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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向来缘浅


  “世玫,现在你可知晓我不同意让你和米家二妮子在一起了吧,”外公苦笑一声,“命运弄人啊,你以为只是因为我和米老二没来往才不许你们在一起吗?你和米二妮,是堂兄妹啊。”

  “我知晓了,爷爷,我知晓了,我会离开二妮的,你不要与她说起这些,就当我没回来过。过些日子,二妮也就把我忘了。”瘦竹竿咧着嘴笑了,他闭着眼,眼泪淌了出来,顺着他的鼻翼,流进他嘴里。

  “咸吗?”我不能体会他们的悲伤,没心没肺地问。我知道是咸的,我尝过。

  瘦竹竿摇摇头:“不咸,是苦的。”

  “玉儿,别打岔。”外公拉住我,对我比了个嘘声的手势,我知趣地点点头。

  “爷爷,吃饭了。”张春怀在站在屋门口喊。

  “就来,就来,”老张头(张杜酒)应了声,又对着我们瓮声瓮气说,“走吧,先吃饭。”

  “行了,老张头,你回去吧,我们回去,我干孙子还在给我看林场。”外公摆摆手。

  “哈哈,你放心,李老二那孙子早晚会给你看林场的。”老张头笑道。

  “嗨,那不过是当年我和李老二的酒后戏言,还是看娃娃自己的意思,强扭的瓜也不甜是不是。”外公倒是看得开。

  离开杜家坡,往上就是五橡树了。这里曾经是外公的家园,到后来才搬到灰千金顶。外公每次路过,都要坐在树下歇息,这次也不例外。

  “多好的树呀,可惜了,”外公看着仅剩的三棵,他一定对这五棵树有极其深厚的感情,“这地方该叫三橡树了。”

  “玉儿。”我听见有人叫我,抬头才看见刘悦站在楼顶朝我挥手。

  “不许叫我玉儿,我叫万世玉。”我朝她翻了个白眼。

  “等会儿,我下来。”刘悦大声喊。

  “这刘家倒发迹了,”外公看着刘家的房子,“多气派呀,这橡树倒庇佑刘家了。”

  说话间,刘悦已经下来了,依旧扎着马尾,依旧俏笑着。

  “你是跟着我大哥他们回来的?”我问。

  “是呀,本来我是想多玩几天的,又怕我爸爸发现,就只好回来了,”刘悦皱着眉,眉宇间却没有忧愁,反而有些狡黠的意味,“我还以为你也走了呢。”

  “我不走,我要多耍几天。”我说。

  “嘿,诗人,你不开心?”刘悦和瘦竹竿打招呼,“该不会是和米二妮闹分手了吧。”

  “没事。”瘦竹竿摇摇头,他勉强笑笑,留恋地看着

  “我要是大几岁肯定也喜欢你,诗人。”

  “刘悦,进来。”一个妇人的声音响起。

  “哦,来了,”刘悦瘪着嘴,不情愿地说,“真烦人。”

  刘悦耷拉着头进屋了,她的两束马尾也不跳了。

  太阳挂在正天,尽管已经是秋分,却依旧很热。好在橡树够大,遮住了烈日。缕缕微光从树的缝隙洒落下来,在地上形成光斑。

  “三十人挑水,二十人做饭。千根柱头落脚,天井坝无数。三只盐船下水,三天不到就打蛋。”外公开始唱,声音粗狂又浑浊,却别有一番滋味。

  “外公,什么意思呀?”我歪着头问。

  “当年米老大在灰千落户,他当年三十岁出头,张杜花二十几岁。千根柱头就是竹楼;竹楼盖着茅草,夜晚可以透过屋顶看星星,所以叫天井坝。米老大就靠着三只鸭子下蛋换盐,鸭子也就是盐船了,要是几天都不下蛋就没盐吃了。”外公解释道。

  “天井坝是什么呀?”我都不知晓我哪来那么多问题。

  “原来的大户人家,周遭都是屋子,院子就像一口井,就叫天井坝了,”外公说,“原来你们家就是一个大院子,几十口人住一起,又有许多小院子。”

  “爷爷,我回去了。”瘦竹竿无心听,他现在一定不好受,他的头发乱糟糟的,像顶着一个鸟窝。

  “世玫,再住几天。”外公知晓瘦竹竿此时心里很乱,他也知晓该怎么做,“留着山上,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也平复一下心绪。”

  “不了,留着这里,我心头放不下二妮,我会越发难受的。”瘦竹竿抱着头,蹲在地上。

  “你可以和君生说话谈天,你喜欢写诗,他又是学画画的,你们又有共同语言。”外公竭力挽留,对着我使了个眼色。

  我自然知晓外公的意思,抱着瘦竹竿的手臂,说:“哥哥,我不叫你瘦竹竿了,你不要走。我带你去干溪镇玩呀!干溪镇很好玩的。”

  瘦竹竿摇摇头,他起身,梳理了一下头发,尽管还是乱糟糟的,却比之前好许多。他对外公说:“我走了,爷爷,有时间我会回来看你的。”

  “世玫。”外公还想挽留,瘦竹竿已经一路小跑,往干溪镇的方向去了。我知道他肯定会坐上汽车到黔水县,但过了黔水县我就不知道了。如果不是万青青给我说起黔水县里的事,我还会以为世界就是干溪镇这一方土地,顶多加上米家镇(灰千金顶属于米家镇,五橡树也属于米家镇)。

  “我们也走吧。”外公目送着瘦竹竿走远,再也看不见了,拉着我的手,往灰千金顶走。

  到了林场,红夹克坐在坝子上画画,我过去看了看,依旧是田里的青桩。米二妮和世君姐姐在一旁说话。

  见我们回来了,米二妮过来,往林间的小路看了看,问:“姑爷,诗玫呢?”

  “他走了。”外公故作轻松地说。

  “你骗我对不对,姑爷?”米二妮朝着小路喊,“诗玫你出来,我看见你了。”

  回答她的只有斑鸠咕咕。

  “真走了。”我说。

  “他去哪了?”米二妮急切地问。

  “去他该去的地方了。二妮,忘了他!”外公说。

  “你们骗我,你是不是故意让他走的?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他,我和他没有亲密的关系。你就是和我爷爷有过节,你见不得我和他好。”米二妮哭出了声。

  “是,我和你那个人性凉薄的好爷爷有过节,我让世玫走的。”外公也不争辩。

  “我不信,我去找他。”米二妮哭着跑了。

  “唉,向来缘浅,奈何情深。”红夹克收起还没画完的画,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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