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三章 鸿蒙草开天 小师弟跑官
郄奔龙下去后，张行天看林考和等还有些不解之色，便解释了一句：“你们放心，我知道这人不值得信任。不过眼下这人我还有用处，你们跟他接触时，也不要过于厌弃他。”
林考和、丁家齐、何芳都是逍遥派过来的老人，算是张行天嫡系中的嫡系了。嫡系有了疑问，张行天也有耐心解释两句，否则彼此心中有了隔阂，难免有不利影响。
完事后，张行天又与钟石山商量了一阵，到仙缘洞天取了些东西，便上雾灵峰找苏千钧去了。
苏千钧却不在山中，蒲杜说他可能要近晚才回。张行天就跑到铸剑池修炼去了，这里虽然不如仙缘洞天，却也差得不多。况且他前阵子老来的，也不能弄走了鸿蒙本草后，忽然就不来了。
刚盘腿在天坑底部坐下，仙灵儿就从定魂戒中探出了半个头：“行天哥哥，鸿蒙本草有些异常耶！”
张行天神识往定魂戒中一扫，不禁也不大不小地吃了一惊。
鸿蒙本草扎根的地方，正在定魂戒的空间进入点不远处，旁边就是灵儿那装满灵液的青莲仙瓷大浴池。以张行天现在的实力，进行神识探测其实有点勉强，更勿论是附着在真气之上了。所以他“看”到的定魂戒中的世界，都是影影绰绰的，如同摄像时镜头在晃动一样。不过眼下，就在以鸿蒙本草为中心的三尺方圆的空间内，影像却是清晰无比，比眼睛直接看到的都不差。连鸿蒙本草肥厚叶片上的绒毛，都可以感应得清清楚楚的。
除此之外，在这三尺方圆的空间中，还有一缕云雾状的飘带，一端连着鸿蒙本草，另一端则穿越到三尺外不清晰的空间中，连接到了灵儿的浴池上面。
“这是？”这个情景，张行天有点搞不懂。
孤绝子插话道：“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开天辟地了！”
为了研究鸿蒙本草，在张行天的建议下，灵儿同意让孤绝子暂时进入了定魂戒之中。这个情形，孤绝子和仙灵儿早就发现了。不过张行天一直忙着，他二人就没有打断张行天。
“开天辟地？”张行天有点被这个词吓到了，“不是吧？那可是盘古大仙才有资格做的事！”
孤绝子歉然地笑了一下，这厮难得这么谦虚：“是我用词不准，应该说是开辟空间。”
张行天还是被吓着了：“开辟空间和开天辟地又有什么区别？”
孤绝子再次解释，他今天的耐心真的不错：“我再想想，开辟空间可能也不准确，对了，应该说是开辟本界！”
张行天有点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鸿蒙本草能够形成自己的领域？”
进入铸剑门后，张行天也有机会接触到修仙界顶层的信息了。他从典籍房中看到过，练虚顶层的修士，就具备开辟本界的能力。所谓的本界，可以理解为修士构筑的一个小世界，或者说修士的专属领域。这个世界的规则，都是由构筑世界的修士制定和操纵的。张行天当时看了，就把本界理解为了一个软件游戏，写游戏的人，自然就相当于那个创造世界的修士了。
孤绝子道：“也不完全是，练虚修士的本界，我见得多了，与鸿蒙本草形成的这个空间，差别还是很明显的。修士的本界，规则都是很有限的。我原来跟你说过，规则最完整的世界，就是鸿蒙界，而规则不太完整的世界，就是神州界这样的亚界。但亚界的规则虽然不完整，却也比鸿蒙界差不了多少，否则根本没法正常运转。”
“至于修士的本界，其实与空间法器内的空间有些类似，都是由最低数量规则构建的最基础的空间。比如说，它们关于空间迭代的空间法则就是不完备的，所以其中不能再存放别的空间法器。”
“可鸿蒙本草开辟出来的这个小世界，从规则层面来说，我感觉与鸿蒙界没什么区别。也就是说，只要这个世界的规模能够无限扩充下去，再形成一个鸿蒙界也不是没有可能。”
张行天禁不住摇头，他实在难以接受，戴在指头上这个小小的戒指中，居然能够形成一个宏大的世界。
孤绝子接着说道：“你不用摇头，空间的原理，岂是你能够彻底明白的？你听着就是了，我有实例证明。你仔细看着，这个小世界中，是不是有了空气？灵儿，你吹口气！”
张行天不得不承认，孤绝子说的是。他清清楚楚地看见，灵儿跳到鸿蒙本草的顶部，向这那股云雾状的飘带吹了口气，然后就看到飘带在空中晃荡了一阵，最后才慢慢稳定下来。如果没有空气的话，那股飘带是不会晃动的。
“还有，你仔细探测一下地面，那里的泥土，是否与外面的世界一样？”
张行天一试之下，只能再次点头。
在孤绝子的指点下，张行天将鸿蒙本草形成的那个小世界或是空间好好体验了一番。
孤绝子说得没错，这个空间，真是一个具体而微的世界。它的形成过程，与本界又有很多不同。
一般修士形成本界，是先扩充出一个真空的空间，再从外界将需要的物质摄进来，构筑自己需要的物品。比如火属性的修士，就会将麒麟石、火原石、朱雀石之类的火属性矿石当成构筑本界的主要材料，尽可能地发挥自己的特长。与别人斗法时，只要激发本界，在攻破本界之前，就无法攻击到修士本体。可有修士在里面主持，本界又岂是那么容易攻破的？至于闯入本界直接攻击修士本体，不是找死的话，最好还是不要这么干！
可鸿蒙本草形成小世界的过程，却是直接转化定魂戒中已有的物质，或者说，干脆是无中生有。当然，不管是转化还是无中生有，能量消耗还是必须的。鸿蒙本草消耗的能量，就是通过那缕云雾状飘带吸收来的灵液。
“什么，灵液！”张行天听到这时，发出了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因为他神识一扫，发现青莲仙瓷鱼缸中的原本满满当当的灵液，已经下去了近三分之一。不过要不是下去这么多，他也未必发现得了。鸿蒙本草的小世界，可还没有把灵儿的大浴池包进来，张行天的神识还看不清楚那儿。
张行天的惨叫，直接被孤绝子无视了。即使是灵儿，都对他发出了很不屑的一声嗤笑：行天哥哥，不要太丢人哦！一点灵液，换回来一个完整的小世界，有什么不满意的？
张行天下意识地要把灵儿的浴池取出来，孤绝子和仙灵儿也没有阻止。可真气缠上去后，张行天才发觉，自己纯粹是蚍蜉撼大树。不知为什么，那个原本虽然有点费力但也能挪动的大鱼缸，已经变得如泰山一般沉重了。
看张行天白费力，孤绝子也恢复了点本色，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没见上面的灵液云雾带吗？这个云雾带，拥有穿越空间固定物品的神奇力量。鸿蒙本草看中的东西，岂是你能够轻易夺走的？”
张行天忍住满心的悲伤，很是凄凉地说道：“是它夺走我的东西好不好？前辈，你接着说吧，我还承受得住！”还好仙缘洞天里有些存货，孤绝子的宝库，也很快就能到手！尽管这个很快，至少是百、八十年后，但张行天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了。
接下来特殊的地方，则是体现在排他性上。修士创造的本界，拥有极强的排他性。外界的物质，不管是有生命的还是没有生命的，如果没经过修士的炼制，根本就无法在本界中存在。这就好比人体内进入了病毒，要不被同化，要不被消灭。同理，要同化或是消灭进入本界的外界物质，也要消耗本界的能量储备。
因此，修士创造本界后，除了必须的物品，是不会随意将外界的物质纳入本界之中的。这也是敌人不能随意进入本界的原因。因为你一进来，就会受到本界的吞噬，直到被分解为物质的基本状态，最终成为构成本界的建筑材料。
可鸿蒙本草形成的这个小世界，却没有体现出任何排他性。灵儿在里面蹦蹦跳跳的，丝毫不受影响。孤绝子的魂体状态在里面也是行动自如、进出随意。孤绝子还曾特意挪了点张行天存在定魂戒中的物品进来，也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相反，这个小世界对神州界中的物品没有表现出排他性，但对定魂戒中的空间及构成空间的物质，则具有强烈的同化转换能力。其实原本定魂戒的空间中，除了不明性质的地面，再就没有任何其它物质了。定魂戒能够同化转换的，也只有地上的不明物质。可是，在同化转换地面的同时，鸿蒙本草居然还无中生有地创造出了可以呼吸的空气。虽然灵儿对空气没有需求，可她凝炼成人形后，也具备呼吸的功能。她在其中就试过，与在外界呼吸完全一样。
张行天慢慢搞明白了，鸿蒙本草实质具备一种神奇的能力，就是能够将空间法器内死气沉沉的储物空间，转化为可供生命生存的活性空间。并且这个活性空间，还是一个微型的鸿蒙界。怪不得它被命名为鸿蒙本草呢！
听到这里，张行天又想起一个问题：“灵儿不是要在藕荷池中种莲藕吗？既然灵儿也能创造活性空间，又何必大惊小怪呢？”
仙灵儿和孤绝子差不多，都傲气得很，今天也难得地谦虚了一回：“我要种莲藕，那也是很久以后的事了。并且耗费比较大，当时也只是一时高兴才这么想，以后种不种再说吧！”
听灵儿这么说，张行天也猜到，估计对灵儿而言，创造活性空间也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刚刚提出炼制灵儿居时，灵儿肯定不愿意在自己面前失了锐气，知道灵儿居一时半会也炼制不了，这丫头也就实话实说了。
到此时，张行天因为灵液被消耗而引起的懊恼已经烟消云散了，反而得意洋洋地想到：自己手头已经有了好几件空间法器，回头都可以改造成活性空间；以后还可以大量收购空间法器改造为活性空间出售，这可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
不过孤绝子立刻粉碎了他的美梦：“别臭美了！你以为什么空间都能被改造啊！定魂戒中的空间比较特殊，才可以被鸿蒙本草改造，别的空间法器，可没有这个基础。”
“为什么呢？”张行天很“蔡明”化地问道。
孤绝子瞟了他一眼，没有解释这个，却是反问道：“且不说别的空间法器是否能改造，单说鸿蒙本草改造空间需要消耗的灵液。现在这个三尺见方的球形空间，就消耗掉了鱼缸中近三分之一的灵液，至少值三千万灵石。如果要开辟一个一丈方圆的活性空间，至少需要价值十亿灵石的灵液。这么大的活性空间的法器，还卖不了多少灵石，因为里面根本养不了什么东西。”
“要想好卖，活性空间至少要十丈以上，高度上你可以打个折扣，假设就两丈好了。即使这样一个十丈长宽、两丈高的空间，也需要消耗价值四千亿灵石的灵液，可它的售价，却不会超过十亿灵石！你确认，这笔生意值得做吗？”
不能不承认，在地球上闲逛时，孤绝子这厮并没有完全把时间消耗在A*V上，至少他的数学也学得不错！
张行天听完，却是瞠目结舌：这哪里是一本万利的好生意，明明是血本无归的亏本生意。被这个数字一打击，张行天也就忘了追问为何只有定魂戒中的空间才能被鸿蒙本草改造了。这其实是孤绝子故意含糊其词，即使是鸿蒙本草，改造定魂戒中的空间也没那么简单。只是这里面牵扯的事太多，一时半会给张行天解释不清楚，孤绝子嫌麻烦，就胡乱应付过去了。
张行天受了这么当头一棒，鸿蒙本草能够开辟空间所带来的喜悦一下子荡然无存。青莲仙瓷鱼缸中的灵液反正是抢救不回来了，张行天便怏怏地告诉孤绝子和仙灵儿帮着盯紧点鸿蒙本草，自己则把神识收了回来。
打坐一阵，接近太阳下山时，苏千钧终于回山了。
得了弟子的通报，张行天急忙赶到苏千钧的居所，开始重操旧业，在神州界进行跑官活动。
两人见礼毕，张行天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巴掌大小、拳头厚薄的椒岚木盒子，笑着对苏千钧道：“入门这么久，总是得大师兄关照，特别是这次，可算是为师弟去除了一块心病。近日依照古方，侥幸种植了几颗石灵芝，就取了一颗孝敬师兄，还望师兄不要嫌弃！”
苏千钧开始是很平静地笑盈盈听着张行天说话，听到种植石灵芝几个字时，却是不自觉地瞪大了一点眼睛。听张行天说完，才赞许地说道：“人家说师弟大才，我还总有点不服气，看来不服气是不行啊！门中投入那么多资源，执事院灵植堂那么多所谓的植灵师，研究了几千年，都没有种植出石灵芝来！没想到却是师弟做到了。”
张行天心里一“戈登”，看来事先没了解清楚情况，光想着能够打动苏千钧，却没有考虑是否太出风头。前阵子，耿孝和、乌夜漆、柳亦如同时到茗潜峰祝贺他开府时，都表露出了对种植石灵芝的好奇。张行天也知道，看来即使中土也没有种植石灵芝的法子。不过，他却不知铸剑门曾经花费大力气去研究这个。要是知道，他就换一个礼物了。现在这样，未免无意中又得罪了灵植堂中的很多人。
张行天的本意，不单是要把那颗石灵芝送给苏千钧，连种植石灵芝的方法，也是要一起奉送的。石灵芝再珍贵，对苏千钧而言，也就是那么回事。可种植石灵芝的方法就完全不一样了。本来张行天还有点担心，怕礼物不够分量，现在看苏千钧的反应，这个担心无疑是多余的。可一个心事才下去，另一个心事又冒出来，无意间侵犯某些利益集团的利益从而犯了众怒，可是混官场的大忌。
张行天这种官场化的思维，有时候真是杞人忧天。就说灵植堂中，也不都是妒贤嫉能之辈。再说他能够拥有种植石灵芝的方法，单是这一点，就足以引起门中重视了。他暴露出这种能力，绝对是利大于弊。只是如此一来，他就必须把种植的石灵芝从仙缘洞天移到外面的石室之中了。否则凭空怎么种植出石灵芝的？
尽管有点担心，但事已至此，张行天也没有办法后悔，只好将错就错：“师兄过奖了，小弟也就是运气好一点而已！偶然间得了一张古书的残叶，上面记载了石灵芝的培植方法。别人都说是假的，只有小弟有些痴心妄想。加上又机缘巧合地在天下商会买到一棵成熟的石灵芝，从中得了些种子，就胡乱种植了一下。没想到居然撞大运似的撞上了。这个方子，我已经整理好了，连带十颗种子，正好一起献给师兄！还请师兄不要推辞！”
苏千钧哪里肯要，连声推辞道：“师弟客气了。我收下那颗石灵芝就好，哪里能要你的种子和方子！”
张行天已经找到了借口：“师兄，你听我说，这个方子，你还真是不收不行！小弟也知道，外界遗失种植石灵芝的方法已经很久了，可没想到，门中居然费了那么大力气在研究这个。要知道的话，小弟早就把方子拿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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