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竹杠 交割

　　宋凌悦看了周围一眼：“这个院子，如何摆得下数百亿灵石？”

　　一百万低阶灵石刚好一丈见方，如果这么一垛一垛地摆，近八百亿灵石，足有近八万垛，足以铺满数十里地面。在大额交易时，中土经常把一百万灵石叫做一垛，就是这个由来。

　　苏千钧微微一笑：“若是高阶灵石，自然摆得下！”

　　高阶灵石一颗就相当于一万低阶灵石，八垛灵石，这个院子自然放得下。

　　宋凌悦脸色一变：“贵派可没说要用高阶灵石交割！”

　　神州界的商品交易，除非特别说明，肯定是用低阶的标准灵石交割。中、高阶灵石的价值远远超出官方牌价，才没人去吃这个亏呢！

　　苏千钧不想调戏这个毫无幽默感的骨感女子：“哈哈，我还以为明家富有，又有无形谷和灵台阁的支持，不会计较这些蝇头小利呢！”

　　宋凌悦暗暗松了口气。她来之前，戚无忧再三交代，一定要快刀斩乱麻，尽快完成灵石和人的交割。她就怕铸剑门又横生枝节，听得苏千钧没有在灵石等级上做文章的意思，心思还平稳了些。

　　唐四海却有些奇怪：“苏上仙，如果是交割标准灵石，这里确实太逼仄了些！”

　　苏千钧笑道：“没事，地方不够时间补！反正咱们也不急，一垛一垛地摆出来清点就是。”

　　宋凌悦又担上了心事：接近八万垛灵石，一垛一垛的清点，这得到何年何月啊？

　　“苏上仙，贵派门中并非没有开阔的地方，比如御剑坪就可以，要不还是去那里交割吧！”

　　苏千钧还是笑眯眯的：“宋长老说得不错，本门是有宽敞的地方，奈何最近仙军训练都占去了。如果我们要占用，耽误了仙军的训练可怎么办？”

　　宋凌悦肚内暗骂：耽误一天半天会死人啊！嘴里却不敢这么说：“仙军训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不能稍稍退让一下吗？”

　　苏千钧笑道：“倒不是不可以！不过本门仙军的规矩，每个月都有比武的，落后的营、队要扣发月例！我要是占用了他们的训练场所，一旦月底打输了，我可没灵石给他们填窟窿！宋长老要借用场地也好说，答应把扣发他们的灵石补给他们就好！”

　　宋凌悦薄嘴唇一瘪，差点没骂出声来：你铸剑门是不是穷疯了？本待不理苏千钧，可想起戚无忧郑重的脸色，还是试探着问道：“如果借用御剑坪的话，大约需要补多少灵石？”

　　苏千钧一掐手指：“在御剑坪训练的仙军，分别为青龙军的第一旅和第三旅，共计五千四百多人。他们的月例总数，大约在三十亿灵石出头。比武失利的话，需扣发一成的月例，也就是三亿多点灵石。宋长老，如果借用御剑坪，给本门仙军的儿郎们补三亿灵石就够了。那点零头，我做主给他们抹掉了！”

　　苏千钧这话一说，不单是宋凌悦，就连事不关己的唐四海，偏向铸剑门的杜飞仙，都不禁齐齐在心底暗骂了一声：黑！真他妈的黑！只有覃冰河暗自佩服：当年自己的这个师侄、现在的师叔，敲竹杠的本领，可算是炉火纯青了！

　　宋凌悦翻着本来就嫌多的白眼仁：“那好，我做主替明家租下御剑坪！”

　　戚无忧已经说了，只要能加快事情的进展，多花点灵石没关系，反正近八百亿的大头都出去了，别因为几个小钱误事！古笃诚随身携带的巨型空间法器里面，装着整整八百亿灵石。只要最终开销不超出这个数，戚无忧都能接受！

　　尽管戚无忧通过走私攒下的小金库有三万多亿灵石，但这只是账目，并不代表他会把三万多亿灵石堆放在仓库中。如此数目的灵石，不管周转出去做点什么生意，利润都极其可观。古笃诚打理这笔巨款，平时也只留三、五百亿灵石现金在手头应急。这次戚无忧决定要承担赔偿，古笃诚还临时从无形谷的公款中挪用了四百亿过来。反正公款和小金库都归他管理，倒也还算方便。

　　灵石筹措够了，运输又是一个难题。触蛮这样的空间法器，无形谷总共炼制了三个。其中两个轮替用于走私，另外一个备用。不过触蛮乃是无形谷核心机密，戚无忧也不想因为此事暴露触蛮的存在。无奈之下，戚无忧只好把掌门玉佩借给了古笃诚使用。作为神州界炼制空间法器最厉害的门派，触蛮之下，无形谷还有一些可以称得上巨型的空间法器。但除了掌门玉佩，这些所谓的巨型空间法器，都装不下八百亿灵石。

　　这里还需要交代一下关于空间法器的细节。空间法器内的空间，与张行天在定魂戒中开辟的空间不一样，并非规则的几何体。按照孤绝子的说法，这些空间是天然存在于高维空间中的三维空间，形象一点说，好比漂浮在水中的气泡。因为所处环境不同，这些气泡当然不可能那么规则。不过大体上，空间法器的空间都接近圆球形状，炼制空间法器之时，为了存放物品方便，底部大多被填平了。

　　孤绝子吹嘘他的空间理论时，张行天偶尔也提提问，比如他就曾问到，空间法器内的空间，重力从哪里来？说实话，张行天并非一个科幻精神强烈的听众，对孤绝子似是而非、云山雾罩、逻辑混乱的空间理论并不感兴趣。

　　可他随意问个问题，孤绝子偏偏还没答上来，只能强词夺理：“这个与高维空间有关！即使是五位仙祖，也没有搞明白高维空间是怎么回事，否则主人早就突破神州界的束缚了！”

　　见孤绝子尴尬，张行天没有继续刨根究底。反正知道空间法器之内的空间也有重力，有重力就有上下，这就够了，管它为什么呢！

　　正因为空间法器之内的空间也有重力，摆放的物品才不至于乱滚乱翻。同样因为有重力，越巨大的空间法器，其使用效率越低。巨型空间法器不单广大，高度也同步增加，但上部的空间却很难利用起来。

　　一般而言，数丈规模的中、小型空间法器，都是直接放置物品，顶多摆几个货架子。象张行天那个内部空间达三十丈的身份指环，已经算是大型空间法器，要想充分利用其中的空间，靠货架就解决不了问题。以神州修仙界的能力，三十丈高的货架倒是做得出来，可那需要多么坚固的材质，才能保证货架不被货物压塌啊？至于百丈以上的巨型空间法器就更别说了，上部空间基本都被浪费，除非货物是不怕压的，可以随便堆砌！

　　有人可能会说，在里面建库房不就得了。可别忘了，不是“花果山”这样的活性空间，人就进不去。单靠神识控制，要在空间法器中建造大型库房，这无异于痴人说梦。建造一些小型建筑再整体挪进去倒是一个办法，可那样的小型建筑，存放物品的能力还不如大型货架呢！至于大型建筑，这些由木头、石块等毫无仙力契合度的材质构成的物品，要用神识挪动，简直是为难人！当然，你也可以用灵石、灵植等仙力契合度高的材质来修建大型仓库，可算算成本，除非脑子烧坏了，没人会这么干！

　　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说明一件事，古笃诚为了能够让灵石交割更加顺利，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正常情况下，如果把八百亿灵石胡乱堆积，体积也不过八百立方丈，有个五十来丈见方的空间法器就足够了。可一旦胡乱堆积，灵石交割之时，清点就是一个难题。为了不让铸剑门在清点灵石的环节拖延时间，古笃诚拿到掌门玉佩后，熬夜将八万垛灵石整整齐齐地摆了进去。掌门玉佩内的空间大约有二百丈见方，每垛灵石之间还要保留间隙，铺满一层，大约能放置三万垛灵石。所以码完一层后，古笃诚还需在灵石垛上铺好隔板，接着再码第二层，最后还有第三层。

　　这些活都是高度机密，古笃诚也没法找别人帮忙。纵然他是化神天仙，通宵依靠神识往空间法器中整整齐齐码好八万垛灵石，也累得差点没趴下。

　　他好不容易码完，戚无忧又来找他：“师弟，不行就用高级灵石吧！”

　　古笃诚差点没吐血，早说用高阶灵石，至于把本人累成这样吗：“这是为何？我已经连夜把八百亿标准灵石准备好了！”

　　“唉，不知为什么，我总有些心惊肉跳的，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标准灵石既然准备好了，你也不必取出，不过赶紧到库房再取八垛高阶灵石！你今天去铸剑门，我总觉得未必那么顺利，万一铸剑门真不要脸，居然一颗一颗灵石清点，可要拖到什么时候去？万一如此，你就直接用高阶灵石交割吧！”

　　古笃诚吓了一跳：“掌门师兄，如果用高阶灵石，可至少要多花三成多！”

　　按照修仙联盟的规定，标准高阶灵石金萤石的官方牌价是一万标准低阶灵石灵矾石，但实际价值则在一万三千灵矾石以上。戚无忧这么一决策，等于无形谷又要多支出两百多亿灵石！

　　戚无忧当然知道要多花两百多亿，可自从修仙联盟判决张行天和明思域的婚姻无效后，他反而莫名其妙地心神不宁起来。越是高级修士，对这种莫名其妙的感应越看重。并且从铸剑门的地位来说，几百亿灵石的赔偿虽多，但也不能弥补门人媳妇被人硬生生抢走带来的名誉损失。法万通事后表现得如此淡定，肯定还有后手。

　　戚无忧一想，除了借交割灵石的过程耍赖，铸剑门似乎也没有别的高招。所以他心一横，打定主意就算再吃点亏，也要尽快把明思域控制在手。只要接出了明思域，那就算法万通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翻盘。

　　为了筹备灵石，古笃诚安排无形谷的几个元婴长老先行护送明家的人抵达铸剑门，自己则从后面追上去。临行前，戚无忧又给他交代了一番，待古笃诚追上来时，明家的人都在普陀仙山外等了一阵了。

　　古笃诚与众人会合后，才随着铸剑门引路的弟子，来到了御剑坪，这时苏千钧和修仙联盟的四大长老都到齐了。依着苏千钧的架势，是不着急到御剑坪来的，不过宋凌悦一个劲地催促。苏千钧刚刚得了人家三亿灵石的租金，也就不为己甚，带着田鑫和典藏院灵石堂、礼宾司的一大堆职司人员，陪着覃冰河、唐四海、宋凌悦、杜飞仙过来了。

　　对古笃诚，苏千钧好歹还皮笑肉不笑地寒暄了几句，至于明家的人，苏千钧直接就无视了。苏大长老如此行事，礼宾司的弟子们心领神会，居然连明家人的座位都没有准备。无形谷和明家的人中，古笃诚带了三个元婴长老和一众随行弟子，明彰和带了明期舍等五个明家有身份的人物，另外也还有一堆仆妇、家丁。可礼宾司给他们准备的座位却只有四个，说白了，古笃诚和那三个元婴长老有得坐，明家的人，连家主明彰和都得站着！

　　明彰和也是风光惯了的，见此情景，气得脸色煞白。刚想说点什么，却被明锦傕拉住了：“叔父大人，小不忍则乱大谋啊！铸剑门正要找麻烦呢，咱们可不能给他们提供把柄！”

　　明彰和气哼哼地在古笃诚身后站了，心中恶狠狠地想道：“好一个铸剑门，真他妈做得出来！哼，明思域，这笔债却要落在你身上！待我接了你回去，让你好好体会体会明家家法的厉害！”

　　古笃诚耐着性子跟苏千钧、覃冰河等人打完招呼，便把话题径直引到了正事上：“苏上仙，时候不早，咱们还是早点交割灵石吧！”

　　苏千钧并不准备这时候拖时间：“那好！场地我都清出来了，就请明家的人把灵石摆出来，本门灵石堂的人好逐一清点！”

　　古笃诚听出苏千钧话里的意思了，掌门师兄担心得并不是没有道理，铸剑门就是打算在清点灵石时拖延时间。作为无形谷的大管家，古笃诚经手的灵石越多，锱铢必较的性格就越顽固。他可舍不得一开始就把高阶灵石拿出来，而是想看看铸剑门具体怎么清点灵石再说，如果一垛一垛地来，八万垛灵石也花不了太多时间.

　　“哈哈，明家没有那么大的空间法器，就借用了一下本门的法器！这些灵石，却是在我手上！”

　　苏千钧点头：“那就请古上仙安放灵石吧！”

　　古笃诚笑道：“交割灵石之前，是否也该让我们看看思域这孩子？她的家人可是担心得很，别到灵石交割完了，这孩子却因为什么缘故不能离开普陀仙山！”

　　苏千钧不屑地瞪了明家众人一眼：“真是小人之心！既如此，那就去请思域过来吧！”

　　古笃诚哈哈一笑：“明家担心自己的女儿，有点小人之心也可以理解！倒是苏上仙，联盟都判决婚礼无效了，你对明小姐的称呼，是否也应该改口了？”

　　苏千钧冷哼一声：“灵石交割完再说吧！在此之前，思域还是我铸剑门的媳妇！”

　　眼看两人火药味越来越浓，宋凌悦连忙出面打圆场：“两位上仙，怎么称呼都关系不大，就不要争辩这个了！苏上仙，我自三千年加入无形谷，五百年前到联盟总部任职，照说也有些阅历，却还是第一次来到普陀仙山，苏上仙能否帮着介绍介绍普陀仙山的名胜？”

　　宋凌悦毕竟顶着联盟的招牌，苏千钧也不好贸然回绝：“嗯，既然宋长老感兴趣，那我就大致说说。普陀仙山中，共有洞天仙府五处，分别是……”

　　洞天仙府刚刚发现时，绝对是门派最核心的机密。但这么多年过去，再苛刻的保密措施，也不可能永远保护住这些机密。到今天，三大门派的洞天仙府，几乎已经是中土修仙界的公开秘密。甚至连各个洞天的灵液产量，都被对方摸得透透的。铸剑门新开发的洞天，也没打算能够永远保密，但也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被无形谷探到了消息。纵然如此，苏千钧介绍时，也只提到原来的五大洞天。

　　五大洞天说完，苏千钧又开始介绍五百附峰中的名胜。唐四海和杜飞仙听得津津有味，宋凌悦却是暗暗叫苦：本来只是为了帮古师叔打个圆场，没想到苏千钧接过这个话茬，一讲就是个把时辰，自己想催催明思域的行程都不好插嘴！

　　宋凌悦正着急，铸剑门的弟子终于把明思域请过来了。

　　明期舍见了明思域，还想装好人，满脸堆欢地站出来，煞是亲热地叫道：“思域，快点过来，让为父好好看看！”

　　明思域根本不搭理他，朝苏千钧福了一礼后道：“师叔，不知唤媳妇过来何事？”

　　明思域这般态度，本在明家人和无形谷众人的预料之中。但明思域连亲生父亲都直接无视，还是让大家有些惊讶：这个女子，看来真是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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