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水下
“纸人现在盯着我，你从它的侧面过去。”霍盈对戚辰说道。
此刻，霍盈正对着纸人那双水蓝色的眼睛，一动不动。
纸人也在监视着她。
戚辰从霍盈的身后悄悄闪过去。
小纸人的眼睛依旧一动不动地看着霍盈。
于是，戚辰大胆迈步，一欠身，便闪到了纸人的侧后方。
纸人依旧盯着霍盈，一动不动。
“它好像没看到你。”霍盈有些兴奋地对戚辰说。
就在两人以为度过一关时，突然，纸人把自己对着了。
它并不是直接转身，而是直接从前头对着过去，倒着一张脸，看着戚辰。
那水蓝色的眼珠子，先是四处转了转，最后停了下来，对准戚辰。
看着纸人诡异的姿势，霍盈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纸人稍稍颤动了一下身体，直冲戚辰而去，幸好戚辰反应快，不然要跟那张诡异的脸撞个正着。
然而戚辰的闪躲似乎激怒了纸人，只见它伸出一只手，身上其他的纸屑都往伸出的那只手折叠过去，越伸越长，几乎要去摁住戚辰的咽喉。
所幸，戚辰还是抢先一步躲了过去。
那蓝乎乎的眼睛又转了一圈，冒出比原本更加晃眼的光，纸人似乎更生气了，只见它抓狂地扯着自己的肚皮，肚皮的纸屑被扯出了几个裂孔，从霍盈那头看过去，这小纸人已经穿孔漏风了，却仍然生猛地攻击着戚辰。
纸人把扯下来的纸屑，朝戚辰仍了过去。
戚辰欠身躲闪，躲过了好几个，但终究又一片纸屑，蹭到了戚辰脖子的一侧，划出了一道血痕。
霍盈看着那道血痕，不禁睁大双眼——
这明明是纸屑，却比飞镖还要锋利！
她就这么愣了片刻，看着折叠自如的纸人，突然眼前闪过一道精光。
她对戚辰喊道：“我们面对面跑，让他自己把自己折起来。”
霍盈通过观察，她确定纸人不同于正常人，它不会用转动身体的方式去调节位置，而是直接折叠。
如此一来，只要两人向着反方向跑，来回几圈，纸人就会把自己用于捕捉视觉的眼睛包裹在里头，变成一个纸团。
戚辰立马意会，只见他纵身一跃，侧身翻腾到了霍盈的那头。
纸人的灵敏度也不输戚辰，纸人也随之把自己的身体折出了一个角度，追逐着戚辰的身影。
就在戚辰一只脚点地之时，霍盈便轻点了一下地面，纵身而起，翻到对面去。
两人擦脸而过，就在交错的那一瞬间，霍盈清晰地看到了戚辰身上刚刚被纸人划伤的血痕。
然而，在血痕下面，竟然还有一个血红色的印记！
霍盈这个印记无比熟悉，一个奇怪又碎片的记忆涌入——
在另一个时空，同样穿着黑袍的男子，一侧白皙的脖颈上，血红色的印记很显眼。
修仙之人显然是不会文这种血色印记在身上的，这似乎是……
然而还没等霍盈反应过来，两人已经错身而过了。
纸人水蓝色的眼里映出了两人翻腾的身影，但却各自落在一方。
只见那双眼睛转动了起来，开始捕捉两人，想两人都捉住，又无暇顾及，最终把自己对折了起来，只能留出中间那条小缝隙看东西。
霍盈旋即喊道：“快我们再上下跳跃，让它往里折一下。”
纸人显然是可以自己恢复的，霍盈想抢在纸人回复片状的时候，再把它折起来。
于是两人又从缝隙中上下一跃，正如霍盈所料，纸人又一次无暇顾及，把自己折了起来。
；来回几次，纸人彻底便成了一团，如何挣扎都解不开，那双捕捉行踪的蓝色眼睛，也被包在了里头，像是一团没了法力的废纸团。
两人来回蹦了几圈，都微喘着气，戚辰扯出了一个微笑，说道：“师姐厉害，竟然想到这个办法。”
“观察了一会儿罢了。”霍盈也不想多逞能。
而后，两人一路走下“鼻子”斜坡，往两个“眼睛”湖泊走去。
两人离湖面越来越近，才发现湖的周围竟然还有一片草地。
这杂草长得还挺有规律，都是往一个方向翘着。
“大概是这眼睛下的睫毛。”戚辰说道。
此言一出，霍盈突然觉得这杂草有些阴森可怖了。
两人也不多言，直接穿过杂草地，直指湖心而去。
就在两人透过杂草的缝隙，看到蓝色的波光粼粼的湖面时，突然，耳边又传来了杂草晃动的声音。
两人同时反应——
后面有人！
就在两人同时回头时，看到了一个高大的东西站在身后，幽幽地看着两人。
纸人！
不，是两个纸人！
关口那个瞎子和方才成团的那个聋子合体了，两个纸人拼在了一起，变成了一个“健全”的纸人！
霍盈张了张嘴，看着那双熟悉的水蓝色的诡异眼睛，最后把视线停在了纸人手里的刀上。
它竟然有刀！
方才的纸屑飞镖能把戚辰的脖子划出一道血痕，那这刀，应该也是真的能砍人。
空气安静了一瞬。
突然，戚辰惊呼一声：“快跑！”
两人同时撒腿就往反方向跑去，相向而行。
这合体的纸人似乎更聪明了，它一点儿也不纠结要追哪个，它就往戚辰的那边去了。
一路跑着的霍盈看见后头没了动静，便知道纸人大概是去追另一边了。
她稍作停顿，正在想着要不要回头看看戚辰，谁料一转身，撞上了一张熟悉的脸。
“佳逆师兄？”霍盈惊讶道，“你怎么上来了？”
“我过了好几次关口，那纸人都不让我过，就在刚才，那纸人顿住了，然后一溜烟就消失了，像是被什么强大的力量召唤走了，如今关口没人守着，那我便一路畅通无阻进来了。”佳逆如是说道。
“纸人去追杀戚辰了。”霍盈无暇再多解释，只能简短地告诉戚辰。
“那我们过去看看。”佳逆拽着霍盈就是一顿跑。
另一头，戚辰连续躲了纸人的连环斩杀，又侧身与那刀刃侧脸而过。
他口中念了一道诀，随手变出了一把小刀。
刀从鞘里飞出，直指纸人的脖子。
咻，小刀正中纸人的脖子，就在戚辰正要松一口气时，只见纸人扭动了两下脖子，直接伸手把那小刀拔了出来，扔在地上。
戚辰皱眉，心道，看来利器伤不到它。
而后，他又念了一道诀，随手拈出了一道火苗，冲纸人打去。
火苗落到了纸人一侧的胳膊上，顺着胳膊往下烧，直接把纸人的一只手给烧没了。
戚辰见状，稍稍展眉，看来是可以用火烧。
于是他再次念诀。
心法一出，他双手都升腾起了火焰。
他势必要烧毁这纸人。
纸人果然怕火，只见它挣扎了几下，还是没能把身上的火蹭掉，于是径直地往湖面跑去，纵身一跃，跳进了湖里。
这时，霍盈和佳逆也赶到了，目睹了纸人跳湖的场景。
湖中升腾出了一道青烟，就在三人都以为纸人恍若被吞没之时，突然一阵爆破声，湖里竟然冲出了一道像炮竹一样的东西。
而后，漫天飘着纸屑。
那湖把方才跳湖的纸人吐了出来，纸人的身体碎成了纸屑，散落一地。
在控制旋转了几下，又落地。
三人在这纸堆中，看着纸屑像落不完似的，一直飘动，一直落下，直到几乎铺面了整个湖面和湖的周围。
其中一只水蓝色的眼睛，就落在了霍盈的脚下。
霍盈瞧了一眼，竟然还能溜溜地转动着，似乎还活着的样子。
三人皆觉得后背发凉。
“这湖一定有问题！”戚辰笃定道。
三人朝湖面走近，上面满是纸屑。
忽然，湖的中心像是放出了一声怒吼，随之由中心向四周泛起了波浪，把湖面上的纸屑都推走了。
又恢复成原本那个澈的湖，而后，在湖的中心，出现了一个水坑，陷了下去，与原本平平的湖面格格不入。
这坑越来越大，还不停旋转着，最后出现了一个向下的旋梯。
“这还能下到湖里去吗？”霍盈皱眉。
“去吗？”戚辰侧头问道。
“去看看。”霍盈说着，已经往前迈步了。
那湖向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便挪动这湖面上的纸屑，最后让纸屑拼成了一条躺在水面上的路。
这能承重么，霍盈不禁怀疑。
于是，她伸出一只脚，轻点了一下，还稍稍加了压力，发现虽然触感是软绵绵的，但似乎可以承受压力。
她又踩上去一只脚。
稍稍站稳后，一步一步地往湖心走去。
戚辰和佳逆都跟在霍盈的身后，踩着软软的水面一路过去。
最后，三人一同走下用水铸成的楼梯。
楼梯一路旋转而下，拐了几个弯，就到底了。
就在三人抬眼的那一刻看见眼前景象的那一刻，都惊呆了。
这湖里别有洞天！
集市，茶楼酒馆，面铺，客栈……
人来人往，耳朵里充斥着过路行人的交谈声，商铺门口的叫卖声。
三人走在街道上，边走边看，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竟然是发生在水里的。
突然，戚辰顿住了步伐，霍盈也随之停了下来。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一惊。
这不就是山下的那个小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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