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次日清晨,唐辛特地向马大娘告假去送大哥,只是她走到府门口时,却发现唐凌和展昭正在谈话。
“大哥,展大人。”唐辛走上前去打招呼,疑问道:“你俩怎么在一块呢?”
“只是在门口碰上了。”
唐凌看着自家小妹一脸无知,心中有些复杂,他抱拳向展昭道:“唐某唐突,能否请展大人相送一程?”
“自然,唐公子请。”
唐辛困惑,大哥为何叫上展大人?
看着唐凌的背影,唐辛连忙跟上,她总觉得今日的大哥有些不对。
唐凌开铁铺,一路上自然和展昭聊起古今名剑,提起巨阙他兴趣高涨,唐辛也不懂这些,就听着二人聊。
“剑如其人,展大人的一举一动一呼一吸都已融入巨阙之中;再说这巨阙灵性极强,剑刃反射的光线都能随大人情绪转变。”
“有这奇事,唐公子博学多才。”
“哪里哪里,一介打铁匠罢了。”
到城外驿馆,唐凌望着前方延伸的官道,转头向唐辛说:“就送到这儿吧。”
要与大哥分离,说起唐辛确实不舍,扯着唐凌袖口,摇着撒娇:“大哥,不如你就留在这儿过了年再走嘛。”
展昭轻笑,前日还剑拔弩张的兄妹,今日则和好如初。
“像个小孩子,让展大人看笑话,”唐凌宠溺笑道:“你嫂子等着我回去呢。”
嘟嘟嘴,唐辛故意揶揄:“哼,嫁出去的兄泼出去的水!”
知道她是开玩笑,唐凌也不计较,拍拍她头:“到五丈外,我和展大人有事要说。”
唐辛纳闷儿,这两人什么时候要好了?大哥不跟她说些体己话,反而找展大人。
她不满道:“三丈!”
又是一个瞪眼,唐辛想起大哥是随时可以抓走她的,撇撇嘴不甘地走到五丈外。
不过她还是时刻关注二人,想凑近又怕唐凌,想运功努力听吧,奈何内力浅薄,根本听不清内容。
展昭见唐辛在树下站好了,对唐凌道:“唐公子有何事,请说。”
“展大人,”唐凌叹气,略微颔首:“昨日早上唐某看见敝妹抓贼了。”
展昭蹙眉,他都见到了?
“不怕展大人笑话,敝妹在家乡外号‘唐多事’,看见闲事她就想去管,这下到了开封府,怕她是在后厨待不住的,迟早会想查案。”
展昭看着他,问道:“唐公子作何打算?”
难道要在这儿带走唐辛?
“敝妹十七,也不算孩子了,就算带走她,她也会第二次离家出走。”
展昭想起前日烈脾气的唐辛,点了点头。
“看她抓贼时自信的样子,听见别人道谢时的高兴,唐某想,是不是自己放不了手。”
唐凌苦笑:“虽然有危险,既然她喜欢,我这个做大哥的又怎么阻断?”
“不过唐某庆幸,敝妹是进了开封府,跟着包大人,还有展大人您照应,所以……”他闭了闭眼,“以后她再去查案,唐某也不会刻意阻挡了。”
没想到唐辛无心之举,倒改变了大哥的看法。
“只不过这番话还请大人千万莫告诉她,”唐凌咧嘴笑:“依她的性子,定是得意忘形,怕是更要到处插一脚了。若敝妹再与大人查案,只望大人多多相照。”
语罢他拱拳,十分诚恳。
展昭会心一笑:“展某知晓了。唐公子护妹之情,令人动容。”
“若不是此行匆忙,唐某倒想攀个高枝,与展大人好好畅饮一番。”唐凌笑道。
展昭摇摇头,谦道:“莫说什么高枝,是展某有幸。”
两人都爽朗,同是爱剑之人,自是投缘。
唐辛莫名其妙地看着二人哈哈大笑,脚尖踢着石子,嘴里念念有词。
“坏大哥,坏御猫,什么事要瞒着我?”
“你道我坏就算了,怎么扯上展大人?”唐凌正走过来,笑着嗔道。
“大哥!你听错了!”唐辛赶忙跑过来,一脸讨好。
唐凌无奈:“我才不与你计较,以后要听展大人的话,知道吗?”
偷偷瞄了眼唐凌身后的展昭,她无辜吐吐舌:“我很听话的。”
“不要多管闲事,这毕竟是京城,不是你可以胡闹的双喜镇。”唐凌继续叮嘱。
见展昭笑,唐辛自觉没脸,打断唐凌:“大哥大哥,我都知道了,我一定乖乖的!”
见她举手发誓,唐凌也不罗嗦了,摸摸她的头:“那大哥走了。”
“……嗯。”唐辛看着唐凌,不舍之情流露。
“快回去吧。”唐凌告别:“展大人,唐某告辞了。”
“唐公子慢走。”
“大哥!”唐凌唤住他。
她知道,唐凌此行没把她带回去,爹是会撒气到他身上的。
“你…如果爹爹骂你,你就说娘的事,我试过,真的很灵!”
她再怎么信誓旦旦,这毕竟是小女孩吵架才说的,唐凌都近三十了,又怎么用这招?
为宽她心,唐凌只好笑着答应,牵着马向前方走去。
傻傻看着唐凌远去的身影,唐辛忍不住泛出泪花来。
她一向又爱又敬又怕的大哥,到最后还是顺了她的心意,独自回去承受暴风雨了。
“擦擦吧。”
顺手接过展昭递来的手巾,胡乱擦着脸上的泪。
她正伤感,展昭悠悠道:“这是擦巨阙的。”
什么!
唐辛一脸惊恐,擦过无数鲜血的手巾!
脊背窜起凉意,她刚刚拿这擦脸了?
她吓得把手巾扔还给他,娇声怒道:“展昭,你戏弄我?!”
“骗你的,”展昭接住手巾,微笑着从怀里拿出另一个:“这才是擦剑的。”
“……”
唐辛半天说不出话,顾不得什么礼节,气得踩了他一脚,自顾自反身回去了。
展昭吃痛蹙眉,下脚真重。
唐辛倒忘了哭,一路瞪着展昭回了开封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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