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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就是欠收拾


  第 196 章

  将人的双臂并到后背捆绑, 如此□□上一场,就算不打不骂,人下了台之后, 也得起码有几天功夫两条胳膊都痛到连筷子都抓不起。

  余秋算是运气好的,大家反应快, 没让她受多少罪就把她给救了出来。

  饶是如此, 何东胜帮她做了半个小时的推拿后,她两条胳膊仍旧在颤抖。

  太痛了,她可真是头回这么痛。跟这个一比, 当初医闹的殴打简直就是挠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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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估计是现在打死打残不用付出代价, 医闹捅死了医生好歹还是要坐牢的。

  孩子的父亲跟伯父探头探脑了好几回, 想问问什么时候大夫才可以做手术。断了手指头的小孩已经痛得快晕过去了。

  可每回话到嘴边,两人都缩回了脑袋, 不敢再问。

  尽管这样,李伟民还是气得够呛,完全不想瞧见他们的脸。

  他没好气的怼回头:“看什么看, 你们家姑娘少踢大夫两脚,少绑医生几回, 也不至于现在没人给你家儿子做手术!”

  妈的, 你个小丫头片子心居然这么狠,手竟然如此毒,下的这个死手哦, 余秋的腰跟胳膊上全是淤血印子。

  那面色黝黑的农民抱着脑袋蹲在墙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能讲什么呢?自己种下的因, 就只能自己吞下苦果。

  但凡他要是心再硬一点儿,把女儿栓在家里头,不许她出去再瞎闹腾,也不至于到现在的地步。

  余秋叹了口气,爬起身来,朝旁边的同事们点头示意:“行吧,准备手术。”

  何东胜皱眉:“你的胳膊吃得消吗?”

  余秋摇摇头:“没事,应该能撑住。”

  她是可以等胳膊慢慢休养,可是那倒霉的孩子等不了。他才12岁,还是个上小学的孩子。

  祸不及子女,同样也不及兄弟姐妹。那女学生是有错,可是她的弟弟是无辜的。

  还这么小的孩子呢,放学也不是出去瞎玩,还要上山挖田鼠。就是因为懂事,想减轻家里头的经济负担啊。

  比起他来,他那个姐姐可真是吃的太饱了,所以才有那么多精神跑来跑去瞎折腾。要是净净透透的饿上几顿,估计就没了精力再惹祸了。

  余秋进了手术间,坐在手术台前。亏得断指再植术医生可以坐着手术,否则她的膝盖可真是支撑不下来。无限好文,尽在网

  就算是现在坐着,她的后腰上也垫着厚厚的棉花垫子,因为实在太疼了。

  余秋想到他们省人民医院曾经有位外科主任下门诊的时候,莫名其妙被人殴打了一顿。结果对方打完了,看清楚了他的脸才冒出一句:“哦,打错了。”

  然后大摇大摆堂而皇之地离开了。

  主任擦着满脸血,一瘸一拐去手术室开刀,手术对象就是打人者的父亲。

  生活真是讽刺呀,现在她要做同样的事。

  余秋一边清创一边给自己的学生上课:“断指再植术成功的关键,一个是适应症选择要得当,指体结构不完整、血管神经从远端抽出,温缺血时间过长以及用刺激性液体比方说消毒液之类的浸泡过的手指头,就不要考虑再植,基本上没希望。”

  说着,她还夸奖了一句李伟民,“你上次处理的就不错。”

  她还真不是故意要笼络李伟民,才给这孩子戴高帽子。因为其实在2019年,也有些非专科医生不知道该怎样保存转运离体断指。

  她看到过浸泡在酒精中、碘伏液以 及生理盐水当中送到省人医的手指头。接诊大夫都

  不知道要怎么跟家属解释才恰当。

  家属跑得要疯了,好不容易满足了时间要求,结果这样的手指头压根就不能用。

  再问前头接诊医生如此处理的原因,几乎每个人都是为了消毒。

  可是他们却犯了一个极为低级的错误,那就是各种消毒液体会经断面渗入组织内,造成血管、神经及其他组织蛋白质凝固等变性改变。这样的手指头还怎么可能再植成功?

  类似的错误本不应该犯,可偏偏每年都有。基层医生接触病例少,临床知识日趋狭隘落伍,然后能够处理的病人更少,于是形成恶性循环。

  李伟民难得被夸,却想不起来要翘尾巴,反而忧心忡忡:“你还是少说话吧。”

  他看她现在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余秋却笑:“好好听着,我没空一遍一遍的说。你们能记多少是多少。等我有空了,我再整理成资料。”

  真怀念语音码字的时代呀,就算错别字一大堆,也比她一个一个写在纸上强。

  余秋继续说下去:“除了适应症选择外,还有的就是技术层面上的问题。第一桩就是我现在做的清创。不要小看这个步骤,要是做不好做不彻底的话,会造成局部坏死、感染、血管栓塞、瘢痕形成,就算缝好了,手指头也可能坏死或者是活动功能受限。”

  她每做一步就会絮絮叨叨地说其中的注意事项。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强迫自己集中起所有的精力去完成手术。

  其实严格来说,她根本不应该上这个手术台手术者过度疲劳会造成手术,尤其是显微手术失败率大幅度升高。

  这也是医疗行业其实非常讨厌带病手术之类的宣传的真正原因。

  可是没办法,现在没有任何人可以替她来完成这项手术,她只能自己枯坐在手术台前5个多小时。

  等到她完成最后一步,宣布手术结束,送病人回房的时候,她还没站起身,就连人带椅子的摔倒了。

  旁边人赶紧伸手过去搀扶她,众人这才发现,她的两条胳膊正神经质的不停挛缩。

  正是因为胳膊不受控制了,没办法帮助身体保持平衡,所以她刚才起身时,才跌倒了。

  陈敏直接哭了起来,她现在特别恨自己什么都不会,甚至不能帮忙缝哪怕是一针。

  他们所有人都知道余秋非常痛苦,她正承受着身体的巨大疼痛在给人手术。可是他们谁也不能开口喊她停下,因为没有人能替她开这个刀。

  李伟民的眼眶红了,他发狠道:“余秋你放心,我肯定好好学,以后这种手术我们上就行了。”

  连续5个多小时,她就窝在那里,除了两条胳膊跟双手手腕之外,她动都没动。

  何东胜直接抱起她,把人放到了旁边原本是要用来送病人出去的床上。

  他皱着眉头看小赤脚医生:“你就别动了。你的胳膊要是再折腾下去,我估计你以后都开不了刀。”

  余秋也不敢再逞强,她的胳膊又累又痛,她也怕过度劳损会有后遗症。

  医生跟病人同时被推出了手术间,家属们围过来看的时候吓得不轻。

  孩子的父亲眼睛里头含着两泡泪,嘴唇嗫嚅了半天,突然间跪下来朝病床磕了三个响头。

  谁都

  说不清楚,他磕头究竟是为了替女儿表达忏悔,还是为了替儿子道歉。

  不过这些对于余秋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得跟家属交代清楚,这台手术的完成情况比前一台要差一截。

  病人跟医生的状 况都不太理想,可能会影响术后恢复。

  孩子的大伯赶紧代表家属表明态度:“我们晓得,大夫,我们晓得你尽力了。是我们家对不住你,我们都感激你。”

  余秋没有办法撑着手坐起来,就

  只能这样躺着跟人说话:“那我们后面还要共同努力,一个是要注意观察孩子的手指头情况,另外一个就是不能让孩子有思想负担。要注意开解小孩,鼓励他充满信心,后面积极配合治疗,该复健的时候复健……”

  她还没有来得及交代完注意事项,原本夜深人静的医院大厅突然间响起嘈杂的叫喊声:“开完了,刀开完了。”

  一群戴着红袖章的人从诊疗室里头冲出来,一边打呵气,一边围上去。

  领头的那人20岁上下,一副工人的打扮。他甩甩头,狠狠搓了把脸,然后浮现出一副奇怪的表情:“这刀可算是开完了?”

  余秋没吭声。

  患者的家属先发了话:“你们想干什么?”

  先前这帮人就一直在手术室门口阴阳怪气的。后来因为手术的时间实在太长了,他们撑不住,都各自找地方睡觉去了。

  本来大家以为这帮兔崽子闹腾完了也就了事了,没想到这会儿都深更半夜的了,他们居然连觉都不要睡,还跑过来闹腾。

  那年轻工人从鼻孔里头喷气:“干什么?当然是劈斗了。前头拿做手术躲避革命群众的审判,现在我看你这个黑五类分子还有什么借口!”

  他两条胳膊往上一挥,大声下令:“来人啊,把这个狗崽子押过去!”

  “我押你妈逼的押!”

  患者的家属突然间爆发了。那面色黑黑的农民直接上手推攘叫嚣着要押人的年轻工人,“滚你妈的蛋,你们革你们的命,我们看我们的病,井水不犯河水。狗日的,你们不让我们看病,你们就是把我们往死路上逼!”

  旁边陪着送孩子上卫生院的社员全都附和:“对,滚出去,不要打扰我们正常看病。”

  何东胜扯着嗓子喊:“广大患者家属们,这些人要抓大夫,不让大家看病吃药,你们答应不答应?”

  前头精神病院革委会跟县革委会已经轮流过来闹腾了好几天,早就将病人们折腾烦了。

  现在有人打头阵,立刻就有人跟着嚷嚷:“答应个屁!滚出去,要闹出去闹。”

  那青工平常吆五喝六惯了,不想却被群乡下泥腿子给呛声,顿时火冒三丈,厉声呵斥:“你们想干什么?公然包庇黑五类分子,你们这是在破坏文化大格命!”

  这个罪名在现在可比杀人放火更严重,属于十恶不赦,株连了九族都嫌臭的重罪,威力等同于叛党叛国。

  那青工得意洋洋地看着这群土老帽,自觉果然是距离战无不胜的主席思想更近的人。

  他可是参加过大串联,在□□前瞻仰过主席的人。跟这群思想落后的群众当然不一样。

  年轻的工人威胁地扫视了一圈沉默的病人家属,声音不由自主多了训诫的意味:“你们搞清楚,是伟大的无产阶级文化大格命重要,还是你们看病重要?不要分不清轻重,让阶级敌人搞了破坏!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就算死,只要是为了伟大的革命事业而死,那就是死得其所!”

  “打出去!”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发出了声怒吼,“狗日的,死的不是你们家的是不是?要死你自己去死。”

  所有人沉默地往前逼近,然后大家配合默契,两个叉一个,直接将这群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

  事的红袖章抬着跟架飞机似的,拖到大楼外头丢出医院门口。

  他们排成两列,就杵在医院门口,跟门神似的,死活不让红未兵们进去。

  那个黑脸的农民更是放话:“哪个进去试试?老子打断他的腿。”

  红未兵们守了半夜居然出师未捷,哪里肯善罢甘休,全都围在医院门口叫骂。

  可惜初中生们战斗力有限,完全不是成人的对手,他们吵嚷了半天,也没法子突破大门口的防线。≈lt;/

  更可怕的是,也不知道怎的,居然叫自家爹娘听到了风声,娘老子寻到医院门口直接拖着人回家。

  一时间医院门口鸡飞狗跳,拿着鸡毛掸子抽孩子的,扯着嗓子骂爹妈思想落后的,热闹的简直跟赶大集一样。

  余秋竖着耳朵听了半分钟动静,当机立断,摆驾回宫。

  不懂事的孩子就是欠收拾,有的时候狠狠揍一顿揍到人知道怕了,效果比苦口婆心讲三年的道理都管用。

  人的根子里头大约是有些贱性的,对疼痛的印象才能深刻。多揍几顿,多饿几回,大约他们脑袋瓜子就能清醒一些了。

  养不教父之过,爹妈不管好了孩子,总有一天社会会教他们做人。无限好文,尽在网

  进了妇产科病区,余秋龇牙咧嘴地转移到值班床上,感觉自己要虚脱了。

  痛死了,浑身都痛,胳膊肩膀后背屁股膝盖还有两只手都痛得要命。

  余秋都佩服自己,她到底是怎么撑过那台手术的?她要不要写篇通讯稿好好表扬一下自己?她这精神,差不多可以赶得上白求恩了吧。

  何东胜在边上示意她翻身躺过去,他给她扎针:“十个白求恩都不止了。”

  起码白求恩看病救人不会挨劈斗。中国人民都感谢他。

  真是帮丧尽天良的混账!

  外头的喧闹声不断,夹杂着叱骂与哭闹,还有人追逐的声响。那声音隔着墙与窗户穿进屋子来,无端增添了滑稽与荒谬的意味。

  余秋轻轻地叹了口气:“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她曾经为了一己私念,庆幸这个荒谬时代的存在。现在,她终于切身体会到其中的可怕了。

  看,谁都别想只享受红利而不付出任何代价。

  外头的喧哗声不断,何东胜一边捻着手上的银针,一边安慰她道:“会好的,肯定都会好起来的。你放心,脑子还没糊涂的人心里头都有本账,孰是孰非,大家都清楚。”

  余秋闭上了眼睛,没有回应何东胜的话。她只觉得累,累极了,她真的很想好好地睡一觉。因为睡着了,她就可以忽略掉身上的疼痛。

  然而,哪有那么美的事。她正迷迷糊糊的要沉入梦乡,外头就传来一声沉闷的声响,伴随着哀嚎的声音。

  然后是乱七八糟的脚步声,接着整个医院都响起了李伟民的叫喊:“哎呀,腿摔断了,天呐,这可是开放性骨折。”

  他扯着嗓子喊,“余秋,这个翻墙摔断腿的咱们管不管?”

  大门被家长跟自发组织的护卫队拦住了,斗志昂扬的□□就翻墙,结果摔断了腿。

  余秋也扯着嗓子吼回头:“管!自己拖去开刀。”

  多好的锻炼机会,旁人还要畏手畏脚呢,这个完全可以大着胆子上。

  李伟民这会儿胆子倒是小了,又在下面愁眉苦脸地喊:“我不敢啊,这伤得太厉害了。”

  余秋冷笑:“随他们自己,不想治就自己走,想治就开刀,生死有命!了不起就当个大体老师,也是为祖国医疗卫生事业做贡献了!”

  李伟民总算没问题了,何东胜却满是疑惑:“大体老师是什么?”

  余秋侧过脸,

  阴沉沉地笑:“解剖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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