么玩笑,在兔

  子窝里头弄太阳灶,烤兔肉吗?

  小贺立刻不答应,他的长毛可是要出口挣外汇的!无限好文,尽在网

  胡杨挺委屈:“我这不是怕兔子 喝了脏水拉稀嘛。”

  “其实我有个想法,就是过滤水。”余秋清了清嗓子,“你要给各个生产队建太阳灶老虎灶的时候,我就琢磨这个事儿了。自来水厂净化水差不多也就是三个步骤,沉淀、过滤以及消毒。”

  沉淀可以直接用个大缸,挑≈lt;

  来的水倒进去之后加明矾沉淀两小时,再将上层清水转移到另一个缸里。这个转移的过程就可以设置过滤层,利用细河沙跟海绵或者棉布过滤掉水中的杂质。过滤出来的水再煮开消毒,也就马马虎虎勉强能够称得上是健康饮水了。

  “你现在说兔子的饮水问题,我就想是不是咱们在取水口也可以设立一个简易的过滤装置,利用砂石先过一趟水?”余秋放下手里头的粽叶,正色道,“就在大沟边上挖一个坑,起码能隔绝掉死鸡死鸭子。”

  上次去给大沟取水口消毒,她印象实在太深刻了。那样的水居然还一天天喝到人肚子里头,也不知道大家到底是怎么忍受的。

  胡杨立刻挥舞双手表示赞同:“还可以防止死老鼠。大队部院子里头的水缸就掉了只死老鼠。哈,好肥的一只!”

  余秋额头上的青筋都要跳起来。死孩子!不提老鼠会死吗?哪壶不开提哪壶!

  何东胜看她脸上肌肉快抽筋的样子,强忍着憋笑催促:“快点儿吃粽子?你要不要喝点儿水?”

  胡杨挥舞着双手强调:“我要给杨树湾所有的船都装上太阳灶,这样大家随时都有热水喝。”

  余秋又赶紧补上一句:“水过滤器,饮水跟生活用水必须得分开,不然容易得病的。”

  小贺还在想那个大沟边的过滤墙要怎么建立。如果侧边是沙子的话,那肯定很快就会被水冲垮啊。

  “在底下铺鹅卵石吧。”何东胜洗了黄瓜跟西红柿分给三位年轻人,“在大沟边挖取水口,水肯定从底下渗上来。这样就要经过鹅卵石的过滤。”

  “弄三层吧。”余秋咬了口黄瓜,丰裕的汁水盈满口腔,十分清爽。她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最底层砌鹅卵石,中间来石英砂,最上层再放鹅卵石压着。这样效果应该会好一些。”

  胡杨也咬着西红柿做补充:“水坑四周也要砌鹅卵石,不然水从四周漫进来还是会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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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贺不甘示弱:“水坑上要加盖子吧,不然还是会掉老鼠进去。嘿,你们得弄个水泵,从里头抽水出来。”

  余秋太阳穴都鼓鼓欲跳。这都什么熊孩子啊,成天就惦记着老鼠。

  何东胜笑着连连点头:“是该弄个水泵的。”

  “先用水管吧。”余秋咽下嘴里头的黄瓜,“水坑上头加盖子,留个口子放水管。每天早上挑水前,打开盖子检查下,没问题就直接抽水。”

  何东胜摇摇头:“那水管子我有别的用,山地上种的山芋跟玉米缺水,长得不行,我想用水管浇水。”

  余秋立刻表示反对:“那你还不如在山地上也弄蓄水池。也不用太大,每块地弄个水坑,里头养鱼养虾养螺蛳种浮萍都行,再放养几只鸭子,你连除草都省了。说不定还能帮你吃虫。”

  何东胜哈哈大笑,下意识地想拍余秋的脑袋,夸一声小赤脚大夫。瞧瞧这脑袋瓜子,成天惦记着养鸭子生蛋。

  去县城运垃圾的社员陆陆续续回到船上,余秋看着那一排排的垃圾桶,忍不住咋舌:“咱们杨树湾哪儿来的这么多桶?”

  尿桶她见过的,是敞口式,上头耳朵连着把手,直接挑着走。没有盖子,农民最多在农家水肥上放一些辣缪草叶子,防止水肥荡漾出来。

  何东胜笑容满面:“你 猜猜看,这是什么桶?”

  余秋狐疑,皱着眉头仔细打量这些木桶。它们的盖子可不是直接盖上去拉倒,而是螺旋式的,拧紧了就是个密封的容器。

  眼下农村机械化程度极低,做这样一个木桶肯定要花费不少人力物力。究竟是什么东西值得人们如此上心呢?一定与农民的生活息息相关,需要他们提起十二分精神小心处理。

  余秋的视线扫过其中一只木桶上的“米”字时,福至心灵,大声喊了出来:“米桶,我知道了,是米桶!”

  何东胜立刻竖起大拇指,姿态夸张地赞叹:“要不怎么说我们小秋大夫聪明呢,瞧这脑袋瓜子。”

  余秋还是疑惑:“为什么用桶装米?难道不是用缸更方便点儿吗,还不容易还潮。”

  “缸贵!”小贺眉飞色舞,“而且老鼠容易掉进米缸中,我们家就在米里头发现过老鼠屎。”

  米桶好,每次舀了米,可以直接将桶盖给拧紧了。

  余秋目瞪口呆地看着船头的木桶,用米桶装垃圾运回杨树湾,亏得他们想的起来。社员们未免也太大公无私了,居然能贡献出自家宝贵的

  米桶。

  “要不怎么说我们杨树湾贫下中农觉悟高呢。”何东胜满脸自豪,“为了鼓励广大社员同志积极借给大队米桶,大队特地奖励每借出一只桶,借桶的社员就可以从生产队草塘运一桶水肥回山地用。到时候记工分。”

  呵,什么记工分啊。分明就是为了糊弄小贺说的托词。水肥肯定是运回各家自留地上用。

  羊毛出在羊身上。余秋忍不住要竖大拇指,别把泥鳅不当鱼,基层干部的智慧也是杠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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