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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跳崖


金溟知道“驱逐”,这是一个在中部有特定含义的词汇。

        虎啸天曾经提过,它是被西边驱逐的,因为它吃烤肉。

        “现在抓的这些是之前被驱逐的吗?”金溟四下望了望,虽然鹰群因海玉卿的驱赶示威已经刻意避开这一块地方,但他还是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因为吃烤肉?”

        那是不是也快要来抓他们了?

        海玉卿摇摇头,不是否认,是不知道。

        既不知道现在抓的是不是之前被驱逐的,也不知道它们的罪行是不是吃烤肉。

        唯一能确定的是,西边的态度不知何故在一夜之间必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它不能确定,这个变化对它和金溟是否会有影响。

        “银角是在指挥它们吗?”金溟问。

        鹰群配合着偶尔响起的鹰唳声,以西边密林为中心,向更远的地方不断推进搜寻,不时发起有组织的攻击。

        从四面八方飞来的押送分队在与大群汇合后又驱赶着被抓来的动物飞向西边的密林里。

        这时金溟才注意到,地上也有一些猛兽配合着天上的鹰群,将抓到的虎、熊之类的体积巨大的走兽驱赶到密林里。

        这些都是银角的号召?

        “是。”海玉卿答。

        “它没有让鹰群攻击你?”金溟有些想不通,“你们是什么关系?”

        这片山头不是海玉卿从银角手里抢来的吗?

        若说是因为之前单打独斗银角没能打过海玉卿,被迫丧失了这片领地,那现在银角完全可以指挥大群来围攻海玉卿,夺回这里。

        然而银角非但没有,还在鹰群几次靠近海玉卿时发出了制止的信号。按照鹰队的反应来反推,那应该是制止的意思。

        “我刚到这里时,误闯了银角的领地。”海玉卿道。

        当时它从水里抓到一条鱼,很大的一条鱼,没有办法一口吞下去。

        它站在石头上,才吃了一口,就听到银角的唳声,那是标记领地的声音。

        它闯进了银角的领地,然而这里的拥有者不允许其他掠食者在自己的领地里猎食。

        后来它才知道,银角是不允许那个时间里在水里捕鱼。

        它当时已经飞了很久,很累,也很饿,没有力气再打架,而且对方还是一只体型大出它许多的成年角雕。

        但银角只是在它头顶低低盘旋了一圈,就在它外强中干的警告声中离开了。

        那个迅速飞走的背影甚至看上去有点欢快,不过海玉卿至今仍觉得那是它的错觉,饿得花了眼。

        因为银角好像一直不太喜欢它,它住在这里的头两年,没少挨银角的揍,连带着喜欢和它玩的虎啸天也被银角打了很多次。

        那条鱼很肥,海玉卿以为自己终于可以美美地饱餐一顿,但它吃得并不太痛快。

        因为紧接着从角雕离开的方向飞来了一只蛇鹫。

        没错,蛇鹫是飞过来的。但它好像不怎么擅长飞,横冲直撞地落下来时,漂亮的长羽毛被风吹得东南西北各挓各的。

        “你的爪子是白色的?”这是蛇鹫对它说的第一句话,后来海玉卿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当时它浑身的覆羽都是灰扑扑的,只有一双爪子在刚刚抓鱼时被清澈的湖水洗干净了,露出原本的雪白,在中部茂盛的绿色植被中显得很突兀。

        当时它应该立刻丢了食物逃开的,但那条鱼真的很肥美,隆起到几乎变形的鱼腹里藏着很多鲜甜的鱼卵。

        所以它在听到蛇鹫靠过来开口说话后的第一反应是抓着鱼飞起来,狠狠啄了蛇鹫一口。

        这个反应顿时让蛇鹫满眼放光,头顶精致的羽毛花冠被海玉卿啄缺了一块,它却一点也不生气,甚至用更加友善的语气问:“你听不懂我说话?”

        海玉卿抓着那条鱼落在树枝上,找不到机会把鱼吃掉,只能烦躁地盯着树底下的蛇鹫,不时发出警告的低唳声。

        蛇鹫也和其他会说话的动物一样,想要抓住它。但又好像不太一样,因为它感觉自己看到蛇鹫在流口水,蛇鹫想吃了它?

        “你的羽毛也是白色的?真的是纯白的海东青!”

        树梢上的翅膀微微张开着,蛇鹫抬头便能看到它内侧雪白的羽毛。

        这只蛇鹫仅是趋于成年,但体型已经比角雕更大。

        海玉卿慢慢把自己挪到枝叶更繁茂的树杈里,感觉到被它紧紧抓着的鱼腹里的鱼卵在缓缓流出来。

        真可惜。

        如果蛇鹫扑过来,它只能放弃这条鱼,利用树枝的遮挡,迅速逃离这个地方。

        但是蛇鹫也离开了。

        它察觉到海玉卿企图逃跑,立刻就离开了。

        那条鱼吃的真的很不痛快。

        海玉卿没敢再落地,就在隐藏在不远处的树叶里的花豹,以及趴在草丛里自以为藏得很好但从俯视的角度一眼就能看见的几只虎、熊甚至还有巨蟒和巨蜥的全程注目中,躲在树上迅速吞了那条鱼。

        “我们做好自己该做的事,不会有危险。”海玉卿转过头,不再观望鹰群,对金溟安慰道。

        金溟啄了点清水,给海玉卿理干净脖子上的血迹。那只是一个小口子,以它身体的恢复能力,大约明天就看不见伤口了,算不上伤,只是有点脏。

        但他还是嗔怪道:“和这么多鹰打架,还不危险?”

        “不打,才危险。”海玉卿满不在乎地抖了抖羽毛,“这是该做的事。”

        就是有这么多鹰在,它才要打架。

        这是它后来观察出来的中部的规则。

        虽然中部有很多不太正常的动物,但只要它做一只正常的海东青,就不会有真正能致命的危险。

        金溟被海玉卿这副我最有道理的表情气笑了,他问:“什么是我们该做的事?”

        难道是吃饭睡觉打豆豆?

        就算丛林里没有治安法,但也不能这么理直气壮地把寻衅滋事打架斗殴当日常吧?

        海玉卿理所当然地回答他:“捕猎,睡觉,打架。”

        金溟,“……”

        仔细想想,这好像——确实是猛禽该有的日常。

        他忽然无法反驳。

        紧接着海玉卿用一张很正经的脸补充道:“不想打的时候也可以骂。”

        金溟,“……”

        怪不得海玉卿之前虽然不怎么会说话,但骂街的水平却很高。连唳声也有高低长短不同的声调,内容应该也是各种鸟骂。

        “所以,”海玉卿语调一转,低头看着脚下的峭壁,严肃道,“飞!”

        金溟,“!”

        这个所以有什么前后关联?

        不会用词可以不用,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海玉卿往前一步,站在峭壁沿儿上,猎猎山风把整齐的白羽毛吹出高低起伏的波纹,呈现出一种流线型的肌肉美感,那是飞行千里留下的轮廓痕迹。

        金溟再次看向远方的鹰群,密密麻麻的翅膀和时不时的凄厉嘶吼,让他有一种还在昨夜那个梦中尚未醒来的错觉。

        他有些烦躁,试图推心置腹地与海玉卿商量:“我不想飞,我不喜欢飞。”

        海玉卿坐下来,雪白的爪子耷拉在峭壁上,它踢了踢在石缝间怒吼迸溅没有方向的水流,朝下面望去,说:“我也不想飞。”

        金溟挨着它坐下来,摸了摸白脑袋。

        “那时候,还很小,”海玉卿笑了笑,声音有些孩子气,“路还走不好。”

        一根有金溟大腿粗的断枝流过来,卡在乱石之中。海玉卿伸出爪子握住那根树枝,“咔哒”一声就轻松捏断了。

        “连这样一根树枝都拿不动。”捏碎的树枝被湍急的水流冲下悬崖,海玉卿低头望着很快便湮灭于白色水花中的绿叶,淡淡道。

        金溟展开翅膀,轻轻覆在它的肩上,感觉到微微的颤抖。

        “我一直以为,”海玉卿张开嘴,很久也不能发出那个在它会开口说话时就立刻掌握的音符。最后它只能放弃,换了一个词继续说,“她很讨厌我。”

        “我不会飞,她带着我,走不掉。”海玉卿站起来,吸了口带着水汽的空气,它转过身,背对着悬崖,对金溟笑了笑,“所以,把我从悬崖上推下来。”

        金溟这才意识到,海玉卿说的应该是它的亲鸟。

        “鹰隼的翅膀太大,要飞起来,需要很强的气流,每一只小鹰都是从悬崖上学会飞行的。”金溟安慰道。

        “也有很多在悬崖上摔死的小鹰。”海玉卿微微展开翅膀,又往后退了一步,“她,讨厌我吗?”

        金溟不知道该怎么再来安慰它,这就是鹰类弱肉强食的生存规则,不会飞的话,即便不摔死,也会饿死或者直接被其他猛禽猛兽吃掉。

        “不是讨厌,它是想要你更好的生存下来。”金溟回答,“没有父母不想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长大,但他们没有办法选择环境。有时候,那已经是最好的抉择了。”

        海玉卿又退了一步,白色的身躯几乎与白色的浪花融为一体,在崖边摇摇欲坠。

        “你先过来。”金溟把翅膀微微向前伸展,做出拥抱的姿态,急急地说,“我也被父母遗弃过,我是说,放弃。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放弃了我,不顾我的生死。”

        海玉卿没有再往后退,仍旧站在最危险的地方,静静地看着金溟。

        “我知道他们是爱我的,”金溟勉强笑了一下,“其实也怪过他们的,有时候会想,如果我不是他们的孩子,会不会过得好一点。”

        “但我们现在过得也很好,不是吗?”金溟敞开怀抱,“玉卿,过来,让我抱抱你。玉卿!”

        金溟的声音在一瞬间拔高,但声音没有冲上云霄,而是飞流直下。

        海玉卿摔下去了!

        它闭上眼,仰面从崖边倒了下去。

        金溟想也没想,跟着跳了下去。

        水花砸进眼里,金溟眯着眼,看不清会让他头晕目眩的高度。他的身体在极速失重,但恐高的他毫无感觉,因为他的心已经跟着海玉卿坠到更远的地方。

        紧接着他感觉到自己已经抓住海玉卿了,那熟悉的触感就在他身下。

        “飞!”

        是海玉卿的声音,就在他耳畔。

        金溟睁开眼,看到海玉卿的眼睛,以及它背后飞速变化的背景。

        “不怕,飞!”

        海玉卿仍旧仰着面往下坠,但金溟立刻就发现,它反着也能飞!

        甚至还在无所凭借的空中给了他一些缓冲的力道。

        的确,有很多小鹰会摔死在悬崖上,但没有一只会飞的成年鹰会从悬崖上摔死。

        这只狡猾的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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