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病猫也有脾气
我原本以为这破败的大门只是掩饰,必定内有乾坤才对。
谁知一进门,才发现这就是个寻常又简陋的小院。
空荡荡的小院子里,连株花草都看不见,只有几个竹筛,晾晒着黑乎乎的,像是药渣一样的东西。
匪问天突然停住脚步,似有顾虑般的看向我。
“怎么了?要不我去外面等?”我扭头,悄悄打量了一下大门,难怪可以自动开门,果然是机关控制的,挺高级呀。
匪问天看我兴趣浓厚地往门边走去,竟然一个箭步,跨过来,大手一捞,就托着我的屁股将我抱了起来。
“匪问天你放肆!”我一把就揪住匪问天的头发,正准备发火,就听见匪问天云淡风轻地解释了一句,“别乱动,院内有机关。”
我挣扎的身体一僵,直挺挺的,任由他抱孩子似的将我抱着往院子后面走去。
匪问天自然不是个喜欢平白无事吓唬女孩子的人,他说有机关,这院子怕还真不是肉眼所见的那么简单。
何况这门瞅着就挺复杂的,虽然工艺不如师傅,但在当今世上,已属难得了。
有点儿意思啊。
我安安静静,一动不动的任由匪问天抱到屋檐下,他刚一松手将我放下,我就立即蹲下身,研究着走过的石板,问:“有阵法吗?”
匪问天点点头,轻轻叩响面前的一扇红漆木门。
门“咯吱”一声就打开了,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熏得人一阵发晕。
匪问天率先走了进去。
我紧随其后,可刚跨入门槛,就有一道白影携带着疾风猛扫过来——!
速度之快,就是一步之遥的匪问天也来不及出手相救!而力道之大,这股气流将我直接掀飞,撞向三丈开外的大门!
“哐当”一声——
我后背撞击在门框上,当即胸闷气短,张嘴就是一口鲜血,“哇”的一下喷了出去,整个胸膛就跟拉风箱似的,剧烈起伏着,差点喘不上气!
“珑儿!”屋内传出一阵咳嗽,匪问天看也没看我一眼,飞速向屋内冲去!
红漆木门“哐”的一声,重新关了个严实。
我抚着胸口,好一阵调息,这才喘匀了气儿。
我脚边有一条白绸缎,两尺长,一尺宽,刚才就是这软趴趴的玩意,将我直接击飞了出来。
厉害呀。
我捡起白绸缎,擦了擦嘴边的血迹,这才扶着门框,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人家不乐意见我,我还不乐意待着呢。
这扇大门有些年头了,门板十分厚实,虽然看起来是木质大门,但手感偏凉,肯定掺杂了什么别的材料,否者不可能刀剑不入,水火不蚀。
门的两侧便是机关了,布局虽然复杂,但还算能解。
我摸出藏于鞋底的银针,对着一个手臂粗细的铁匣子捣鼓了两下,只听“咔嚓”一声,大门拉开了一条缝。
够用了。
我侧着身,从门缝里钻了出去。
对于洛城,我并不熟悉,只能依着来时的记忆,往之前路过的闹市街区走去。
幸好今日匪问天只带了我一人出门。
刚才那金屋藏娇的小妞,许是极度恼怒我,这一击,伤我至深,想必她自己的身体也不会好受。
从院里的药材,和那阵快要断气的咳嗽声来看,必定是个比我还要身娇体弱的药罐子。
且是一个匪问天十分在乎的药罐子。
否则,就算出于礼节,他也该关心关心我这一摔,是死是活吧?
我不想承认,自己心里还真是有一丁点的不爽。
“珑儿?呵呵。”
一路上,我阴沉着脸,气鼓鼓地往前冲着,也不知道在怒什么,直到看见车行,这才强行深呼吸,缓和下了情绪。
说是车行,其实就是一个大草棚子,露天摆放着几辆车,有牛车,有驴车,也有马车,新旧程度不一,但都不算华丽,普普通通那种,比青龙军随行的低调马车还低调。
我找到一个面相和善的大叔,迎了上去,粗哑着嗓门,笑着问:“叔,你这马车去不去奉城?”
“去奉城?”大叔一愣,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这奉城啊,离咱们洛城得有一天的路程,来回就是两天了。我家婆娘还等我回去砍柴呢,一般我都是跑这洛城周边村镇。”
我四下打量了一番车行,只有这位大叔的马车稍微干净舒适一些,想想自己这破棉絮一样的身体,实在受不了骑马独行的颠簸,于是咬咬牙说道:“叔,我多付你三倍的车钱,你看如何?”
“三倍?”大叔看了看天色,正犹豫着。
我实在没有时间磨叽了,于是补充道:“五倍车钱,食宿我包。”
大叔眼睛一亮,拍拍手道:“好勒!老牛我今天就跑一趟奉城,小哥,上车吧。”
我松了一口气,赶紧手脚并用地爬上马车。
大叔嘱咐了不远处的一个庄稼汉,帮他跟媳妇儿说一声他去趟奉城后,这才一甩马鞭,哟呵着往奉城赶去。
马车内的空间不大,隐隐散发着一股酸臭的汗味。
我缩着身体,靠着一个角落,捂着嘴,压抑性的轻轻咳嗽了起来,每咳一下,就有腥甜的血气往喉间翻涌。
驾车的大叔似乎也想尽快赶到奉城,好回家陪媳妇,于是一路快马加鞭,颠簸得不行。
我晃得几次都快吐出来了,原本就病恹恹的身子,这会儿也愈发要死不活起来。
“叔!”我一把掀开车帘,说道,“歇、歇息一会儿,我晕车。”
“哟,小哥,你这脸色咋惨白惨白?”驾车的大叔赶紧减缓了速度,看着我渗人的模样,安慰道,“前面有个茶棚,要不,先去歇一会儿?”
“劳烦了,那我们去喝杯茶吧。”我点点头,示意大叔往茶棚的方向而去。
这一次大叔有意减缓了速度,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我们就到了一个半山坡上,旁边的松林边,建着一个简易的茶棚,有不少行脚商在那里喝茶歇息。
大叔停好马车,这才赶紧扶了我一把,搀着我去了茶棚。
“你这小哥,身子骨太弱了,一看就是读书人,这次一个人去奉城,可是参加乡试?”大叔目光里透露着对读书人的敬畏之感。
我笑着点点头,不多言。
大叔扶着我坐下,说:“你身子太弱,咋不带个书童出门?”
“家境贫寒,读书已属不易了。”我顺口编着谎。
大叔皱了皱眉,抿着嘴,似乎下了很大决心般,说道:“此次,我就不收你五倍车钱了,还是给我原有的车钱就行,你也得赶紧养好身子,争取拿个好成绩。”
我笑了笑,发自内心说了句:“谢谢。”
茶棚的老板端上了一壶凉茶,这凉茶是用大米小火炒至焦黄,再用井水煮熟,放至井底冰镇而成,一碗凉茶只有十几粒米,但是米香浓郁,入口冰凉,在夏季饮用,最适宜不过了。
我一口气喝了两大碗,胸口火辣辣的疼痛也消失了许多,正惬意着,看见茶棚内走进一个头戴斗笠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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