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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清晨薄雾,凤祁在身上多掩罩了一层衣衫。窗纸上透出一股凉意,外头初阳未见暖。冷气在凤祁鼻息间流窜,过了一夜的茶水已凉,正想让人将茶换过,突闻一阵轻敲门响。

        “少主,老爷召您。”门后,一名下人弯身行礼。

        凤祁点头,却未动作,而是朝房内眼神一动:“先替我将茶水换了。”

        下人接命,当即动作。凤祁依然等在房内,换过一身衣裳,默然静坐。

        “少主,老爷……”下人换过一壶新添的热茶,将斟满的茶杯递予凤祁,一面提醒,然则被凤祁给打断,“退下吧。”

        “是。”既有命令,下人欠身告退,独留凤祁一人在房内。

        “十年了吗……?”昨夜书信被收在怀中,指腹轻触白帛,针线绣过的绵密起伏透过指尖传来,如发丝绕指,无声无息里,也似缠住了凤祁心底某一处。

        有些刺痛、有些灼烫,亦也有些怀念。

        应着凤府老爷传唤,凤祁前来。老爷见凤祁到来,苍老的面上有些喜色:“你来了。”

        “爹有何要事?”凤祁进门之后并未寻座,立于门边。二人对望片刻,凤祁一双邃黑眼眸不移不转。

        凤府老爷一段沉默,才说话:“近来朝事如何?”

        “既已辞官引退,爹何必多虑?”凤祁道,“俗事纷扰,无须挂心。”

        “我……”凤府老爷张了口,却在一瞬间,找不着该接下的话,只是楞在原地。

        眼看房内又归于沉默,凤祁静了几秒,转身并道:“爹似乎心有所思,则孩儿不敢叨絮,先行告退。”

        “祁儿。”就在凤祁离去之际,老爷突然开口留人,凤祁微微回首,侧着眼角,望向床边那个垂老身影。

        叫唤确实让凤祁顿足片刻,却在接续的不言不语里,凤祁失了等的兴致,踏步离去。

        “祁儿……”目送亲儿离去,凤府老爷登时神色变作黯然。他俯弯下腰,将整张脸埋入双掌,狠揪着自己斑白的发。

        心底千言万语,到嘴边,却是吐不出口。面对凤祁那双凉薄的眼,眼神里再无他立足之地,老爷不知该作何言语,作何神情。

        曾经那双眼底,在不经意回眸时,会替一个紧紧跟随的身影,添上满怀无限柔情,直到那天,寒风刺骨。

        埋着面庞的双掌隐隐颤抖,苍老孑然的身影,发出闷声低吟:“十年……。”

        一车候着凤祁,待他整好衣冠,载他入宫。

        进宫前,凤祁忽然停步,向随车的侍从说道:“你回去吧,不必待我,我要外出一段时日。”

        “是。”得仆从应答,凤祁一眼不回,步入齐宫。

        殿中,司马汇整近几月战果,向齐王禀报:“燕国举兵侵扰我国北境,两军连战三月。交战结果,我军共有城池三座陷落,折损兵士近三千人。”

        “哦?”听闻三千人的数字,齐王高居王位,撑着侧颊,只是眉目稍抬,“对方伤亡如何?”

        “死伤较我方小,约莫一千余人,”司马低着首说道,“此战燕国意在劫掠,兵将皆备良马劲弓,不带多余均需,阵势飞速,一击即退。我军一时反应未及,才会被以快击慢,措手不及。”

        他稍稍投过眼神,确认齐王神情未有不善,才补充道:“但大王不必忧烦。燕军意不在占城,也无足够粮饷长期应战,数日前,三座城池已成功收复。”

        “不必忧烦?”齐王哦了一声,撑起上身,“齐国每年军费不知几何,马壮弓强,却被一个疲软无力的燕国轻取巧收,你还有颜面要我不必忧烦?”

        齐王徐徐说道,语色平稳,眼神沉静看不出喜怒。

        司马感受情况有变,率先拜伏:“请大王息怒。”

        凤祁面对此景,不作言语。

        “凤卿有何想法?”司马跪拜足前,齐王视若无睹,转问凤祁意见。

        “各司其职,权责分明,凤某不好多言。”想起昨夜飞剑传信,凤祁一派心思都落在上头,齐燕军事他固然有想法,却无意费时细论。

        齐王不知昨夜之事,即便知了,终归他也要让凤祁出些意见的。齐王道:“凤卿但说便是,无需顾虑。”

        “是。”难以推托,凤祁只好应诺,分了心神,转而问向司马:“司马大人,既然城池已然收复,想来是燕国退了兵?”

        “然也。”司马保持跪姿,头也不敢抬,据实以答。

        凤祁心底早有说词准备,此刻不过复诵一回:“燕王年轻气盛,此时应当想建下功绩,此时却选择退兵,事有蹊跷。”

        他接着说:“燕国地处北境,常年酷寒,选于冬末春初,冰雪未消时与我军交战,自当有利;如今冬雪渐融,燕军当撤,方为上策。单就此举可以推敲,熟知兵家细故的龙辕仍把权,至少是能干涉军事。”

        “言之有理。”齐王点头道。凤祁这番推敲,齐王也能做到,二人着眼之处并不在此,双方心照不宣,都能猜出对方言外之意。

        虚与委蛇的应对太过累人,如今的凤祁没有这等闲思,决定主动道破:“大王,时候到了,凤某斗胆自荐,望能替大王分忧。”

        “看来,真是时候了?”齐王也在等着,凤祁动身的一刻,他笑了笑,“凤卿,此去珍重,本王静候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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