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开机仪式
“殷总竟然来了！”
杜若晴和殷盛打过几次交道，因而在训练休息时间突然发现对方来访，忍不住惊呼出声。不能怪她大惊小怪，她本就性情活泼，况且在娱乐圈中，像殷盛这样财大气粗与样貌好看兼具，亲近剧组却行端坐正的投资人实在太罕见了。
不只是她，连扮演男二的欧君哲也眼前一亮般，盯着不远处看，“学姐，那个被制片导演们簇拥的就是我们剧的出品人吗？”
“是啊，殷总他对影视制作很感兴趣，之前我在《昆仑剑》剧组时，他就频频探班了解拍摄流程。”杜若晴说着话，发现殷盛一群人走了过来，忙招手，喊道：“殷总好呀！”
殷盛微笑道：“若晴，好些日子不见，你好像变瘦了。”
“真的吗？哈哈，听到这样的话，我真开心！”
殷盛环视一圈，问道：“集训辛苦吗？”
“还好，我以前上学时经常训练，习惯了。”杜若晴朝还在那边拉筋的郑斯澜望了一眼，刚才对方的哭叫声着实惨兮兮，她说道：“斯澜就辛苦多了，他连基本功都没有，这部戏他又好多武打戏，不练也不行。”
“没有金刚钻，怎么揽瓷器活呀？”一旁的欧君哲笑着插话，又赶忙向殷盛做了一番自我介绍。
单导补充道：“君哲可是庆都戏剧学院去年的优秀毕业生，表演专业科科满分。”
殷盛闻言，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略微颔首，毕竟双料影帝他都接触过，何况一个初出茅庐的学生。
在一旁的选角导演陈帆暗笑道：单导对于换角一事真是见缝插针式不死心。当初，欧君哲试镜男二通过，又仗着自己的老师与单导交情深厚，试演了一下男一。他的表演确实格外出色，让单导对此先入为主，念念不忘。可惜资本强大，早就把男一的人选定好了。
陈帆正是曾经和杨志成导演一起面试过郑斯澜的那位，此时，他见殷盛把在场的指导老师和所有主演都短暂接触了一遍，偏偏避开了郑斯澜一个，感觉这波操作特别熟悉，禁不住又一次暗笑。
场地中的角落，余小舟的语调由高昂瞬间转为低沉，“郑哥，看，是殷总，欸，他怎么直接走了？”
郑斯澜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仍在咬紧牙根坚持，他不想被殷盛看到自己的狼狈糗态，也怕自己一旦回头，就会泄气委屈。
时光在一日日的充实和劳累中流逝，一个月的锤炼打磨，好歹让郑斯澜有所提升。拍宣传照时，他换上戎装戏服，化上妆容，身姿挺拔，神态自若，持剑挥舞的动作流畅，连单导看了都无话可说。
郑斯澜总算稍微扬眉吐气，心思敏感细腻的他早在刚进组时，就察觉到单导对他的不喜，显然人家把他当成了被强塞进剧组的关系户，而事实的确相差无几。
为了不让殷盛丢份儿，也为了消除单导对他的无端鄙夷，这一个月里，他不仅每天训练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还拿出当年在大学写论文的劲头，硬是写出了六千多字的人物评传，认真分析燕清商的人物形象，并在剧本围读时拿出来给导演和编剧看。自此，单导看他时再也没有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只是，将角色分析得透彻之后，郑斯澜反而更没有演好的信心。
燕清商性情潇洒肆意，与他的个人底色很不相符。一般而言，演员和角色是相互成就的，演员和角色越是契合，演员对角色的完成度就越高，说白一点，就是演得越活。
他先前扮演宣骊，之所以能得到杨导的肯定，除了杨导本身是个和善不刻薄的导演之外，也因为他和宣骊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如卑微无闻、沉默寡言，他在扮演时能轻易地找到与宣骊的共鸣，但他与燕清商完完全全是两种人。
“我感觉我演不了男一，反倒是欧君哲比我更适合。”距离正式开机的时间越近，郑斯澜越是焦虑，私底下终于忍不住向信赖的助理透露心声。
余小舟哭笑不得，“我说郑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卑？你忘了，你是谁？你可是和吴影帝搭过戏，还接住戏的人！演什么角色，不是演呀？你的演技很好的！你要相信自己！”
郑斯澜本想听一些意见，结果竟是一堆彩虹屁，忍不住苦笑道：“等等，小舟，你别吹我了好吗？”
“我说的是实话，郑哥，就算你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推荐你的杨导啊！”余小舟打开了话匣子，说道：“你怎么能想着别人更适合男一？你不知道，那个欧君哲一直贼心不死，觊觎你的男一呢。明明他的戏份没什么武戏，偏偏练的跟你一样。而且，他老是在单导面前压你风头，故意展示自己名校毕业有多优秀什么的，你看晴姐跟他一个学校出来的都没这样。”
助理说及的欧君哲表现，即使郑斯澜沉心于训练和背台词，也有所发觉，只是他不太在意。从小到大，遇到不友好的情况只多不少，他早已经学会转移注意力，将精神放在最该集中的地方。
别说欧君哲把他练的动作也练了，其实，他自己呀，也趁着压腿热身、锻炼体能的功夫将别人的台词也一并背了。
夏日炎炎，转眼，就到了《燕歌行》举行开机仪式的时间。郑斯澜穿着剧组专门定制的白色文化衫，和助理一起从公寓出发。
一抵达煌齐影视城，制片常奕亲自向他们分发红包，笑眯眯道：“开机大吉！”
郑斯澜双手接过，也说了一声，“开机大吉！”
余小舟私底下打开红包，惊喜地说道：“这红钞竟然有八张！”
各部门人员陆陆续续到齐，现场乌泱泱的，好在组织有方，不至于混乱不堪。
殷盛刚刚到场，他并没有穿上印有剧名logo的文化衫，而是穿着端庄稳重的深蓝衬衣和黑色西裤，在白茫茫一片的人群中显得额外瞩目。
他面带微笑，以领导的身份受邀致辞：“各位剧组的同仁，各位媒体朋友，大家上午好！我是因兰影视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的创始人，殷盛。身为《燕歌行》的出品人，首先，我衷心感谢大家能齐聚一堂，共襄盛举。《燕歌行》讲述了一个十分动人的古代故事，它既有相互扶持成长的爱情，也有保家卫国的赤子之心。因兰文化致力于为社会传播正能量，为观众打造喜闻乐见的影视剧，单匀裁导演带领的团队一向佳作频出，所以，作为一名新影视投资人，我信赖单导的能力，果断选择与他合作。我相信，《燕歌行》有单导团队以及众多实力派演员的加盟，一定能成为一部优质的作品。”
他手握话筒，从容不迫侃侃而谈的模样，令郑斯澜看得有些痴了，这就是殷盛呀，使他感到自惭形秽的殷盛，让他喜欢得放不下的殷盛。
“在此，我祝《燕歌行》开机大吉，拍摄顺利，收视长虹！”
殷盛话毕，现场登时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媒体的□□短炮早就对准殷盛猛拍。说不定今日之后，娱乐圈的焦点会多了一个，毕竟多金又帅气的年青男人，如同凤毛麟角。
“吉时已到，大家准备来上高香啊！”
制片助理一声大喊，工作人员赶忙拿着一大把已经点燃的香炷逐一分发。
郑斯澜很快拿到了三柱香，作为主演，就站在距离殷盛一步之遥的位置。殷盛身材高大，眼眸深邃，鼻梁挺拔，比起男星也不遑多让，他偷偷睐眼过去，连香灰落在手背上都没有察觉。
突然手肘被人撞了一下，原来是一旁杜若晴提醒他该拜了，他这才回神正色。
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张宽大的案桌，红丝绒布铺展其上。案桌正中摆着一只巨大的铜香炉，两侧各有几盘堆叠得高高的各色新鲜水果。
宽案背后一米开外的地方，立着一幅巨型海报，海报上印着剧名“燕歌行”三个大字，右下角标明了出品方：因兰影视文化传媒有限公司。
随着制片常奕的声音响起，众人朝着同一个方向齐齐敬拜。
“一拜顺风顺水！”
“二拜开机大吉！”
“三拜团结一心！”
“四拜收视长虹！”
礼毕，殷盛第一个迈步上前，将香插进大香炉里，紧接着是导演和一众主创，最后是摄影灯光美术服装道具化妆场务等各组成员。
案桌之旁，海报之前，放着一台被红布遮盖着的摄像机。郑斯澜被常奕安排站在摄像机一侧最前的位置，抬眼一看，发现站在与他相对位置的竟是殷盛！心跳又一次不由自主地加快跳动，但此时还有要事要干，他忙转头面向媒体，在听到站在殷盛身后的单导一声令下之后，与殷盛合作，一起掀开了大红布。
众人齐喊：“开机大吉！”
最重要的开机仪式总算完成，大伙凑到海报前合影留念。
郑斯澜又被安排了，这次是副导陈帆，“小郑，你站过一点，往中间靠过去。”
作为主演，往中间站是没错，只是被旁边的人挤着，一不留神没站稳，竟跌撞到殷盛身上，好似投怀送抱。对方衣服上的清淡香味瞬间钻入鼻孔，他不禁愣住。
殷盛一把将他扶稳，低声说道：“小心一点。”
短暂的拥抱，唤醒过往的所有记忆，郑斯澜百感交集，低声说道：“谢谢。”
“不客气。”
整个剧组的大合影结束后，殷盛拒绝与个人合照，也拒绝媒体的进一步采访，直接跟剧组挥手作别。他走出举行开机仪式并且作为拍摄取景地之一的将军府，在人少的侧门处与秘书汇合，然后走向他的座驾。他常开的那辆宾利正好停放在不远处的树下。
“请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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