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五章 灵儿长个

　　就在这种紧张刺激夹杂着枯燥单调的盗宝、修炼、打理附峰事务的日子中，不知不觉中，已经进入了十月份。

　　九月份的统计已经出来，来茗潜峰听课的外峰弟子，达到了五万人次。初看似乎不多，但考虑到上半个月中来听课的人很少，这个成绩已经算不错了。到了九月末的几天，每天都有近三千人次来听课，还有不少人拿不到听课凭证。张行天估计，如果继续提高授课质量并敞开供应的话，每天万人也不稀奇。按照每人每堂课平均收取五十灵石计算，每个月就能收入一千五百万灵石，基本可以弥补茗潜峰的支出缺口了。

　　利用功绩点制度，张行天变相挪用了弟子们的月例。

　　茗潜峰扩张后，每个月从门派得到的月例，足有接近四千万灵石。这里面，除了留下少量流动资金，其它的张行天都用来购置各种低阶物资，以满足弟子们的兑换要求。虽然手头很紧，但张行天却从来没有挤占这部分资金。

　　功绩点制度的最关键处，就是树立功绩点在弟子们心目中的信用。如果拿着功绩点，却老是兑换不到想要的东西，估计大家一到月底，就会迫不及待地把功绩点兑换为灵石。对张行天搞的这个用功绩点当虚拟货币的取巧之术而言，恐慌性的挤兑是绝对不能出现的。

　　修仙的物资何种千万种，即使是低阶的，即使每种都只囤积少量，对张行天而言也是巨大的压力。这四千万灵石说起来不少，用来囤积物资却是杯水车薪。张行天始终关注、符隆范等人也很尽力，即使这样，也就是将将能够满足低阶弟子们的兑换要求。

　　国华等金丹教习要兑换的物品，张行天都要求他们提前打招呼。金丹修炼用得到的物资，价值总在数千到数十万灵石之间，张行天现在还没有实力大规模囤积，只能现买现用。

　　田鑫的身影，越来越频繁地在铸剑门各处闪现，反倒是张行天张大峰主，似乎醉心于修炼，经常闭门不出。茗潜峰上下，包括铸剑门的其他门人，都已经把田鑫视为张行天的代言人了。他们哪里知道，这个田鑫，其实就是张行天，至于在三天两头在茗潜峰闭关的张行天，只是一个替身而已。

　　但张行天还觉得有些美中不足，那就是替身不能施展变形术，没法代替他在外面搞秘密活动。而他即使变形后再激发分*身傀儡，分*身傀儡也还是他本体的模样，并不能伪装成别的模样。此外，他虽然可以本体、替身分开行动，但替身没有办法修行，只能让辅神识随着孤绝子学些古篆什么的。对于修炼来说，替身计划还是有点缺陷。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张行天正在仙缘洞天内修炼。仙灵儿从定魂戒中冒了出来，蹦蹦跳跳地爬到了他肩头：“行天哥哥，我长个了！”

　　张行天赶紧接通了孤绝子：“前辈，你上次说灵儿长高了，看来是真的啊！”

　　孤绝子端详了一下仙灵儿：“好象是又长了点！”

　　灵儿得意地摸了摸张行天的耳垂：“上次还差一点够不到，现在可以够到了！”

　　张行天苦笑：“这个可不准啊！我肩膀随便动一动，就差了好多去了。”

　　仙灵儿嘻嘻一笑：“逗你呢！我在鸿蒙本草上留了刻度，确实比上次高了点，不过不多，也就是指甲盖那么厚！”

　　孤绝子大喜道：“可以了，你原来长了不知多少年，也才这么点高。这么几天，就能长这么多，已经很快了。”

　　张行天问道：“前辈，灵儿怎么忽然开始长个了呢？”

　　孤绝子捋了捋雪白的长须：“我估计，和那个鸿蒙本草开辟的小世界有关系！”

　　张行天点头称是。仙灵儿原来在铸剑池时，并非没有与鸿蒙本草接触过，但那时的她，身高并没有怎么增加。到了定魂戒中之后也是如此。只有将鸿蒙本草移植到定魂戒中，并开辟出“花果山”后，灵儿才突然开始蹿个头了，与“花果山”没关系才怪！不过里面的原理，就谁也说不清楚了。

　　即使是孤绝子，亿万年的经历中，也是第一次和鸿蒙本草打交道，至于先天之灵，他也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对于鸿蒙本草和先天之灵之间的奇异联系，孤绝子自然说不清楚。

　　孤绝子问灵儿道：“你长高后，感觉身体还有别的变化吗？”

　　灵儿点头：“好象力气增加了点！”

　　灵儿所说的力气，当然指的不是凡人的力量。灵儿加入后，张行天和孤绝子就琢磨过让灵儿练习各种法术。可遗憾的是，灵儿体内只有不多的一些天地灵气，却没有修士的真气、真元，这也是她与修士最大的区别。修士必须将天地灵气转化为真气后才能运用，灵儿却没有这个限制，直接就可以调动天地灵气。因此，虽然灵儿调度天地灵气的能力很强，却无法施展修士绝大部分的法术。因为修士的法术，除了极少数是可以直接调动天地灵气激发的外，多数都需要消耗真气、真元。

　　灵儿的特长，除了天眼，就是调动天地灵气。比如张行天突破筑基时，灵儿就可以帮助他加快天地灵气漩涡的转动。前面说真正斗法时，灵儿的实力有限，也是因为这个。不过，在操纵法器方面，灵儿却有很大的优势，因为很多法器，都是既可以用真气驱动，也可以用天地灵气驱动的。并且同样的法器，如果有充足的天地灵气可供调动，在灵儿的操纵下，往往威力更大。

　　不过这又有一个矛盾，普通的环境中，天地灵气供修士修炼都未必够，要支持斗法，那就基本不可能。一般的天地灵气浓度下，估计要吸收百丈方圆的天地灵气，才能够发出一个火球术。所以孤绝子设计的灵儿居，动力源使用的都是灵液。灵儿好比一个高效的发电机，只要有高品质的燃料，她就能发出源源不绝的动力。但如果没有燃料，再好的发电机也要熄火，而灵儿自身能够携带的燃料却又十分有限。

　　张行天仔细探查过，灵儿体内能够容纳的灵气总量，大约也就相当于十几颗灵石，比普通的筑基一层修士也强不了太多。但一旦能够得到足够的灵气支持，灵儿的威力就远非筑基修士所能比拟的了。

　　眼下的情形，如果斗法中想要灵儿出力，就只能靠高阶灵石或者灵液给灵儿提供支持，让她驱使法器参与克敌。可灵儿生性疏懒，让她去练习操纵法器，她宁可在“花果山”睡觉或是到灵液池中泡澡。并且孤绝子还曾经说过，象灵儿这样的天地灵物，自有天生的神妙法术，比如灵儿的天眼。随着灵儿的成长，她还会逐渐领悟出自己特有的法术。如果过多地让灵儿习练别的法术，可能会影响她特有法术的产生。所以直到现在，灵儿也没有学会什么合用的法术和法器。

　　眼下灵儿突然长个，调动天地灵气的能力也有所提升，说明先天之灵的实力也在稳步增长之中。相对先天之灵漫长的寿元，这个增长速度已经十分可观了。此外，天眼的能力也有所提升，比如最直观的透视能力，就增加了一成多。

　　孤绝子沉吟一阵，很是郑重地对张行天说道：“看来，即使耗费再大，也要给鸿蒙本草多提供些灵液了！”

　　张行天也想到了，灵儿的成长速度，十有八*九和鸿蒙本草制造的那个小世界有关系。如果“花果山”能够扩大，灵儿的成长速度估计还会提高。可令他挠头的是，要想弄到足够的灵液，实在是太过困难。

　　仙缘洞天现在的灵液产量，也不过每天五百多滴，换算成地球的体积单位，大概是二十毫升。可鸿蒙本草制造现在那个四尺方圆的空间，就足足消耗了价值一亿灵石的灵液，足有四百升之多，可以装满一个大水缸了。仙缘洞天要产生这么多灵液，足足需要两万天，也就是神州历的五十五年半。而仙缘洞天无数年中积累的灵液，也不过价值五亿灵石左右。即使全部拿来给鸿蒙本草用，也不过把空间扩展到接近七尺方圆。

　　张行天想了半天，看着灵儿期盼的眼光，咬咬牙道：“先从仙缘洞天再取一半灵液吧！剩下的，真的要留着应急！”

　　灵儿倒是不挑剔，很高兴地点头答应了。对张行天能够这么大方，孤绝子也有点意外，但这厮现在比较小心，基本不轻易在张行天面前表露好恶。小心归小心，该出主意时，孤绝子还是会尽心尽力的：“单靠仙缘洞天肯定不行，我们还要想想别的办法！”

　　三人计议一阵，有了个初步的想法。

　　铸剑门现有的六个洞天中，除了仙缘洞天，其它的五个，浪费都比较严重。如果能够用绝灵荒漠石这样的东西，将灵脉出口封闭起来，灵液的产量肯定要大幅提高。可整个神州界都没有人工制造或改造洞天的方法，如果张行天能够改造洞天，无疑是怀璧其罪了。纵然有铸剑门的庇护，恐怕也难以抵挡全神州界高阶修士的觊觎。

　　当然，张行天也可以选择公开这个秘密。只是这样一来，张行天很难解释这个方法的来源。如果有人寻根究底的话，先天之气的秘密也很可能跟着暴露了。

　　所以商量来商量去，最终选择了两个方法。

　　一是在茗潜峰重新勘脉，找到合适的灵脉后，利用手中保存的先天神物，人工制造洞天。正常情况下，这个方法起不到多大作用。典藏院灵石堂的勘脉房，每隔五十年就要对普陀仙山重新进行一次普查性质的勘脉。灵脉的变动本就十分缓慢，五十年一次的普查频率，基本可以保证很难有灵脉被埋没。

　　不过大家不要忘了，张行天可有仙灵儿的帮助。先天之灵可以顺着灵脉深入地底，逐步探明灵脉的走向。找勘脉房，只是要借用他们的名义罢了。即使没有勘脉房，有灵儿在，不用几天，就能把茗潜峰所有的灵脉出口都摸清楚。当然，前提是茗潜峰还有新的灵脉可供勘探。

　　二是设法取得法万通的同意，改造铸剑门的其它五个洞天，改造后增加的灵液，张行天要分得一部分。这个方法，基本没有优点，缺点却是甚多。比如如何说服法万通，如何解释改造灵脉方法的来源，如何保证不破坏灵脉，这些问题交织在一起，要想解释清楚，可是不容易。还有则是很难保密。一气改造五个洞天，不可能长时间瞒过门人。法万通再帮张行天掩饰，也不能够一手遮天。

　　最后的决定，是两手准备。先勘脉，勘脉无果，再设法说服法万通！

　　三人计议已毕，第二天一大早，张行天就把宁珏叫了过来。

　　不过看在丁家齐、何芳等人眼中，给宁珏交代任务的，是那个平时沉默寡言的田鑫。

　　“峰主交代，最近茗潜峰弟子数量增加得太快，灵脉不太够用了。因为争抢灵脉附近的修炼位置，已经发生过多次争议。为此，峰主想请勘脉房过来，为茗潜峰勘探新的灵脉。宁巡检对门中事务比较熟悉，峰主想让你去办理此事。”

　　照道理说，根据九大处的职责，此事应当由补给处负责。可补给处的事情比较多，符隆范对补给处事务还在熟悉过程中。国华等六名金丹，在张行天的指点下，管理茗潜峰内部的事务还算凑合。但他们原来都是属于被打压、排挤的对象，缺乏与门中各种机构打交道的经验，人脉积淀也不够。要说跟外部协调，反倒是宁珏这个筑基弟子更灵光一些。宁珏原来一直在长老司办事，与各个机构的管事人员都混得比较熟，在一些执事长老和署事长老面前，也留下了比较好的印象。所以张行天考虑一番后，还是将此事交给了他。

　　宁珏听了田鑫的话，躬身答应了，一边又问道：“不知峰主有何具体要求，比如勘探范围、时间什么的。还有就是，是一定要勘探出新的灵脉吗？”

　　在面对田鑫时，宁珏的心态调整得最好。逍遥派的老人和国华等金丹，多少心里有点小疙瘩，不是谁都能够接受一个筑基弟子给自己下命令的。

　　田鑫一愣：“这个勘脉，难道说还有一定能够勘探出灵脉的方法吗？”

　　宁珏点头道：“这里面有个门道，乃是勘脉房的秘辛。我也是机缘巧合，才听说了一些。勘脉房在五十年一次的普查中，并不会将所有勘察到的灵脉都上报门中。新灵脉的出现本就无迹可寻，所以每次的勘脉普查，新发现的灵脉数量变化波动都很大。发现得多时，自然皆大欢喜，发现得少时，勘脉房难免被门中有心人刁难。”

　　“时间一长，勘脉房就形成了一个规矩。每次普查上报的灵脉数量，总是要打一点折扣。这样一来，遇到普查效果特别差的年份，就可以拿瞒报的灵脉来充数。茗潜峰也是门中有数的大峰了，我印象中，没有听说最近几次勘脉有在茗潜峰发现新灵脉的事。现在峰中的几道灵脉，都是很久以前就发现的。因此我觉得，没准在茗潜峰中，勘脉房就留了伏笔。”

　　田鑫面容不改：“哦，我知道了，你且等会，我禀告峰主一声。”

　　没一会，田鑫从楼上下来，对宁珏道：“峰主说，此次勘脉，是为促进弟子们的修行，当然是要尽量勘探出灵脉来。至于你说的勘脉房可能在茗潜峰预留有已探明灵脉的事，峰主会亲自和勘脉房商量。另外，为了尽量减小对弟子们的干扰，不要弄得沸沸扬扬的。要不然一开始把大家胃口吊得老高，最后却没有结果，没得让大家空欢喜一场！”

　　两天后，灵石堂的署事长老，带着勘脉房的执事长老和十几个手下，一起来到了茗潜峰。

　　灵石堂兼着铸剑门账房和灵石矿管理的职责，相当于财政部加央行加国土资源部加武警黄金部队的结合体，乃是二十四堂中数一数二的实权部门和肥缺。单是灵石堂的一名署事长老，就是元婴三层的修士，而整个铸剑门也不过三十多名元婴三层修士。即使在铸剑门，元婴三层的修士，也算名符其实的顶尖人物了。

　　这名署事长老名为金成梓，是典藏长老袁益文的亲传弟子之一，也是铸剑门的首席勘脉师。金成梓本是化神天仙的亲传弟子，还有元婴三层的修为和首席勘脉师的称号，他的座师袁益文又是典藏长老，才不过在灵石堂担任了个署事长老，可见灵石堂的重要。

　　勘脉房的执事长老名为魏阙如，本来是金成梓的徒弟，数百年前晋级元婴后，转拜在了原来的师祖袁益文的名下，不过只是记名弟子。这种徒孙变徒弟、徒弟变师弟的现象，在铸剑门中相当普遍。魏阙如也是铸剑门中有名的勘脉师，当年金成梓收下他，很大程度上，就是看中了他在勘脉方面的天赋。至于修行，此人在铸剑门的元婴修士中，也只算得中人之资，眼下才是元婴一层。

　　另外，勘脉房还来了两名金丹教习，这也是勘脉房的中坚力量。一般情况下，勘脉的事都是这些金丹教习牵头，用不着金成梓、魏阙如等大腕出场。

　　其他的十几名随从中，有十二名筑基弟子和四名练气弟子。这些人基本就是跑腿的，张行天也没有留意。

　　勘脉房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尽管张行天采取了一些措施，还是引起了茗潜峰弟子的关注。张行天也管不了那么多，反正勘脉之时，肯定要在附近清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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