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绪庭的妈妈和我母亲也不大一样，她质朴又从容，因为常年照顾丈夫，她劳累了许多，客厅的全家福和现在的样子相差不大，但是却苍老了不少。绪庭的眼睛很像她，脸型却更像爸爸，看起来严肃的很，但那双眼睛却平静地像水。女性在一起的话题无非就是家庭，丈夫，孩子，他们偶尔问问我工作和学习，但私人的问题点到为止。
“南嘉，委屈你了，原本是要办一场婚礼的，绪庭出差耽误了，回来他也说忙，没时间，只能简单聚一聚，大家聊聊天。等他爸爸身体好点，我们再办大一点。”
我连忙道，“妈，没事的，我也忙，最近也忙不过来。这样就很好了，我们都不想大家太累，照顾爸要紧。”
到了开餐时候，绪庭妈妈就招呼客人落座。大家纷纷赶往餐厅，一楼二楼三楼的餐厅分别落坐10来号人，有人上楼有人在楼下，绪庭在人群中喊我，“南嘉，过来。”我走向他，他揽着我一起前往这一层的餐厅和他的家人一起，大伯过来拍拍绪庭的肩膀，“绪庭，结了婚就要多照顾家里，自己还要多保重身体，不要太拼。”可能是绪庭爸爸的情况，这个家庭似乎每一个人都格外注重健康。
绪庭妈妈见大家已经落座，就进了厨房开始忙碌绪庭爸爸的餐食。我坐在绪庭旁边，他挨着爷爷，这一桌都是他的叔叔伯伯，都算是近亲了。爷爷客气地招呼大家吃饭，直到爷爷先动了筷子，大家才纷纷起筷。在这个桌上，我根本不需要动筷子，因为绪庭爷爷不停地使唤绪庭给我夹菜，这极大地免除了我的尴尬，这毕竟是我从没见过的家人，在一起吃饭总觉得有一些拘谨。我想他也一定没有吃饱，因为大多数时候他都要先忙着给我夹菜。桌上的菜色很清淡，每一种食材都用最原始质朴的方式烹饪，极大地保证了珍贵食材的口感和营养价值。但我观察到绪庭很喜欢喝汤，他碗里的汤很快就见底了。
饭到7分饱，爷爷停下筷子，一家人见状纷纷停下筷子。他缓缓地开口，“今天算是绪庭和南嘉大喜日子，我们家亏待了南嘉，办的草率了一点，但是该给的，该办的我们不会拉下。南嘉，这里都是我们家里人，以后你也是我们的家人。”他停了停，我赶忙接道，“谢谢爷爷，没有亏待，我觉得这样很好了，大家在一起就好，我很喜欢。”这是我的真心话，我曾经以为每个家庭都像我们家一样，大家有自己的轨道，有喜欢的事情，人与人的交集就是环形轨道中不小心交错重叠的地方，节日相聚，节后就各自回归轨道。也因为种种原因，我很少参加这样的大型的家宴，甚至有时候过年也只有我和我母亲，突然感受到这么热闹的气息我有些不适应，但是不得不说好温暖。
绪庭转过头看我，我朝他笑了笑。
“两个人结婚，成立小家，就要互相扶持，互相尊重，相互欣赏。如果有什么绪庭做的不到位的，你告诉我，我们教育他。平时你也多担待一下，他有时候闷葫芦，什么都藏在心里不说，你要多引导，不要着急。”
“嗯嗯，我会的。”
“我也交代绪庭，要多担待一些，成了家就要多照顾家庭，不要总是加班忙工作，刚刚结婚就跑出去出差，太不像话了。”
我自然是知道这是爱的责罚，也是说给我的听的，“爷爷，没事的，绪庭平时忙工作也很辛苦，这次他本来不想去的，我怕工作出问题，就让他放心去忙，您不用担心。”
爷爷听完很满意，让我们起身一起去和楼上的亲戚打声招呼。我和桌上的长辈们示意之后就前往楼上。爷爷今天很高兴，他端着酒杯和大家打招呼，“今天是我们家长孙绪庭的成婚家宴，简陋了一些，不是我们不看重这个孙媳妇，是因为绪庭他爸爸身体还没有恢复，马上就要动手术，想等他好了一起办婚礼热闹热闹。大家今天先喝好，吃好，下次还要赏光来正式的婚宴啊。”
我早前听我父亲提起过这件事，他表示理解，所以我并不太讶异。我并不想太热闹地像观赏动物园的猴子一样被参观，这样的规模刚好在我能接受的范围。
吃完饭后，有些人离开了，有些人继续在客厅叙旧。绪庭在楼下应付亲友，我上楼陪绪庭的妈妈，她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我有一些心疼她。
“妈，累了吗”也许是失去母亲这件事一直让我心里有遗憾，面对这个温柔的女人我内心里很难不柔软。
“没有，好孩子，今天我高兴还来不及。多了一个这么懂事的闺女，我很开心。”她笑的时候和绪庭很像，尤其是那双眼睛，长在女人脸上更加漂亮。
她从身后的抽屉里掏出一些物件，我预感会是一些比较贵重的东西，正在想着怎么婉拒。她果然掏出一本红本，里面夹着一张卡，底下放着一个复古的首饰盒。“这个是给你的，绪庭前几天让人办了过户。”
“我们现在住的房子很好，不太需要这个，妈你收着吧。”
“孩子，我和他爸爸结婚的时候，他奶奶也给我留了，前几年我们卖了那个老房子，换了新的给你留着，这是给你的，不是给你们的。你收着吧，也算是延续传统了。”她接着说，“真是委屈你了，这么重要的婚礼没有好好办。”
她看起来很愧疚，我重复了许多次的话，“真的没有委屈，我们觉得这样很好。我不喜欢大操大办，太累了。”
“总是要经历一次的，我跟他爸爸结婚的时候也讲究，过阵子等他爸爸好一些了，也找个好日子……”她说着说着突然看向我的手指，“怎么戒指没有戴吗？你们吵架了吗？”
我一慌，“啊，没有，没有，戒指尺寸不合适，我们送回去修改一下。”
绪庭妈妈将信将疑，“哦……绪庭怎么犯这样的错误，我回头教训他。”她又掏出手上的卡，这是绪庭爷爷给的，你收着，钱不多，老人家的一番心意；这是她奶奶生前留下来的，说是给未来孙媳妇，我也有一个，这个你戴着吧。”说着她不由分说打开首饰盒，是一只玉手镯，通体亮绿，颜色非常清澈，圈上镶嵌着一块金环，上面浮雕刻着“绪”字，工艺很美，看起来低调而精致。“你看多好看，你生的白，戴着好看。”
她满意地看着我的手，似乎是有瞥到了我空荡荡的手指，“哎，不像样，我待会儿要说说他，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这么不小心，于勤也不看着点。”我赶紧说，“没有，是我最近胖了点，手指圆了一圈，有点紧了。”她这才放松下来，我心里真是愧疚地不行。
“绪庭比你大，都30出头了，我们催了他好久，他也挑剔，不肯将就，我以前还担心他一直找不到老婆，现在看到你，我们真是放心了。”她这一说我更加愧疚，我们结婚就稀里糊涂，我第一次做别人妻子，确实是什么都不懂，甚至是不知道怎么和他相处，连我自己都不大放心呢。
又说了会儿话，一看时间已经快要10点，她催我去洗漱，“绪庭说你明天休息，我整理了房间，今晚在这里歇着吧，免得这么晚赶回去。”我被推出门之后，从走廊上可以看到一楼茶室，他们也将将散场。他和爷爷正在送走最后一批客人，看到我在二楼，朝我点了点头，便送爷爷回房，我就先回房间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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