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伤病

“小憩病了？”

        雲月在给师袅袅穿外衫，她的脚丫在床沿一晃一晃，看着心情很好的样子，却突然得知了这个消息。

        “是呀，好像还病得不轻呢，都下不来床了。”

        难怪，平时师袅袅都是被隔壁宋岿梳洗时的水流声吵醒的，但今早她都梳洗完毕穿衣服了，宋岿那边还没有动静。

        “我要去看他！”

        师袅袅直接挡过雲月拿着外衫的手，提起裙摆急冲冲地向房门口奔去。

        “小姐，小姐！鞋——”

        “砰！”

        雲月话音未落，师袅袅已经一把将宋岿的房门撞开了！没错，是直接用撞的！

        “小姐？”

        画船手里端着一盆水，里面泡着一条洗净的白毛巾。她站在床边，愣愣地看着突然闯入的师袅袅。

        再看画船旁边，宋岿和衣躺在床上，脸色发白，扭头见她着急忙慌地跑进来，眉头一拧。

        “小姐，你没穿鞋。”

        对，师袅袅跑的太着急，外衫都还没套上，更毋论鞋。

        “小姐，地上凉。”

        “你生病了？你嘴唇这么白！”

        师袅袅全然不顾冰凉的地板，快步走到宋岿床边，凑近一看，他的额头满是细密的汗珠。

        她看看画船手里的水盆，以为他是发烧了，二话不说就直接爬上他床榻。

        “小姐！”

        宋岿被她这举动惊住了，十六岁少年的耳尖开始泛红，不过师袅袅没有注意到。宋岿捉住她的手，想让她下去，但师袅袅反手一扣，倒是把他猛地从床上拽了起来。

        “你看你，连我都拉不住了！你肯定烧的不轻，我给你量量。”

        说着，师袅袅忽然捧起宋岿的脸，宋岿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她却开始越凑越近。

        “小姐，这不是……”

        看着女孩愈发靠近的脸庞，宋岿甚至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桂花香味，这味道让他莫名慌了神，只觉心脏跳得极快，脸颊与耳根都在发热，像置身于蒸锅中一般，可口里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女孩红润的双唇几乎近在咫尺，宋岿却像座雕塑一样一动不动，或者说，很奇怪的，他完全动不了了！

        师袅袅突然停住，然后脑袋朝前一倾，两人的额头贴到一起。

        “诶，好像不是很烫呀……”

        宋岿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她这是在干什么。

        霎时间，心头一把火蹿上来，他用力抓住师袅袅手腕！

        “小姐！”

        他发觉自己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两个字。

        师袅袅看他这模样，有点疑惑地歪头：“但是，你脸还是蛮红的。”

        宋岿忍无可忍，松开她的手，努力平复呼吸。他把左手按在胸口上，感觉到他的胸腔还是在剧烈起伏着。

        他偷瞄了一眼师袅袅，她居然还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只是托着下巴认真思考着。

        他喉结一滚。

        “师袅袅，出去。”

        宋岿生硬的语气让师袅袅吓了一跳，一般来说，他只有生气的时候会直呼她的大名，但她好像也没做什么呀？

        “你怎么了？”

        “出去。”

        师袅袅还想说些什么，但她六年来从未见过宋岿这样的表情：咬着牙，嘴角绷得平直，眉头紧锁，耳根都气红了。

        “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小憩。”

        女孩慌忙低下头，跳下床，光着脚“啪嗒啪嗒”地出了房门。

        “小宋……”

        画船担忧地看着他。

        宋岿长长吐出一口气，对她笑了笑。“没事，画船姐。继续吧。”

        他慢慢地脱下外衣背过身去，他的后背赫然出现几大块暗紫色的淤青，擦伤和刀伤遍布各处，右肩缠着的几圈纱布上渗出的血迹清晰可见。

        画船吸了吸鼻子，解下纱布，用白毛巾细细地帮他擦拭着右肩的伤口。

        “小宋，这些事，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呢？”

        宋岿疼得面色惨白，仰起头，苦笑一声。冷汗落下来，滴在被单上，晕开一小朵浅色的水渍。

        “别让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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