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辛凯让冯助理封锁消息，不要告诉任何人传播饶总被警察带走这件事，否则立即开除。冯助理认识到事态严重，表示一定照做。
送走冯助理，辛凯给薛从安打电话，他先是询问了薛从安奶奶的病情，得知奶奶并不大碍后他把齐元制造厂刚刚发生的事如实告知。薛从安一听就坐不住了，立马让秘书定了机票晚上飞深圳。
挂了电话，辛凯又打给了李寂川。李寂川当时正在开庭没有接电话，一小时后他拨回来。
“是不是想我啦？”李寂川在电话里问。
“特别想，浑身上下没一个地方不想的。”辛凯在电话里跟李寂川腻歪了好一阵才把饶培军被浙江警方带走的事告诉李寂川。
李寂川想了想，问：“是哪个公安局来抓的人？”
“市公安局经侦支队。”辛凯回答。
“好，那我们明天温州见吧。”李寂川说。
当晚，辛凯在机场接到了薛从安，二人在车里把日后的行程安排了一下：从明天开始，辛凯和李寂川去温州操作饶培军的取保候审，薛从安留在深圳一边带领技术专家们启动数字化升级的项目，一边派人暗中寻找饶培军的儿子和儿媳妇。
三个人兵分两路，一路攘外一路安内，希望能尽快把事情解决掉。
第二天，辛凯和李寂川乘坐的飞机先后抵达温州龙湾机场，二人在机场汇合后坐车去了提前预定好的酒店。进房间刚放下行李，辛凯迫不及待地把李寂川压倒在床上就开始啃。
李寂川嫌弃地推开辛凯，从床上坐起来向浴室走去，边走边说：“坐了几个小时飞机脏死了，我要先冲个澡。”
“好嘞，一起洗！”辛凯从床上跳起来追进浴室。
他们闹腾完了从浴室出来，两个人穿着雪白浴袍坐在沙发上终于开始办正事了。
“既然已经到温州了，我们现在要不要去欣伟思公司打探一下情况？”辛凯问。
“不行。现在这个时刻最忌讳跟报案人接触了。”李寂川摇摇头说。
“不正面接触，只是找人私下里打探一下呢？”
“如果能保证不被发现的话，可以试试。不过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取保候审的事。”
“那就开始弄吧，都需要什么材料啊？李大律师。”
“你说饶培军的儿子和儿媳都跑路了对吗？”
“嗯，不知道这两口子跑哪去了，薛从安已经开始派人寻找了，希望渺茫啊。”辛凯叹口气。
“自己跑路却把老爹给送进去了，等饶培军出来不得宰了这个坑爹的儿子啊。”
“宰了也活该，闯这么大祸，但是好歹提前跟老爹打个招呼啊…”
关于饶雨辰坑爹活该被宰这一点，李寂川和辛凯达成了共识。
李寂川犯难了：“没有近亲属出面的话，以谁的名义申请取保候审呢？我们现在即使去了公安局或者看守所也不会被准许见到饶培军。”
辛凯闻言从沙发上站起来，去行李箱里找出来一个文件袋，然后又从文件袋里取出一张纸递给李寂川。
李寂川接过来一看，居然是一张带有饶培军签字和手印的委托书，上面明确写着“特聘请铭台律师事务所李寂川律师处理本人与案件有关的所有事项”。
李寂川惊喜地看向辛凯，辛凯微微扬起下巴表情十分骄傲，嘴上却轻描淡写地说：“当时情况紧急，我趁警察还没见到饶培军，在网上随便搜了一个模板打印出来让他签字按手印的。”
李寂川内心忍不住感叹，辛凯这脑子转得是真快啊。
有了委托书就好办了，李寂川现在作为饶培军的代理律师，是唯一一个可以在刑事侦查阶段见到他的人。事不宜迟，他们换好衣服就赶往公安局。
按照昨天上门抓人的警察留下的联系方式，他们见到了主办案件的孙警官。
孙警官看起来四十多岁，没有中年人的油腻反而清清爽爽的，他礼貌地查看了李寂川带来的律师证、律所出具的证明和委托书，便安排他在会见室等候。
李寂川耐心地等了快两个小时才见到饶培军，见面后他告诉饶培军自己就是昨天委托书上提到的李律师，并询问他一些与有案件有关的细节。可惜饶培军对于饶雨辰做过什么毫不知情，无法提供任何有价值的信息。李寂川只好安慰他别着急，自己和辛凯已经开始帮他申请取保候审了，薛从安也在外面派人打听饶雨辰的下落。
从公安局出来，李寂川和辛凯乘车回到酒店。到了房间他们马上联系薛从安询问是否有饶雨辰的消息，不出所料，饶雨辰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一点行踪轨迹都没暴露出来。
李寂川想了想，在电话里对薛从安说：“还是要从诚峰入手啊，这样吧，让冯助理带你去诚峰公司，查查帐，看看能不能找出点线索。”
薛从安挂了电话马上跟冯助理前往诚峰公司。到了目的地才发现，诚峰已经乱了套。除了饶培军和饶雨辰，诚峰职位最高的就是一个姓卢的副总，可偏偏卢副总现在跟老婆孩子在国外度假根本联系不上。诚峰的人几乎都认识冯助理，当他提出要查账的时候并没有受到阻拦。
冯助理和薛从安被带去了财务室，他们让财务总监找出自公司成立以来签过的所有合同和所有会计账簿，逐一排查。别看诚峰公司才成立没几年，大大小小的合同签了数百份，冯助理和薛从安埋在纸堆里一直查到晚上十一点。
功夫不负有心人，翻完所有合同，他们还真查到一些线索。
他们不仅找到了诚峰公司和温州欣伟思的买卖合同，还发现了两份十分特殊的购销合同合同和附在购销合同后面的一份抵押文件。
那两份购销合同的另一方主体都是位于印度的哈吉德公司，两份合同加起来金额巨大，一份四千万，另一份两千万。然而那份抵押文件上面显示的内容却让人感到疑惑，抵押标的居然是齐元制造工厂的土地和厂房，抵押金额六千万，正好等于前面两份购销合同的总金额。
虽然诚峰和齐元的法定代表人都是饶培军，但是饶培军根本没说过齐元的土地和厂房已经被抵押。况且薛从安和辛凯在投资齐元之前已经委托过会计师和律师做过调查评估，齐元的不动产是没有瑕疵的。如果知道齐元的土地和厂房已经被抵押，那么薛从安和辛凯是不可能投资齐元的。
除此之外最令薛从安惊讶的是，诚峰和温州欣伟思签订的买卖合同总额也是六千万！
世界上竟有如此巧合的事？三份合同和一份抵押文件之间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从现有资料可以看出，饶雨辰经营的诚峰公司和温州欣伟思公司的确有过合作，同时，那份抵押文件可能是伪造的。
饶雨辰为什么会伪造一份抵押文件呢？这个行为跟他诈骗欣伟思公司有没有关系？薛从安他立刻将所有文件拍照发给辛凯和李寂川。
那边，远在温州的辛凯和李寂川也忙到现在还没睡，收到薛从安发来的照片后他们马上展开调查。先是上网搜索了关于印度哈吉德公司的信息，能查到的有用信息实在太少。李寂川又仔细检查薛从安发过来的那份抵押文件，他把文件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也怀疑这份抵押文件有问题。
于是他们商量好了第二天的行动方案：薛从安明天一早就去银行当面验证抵押文件的真伪；李寂川找曾经合作过的一家印度律师事务所让对方帮忙调查哈吉德公司；辛凯上午继续准备取保候审所需的材料，下午就可以通过李寂川把材料交上去了。
“睡觉睡觉，好困啊。”辛凯挂了薛从安电话就搂着李寂川去洗澡睡觉了。
这一天虽然收获不大，但是有了行动方向，也算个好兆头。
第二天一早还不到刚过九点，薛从安那边就传来消息，不出所料，抵押文件果然是假的，银行方表示从未收到过诚峰或者齐元提交的贷款申请也从未向饶培军放款。
中午的时候，印度律师事务所发邮件过来，里面附了一些印度本地媒体发布的新闻。李寂川从头到尾扫了一眼发现这家哈吉德公司的负面新闻还真不少，从管理层腐败到高管性骚扰女员工，从涉嫌资助恐怖组织到劳工纠纷，从合同欺诈到网络安全威胁，五花八门。李寂川看完了直感慨，这样一家公司还能活到现在真是奇迹，印度果然是一个“神奇”的国家…
下午，李寂川和辛凯去了公安局递交取保候审材料，就在李寂川提出再一次会见饶培军时，他被孙警官无情地拒绝了。孙警官说：“昨天不是刚见过吗，今天怎么还见，不能见了。你现在已经提交取保候审材料了，等通知吧，最多七天就知道结果了。”
李寂川预料到了今天不太可能见到饶培军，便没再说什么，从公安局离开了。出了公安局大门，李寂川看到辛凯背着手站在台阶下面笑呵呵看自己。刚走到辛凯面前他就从背后变出一束栀子花来。
李寂川笑弯了眼睛，大老爷们凭生第一次收到花，感觉怪怪的，很开心但是还有点不好意思。他快速朝左右看了一下，见没人注意便欣然把花接过来，闻了闻，好浓的花香啊。
“在哪买的呀？”李寂川小声问。
“刚才一个卖花的老奶奶推小车路过。十块钱一束，便宜吧。”辛凯说。
李寂川无奈地笑笑：“你干嘛非要补充一句是十块钱买的…还等我夸你勤俭持家吗？”
今天的事都忙完了，俩人难得放松下来。酒店距离公安局不远，他们决定走路回去。
“饶培军还有多久能出来？”辛凯问。
“一星期内知道结果，我分析取保候审被拒绝的可能性不大，咱们就在这等他出来，见到人以后就好办了。”
“嗯，这次多亏有你了。”辛凯把李寂川揽在怀里，亲了一口。
“别客气，虽然咱俩是情侣关系，律师费一分钱不能少。”
“那刚才买花的十块钱你别忘了从律师费里扣除。”辛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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