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归来
“傅爱卿，朕听闻昨儿个夜里你府中着了火，伤亡如何？”皇帝梁昭高坐在龙椅上，左手执着奏折，头也不抬，似是随口一问而尔。
丞相傅青羽躬身回道：“微臣，多谢皇上抬爱。因昨夜露寒风止，下人救火及时未有多大的伤亡。”躬身如雅竹不屈不挠，语气平稳不颤不悲，与往日别无二致。
总管太监米福低首耷耳似是对他们的谈话毫无兴趣一般。其实这精神在丞相进来之时就抖擞起来，专心听着小八卦。虽然眼神扫不到傅青羽的身姿，但凭他说话的语气米福也意想出了他的神态。不由得感叹，这丞相的心性还真不是一般的好，我等闲人竟猜不出他的半分心思，不知温公子的一片心意是错付了流水还是得偿所愿。
梁昭扬了扬嘴角，放下手中的奏折，话中带喜道：“如此便好。朕今日有一事要与你商议，恐时间长些。来人，给丞相赐座。”
米福朝皇上一点头，“嗻。”委着身从侧边台阶疾步而下，在随侍小太监耳边低语一句。小太监几息后，两名太监便搬来一张暗红漆云纹金丝楠乌木靠背坐椅。悄无声息地把椅子放在堂下，两人后退三步默默离去。
“谢皇上赏赐。”丞相又行了一礼。
“朕阅了户部呈上来的折子，收上来的库银比去岁少了些。”神情严肃，话中似有些不满，“但今年临、云两州发了水患，北边也闹了旱荒。能做到如此份上朕心甚慰。”对这突变的语气，米福早已司空见惯。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亦不能测。
“此乃朝廷之喜，万民之福。”傅青羽回道，“皇上您是想行工事？”
梁昭沉声感叹道：“丞相就是思敏，朕这心思都被你猜出来了。”
“是皇上指点的好，以臣的愚钝资质是想不出的。”傅青羽坦然自贬，无丝毫羞愤之神情，“不知皇上欲行何工事，可否再指点微臣一二。”
梁昭扯着唇摆摆手道：“丞相无需妄自菲薄，你的才华学识是满朝皆知的，朕自愧不如！”
“是陛下，您过谦了。”傅青羽一句话怼了过去。
没有一丝似防备就这样被怼，梁昭不自在地咳嗽一声，泛黑的脸色在想到温白可能死了瞬间变好。敌人的好友再怎么温和善良也是敌人，能少一个是一个！
“这几年来，虽称不上风调雨顺但也国泰民安。国库里的银钱充裕，朕觉……是时候修建河堤处理江河水患了。”“朕觉得”三个没有皇家威严和霸气的字眼被他立马吞回肚中。
傅青羽快然道：“此事利国利民，臣亦觉得很好。不知皇上何时宣告此事？”
“冬季已至，水浅民歇正是行事的好时机。此事需要一个引头人，不知丞相是否愿意？”
傅青羽从座位上站了出来，两手交执躬身立在堂下，恭敬谦逊道：“为陛下为朝野为天下苍生，臣在所不辞。”
“好。”皇帝一扔手中的折子，指了指案桌上的一沓书，“这是历年工部呈上来关于江河水患的资料书籍，你拿回去看看，到时写一份奏章呈给我。”
傅青羽抬起头看了一眼，眼角抽了抽。嗯，真是历年的材料……如此之多。
梁昭又道：“这些都是朕觉得合理可行派人挑出来的，阁里还有些，爱卿若是觉得材料不足尽可把阁里的全搬了去。”
雷霆雨怒俱是君恩，傅青羽礼道：“是，微臣遵旨。”并未答这材料到底足还是不足。
“丞相眼角发青脸部泛肿，昨夜怕是劳累了，回府好好休息去吧。”皇上一副关爱之色。
“臣，谢主隆恩。”傅青羽稽首。
“筑堤之事暂且就你我两人知道，不必宣扬。”梁昭威厉道。
“是。”
皇帝挥挥手，示意丞相离去。
丞相后退三步转身出了御书房。
宫门外丞相府的小厮正跺着脚、呵着气暖和冻僵的身子，瞧见主子的身影，立马拿出马车里的小手炉，疾步走到丞相跟前，“主子，天儿冷拿着手炉暖暖手。”
傅青羽拿过手炉，向马车走去，小厮紧紧跟在后边。他头也不回地问道：“管家怎么样了？”
小厮愣了愣，回道：“传大夫看了，大夫说伤不重就开了些跌打损伤药。”
傅青羽轻轻“嗯”了一声。
坐回马车中傅青羽松了口气。疲惫感奔涌而来，上眼皮和下眼皮不住地打架，他两手紧紧捂住胸口，不自觉在暖和的马车中睡了过去。
短矮的火光在碳盆中跳跃着，不知燃到了什么发出呲的一声。
李母一人在睡觉，李怜明子李父三人正窝在床上说话，突然间传来一阵阵敲门声。声音不大，断断续续，很是怪异。
李怜李明瞬间被吓到抱做一团。
《农居半夜响起敲门声，到底是人是鬼？》、《夜半三更歹徒闯入贫困农家，所欲何为？》……一系列弹幕在李怜脑中过了一遍又一遍。
李父抚慰他们，“没事没事，可能是村子里有人出事了，我去看看。”摸着黑从桌子上拿了一支蜡烛，用燃烧的炭火点着，披上棉衣就出了卧房。
边走边问：“谁呀？”
在寂静的黑夜中，询问声清晰了然，但屋外没有回应半句。
李怜在被窝里悄悄问：“哥，你猜外面的是什么？”声音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
“我也不知道，以前也有这种事，屋外响起敲门声但打开一看外边没有人。”李明的说话声更小了，倒还是被李怜听到了。吓得她的眉毛都竖起来了。
“妹妹，我还有事情要告诉你。”李明的嘴巴紧紧凑在李怜耳边，“以后你去了山上，要是听到有人叫你，你没有见到人千万别应，一应就完了！”
这不止是眉毛竖起来了，汗毛也立起来了！
心中默念世界是物质的……一切妖魔鬼怪在建国之后都不能成精……来吧来吧见鬼杀鬼遇魔除魔，邪恶是压在正义身下的……果然，邪恶这个小妖精一遇到正义这个大霸主就腿软了，李怜瞬间元气满满血槽爆表！
李怜掀了被子，伴随着李明崇拜的小眼神，披着小袄噔噔噔出了房门。
半醒着的李母问：“怜儿你干嘛去？”
李怜回头道：“去看看外面到底是谁。”
李母嘱咐道：“别待太久，小心着凉了。”
“好。”
“爹，谁敲咱们家的门呀？”李怜朝李章禾的背影喊道，到底是打哪来的妖精胆敢深夜来敲我李家的大门，是不是不想活了！
“没谁。”李父头也不回说道。
我靠，没人，看来是山里的妖精下山了！看我不降妖除魔把你灭了！
李怜摸着黑拿了一根长棍，走到李父身边，朝四处看了看，还真是没人呢！
“搞毛线呢，乱敲别人家的门。”李怜壮士气大声说道，“走吧，爹，没人就算了。”
“人是没有，但其他东西还是有的。”李父突然诡异地说道。微弱的烛光映照着李父俊秀的脸庞，李怜看到他的唇角有那么一丝丝阴暗的笑意。她差点被吓尿到逃走！
李怜抖着双腿站到李父身前，两手紧握着举在胸前的棍子，脸色狰狞语气凶恶道：“少装神弄鬼，给老子滚出来！看我不一棍打死你！”
李怜背上瞬间落下一物，手先于精神反应一把抓住了后背上的东西。
那东西被抓痛了，发出痛苦的嘶叫声。李父赶紧解围，“怜儿快撒手，大圣的毛都被你抓下一块了！”
这手一碰到大圣的毛她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但不确定情况还是凶残的爪了下去。
李怜松了手，借着烛光看到自己手上一撮猴毛！
她赶紧转了身，抱过李章禾怀中的大圣，温声细语哄着，和刚才那副凶恶的似是见着仇人的神情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大圣不痛不痛，来，我呼呼，乖呀不叫了，都是我的错！”完全不理会还在门口站着吹冷风的李章禾。
李怜走到房门口，就喊她哥：“哥，大圣回来了，来咱们去你屋里聊聊天。”
李明立刻从被窝里爬出来，披上衣服，拿上自己的小枕头。
“哥，把我的枕头也拿上，我今晚和你一起睡。”
李明的眼睛瞬间就闪亮了，“好呀好呀！”抱着两个小枕头就下了床。
“爹，蜡烛给我。”李怜向给他们俩照明的李父说。
李父陪笑着说：“我来就好，你抱着大圣呢。”闺女生气了！
“爹，你去睡吧，我来拿着就行。”李明瞬间挥开李父伸出的破冰之手。
李父把蜡烛递给李明吩咐道：“夜里要小心火，被窝里的火笼在睡觉前要拿出来，你们俩不会睡觉别把火笼踢倒了把床给烧了。还有呀，早点睡不能聊太晚。”
两人点头：“是。”
洗完澡，李明抱着大圣回了屋里，把它身上的水擦干。
李怜侧躺着身隔着大圣和李明说话：“哥，你说大圣回来干嘛？”
李明看着大圣眼都不眨一下，“想我们呗。”
李怜摸摸大圣的毛，还是潮潮的可惜没有吹风机呀！她戳戳大圣的肚皮，“大圣你怎么回来了？一个人来的吗？在家里过的好不好？……”
回应李怜的是大圣吱吱吱的叫声，李怜叹息要是它能说话多好，肯定非常有趣。
“管它呢，大圣回来就好，它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李明回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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