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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二章 初训“两斤半”


  最终,张行天并没有扣除杜振东的功绩点,而只是进行了口头申诫。对金丹教习而言,功绩点好挣,面子不好丢。口头申诫说轻不轻、说重不重的,倒也还算合适。处理完与黄牛党有关的这些事情后,剩下来就用不着张行天操心了。自有支道都就领着小齐、小易、大牛、二妞四人,回治安房处理他们斗殴的事。

  张行天的这种处理方式,对茗潜峰弟子和旁观的外峰弟子而言,是非常新鲜的。往常治安房处理类似事件,都是把相关的弟子叫过来,关起门来,治安房的管事人员问问情况,再从门规中找到相关条款,据此进行处罚就是。至于结论下得是否客观、门规引用得是否合适、被处罚的弟子是否服气,那是没人管的。处理的过程,就更是不为外人所知。

  张行天今天以元婴待遇的身份,亲自处理这种小事,就已经足以让大家吃惊了。要知道,支道都作为治安房的署事,也不过是金丹三层,治安房的执事长老令海平,才是元婴一层。正常情况下,如果不是有金丹教习大打出手,令海平是不可能出面的,而要支道都出面,一般也是涉及到了金丹教习的纠纷。今天支道都能屈尊过来,是因为事关茗潜峰,茗潜峰主最近又风头正劲,令海平才派了治安房里排第二位的人物过来,可算是给足了张行天面子。

  此外,这种公开处理纠纷的方式,也令门人耳目一新。美中不足的是,中间跳出个“两斤半”,胡搅蛮缠的,弄得张行天不得不把他撵了出去,影响了张峰主以理服人的高大形象。即使这样,多数旁观的人,心里也还是觉得,张行天行事,并非只有止戈台上的睚眦必报,也有纠风处里的公平公开公正。在张行天提及之前,谁都不认为,教务处负责发放听课凭证的弟子有责任,更别说教务处的巡检大人了。

  弟子们议论一阵,也就慢慢散去了。见没有外人,国华赞叹道:“原本对峰主大张旗鼓将这么多人叫过来,我还有点不以为然。现在才知道,峰主所为,大有深意啊!”

  张行天受了这个个性强硬的金丹教习这么一记马屁,心中那是舒坦无比。相处一段时间,他深知国华个性耿直,如果不是真的心中信服,是说不出这样的话的。他正要谦虚两句,却听明思域在门后打趣道:“你们峰主向来心眼多,你们可别关顾着表示佩服了。小心哪天他把你们卖了,你们还帮着数灵石呢!”

  众人回头一看,一个千娇百媚的美女娉娉婷婷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张行天初见明思域时,她一副书生打扮,似乎很有些中性美。后来换成淑女装扮,又是端庄无比,此刻改换为烟视媚行的风格,也绝对是迷死人不偿命的。张行天心里还挺佩服自己:这么个浓妆淡抹总相宜的美女,也就是自己能够消受得起!

  明思域的身份,大家自然都是明了的,未来的峰主夫人,那个地位,恐怕还在峰主之上。大家低眉顺眼地见礼毕,也不敢再和张行天多说什么,就告辞退下了。张行天本想再和茗潜峰的九大处巡检好好沟通一下,只好以后再找机会。他和新加入的几名金丹,虽有初步接触,但远谈不上熟稔或是了解。

  众人退下后,张行天笑道:“你这么快出来干什么,我还想着借此机会好好调理调理他们呢!”

  明思域飞了他一个白眼:“都不是傻子,看了你如何处理此事,他们自然心里明白,你又何必再画蛇添足?”

  张行天鞠躬施了一礼,他拍马屁的功夫可比国华强多了:“多谢娘子指教!所谓过犹不及,这些金丹教习也是有自尊的,我要再多说,没准他们心中还会有点不服气,这可真是关心则乱、当局者迷了。”

  “你也不用这么谦虚。凭你的修为,能够收服这些人,可也是不容易。一堆金丹在你面前毕恭毕敬的,我祖爷爷的威风都没这么大!”

  “不至于吧?”明思域这话说得有点夸张,张行天难免怀疑。明律阁作为元婴三层的修士,虽然在法万通、铁石等人面前不够看,但对金丹修士而言,已经是不可逾越的大山了。

  “你不知道,修仙门派中的修士,和家族中的修士,地位是有差别的。对我祖爷爷而言,明家既是助力,更是负担。我们家聘请的那些供奉修士,虽然修为未必有多高,架子却一个比一个大,可不都得当祖宗养着!即使我祖爷爷,对待他们,也是客客气气的。”明思域嘴一撇,很有几分不屑。

  有了在修仙界的这几个月经历,张行天很容易理解了明思域的意思。对家族中的修士而言,在成长起来之前,依靠家族的支持,比多数修仙门派中的低阶修士要过得轻松得多。比如明思域,即使铸剑门中的筑基弟子,除了成为化神修士的亲传弟子,否则,能够得到的修炼资源,肯定也是远远比不上她。但一旦成长为家族的顶梁柱,就必须承担起家族的责任了。而修仙门派中的修士成长起来后,只要不当掌门,日子就要逍遥多了。

  并且,在修仙联盟的控制之下,虽然默许了家族修士的存在,但肯定会有所排挤的。修仙门派中的修士或是散修,一旦加入某个家族成为其供奉修士,就再也没有机会重新加入门派。这个做法并没有明文规定,但修仙门派很有默契,执行得比所谓的仙凡规则还好。

  明家作为中土有名的大家族,要招揽金丹以上的修士作为家族供奉,也是很不容易的。通常能够投入到明家的,都是在修仙联盟混得不好的。所以明思域才说他们是修为不高、架子不小。即使是这样的人,明律阁作为家族的核心,也必须注意以礼相待,根本不可能摆出修仙门派中元婴长老在金丹修士面前颐指气使的模样来。

  正因如此,在大乱即将来临之前,自身战力不足的明家,才着急与铸剑门结成同盟。大战起来后,单靠家族中的供奉和少量家族修士,肯定难以保证家族的安全。

  张行天和明思域正说话呢,丁家齐又进来通报,说是魏兴铭在外面求见。明思域入山后,何芳就身体不舒服,这两天跟着张行天的,就剩下丁家齐了。

  张行天一听,很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这厮还真是没完没了了:“这还来问什么,撵开了就是!”

  明思域却拦住了他:“不妨听听他要说什么,所谓兼听则明,没准能提出什么好建议呢!”

  不一会,魏兴铭昂首挺胸地进来了。张行天倒是有几分佩服这个“两斤半”的气概,不管是否肚子里真有货,至少人家脸皮厚、不怯场,刚被撵出去,又敢大摇大摆地进来。并且还不完全是那种无知者无畏的傻大胆,人家显然是对自己有信心,才一而再、再而三地跳出来。

  张行天估摸着,魏兴铭这么干,无非两种可能。一是别出心裁地要在自己面前搏一下,期望自己没准就看中了他的才干。二是骗廷杖搏名望,在铸剑门打造一个不畏强权的光辉形象。

  不过,张行天还真是想错了。这个魏兴铭,就是天生爱争辩,要不也会得到这个“两斤半”的绰号。在铸剑门的筑基弟子中,按考功,几十万名都未必轮到他,但如果比名气,魏兴铭至少能够排进前十。这个名气,就来源于他近乎于病态的辩论欲望。

  名气大了后,魏兴铭的日子反倒过得无聊起来。他原来的时间,绝大多数用在与人辩论之上。但时间一长,这个爱好就没人捧场了。首先,金丹教习以上的门人,是不屑于和他辩论了,他要不知进退,没准人家就下手收拾他一顿。其次,筑基弟子中,他名气太大,别人都不愿意跟他辩论。剩下的就只有练气弟子了,可即使他不嫌和练气弟子辩论丢人,又有几个练气弟子敢和筑基弟子辩论?

  因此,“两斤半”同学,是过得越来越无聊了,英雄无用武之地啊!今天遇到了张行天,居然公开询问小齐、大牛等冲突的情形,还态度和蔼地征求大家的看法,魏兴铭就试探着参与了进来。后来看张行天还真是一副以德服人加以理服人的模样,他又主动跳出来质疑张行天的处罚方式。

  尽管张行天后来吩咐把他撵出去了,可魏兴铭的热情并没有被浇灭。要知道,上次他在一个金丹教习面前得瑟时,可是被打了个鼻青脸肿,比今天打完架的小齐和大牛等还要狼狈。这次能够在有名的睚眦必报、享受元婴待遇的茗潜峰主面前全身而退,他的勇气,一下子又大涨了几分。居然惦记着要彻底驳倒张行天,为自己的辩论史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或者说,好好过一把辩论的瘾。

  魏兴铭一进来,刚弯腰施礼抬起身来,就被张行天喝止住了:“你这无礼弟子,见了本长老,居然敢不大礼参见!”

  魏兴铭一拱手,很是卓然不群地说道:“门中并无这种规定,说是筑基弟子见了元婴长老必须大礼参拜!”

  张行天之所以一上来就给他个下马威,就是不想跟他罗嗦,没想到居然没吓住他:“家齐,把他撵下去!”

  魏兴铭急了:“师叔祖,弟子有话要说!”

  张行天冷笑道:“门中可也没有这种规定,说元婴长老必须听取筑基弟子的废话!”

  魏兴铭一下子被噎在那里,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他可没想到,张行天根本不给他发挥的机会。本来,一个筑基弟子要在元婴长老面前保持气节,就只能看对方的心情。魏兴铭想的是要和张行天好好辩论一番,因此不想一上来就失了气势。哪知道张行天以为他是搏名望前程来的,本来根本就不想见他。即使明思域相劝,张行天也存了一上来就要打压他的心思。因此歪打正着,误打误撞的把一肚子波澜壮阔长篇大论的魏兴铭给憋了回去。

  丁家齐上来架着魏兴铭的胳膊就让外推,今天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丁家齐做起来很是熟悉。

  魏兴铭依然不敢硬行抵抗,倒退了几步后,终于还是决定在强权面前先低头,再不低头,可就连辩论的机会都没有了。他甩开丁家齐的手,老老实实地跪下来,磕了一个头:“弟子拜见师叔祖!”

  “起来罢!你求见我,有什么事?”张行天大模大样坐椅子上消受了,大咧咧地问。

  “弟子对师叔祖今天处理的事情,有些不同看法。”磕了一个头后,魏兴铭的气势不自觉就低了许多,语气之中,也谦和了一些。

  张行天一扬下巴,一股说不出的傲慢弥漫在他身上:“你说!”

  修仙界将高阶修士身上那种无形的威压,也视为气机的一部分。张行天的身上,虽然没有那种高修为带来的威压,但另外一种上位者的威压却自然散发了出来。魏兴铭也感应到了,他努力挺了挺身板,想拉回彼此间的气势落差,但这种落差既然形成了,又哪是那么容易扳平的?

  “弟子认为,对倒卖者处罚太轻,对购买者则不应处罚!”

  “理由!”张行天一边惬意地抚摸着明思域的手,一边懒洋洋地吩咐道,一副地主狗崽子的嚣张模样。明思域也受不了了,翻手在张行天手背上打了一下,将手抽了回去。不过这样一来,张行天精心营造的气场就被破坏了。

  “倒卖者见利忘义,道德败坏,应予重罚!购买者迫于无奈,情有可原,应予原宥!”张行天气场一泄,魏兴铭也振振有词起来。

  魏兴铭的这个理由,如果看在神州界人士眼中,可能觉得还有几分道理。但对张行天而言,却没有丝毫说服力。在他心中,世上既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大家都是带些私心的普通人。因此,钻听课制度的空子挣点灵石,远不应当用见利忘义这样的大帽子来扣。其他的人,多数是没有意识到其中的机会,少数则是没有把握机会的胆识,真正出于道德感而不去做的人,绝对是少数中的少数。

  张行天虽然处罚了小齐的行为,但并不认为需要从道德层面来批判他。张行天的心中,一直有一个奇怪的公式:热衷于对别人搞道德批判的人,往往自己是一肚子男盗女娼!比如说朱熹老夫子,比如说历朝历代的皇帝,还比如说他前世那位坐在主席台上高喊反腐的老丈人。

  换一个伪君子似的人物,可能会听从魏兴铭的说法,从而给自己树立一个道德楷模的形象。可张行天崇尚的以理服人和以德服人,并非靠把自己打造成圣人来愚弄世人,相反,他认为,真正的公德和公理,应当是普通人都能做到的。

  所谓三代以后无圣人,就是说圣人这种怪胎,其实只是有人出于一己私心臆造出来的。要不然,按照统计规律,人口凋零的三代以前都老能冒出圣人来,现代人口这么繁盛,圣人岂不是要多如狗了?可见圣人这种东西,与那些道德模范一样,就是人为制造的愚民工具。

  魏兴铭从道德层面说事,算是犯了张行天的忌讳。他要是依靠辩才和张行天辩驳一番,有明思域大美女在一旁,张行天还真不愿意失了身份,可能要与他辩论几句。可这厮居然扛着道德大棒乱舞,自以为以德服人的张行天,就彻底暴走了:“家齐,给我轰出去!都什么玩艺!”当然,张行天这么突然发怒,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明大美女当众把手抽了回去,大大伤了他铸剑门掌门亲传弟子的面子。

  魏兴铭正等着张行天反驳呢!没想到自己刚说了一句自以为挺有说服力的说辞,张行天就突然勃然大怒。他还待分说什么,丁家齐已经抄起法杖,上去就朝着魏兴铭的腿上乱打。

  何芳身体不舒服,丁家齐同学的心情也不好,有机会发泄时,他可真不客气!那法杖乃是铸剑门发给元婴长老教训弟子们用的一种法器,外形与藤条有些类似,与逍遥派的辟邪鞭是一类东西,但效果却不可同日而语,虽然轻易打不坏人,可打起来是真疼啊!魏兴铭挨了几下,只觉得痛彻心扉,不敢再罗嗦,抱头鼠窜而去了!

  这就是后来铸剑门典故中有名的张行天三训“两斤半”中的第一训了!

  明思域忍不住笑起来,指着张行天道:“你这可算是说理说不过,恼羞成怒吗?”

  张行天嘻嘻一笑:“娘子,你不知道,我从上辈子开始,就最恨道貌岸然、满嘴仁义道德的假道学!这种人,我是见一个打一个,见一次打一次!”

  明思域疑道:“这个弟子,也远称不上假道学吧!”

  张行天正色道:“他口口声声道德败坏,一看就是惯会给人扣大帽子的。我要不给他一个当头棒喝,反而听信他那些歪理的话,不用几年,他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假道德先生!我这非但不是恼羞成怒,反而是救他呢!”

  明思域一愣,她总觉得张行天有点小题大做:“不至于吧?只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筑基弟子而已!”

  张行天冷哼一声:“假道学如果能够得利,自然就会盛行!我这也是防微杜渐。”

  张行天这是有点前世遗留的心理疾病,他前世被人坐主席台上拿道德说教教训老了,自己还没来得及坐上主席台道貌岸然地教育别人,就被孤绝子弄到神州界来了,因此对道德说教尤其反感。

  明思域虽然不认同张行天的草木皆兵,可也不愿意跟他争论,赶紧转移了话题:“行天,估计你家人和我娘家人也该到了,咱们去迎接一下吧!”

  话音刚落,张行天喜不自胜,明思域则是俊脸羞红。明大小姐不小心说漏嘴了,没出阁的小姐,哪里有娘家人这一说?可见明大小姐的心中,已经把自己视为张家媳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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