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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子嗣


  婍雪头回在归素阁遭遇寒浇,就被阴阳不定的夫主吓到,从此再也不敢在午后来寻我。

  人家小姑娘娇娇弱弱、人见人怜的,我怎么好意思为难她?只是我实在太不愿意早起,只好颇有诚意的大中午的顶了太阳去行露院寻她。

  我是真喜欢婍雪这丫头,这过王宫里能让我大中午顶太阳去寻的人可不多。

  当然,想找个欢喜的人一道下下棋,和因为牧和的到来要暂且收了锋芒、避一避寒浇,孰真孰假,孰轻孰重,就没人知道了。

  不管怎么样,全过王宫最好吃懒做的仁兄是谁,人尽皆知,当我捧着棋盒打算溜达出门时,就连芳儿也为我的勤奋叹然。

  所以说,这完全不是我平日的行事作风吧?够出人意料了吧?寒浇那厮也没有大白天的闯行露院的癖好吧?那我就不用和这危险男人不期而遇了吧?很好很好,我在心里默默点头,觉得总算可以安逸清闲的享受一段和温柔少女共处的美好时光了。

  结果还是没逃出寒浇的手掌心。

  他一个大老爷们,那啥传闻中杀人不见血的大魔头,在归素阁没见到我,居然还巴巴地跑去行露院,毫不顾忌自己在外霸气冷傲的形象。

  好嘛,脸皮够厚,来就来吧,打扰了我和婍雪这对闺中密友不说,还总以我的棋技太差为由把我晾在一边,自个儿和婍雪如胶似漆、琴瑟调和、相爱相杀。

  好嘛,这我也忍了,可是,最最不能忍受的是,婍雪是个骨感美人!对食物的兴趣不大,于是乎行露院里食物的地位就不高,但是我的兴趣高啊,因为我高涨的兴趣,咱归素阁里食物的地位可是很高很高的呢。被逼无奈我只能回回自带干粮去串门,害的我又多落了个被威胁的把柄到芳儿手上。

  咬死寒浇的心都有了。

  然而我琢磨了半天也不得领悟,寒浇那厮日日去行露院和婍雪鸾凤和鸣,日落西山了又抓着我回归素阁,他到底图个什么啊。

  他对我起疑,可那次“子午”后在无试探,我以为已经抓住了他的心,可他貌似又看上了婍雪。男人心海底针,寒浇这颗心,真是根九曲十八弯的海底针。

  七月半,阴风乍起,小九被蒙了眼抬进来。我向来要用好酒好菜招待他,遂名正言顺以准备吃食为由赶走了芳儿。

  芳儿的脚步声愈行愈远,我俩装模作样开始话家常。

  “誒,哥。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年冬天咱们遇到的那群狼,就是饿坏了的凶得不得了的那群。”

  “怎么可能不记得,一个月前我听说在北边防线上有狼群出没,还心有余悸呢。”

  “一个月前啊……一个月前牧和被寒浇的人带回过都,现在重新成为寒浇的臣子。寒浇已经对我起疑,有天还毛骨悚然地在背后叫了句子午来试探我,很有可能是牧和透露的。”我单手支颐,颇怀念地盯着小九,眼中尽是兄妹情深,嘴里说的话却是——“我觉得这事不简单,牧和好端端在纶城呆着,姒少康是吃素的吗,怎么可能让牧和轻轻松松跑出来坏事?”

  和寒浇呆的越久,我对姒少康的能力就越是吃惊。

  想起前两天从芳儿那处听来的事,我到现在还在打着寒颤。

  那事说起来,和我也有点关系。

  我对了寒浇的胃口,他现在独宠我一个,自然冷落了别家夫人。幂琰婍雪那几个还好些,毕竟是高门大户出来的,寒浇又不蠢,不会将人背后的势力给得罪了,可那几个家室平平的就惨了。

  天天巴巴地盼着寒浇来,天天都盼不到,门庭冷落又凄清。

  其中有一个特别寂寞、又特别耐不住寂寞的,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和自家护卫好上了。

  偏偏寒浇就是那样一个厉害角色,他不关照你许久,你都以为自个儿被他彻底遗忘了,可等你干了啥对不起他的事,他还就能及时地找上门来,让你血债血偿。

  第二天一大早,寒浇就当着人家姑娘的面一刀削了那侍卫的脑袋,然后亲自将姑娘拎进屋中。一刻钟不到,寒浇出来,命人封了这院子。

  那位寂寞姑娘,当然是再也没有出来。芳儿说那天寒浇带去了十几个侍卫,可是从姑娘和寒浇进屋,到寒浇出来,再到他们封完院子,硬是没一个听到里头有过一声动静的,哭都没一声。

  就连跪在门外的一排下人们,虽然个个脸色发白,但偏就没一个敢吱一声的。最后都和院子一道给埋葬了,也算留个具全尸。

  芳儿讲这事时虽然面有不忍,但语调仍是顺溜的,手上的活也利索的,很明显,这样的事她这个在过王宫里呆惯的人早已习以为常了。

  这还不是最让我心惊胆战的。

  最让人脊背发凉的是,那日寒浇收拾了完了后院,还和往日那般来行露院与婍雪一道下棋,云淡风轻,毫无异样。若不是闻到了他身上那股比平日稍重些的血腥气,我可能,很久之后,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寒浇虽不像他爹寒浞那样滥杀无辜,但骨子里那种阴损狠毒,眸子里那种对人对事的谋划与透彻,却是一分也不少的。

  所以,一个能在寒浇这种人的手底下潜藏十数年,还悄无声息地成长起来的人,他又有多厉害,真是难以捉摸。

  所以,当我在寒宸殿见到牧和,被他拉到角落,听到他那些要与我相认的话后,有一个念头已经不可遏制地在心底生根发芽。

  既然牧和不可能从姒少康手里逃出来,那他又是怎么来到过邑的?那么很明显,只有一个可能——是姒少康让他来的。

  姒少康是让他来到过邑,还是重新回到寒浇跟前?

  那声“子午”也是姒少康的安排吗?

  我整夜整夜地想,还是猜不透姒少康的用意。如今小九在眼前,我也只能说:“先报回纶城去吧,小心点,问问姒少康到底怎么回事再说。还有……”我踌躇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牧和他爹究竟是不是庖正,是不是真的是相王死忠,这个你也再去打听一下,那天我听寒浇提及牧景天的口气,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就好像……就……说不出了,那个感觉,一瞬而过,我现在也说不出来了,反正你先留意着,那对父子啊,不简单的。”

  小九轻轻点了一下头,面上瞧不出任何破绽,还是满眼柔情地对着他许久不见的妹妹,口中却道:“伯靡离去前吩咐人在战壕附近挖了深坑,传信过去后他们在坑里注满水,寒浇派来的勘探兵都入了套。伯靡的几个替身也增加了出现频率,现在寒浇军中安定,之前的大集合也取消了,看来是寒浇不敢再轻举妄动。”

  “再整点小动作出来,寒浇没那么容易放弃这个机会。”

  “好。前两日在庖部听闻几个淳昶的手下试图往送去水军的军粮中掺次,我觉得这个可以……”

  “那次碰到这么大一群狼,真是太吓人啦!”屋内窸窣的忙碌声暂息,缓慢小心的脚步朝我们行来,我打断小九的话,自顾自开始瞎编:“一只只眼睛森绿森绿的,毫无感情,不,充满凶煞。”

  小九的听力不会知道芳儿已经走近,但他面色一点不改,立马就道:“你差点吓破胆,爹爹明明说过狼最怕火,你倒好,明明举着火把还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傻里吧唧的。”

  这家伙端坐在那里,眯着的眼里闪亮亮的,好像真的只是个顽皮的大男孩,一个让人温暖的哥哥,跟妹妹许久不见叨唠叨唠家长里短的,让我都要相信话题确实应该这样发展。

  可是!他什么意思?!我看到几只狼就吓得傻里吧唧?好啊,芳儿还在门背后偷听呢,就这样趁机污蔑我?好啊,那来啊,看谁面子掉的多,我告诉你,污蔑这种事,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狠狠瞪了他,不屑道:“你还有脸说我,你忘了是谁吓得尿了裤子吗?”

  门背后有声低不可闻的鄙夷的笑。

  我都能想象芳儿趴在门上死命捂嘴的样子。

  小九柔和目光下凶相毕露,他两手交合,骨头捏的咔咔响:“那又是谁夺过火把,提着刀吓走狼群,救了我娇弱的妹妹?”

  他满眼威胁恐吓,那语气,那神态,那小表情,用了十分力道在呐喊:为兄英明神武一世,你竟敢说为兄尿裤子?!快点说点好话给为兄听听,让门背后那个知道要是没我你就完蛋了,好歹争点面子回来,否则你就真的完蛋了。

  我立马神色肃穆,支在下巴上的手也拿下来按在胸前:“是啊,要不是爹爹来的及时,我俩都没命了。”

  小九用狼一般幽森森的目光瞅着我,没有一点亲生哥哥的样子。我很纯良地瞅着他,哎呀,这就不对了,虽说你的确不是我亲生哥哥,但也不用表现的这么明显嘛,你不想做就不做喽,唤我一声姐,姐保证罩着你。

  门内的脚步声在即将打开门扉时停顿许久之后,总算将门推开,端来一大盘油亮饱满的桃子,一小碟红枣,深粉明黄锗红色,都闪着细密水纹。

  小九刚刚的话被打断,我瞅着桌上的桃子、枣子,觉得这么两样用来招待哥哥可以算作粗糙,开口打算让芳儿再去煮碗鸽蛋,让我们兄妹再续一下情深。就在此刻,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我的五脏六腑间升起,还按在胸前的手因为强烈的窒息感猛然一收,脚下空软,所有重量都向头顶冲去。

  一瞬间,所有的嬉笑怒骂都远去了,眼前的色彩图案变得昏花,理智能做出的所有反应就是扶住桌檐,把头扭向一边。

  耳边一声压抑又无措的“艾儿”,接着,就连我一向依仗的听觉也消失了。那股力量已经冲破喉管,逼迫我浑身颤抖地吐了起来。吐了很久,什么都没吐出来,可恶心感翻江倒海,一浪接一浪往喉咙冲击。当海潮退去,全身都泛着麻意,胸口像憋着一口气一样,腿脚却失了力气。

  听力慢慢恢复过来,小九略带惶恐地抱着我,惊呼由远及近。他叫的是艾儿,艾儿,一遍一遍唤我,颤抖不能自己。

  他大概以为我被寒浇或是寒浇的哪位夫人下了毒,看着我的目光可以用痛惜来形容,勒着我的双手用了十二分的劲儿,可我在吐后恢复过来的灵台告诉我不是这样,我想起寒浇,想起我的葵水已经推迟了快一周。我扶住小九的手臂,低声摇头:“我没事。”

  芳儿也有些手足无措,可小九跟母鸡护鸡仔一般护着我,她根本插不上手。我朝她看去,早已眼里欣喜与慌张融成一片:“芳儿,我,我是不是有……”

  芳儿一副打赌成功又不敢声张的表情,张了张口,瞄向小九,无法措辞。我摆摆手,顺道推开小九:“这件事你不要告诉夫主,我来告诉他。”

  小九却不管,只吼道:“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告诉他?你快说啊!让他来救你,他手里……”

  “不是的,我没事。我只是……只是怀了他的孩子。”

  一记重拳,敲打在他的身上。

  小九如梦初醒,可脸色更加不好看。桌上,大小两盘红红黄黄明艳艳摆着,香甜诱人。食物向来最容易被我和小九哄抢,从小到大没少为此纷争打闹,更何况是这么好的食物。今日第一次受到冷落,招摇过市,谁也不理睬。

  我努力勾着唇角,就算双手颤抖,也要装作是太过激动的样子。

  女艾。我告诉自己,你是女艾。你要做的,是当好你的如夫人,用尽手段让寒浇欢喜你。现在你有了他的孩子,最易攥住人心的孩子,难道不该欣喜若狂吗?

  女艾。我告诫自己,君王之争,没有对错,只有成败,你死我活的成败。你早已站好了队伍,如今要做的,只能是永不回头地走下去。

  所以,忘掉那些不该有的情愫,忘不掉就把它们通通埋葬起来。你的对手是这个世上最可怕的人,你如今拿到了最致命的棋子,就一定要下好这一步。

  我将手乖乖顺顺放在他手心里,他的眸中映出一轮昏沉沉的弯月。

  着实不好看的月色。

  寒浇一直握着我的手,精神得不得了,直到看我上下眼皮打架才回了寒宸殿。他今夜说了许多话,一句都记不起。耳边只在不断回放着临行前默禹特意嘱咐的话,它们催眠的咒语,鲜血淋漓的真相。

  丫头,你要记得,主仆不可恋。纵使你有千百能耐,你也是仆。当年蚩尤血泪在前,你不要再步了后尘。

  姒少康,我有了他的孩子,你说我该怎么办。

  好事搁家里,坏事传千里。我非常惶恐地发现自己怀孕的消息轰动了三宫六院……

  好姐妹们再次蜂拥而至。她们明明是来嘱咐我的,却一个个表现的如同慰问和审查。我觉得我大概干了什么要翻天的大事,在这种病态心理的催化引导下,我在同一天内因为同一件事表现出了三种截然不同的心理状态。

  幂琰面前做小伏低——“幂琰……姐姐啊,这都是托您的福,这以后,还得多仰仗您照拂,呵呵呵……”

  与婍雪和和气气——“运气好了点而已,别担心,孩子你迟早也会有的嘛。诶,别管这么多了,我们下棋、下棋!”

  又在落桂面前借幂琰的势耀武扬威——“落……哦,颜夕夫人啊,这人与人的运道本就是不一样的,哦,幂琰夫人说了,会给我的孩子当干娘,颜夕夫人觉得怎么样啊?”

  默禹说过,这种状态叫作精神分裂……

  看在精神分裂大法的面子上,老天总算没让她们几个因为共同的敌人而团结。

  可她们不团结着对付我,不代表她们不对付我。她们不仅每个都对付饿哦,每个还都使出了不同的招数。这过王宫里果然是人才辈出的。

  几乎每天午觉都睡不到晚饭,吃食里被下了品种齐全的毒,屋内的利器也多了很多,全都安置在不同角落,出个门一定会发现路上又多了或少了些什么。

  寒浇发了几回火,撤了不少如夫人,饭吃到今天毒死了二十几条试毒狗,每天睡觉前芳儿都要在床上摸好几遍,坐下前要在椅子上摸好几遍。我望着天感慨夫人们真是创意无穷。

  人多力量大,我命中注定逃不过。

  第二年开春,我和孩子幸运的活到了行动不便的状态,寒浇带着我在宫里散步,一个婢女在寒浇抬手欲说免礼时冲过来撞在我身上。

  孩子是过王的第一个孩子,自然很金贵。

  我的周身也着实防范得很严实。

  但只要寒浇在我身侧,大家都盲目自信我不会遇害,这种盲目自信终于被有心人发现并加以利用。那个婢女,她离我们很近,存了必死之心,选择了最不可能的关口。

  我发挥出一个临产孕妇的所有潜能,推开寒浇和芳儿,单手护在腹前,闪过她死死握着的匕首,同时伸手去扣她的手。

  可这些动作做起来比以前迟缓了数倍,身体完全丧失以前的游刃有余,匕首没完全闪开,擦着左手臂一划而过,穿透布料,拉出道血口子。

  “刺啦——哐当——!”她的手被我扣住,身子却同时撞在我的右肩,匕首掉在地上,她也从我松开的手里滑落。我踉跄的被寒浇接住,半边头发散下来,一枚白玉簪沿着黑瀑布摔下,我伸手去接,可整个人被身后人的怀抱禁锢着,透明的珍宝跌在地上,没什么告别曲就碎成了一地晶亮的眼泪。

  刚刚那个婢女撞到我右肩的那一下,撞松了我的发髻,撞落了别在发上的白玉簪。

  我俯视着地上缩成一团的小婢女,杀意难掩。

  其实不完全是对她的,她只是被人所逼来杀我的,而且还没成功,过不了多久就要死了,我很清楚。但有什么办法,此时站在我身侧的人是寒浇,是一群积极表演着大惊失色的无辜的人,我的杀意,只能全部散在一个婢女身上。

  小婢女名唤琴玉,是甘棠院——就是幂琰那个院落——的主事大丫头,于是众人在第一时间把矛头对准了幂琰,幂琰百口莫辩,被寒浇下令幽禁在自家院落里。

  之后当然是抓了琴玉严刑拷打,拷打后琴玉的说辞是全家人都在颜夕夫人手里,才不得已这么做。

  碎嘴的仆人在私下窃窃私语,这颜夕夫人原先可是过王宫里一等一不好惹的主,长得好,家室也高,在那个新主艾夫人来之前,就属她最受宠。以往都是别的夫人对着她红眼睛,现在风水轮流转,王开始宠别家女郎了,她肯定心里不好受。平时也就罢了,现在这艾夫人怀了孕,说不定还能生个小皇孙,哦呦,那小皇孙一生,这过王宫里谁还能和艾夫人比啊,这颜夕夫人肯定受不了啊。

  东说西扯,反正就一个理,颜夕刺杀我,靠谱又有理。

  颜夕,颜夕。是个老熟人了。

  不过这个人,我不常叫她这个名字。

  她是谷风院主人,第一次相见,她从婢女手里接过个镶着绿松石的玉瓶,告诉我这是落桂酒。她是寒戏千挑万选送进过王宫,家室容貌都是一等一的美人。

  我忍了很久总算控制住自己,没跟寒浇歇斯底里的闹,甚至都没说一句责怪、一句重话。

  因为我很清楚,在一个合格的寒浇夫人心里,娘亲遗物固然重要,但绝不能与夫主相提并论,最明智的做法只能是缩在归素阁里,全心全意相信寒浇,我的夫主,他能处理好所有事。

  谁又知道,那破碎的白玉簪,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甘棠院和谷风院灯火彻夜未断,隐忍的抽泣声是催命哭号,吵得人整晚睡不安稳。我挂念肚子里的孩子,强迫自己入眠,可越躺越清醒,事情不对,完全不对。

  这是一场刺杀,但也绝不仅仅是一场刺杀。

  刺杀失败了,寒浇派了更多的侍卫来保护我,事情却远远没有结束。

  因为这件事得利者,不只我。

  对于过王寒浇而言,年迈的父王在斟寻养着老,年纪相仿的弟弟在弋邑虎视眈眈,手下两位大臣,木康、淳昶,手握重权。

  过王宫里,寒宸、归素居中,甘棠、谷风、行露三大院坐落其外。

  斗来斗去,也不过这么几家。

  我遭遇行刺,只是会被更严密的保护,但甘棠院和谷风院失势,最大赢家是行露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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