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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斩断你的手指头


  第 195 章

  变故来得又急又快, 李伟明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余秋就被拖出了医院。

  等到他们拔脚去追, 哪里还追得上。

  陈敏吓哭了,嘴里头一个劲儿的喊着:“干嘛抓小秋,小秋又不是坏人,她跟她爸爸都不是坏人,他们是好人。他们被冤枉了!”

  再说伟大的领袖都说了, 即使出生不好, 也不代表就不是好同志。

  李伟明立刻催促她:“别哭了, 打电话去杨树湾找人帮忙。”

  他自己则撒开两条腿, 拼命地朝街上跑。

  他要去找刘主任,这会儿,只有公社革委会出面才有可能保住余秋。

  刘主任十之八九不会待在办公室里, 那就只能去公社广播站,通过广播找刘主任。

  余秋晕头胀脑的, 她被人架上台子的时候都有点儿回不过神来。

  她穿越过后一直没有亲眼目睹过劈斗场景, 没想到第一次经历就是自己切身而行。

  过了立冬黑的快,吃晚饭的时候天就擦黑了,这会儿更是夜色笼罩大地, 然而她眼前一片雪亮, 压根就没有黑暗存在的余地。

  大灯开着,那白晃晃的光刺得人眼睛疼, 因为太亮了,她反而看不清周围人的脸。

  那一张张脸在强烈的灯光照耀下, 全都扭曲变形了,仿佛是哈哈镜里头的世界。

  对,那一张张脸上闪烁的全是兴奋的光,个个急不可耐。

  人人心中都隐藏着恶之花。荒谬的时代,会将人心底的恶意与暴戾扩大到极致。

  纵使无冤无仇,看到旁人倒霉受罪,也要兴奋得哈哈大笑。

  也许台子上挂着横幅吧,也许还有更多的人在挨劈斗,不过余秋看不清楚。

  一开始是灯太亮了晃花了人眼,等到她的眼睛好不容易适应了这种强光刺激,她的脑袋又没办法抬起来了。

  余秋不知道自己身后站着谁,她的膝盖后窝挨了重重的一脚,然后她不由自主地被踹得跪倒在地上。

  真疼啊,跪倒的瞬间她又担心自己骨裂了。人的膝盖最脆弱,偏偏又承重负担极大。要是膝盖坏了的话,以后她还怎么上手术台开刀啊。

  可是她很快就来不及再哀叹自己倒霉的膝盖,因为一根麻绳迅速地从她颈后勒过,然后绕着她的手臂下过来,在她的胳膊上迅速缠了几圈

  余秋还没从这种仿佛毒蛇缠身的恐惧中反应过来,她的脊背就被什么东西抵住了,然后两股大力拽着她的胳膊猛力往后。

  那绳子绕得极高,又勒得死紧,余秋的两条胳膊几乎被并拢在后背。她感觉自己的上半身被撕裂了,剧烈的痛意让她不由自主地发出被从医院带走后的第一道声音,一声惨烈的痛呼。

  太痛了,她怀疑自己的肩膀胳膊都脱臼了。她痛得直接倒在了地下,摔倒的痛意都在这股剧痛下显得不存在了一样。

  “装样!”她的头顶上响起炸雷般的呵斥,然后腰上又挨了重重的两脚,“资产阶级的娇小姐,黑五类的狗崽子最会装模作样。”

  那是个年轻姑娘的声音,这种声音本该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毕竟少女合在一起就是个妙字啊。

  可是现在整个世界都不妙,整个世界只有荒谬。

  树上架着的大喇叭还在播放公社广播台的稿子:“断掉了手指头接回头,这是我们人民医疗卫生事业的巨大胜利,这是我们伟大的领袖,为我们贫下中农送来的赤脚医生。她妙手回春,他让我们贫下中农也感受到了主席的温暖。”

  那是郝建国的声音,那小 子从断指再植术后第二天就跑过来要采访她跟穆教授,坚持要大力宣传。

  他得让广大社员都知道伟大领袖的阳光笼

  罩在他们的头顶上。

  余秋头上罩着的却是寒光,她只觉得冷,她救回了别人的手指头又怎么样?她大概要失去自己的手了。

  在乌鸦嘴这方面,余秋觉得自己真是无比的灵敏,因为那个奇怪的县革委会委员已经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盯着她的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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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这个人叫什么名字来着?她始终记不得。这可真是件奇怪的事情,明明她对病人非常敏感,但凡是找她看过病的病人,她基本都有印象,为什么偏偏想不起来这个人呢?

  哦,明白了,因为他已经不是一个人。这不过是团黑烟般的影子,笼罩着人性最残忍的恶意。

  余秋觉得自己变成了阿q,居然依靠精神胜利法来获得心理上短暂的安慰。

  “好一双巧手啊!”那团黑烟终于发出了声音,听上去居然像是人在说话,“就是这双罪恶的黑手,在我们贫下中农中兴风作浪。广大革命小将们,你们答不答应?”

  “不答应!”

  哈哈镜里头那些扭曲变形的脸,又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她头顶上的那道声音最大,简直兴奋得难以自抑。

  据说有的人施虐时可以达到姓高朝,余秋不知道她头顶上是怎样一张扭曲变形的脸。

  或许在这个极度压抑的时代,这些奇怪的人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获得兴奋。

  广播里头突然传来一声吼叫:“什么?他们抓走了余秋?!他们凭什么抓小秋大夫。”

  那团黑影发出了奇怪的笑声,他大声询问他的拥趸们:“我们凭什么?”

  “凭我们是革命小将,凭她是黑五类狗崽子!”

  头顶上的那道声音又兴奋的嗷嗷叫,她的脚一下接着一下踢着余秋的后背与后腰。

  讽刺的是,此刻的余秋居然要感谢那雨点般的踢打,因为它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缓解了她对胳膊的注意力,她的胳膊实在太疼了。

  她很害怕,她现在真的非常害怕,她害怕自己的胳膊手都废了,那她以后就再也没办法上台开刀了。

  赤脚医生的狼狈痛苦极大的取悦了那团黑影,他高兴地喊着:“我们要怎么办?”

  台下响起了七嘴八舌的声音,最后还是余秋头顶上的那道声音压倒众筹:“我们要斩断黑五类狗崽子的黑手!”

  啊,这是多么美妙的建议。黑乎乎的影子满意地点头:“好,我们就一根根的折断狗崽子的黑手!”

  余秋眼前发黑,她不知道自己是痛的还是吓的。她觉得自己要休克了,她整个人都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头,又冷又痛,似乎每个细胞都被冻住了,脑袋瓜子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思考。

  跑,她当然知道自己要逃跑。可是她怎么跑?她被绑成了一团,她连挣扎的力道都没有。

  那团黑影走近了,越来越近。

  余秋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如果可以,她想跪地求饶,求求他们放过她,她不能失去自己的手。

  人的骨气是这世界上最没有用的东西,它保护不了人,它只能让人在荒谬的世界里更加痛苦。

  “小秋大夫。”

  那黑影终于在她跟前

  停下了,余秋甚至看到了黑乎乎的脚。

  因为靠的极近,她听到了他声音里头按耐不住的笑意:“真是一双巧手呢,能把断掉的手指头接起来。那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把自 己的手接好。当大夫的,哪里能拿贫下中农做试验呢?先在自己身上练熟了正好。一根不够就来10根,手指头不够用了,那就来脚趾头。不着急,你一根根的慢慢接好。”

  余秋浑身颤抖,她拼命地想要缩回手,可是她动不了,她完全动不了,她被人≈lt;/

  死死压着,她的身上踩了无数只脚。

  泪水沿着她的眼角往下流淌,寒风陡峭中似乎已经结成了冰晶,那么脆弱那么无辜又那么的让施暴者兴奋。

  他扬起了手上的刀,狠狠地往下斩。

  尖刀砸在地上,激起的灰尘与火花铺头盖脸地砸在余秋脸上。

  手指上的痛意没有传过来,因为那团黑影子跌坐在了地上。

  一群穿着破旧棉袄的农民冲了上来,团团围住了余秋。领头的那人焦急地朝余秋喊:“大夫,求求你,赶紧帮我娃娃把手指头接起来。”

  黑影子叫人撅下台去了,人影重重,谁也不晓得到底是谁下的黑手。

  一时间群龙无首,那些哈哈镜里头的人都叫眼前的变故吓到了,不晓得该如何反应。

  倒是余秋头顶上的那个声音还一直尖利着:“不行,这是黑五类的狗崽子。怎么能给贫下中农开刀?”

  “啪”的一声脆响,那声音发出一道尖叫,直接被打的跌倒在地,咕噜噜滚到了台下。

  领头的那面色黝黑的中年男人扬着巴掌,厉声喝骂:“打死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你弟弟挖田鼠给你买笔买本子让你上学,就上出你这么个现人眼的东西!给我死回家去,少在这儿丢人现眼。”

  说着,他跳下台,又一脚踢在那女学生的腰上,“养头猪都比你强!”

  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女学生被踢得满地滚,嘴里头淌出血,还吐了颗被打掉的牙出来。

  学校虽然已经是红星公社条件最好的建筑物,但操场上还是不平整。她的脸被地上的大片石划破了,口子似乎还不浅。她哭喊着什么,鲜血随着她面颊上的肌肉动作一颗颗地渗出来,然后半边脸血肉模糊一片。

  余秋在心中叹气,脸伤成这样,估计是要留疤了。

  何东胜已经割掉了余秋身上绑着的绳子,直接背着人在老农们的簇拥下,一溜烟地离开了劈斗大会现场。

  那跌在地上打滚的黑影子嘴里头愤怒地喊:“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这是造反吗?你们居然敢包庇反格命分子!”

  他发了话,那些被吓懵了的小将们终于反应了过来,全都围上来,开始挡住去路:“不行,你们不能带黑五类的狗崽子走。”

  “滚!”面色黝黑的老农挥舞着从地上捡来的刀子,厉声叱骂,“哪个敢耽误了我娃娃的手指头,我斩断了他的手。”

  他脸黑得跟锅底一样,恰似个黑面阎罗,吓得那群家伙都不敢动弹。混在学生队伍当中的几个二流子也只敢嘴上发狠,没胆量上前真硬碰硬。

  旁边公社的刘主任赶紧趁机说和:“好了,有什么事情等给孩子看了病再说。娃娃手指头断了,你们赔啊!”

  留在公社的男知青们也手挽着手,组成了一道人墙,不许那群人再追上。

  何东胜脚步极快,跟阵风似的就把余秋背出了学校。

  他旁边的农民们还在抱怨那领头人:“当初你家姑娘冤枉小韩的时候,你就应该把她绑在家里头,不让她再出门。你看看现在哪个不晓得我们大队出了这么个丢人的玩意儿。”

  好好的姑娘家,连名声都不要,非得诬赖人家睡了她。

  余秋反应过来,哦,原来这位就是当初那三位写举报

  信的女学生 之一,难怪刚才对自己恨之入骨呢。

  怎么没把她们抓起来呢?无知不代表他们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恶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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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人的道德底线极低。就算做错了事被人抓了包,他们也可以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反正他们自己永远是最委屈最无辜的,最可恶的就是抓他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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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头的农民简直要哭出来了:“我哪儿晓得她到学校里头去学了这些东西?早知道这样我打断她的腿也不让她迈出一步门槛。”

  现在好咯,小儿子上山去挖田鼠,正在找田鼠窝呢。天发灰了,他堂哥没留神,一锄头下去,刚好锄断了他的手指头。

  几个小孩都吓坏了,亏得山上也有喇叭在喊,说卫生院有大夫可以接好小孩的手指头。

  堂哥到底年纪大一些,当即有了决断。他背起弟弟,又抓着那断掉的手指头,一溜烟的冲下山找大人去卫生院。

  他们好不容易带着小孩跑到公社卫生院,结果就听到广播里头喊,有人在劈斗小秋大夫。

  这下子大家伙儿都慌了。穆教授已经回省城,能救娃娃的只有小秋大夫啊。

  这群老实巴交的农民,平时三拳打不出两个闷屁来。可事情落到了孩子身上,泥人都有三分土性子呢。

  于是他们壮着胆子冲到了开□□会的学校,跟匆匆而来的民兵队汇合到一处,直接上演了一出劫法场。

  余秋人被背进的卫生院。

  到了手术室门口,何东胜才放她下来,紧张地上下看她:“你怎么样?”

  刚才在劈斗大会上,他根本就不敢耽误时间仔细观察人的模样。

  余秋摇摇头,努力坐直了身体,嘴里头招呼听到声音跑过来的王医生:“你去完善术前准备工作,好好冲洗断口。”

  她靠腰背撑着自己的身体,示意何东胜,“你帮我推拿,给我把气血都揉开了。我胳膊好像不行了,我现在胳膊动不了,揉开了我才能上台接手指头。”

  希望时间来得及吧,希望她的胳膊能快点儿动起来。

  哎哟,腰也好疼,不知道能不能支撑完手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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