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危机
下午到了学校，徐娈睥着眼梢，注意着身边江珊的情况，面前课桌上堆着一摞书，趴在后面，恹恹地没有精神。
徐娈从书包里抽出来数学练习册，放到江珊面前。
“江珊，这个题怎么做？”
江珊没说话，垂着头把练习册拉到眼前，盯着看了好一会，瞳孔里的光线全散了，汇交在视网膜外，难以成像。
“我也不会。”江珊淡淡回应。
“那我们一会去找数学老师，问问他怎么做吧？”徐娈试探着。
江珊听到“数学老师”这四个字的时候，脸上露出一种怪异的表情，敬畏、恐惧、躲闪、求助一闪而过。
江珊下意识收回来的手腕被徐娈按住，徐娈定定地看着江珊挣扎，死死按住她的手腕。
徐娈盯着她，仿佛能看穿她的所有心思。
“他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是不是？”
江珊尽全力挣扎，白净的脸上滑过无声的泪水，她咬着嘴唇，看了一眼四周，就只有她和徐娈。仰着头闭上眼睛，努力不让带着羞辱的眼泪继续汹涌着落下来。
徐娈继续说，表情很冷静：“我都知道了。江珊。”
江珊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最后放弃了挣扎，伏在桌子上，身体一颤一颤的，痉挛一般。
徐娈紧紧地抱住她，拍着她的头，声音冷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江珊舌头死死地抵住牙齿，把头埋在徐娈的胸前，眼泪汹涌，尽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半晌，她抬起头来，瞳仁里没有光彩。
“不，你什么也做不了。我家里人耗费那么大的力气，把我送到这里来读书，我不可能放弃。”
……
周颂贪婪地看着操场上明媚的阳光，快要接近夏至，即使已经放学了，天光仍然很亮，正适合出去玩耍。
操场上的水泥花砖把整个校园切割成两部分，草地和篮球场泾渭分明，在最北边的道路上，有个很惹眼的身影，低着头，慢悠悠地走在林间，蹙着眉，艰难地思考着书本上复杂的数学题目。
周颂看见她，眼里放光，终于找到徐娈了，只要他不和徐娈约定好下次见面的时间，徐娈就从来不主动找他，总是喜欢一个人捧着书，坐在校园里随处可见的石墩上，一看就是好几十分钟。
周颂扯了扯校服衬衫的扣子，接近半透明的白色布料很显身材，隐隐可以看到他小腹上肌肉的脉络，十几岁的少年身体发育早就已经接近了成年人成熟的身体。
周颂伸出舌头舔舔唇角，将书包甩在后背上，想给那个俏丽娇小的身影一个惊喜，看她迟钝地露出惊喜的表情。
他连忙顺着长长的走廊一路飞奔，不断穿过一扇扇窗户，阳光断断续续，穿梭在周颂的脸上。
等到他下了教学楼，就看见徐娈紧了紧书包带，抬起头的那一霎那，周颂甚至想给她打招呼，就快逼近她了，没想到徐娈又低下头，转身往回走。
周颂暗骂了一句，“傻子。”他不再奔跑，而是停下来，像是散步一样悠闲，远远地跟在徐娈后面，看着她东倒西歪地走不成直线，注意力全在手里捧着的书上。
徐娈摇了摇头，离开了操场，绕过学校的花坛，推开了银色油漆刷上的小铁门，一欠身子，就消失在了铁门后面。
周颂疑惑，徐娈进去的地方是教职宿舍，她去那里干什么？
快走几步，周颂也推开了小铁门，身影一闪，就消失了，刚才在林间小道上的两个少年，瞬间就没了踪迹，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周颂再没看见徐娈的影子，进去里面，又分了两座楼，这里是学校分给男女老师的住宿楼，年代已经很久了，墙体破败，中央有一个简单搭制的车棚，一半已经坍塌。
周颂忽然在男老师的宿舍楼的楼梯那里，看见了徐娈的书包，堆在地上，书包口袋往外翻着，周围还散落了两本书，看来是很急忙。
周颂手插在口袋里，这个时候在校的老师们都去吃饭，所以里面静悄悄的，空气仿佛都被抽干净，即使是很细微的声音，也可以清楚的听到。
周颂走到二楼，突然听见了一声脆响，像是洗脸的瓷盆掉落到地上的声音，很响，连他自己都吓了一惊。
人都有趋向性，哪里有声音，一定会忍不住好奇心，去一探究竟，周颂贴近墙壁，一步一步缓慢前行，越来越接近，他甚至已经听到了喘息声，男女混杂在一起，男声沉重，女声嘤咛。
周颂心想，这是哪个丧心病狂的老师，在学校这样的地方，还敢明目张胆地和女老师玩情趣游戏，就不怕别人发现？
他脑海中突然闪现了徐娈的脸，那副懵懂无知，略带倔强的脸，无论什么时候都很好看，少年的心猛地被揪了起来。
快步走上前，脚步砰砰砰地响，远处那个屋子里传来的呼吸声突然戛然而止，周颂急了，到了那间宿舍门口，试图推门进去。
宿舍很旧，从没有翻新过，屋门还保留着原来的样子，木板门，上面两块长方形的玻璃，有的在玻璃后面贴上几张报纸，就看不见了里面的情况，这扇门玻璃上的报纸已经泛黄了。
门被反锁了，周颂咬牙，心里暗骂混蛋，退后几步，猛地抬腿往上一踢，门狠狠的震动，没有开，上面的玻璃发出清脆的一声响，依旧完好无损。
从里面传出来一个沉重浑厚的男声：“谁？”
“你丫管我是谁？快点开门！”周颂像是发疯的野兽一样，红了眼睛，腿上力道一狠，又是一踢，上面的玻璃已经有了碎痕。
里面不说话了，隐约地布料声音窸窸窣窣地，缠住了周颂的意识，一下，两下，玻璃被震碎，一下子尽数掉落在地上，像是屋里面那个女生最后的自尊心，碎成了渣子。
周颂疯了似的踹门，整整二十多下，门板都要裂开，沉重的一声响，门终于被踹开，里面的光景一览无余。
窗帘半掩着，一个少女背对着周颂半躺在沙发上，衣物早就凌乱地扔了一地。
周颂上去就是给那个男人重重一拳，瞬间男人就被打倒在地上，闷哼一声。
他刚想站起来，周颂对着他就是狠狠地一顿揍，拳头像是流星，全部落在男人的要害，少年眼睛已经血红血红带着杀气。
男人不知道是装死还是真的没了意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周颂终于松开了拳头，从地上零零碎碎的衣物里找到外套，搭在那个女生的身上，将她横抱起来，冷眼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发狠道。
“我早晚要让你在这个学校里混不下去。”
周颂抱着少女出了门，少女像是受伤的小鹿，一直都把头深深地埋在他的怀里，周颂感觉到她的眼泪被自己的校服布料吸收，冰凉冰凉的。
从洗手间门口站定，周颂从裤兜里掏出来一盒烟，抬头看看摄像机，正对着他，他唇角一勾，反正摄像机的录像带每隔一个星期都要被清空，他也不害怕，从里面抽出来一根夹在手里。
掏出打火机点燃烟，对着烟嘴深深吸了一口，内心才逐渐平定，他看着手表，女生已经在里面待了足足五分钟了，按理说早该换好衣服了。
等到眼前的烟雾散去，周颂突然呆住了，从洗手间里出来的女生，不是徐娈。
“你叫什么？”
江珊有点发愣，英雄救美这样戏剧性的情节发生在她的身上，更何况对方还是帅气逼人又赫赫有名的周颂，说不定将来周颂就可以保护她到毕业，她怎么能不欣喜？
周颂眉毛拧成了一团：“你叫什么？”
“江、江珊。”
“他没对你做什么吧？”周颂语速很快，磕了磕烟灰，少了一长截，最后终于承受不住重力，掉落下去。
“没有……”
“还有别的人在那个屋子里么？除了你和那个男人。”周颂烦死了这样腻歪的女生，他此刻心里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江珊摇头：“没有了。”
周颂心中一紧，手中的烟被他随便一扔，全力冲刺着往前跑，还不忘回头对着江珊喊：“赶紧回家！”
(https://www.uuubqg.cc/54_54960/3035056.html)
1秒记住笔趣阁：www.uuubqg.cc。手机版阅读网址：m.uuubq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