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星际之旅
星际之旅
兰特帝国第一机甲学院，位于帝国首都，拥有两百多年的历史，联盟的创始人林炎轩担任了第一任校长，两百年来，历届学生中涌现了许多难得一见的人才，其中成为帝国官员，辅助皇室的也大有人在。多年来，第一机甲学院早已连同皇家机甲学院成为兰特帝国两大最高学府。
此时，第一学院夏季招生正在进行，一大堆人正站在宽敞的实践练习场里，排着队，等着测试精神力。其中年纪最大的不过十二岁，更多的是七-八岁的孩子。
比起来报名的那些孩子，在现场维持秩序的那些人年纪倒是大了些，都是些超过十五岁的青少年们，其中有个最小的在他们之间十分显眼。
那是个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的少女，身材娇小，脸色白皙，黑发碧眼，坐在R型微缩电脑前，登记着每个人的信息。
“精神力A级。”
少女忠实地记录下来，只向她开放的虚拟屏幕里，庞大的文字和图片量密密麻麻的，让人几乎看一眼就会头晕目眩，少女却极块地找到了信息需要输入的位置，下一秒，屏幕上的文字图片就换了一批，少女却依然有条不紊。
为了防止某些黑客可以利用天网篡改新生的实际信息，特别是让精神力测试产生误差，第一学院的报名程序一向是在校内进行的。与此相对，自由联盟的招生却一直在天网上进行，连升学考试都是完全依靠天网上的虚拟考场。他们认为自己的技术人员和系统都十分可靠，同时又嘲笑帝国人胆小怕事，瞻前顾后。
对此帝国只是冷笑：人外有人的道理都不懂，看来联盟这群人是被昔日的辉煌和荣耀冲昏头了。
不过帝国人也有乱来的地方，他们通常都是让学生会负责招生事宜的，学校高层只要安排一个实力强大的机甲师和一架二级机甲坐镇就够了。
言归正传，这个少女叫□□伦，今年才十一岁，是学生会的会长秘书，为了提高招生效率，会长把她扔到了这里，听说只要是她负责的事务，效率会比别人高出百分之三十以上，错误率到目前为止还是百分之零。
没错，爱伦，其实就是本作的女主角，顾念在这个世界的新名字。
于是有了这个家伙的帮助，副会长毅然决然地把最关键最麻烦的工作——核对信息，交给了顾念。
要知道每个人交上来的报名表上至少有五千字，其中大多数都是一些专业术语，其他学习稍微有点短板的人都很容易遇到不懂的名词，要去查找是很浪费时间的。但是顾念没有这个问题，她的笔试成绩是整个四年级最好的，阅读速度也很快，基本上等拍档测试好精神力后，她就大概理清楚了那个报名者的大致情况，并判断好他需要什么等级的精神力才能获得入学资格了。
当然，这是她最基本的工作。有时机器会出一些故障或者因为使用不当造成精神力的误判，顾念在这种时候也可以发挥作用，作为目前全校学生精神力最高的人，她可以大致判断出对方的精神力大小。
总之，她作为学生会的团宠，用处多种多样，又可靠至极。如果不是操纵机甲的战斗力还不足，现在的学生会长就是她了。
然而即便她如此强力，却依然逃不了因为年纪太小长得太可爱而被当成学生会吉祥物，并且毫无威严的事实。
这种工作通常只持续三天，在招生开始之前，那些没有耐心填完报名表、报名表字迹潦草、出现错别字或者条件不符合的人早已被挑出来淘汰了。
兰特第一机甲学院的一大特色，就是其报名表需要填的东西特别难且专业词汇很多，其中还完全没有填写的标准样本，光是这一点，就足以否决掉六成报名者了，更何况报名的要求的基本精神力还得在A级或者以上。
很快就到了午休时间，一个六年级的学长很快就遣散了还在排队的人，整理好了东西，十多个学生会成员就陆陆续续离开了练习场，除了顾念。
“爱伦，你不去吃个午饭吗？”副会长关心地问。
顾念挥了挥手：“不用了，我有带干粮。”
副会长叹了口气：“就算是你也不容易啊……加油吧。”
顾念看副会长离开后，就自己走向停放机甲的仓库，在里面找到了唯一一个Sa机甲，用学生卡获取了它的操纵权，开始每日一次的练习。
午休时间设为三小时，用来给学生用餐和午休，但是顾念的精神力强大，每天睡觉的时间可以直接缩为五小时，学校也允许她可以在任何时间无视学校规定时间，使用所有可开放的设施，就算有些特殊场所不对一般学生开放，她也可以自己申请。
获此殊荣的建校多年来也不超过二十人。
顾念现在手上的这款Sa操纵起来，就她而言还有些困难。但是Sb……不知为什么，顾念一点也不想接触那种难度的机甲。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又一个人走进了练习场。
那是个十四岁左右的少年，有一头银色的头发和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睛，面无表情，神色冰冷。
他直接到仓库取了一款蓝色Sb机甲，操纵着它到了顾念面前，摆出了战斗的架势。
顾念：“……”
这是想……打一场？
顾念沉默了两秒，请求和对面的机甲通话，对方同意了，控制屏的左上角出现了一张精致的脸，那张脸的主人眼神森冷地看着她。
但是顾念是何许人也？连丧尸生吞活人的画面她都能面不改色地看下去，更何况一个小孩子不善的眼神？她微微一笑，道：“卡特斯，你这是想和我切磋一下吗？”
银发的少年点头，表情高冷。
顾念道：“你的Sb机甲才上手了一个月，练习得还差点吧，要不等我们都熟悉了操作再来比一比？”
少年摇头，终于说话了：“你的Sa才用了一个星期。”
顾念：这是说比起来很公平的意思吗。
“还是不了，菜鸡互啄也没什么意思，等到你自认为操控那架机甲的水平已经到了水平以上再来向我挑战吧。当然，到时候需要发起挑战的人是我也不一定。”
卡特斯沉默了一会儿，道：“说好了，那现在我们练习一下，可以吧？”
顾念对着左上角笑了笑，“当然可以。”
听说卡特斯的家族有些特别，卡特斯拥有极为难得的S级精神力，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被排除于权力中心之外，连就读皇家学院的资格都没有，连他总是跟身为平民的顾念混在一起都没有人来干预。对于普通家庭的孩子来说，这或许是一种自由，但对于卡斯特这样的身份，这是有预谋的漠视。
卡斯特本人对此倒是没什么表示，反而认为这样可以安心和顾念比拼机甲水平而不受干扰，挺好的，连顾念也不好说他是不是太天真了。
个人志向不同嘛，也不能强求不是？顾念也就陪他来了一场类似于谁先让机甲做出一个后空翻动作之类的小比拼。
最后的结果，两人同时做出一个动作，打平。
……
傍晚五点二十分，帝都外围的“灰□□”。
顾念漫步走在偏僻无人的街道上，低着头沿着墙边，黑框的眼镜反射出一片白光，叫人看不清她的眼神，但有点经验的人都能察觉到她身边笼罩的一层灰暗危险的气场。
灰□□是帝都里少数混乱无序的地方，混迹于此的人大都视法纪于无物，特别是在那里很吃得开的人，手上大都有那么几条人命。当然还有些小人物在他们之间周旋，久而久之，都混成了人精，那些第一次来的人通常都会被一眼看出老底，然后被一顿坑骗，轻则伤财，重则丧命。这就是灰□□最有特色的见面礼。
顾念第一次来的时候十岁，没有做什么特别伪装，也没有表现得多圆滑，因为穿着第一学院的校服，被当成不谙世事的大小姐，引来了不少苍蝇，被带去了一个名气不小的魔头的地盘，结果，一战成名。“顾念”这个在帝国属于低等人的名字响遍了灰□□。
她承认那时是故意的，如果要在那里积累绝对的名望，这是最快捷的方法。
十岁的年纪，在这个地方已经不能说小孩子了，多得是不到十岁就能在这里称霸一方的人。
灰□□最吸引顾念的就是黑市和情报网，这里不要命的人多了，只要价钱足够，什么都敢卖。
顾念走在路上，远远看到她的身影的人都躲得远远的，根本不敢上前搭话，她本身也很享受这种感觉。
这时，她的终端响了起来，顾念接起，一个漂亮女生的半身投影出现在她眼前。顾念的眼神柔和下来，看着甚至显得十分无害。
那个女生穿着校服，手臂处带着和顾念一样的红色学生会袖章，只不过顾念的袖章是一个月亮，她的则是太阳。
因为她就是目前第一学院机甲战斗力最强的学生，现任学生会长，雅尔丝·莲。
“爱伦，听卡斯特说你要去买机甲零件？顺便帮我也买一些吧，你上次不是看过我的机甲了吗，你觉得有什么地方需要替换，就买下来好了，账单给我。顺便再帮我修一下呗。”
“……莲，你还记得我的专业是什么吗，机甲师，不是机甲维修师。”顾念眼神无奈地道。
“那又怎么了，你不是最喜欢制造和修复机甲吗，你那时的报名表我还留着呢。”
顾念：“话是这样没错，但不是都说我更适合当机甲师吗？”
“看你资质不忍心让你在后方闲着，想把你的价值榨干呗。别提这些扫兴的了，说起来你觉得卡斯特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他干了什么不好的事了吗？”
“……呃，你是真的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啊。”
顾念：？？？
……
幽暗的巷子里。
一个少年正被两个个成年的男人堵住。
那少年看上去不过十多岁衣衫褴褛，眼神却十分淡漠，看着眼前面色明显不善的人，毫无惧色，所以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他那双紧攥着轻轻发抖的拳头。
他前面的男人把自己手中的袋子扔到少年前面。袋子本来应该是干净漂亮的白色，此时却被什么染红了一团，里面似乎装了什么柔软的东西，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少年的肩膀抖了抖，抬眼直视着那个头领的眼睛，声音平静：“你们把它怎么了？”
“一只晦气的猫而已，能把它怎么样，就是为了让你乖乖跟来这里，打了个半死而已。”男人不屑地扫了眼地上的袋子，“这么一摔，也活不了了。”
少年低头，看着那个袋子，额前的刘海很好地遮掩了他的神情。他沉默了一小会儿，道：“为什么偏偏找上我？”
明明他只是那种没有户籍的贫民中最普通不过的一个，为什么就找上他了呢？
男人讥笑着看他，“这得问你自己了，得罪谁不好，偏要得罪那种大人物，还设计让那位夫人的小情人差点断了一条腿，如果不是发现得及时，可能连命都会没了。你不是喜欢暗地下绊子阴别人吗，索性你也这样被人阴死不也挺好的？”
少年忽而沉默了。
“你小子叫小九对吧，那位夫人对你的尸体可是很感兴趣啊，在酒馆黑老板那里都挂到二十金币了。当然，更重要的是把你的尸体献给她，就能被她罩着，以后在灰□□也能横着走了。”
少年依然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地上白中晕染着血红，又有点发黑的袋子，十分专注。
那个男人却对他说不说话不感兴趣，他像是找到了一个发泄的缺口，表情渐渐扭曲起来，“你知道灰□□吗，就是你站的这个地方，这一大片都是，这可是一个好地方，杀了人，也不会犯法，只要有后台，或者实力，你在这什么都能干。老子在这里混了五年了，气也受够了，现在只要杀了你，老子就能把这些气都还回去，那些敢把我当孙子使唤的人，都得给我跪着叫爷爷！”
少年刘海下露出的嘴角扯了扯，仿佛是在嘲笑什么。
他知道这个男人，杀过人，五年前才从监狱出来，被剥夺了户籍，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只能去贫民巷欺负那些因为营养不良而显得黄瘦的乞丐。听说和一些复杂的黑暗势力有牵扯，谁都不敢动他。想不到是给别人当孙子。
后面堵了他去路的是个哑巴，是眼前这人的小舅子，只要男人一声令下，就会发狠地拿着手上的破刀砍向他的脖子。
至于什么夫人的情人？他还真没有什么印象了。
要有的话……
“你不是为了你的猫才报复那个小白脸吗，这猫说不定会还活着，你那么伟大，干脆自杀，说不定我拿了赏金就帮你把猫给治好了！”说完，男人放肆地大笑起来。
……对，就是那一次，他的猫被人抱回来的时候伤得很重，肋骨都断了，几乎就死了。听说是因为被人踩了，那人嫌它难看，把它踢到了墙上。
然后，就像这男人说的那样了。
他自己躲得很好，如果他不愿意，谁也找不到他，但是他不愿意让他的猫被束缚在他身边，结果猫被装在袋子里用来威胁他，好像是死了。
那好吧，死了。
少年抬起头看向了男人，因为还没到变声的年纪，清脆的嗓音没有半点威慑力，“小十被我害死了啊……”
男人根本没有听他说话的意思，发泄完自己的情绪后，就一挥手，指挥着少年身后的哑巴动手了。
少年依旧是沉默着，只是眼神却似乎有了些不一样。
……
顾念计算着时间，摘下了眼睛，几乎是与此同时，会长的影像闪了两下，消失了。
“爱伦，你那边的影像怎么断了？”
顾念漫不经心地答道：“是信号不好吧，大概。”
“那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还能听见我的声音？爱伦，你不会去了灰□□吧，也只有那里可能出现这种情况。”会长的语气变得异常严肃。
顾念轻笑一声，“没有的事，我只是去一家很老的店而已。可能是我终端坏了吧，我这里还能看到你哦。”
“好吧，这是几？”
“三。”顾念很快地回答出来，会长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顾念则是笑了笑。
莲有一个小习惯，她严肃的时候手指的动作也会变得很庄重，平时她总是用“OK”的手势比出一个三，而现在，她很有可能是把拇指和尾指合拢比出三。
可以猜到，就算错了也可以搪塞过去。
“还好，我告诉你啊，你可不要听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传闻，就仗着自己精神力过人闯进去。那里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什么人都有，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可危险了……”
顾念嘴里“嗯嗯”地应着，脚步一点也不慢。
忽然，她经过一个巷口时，闻到了几缕血气。
这种气味在灰□□屡见不鲜，顾念随意地转头，向里面看了一眼。
她看见了一个十多岁的，极其瘦弱的少年，只有一个背影，似乎抱着什么，衣衫褴褛，身上粘着不少血迹。那个少年正好回头，夜色般的黑瞳对上了顾念的视线。
两种颜色的眼睛，碧青和深黑，一个沐浴在夕阳下，一个沉寂于阴影中，对比鲜明，如同上好的翡翠和漆黑的破石子，格格不入。
但是在那一瞬间，也仅仅只有一瞬间，顾念突然觉得耳边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眼里再也看不到其他任何东西，只有那一只黑色的眸子和那眼神里嗜人般的冷芒。顾念甚至感觉自己的快速运转的思维也停止了一瞬。
……怎么回事，那种眼神。
少年离开了，他的脚步有些蹒跚，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幽暗的巷子深处。
顾念看着他走远，久久默然，直到感觉鼻尖的血气越来越浓，才低下头，看向了少年刚才所站的地面。
两具男人的尸体，随意地躺在那里。
顾念再次把视线投向少年消失的方向。
那种眼神是杀意还没退散的意思吗？两具尸体上有好几道致命伤，是新手杀人，就刚才的表现而言，作为新手的心理素质还是很不错的，可这并不是她驻足的理由。
……那一瞬间他的眼神，果然还是很在意。
怎么回事呢？
顾念继续向着她原来的目的地迈步，关于那一瞬间她有些失控的情绪，顾念已经归好了类——
遇到有趣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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