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想加班
回去的路上，凤茶茶睨了眼远眺发呆的少苍：“鹿彪必然会要求以搜魂之术查看孙煊的过往记忆，很快就会穿帮的。”
“嗯？”少苍迟钝回应，似乎有些不太理解，“孙宗主还能留下魂魄吗？”
“他是元婴修为，即便肉体衰灭，当然也不至于魂飞魄散。”
“我是说，师姐还能让他留下魂魄吗？”
凤茶茶眯起眼睛，端倪着少苍的神情，少苍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脖子：“……是我误会师姐了。”
“呵……师姐当然不是那种人了。只是秘境崩陷之力如劫雷贯身，不小心把他脆弱的魂魄崩碎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凤茶茶假模假样地默哀了一秒，转头问道：“所以说，鹿彪徒弟的令牌怎么会在你身上？”
“……被廉骁掳走的时候，我从他身上顺来的。”
少苍扯出的谎言是那样苍白无力，可配上他无辜的眼神和纯真的样貌，却难以让人生出质疑之心。
但凤茶茶丝毫不吃这套，直接辣手摧花，又舒服地捏了把少苍的双颊，轻哼道：“小师弟，小心思还真多呀~”
幸好这次施力不重，碰上去更像轻抚或疼惜，少苍没有抗拒，适时展现出乖巧。
凤茶茶便也不再追问。
这是少苍预想到的，他有一个巨大的优点，就是不会去过问旁人所做的事。所以虽然师姐古怪强势，浑身是谜，但他从来不去追根究底她的秘密，而相对的，凤茶茶也很难反过来要他剖白自我。
而他突发奇想把伏魔殿的令牌扔给孙煊，一来是东西烫手，被廉骁强塞后，丢在哪里都不合适，交给一个死无对证的人反而最恰当。
二来却属私心，孙煊为人那么嚣张，随意处置自己的徒弟，不仅对他冷嘲热讽，还数次威胁师姐，实在让人生气。
少苍几日后才了解到此事造成的连锁反应：鹿彪未从孙煊魂魄中得到有用信息，直接怒气冲天地杀去了逐欢宗。
只是逐欢宗本身便不算正经仙门，以炉鼎采补之术为重，讲究肉体欢愉，没几个人有真切的同门之情。何况宗主都死了，其他人更是一问三不知，眼见无法说清道理，甚至各自四散避难去了，反让鹿长老显得无理取闹。
“要不说伏魔殿的人怎么都缺一根筋呢？可惜了哟，我还挺喜欢孙煊那小脸的。”
被弹飞后严重缺席集体活动的灵枢用事不关己的态度评价着这些天里听到的八卦传闻，首先不忘点评容貌。
“三师兄，你好像见谁都觉得好看。”少苍好奇道，“谁在你眼里最美呢，是师姐吗？”
“当然是你啊小师弟。”灵枢正准备深情款款地发表用烂了的一见钟情感言，但又忽然想起了什么，欠欠地扯了扯嘴角，“兔子不吃窝边草，不谈师门，广大仙山魔域，美人众多，各有千秋，我从来不会为他们排个三六九等。”
少苍一怔：“你还认识魔域的人？”
“呃……抗争多年，总归见过几个的嘛！”灵枢自觉失言，飞速掠过话题，“对了，你就不好奇这几天师姐去了哪里吗？”
自从从凌虚宝地回来，凤茶茶很快消失了影踪，几天都没出现。少苍安逸地和四师兄一起准时用膳——四师兄虽然仍旧十分护食，但看到他每次只吃自己百分之一都不到的食物后，就勉强同意把饭碗分出一点。
睡了吃，吃了呆，呆了睡，可以说非常舒适，没有任何人来打扰，少苍满意得很。
于是他甚至希望凤茶茶多忙一阵：“不呢。”
“……”灵枢强行解释，“她去探望师尊了。”
提及从未露面又令他有点佩服的师尊，少苍升起好奇：“师尊是怎么受伤的？一直都无法痊愈。”
“被一种很毒辣的阵法伤到，大半条命都没了，要不是……都不可能撑到现在。”三师兄含糊地说，“虽然他不苟言笑、严酷恐怖，刑惩手段也极其残暴，但已经是咱们师门最值得尊敬的人了。”
啊，你也知道啊……少苍闪过想法，思路逐渐清晰：“所以师姐争夺本源之力，就是为给师尊疗伤吗？”
灵枢给他一个你终于懂了的表情。
“那我有些误会师姐了。”他抿了抿嘴，“我还以为她偷偷吸纳本源之力飞升去了。”
“呃，好像也干得出来……”灵枢干笑了一声，“挺好，了解师姐本质，没有被她的表象欺骗。”
“什么表象呀？”
人未见，笑声先至，灵枢僵白着脸主动侧让，他身后，笑嘻嘻的凤茶茶与一位神情严肃的中年修士同时看向少苍。
少苍试探唤道：“师尊……？我是新入门的弟子，少苍。”
那中年修士粗眉深目，左眼眶处有一道深刻的疤痕，唇色偏于土灰，可见是大病初愈，但气质冷硬威严，看起来半点不好相处。
他此时听了少苍的自我介绍，忍不住深深皱眉，良久一语不发。
少苍以为他看出自己毫无天赋，准备将他除名了，不由把目光投向凤茶茶。
——最近天天和四师兄一起吃饭，和三师兄一起聊天，惬意躺平咸鱼，日子过得还是挺开心的，何况师姐对他也一直很好，他渐渐对红尘炼心派生出了归属感。
但师尊只是复杂地看了他很久，才缓缓开口：“你是我大徒儿招引入门的，按理不必认我为师尊，只是既然师兄师姐都已叫习惯了，可以不再更改，平日里跟着她学习就行了。”
诶？少苍呆了呆，那这师徒关系岂不是名存实亡，大师姐才是他事实上的师尊？
“干嘛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凤茶茶佯装伤心，“师尊常年闭关，哪个师弟不都是我含辛茹苦拉扯大的？”
“我没有……”少苍委屈，“可是入门月余，师姐从来都没有教过我修炼方法。我知道是因为自己天资微末、愚笨呆板，令师姐失望了……”
其实他完全乐意如此咸鱼的生活，但凤茶茶都这么故作可怜了，他不也得接上？
凤茶茶也再接再厉，泫然欲泣：“原是如此，小师弟才对我心存芥蒂，有时候还躲着师姐……呜。”
三师兄今日似乎格外硬气，胆子恁大，在凤茶茶看不见的地方翻着白眼，做了个反胃欲呕的动作。
“……够了。”师尊一言难尽地打断他们，深深吸了口气，“修炼法门因人而异，各人有各人的天赋所在，你在濯污山时应该目睹过不同门派的择徒倾向。”
少苍乖巧点头，诸如逐欢宗钟爱秀丽外表，天机门首看生辰命格，松山药派注重向善之心，选人选的比较随便的好像也只有他们红尘炼心派了。
“红尘炼心派建派时间短暂，未有功法传承，我所能教授的只有一个字：悟。”
悟？少苍懵懵懂懂：“徒儿不明白。”
“……就是随缘的意思。”
师尊似乎并不擅长随口胡诌，冷着脸憋了半天，才吐出一个怎么听怎么扯淡的解释。
喔……少苍作明悟状，等待天降气运，他还挺喜欢这种方式。
“……我多年总结下来，‘悟’道的最佳时间是在晚上，你可以尝试每夜登山，望月观星，感受天地灵气。”师尊又艰难开口，那铁血悲壮的神情仿佛不是在扯谎，而是在有去无回的战场上厮杀，“……正好让你师姐陪着你。”
少苍立马退缩：“我还是打杂就好啦。”
“不行！”凤茶茶的眼神真情实意，“小师弟放心，这次师姐绝不会藏私，一定会全盘教授你修炼秘法的。”
少苍：“……”
不会吧，他可不想晚上还要加夜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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