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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活菩萨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傅肃之并非为了冯蓉蓉而来。

  “苏小姐,楚王爷请你去官衙一趟,待会儿便要提审吴枫,你可去旁听。”

  他的态度与寻常并无二致,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只是脸色看起来并不大好,眼底下有些乌黑,身姿也不如往日那般看起来正气凌然,倒微微有些松散了。

  苏如宝微微撇了下唇角。

  啧啧,所以说男人不要沾酒色,也不要随便在外头偷腥做亏心事儿,会泄了精气的。

  你瞧他现在这德行,只怕是那个以往吊儿郎当的郑久,腰板都要比他直上几分呢!

  “有劳傅校尉跑这一趟了,我换了衣裳马上就去。”

  苏如宝站了起来,朝着一旁面色更为难看的吴夫人瞧了一眼,曼声细语的一笑。

  “吴夫人可要与我同去?没准令公子有什么隐情,连夫人也瞒在鼓里呢。”

  这句话听在吴夫人耳朵里,无异与苏如宝给她提了个醒。

  楚阎王亲自主审,就是没打算放过吴枫了,吴家去走那些人情关系也是没用的,吴枫这回,只怕是凶多吉少。

  那小子会不会熬不住酷刑,见没了指望,为了保命,就把她这个嫡母也给供出来?

  吴夫人顿时后背都打了一个激灵。

  流言再怎么传的离谱,也伤不了她什么,可万一是在公堂上庶子的亲口指认,可她可一并要问罪的。

  毕竟当时以为此事十拿九稳,许多手脚都还没做干净,若是细查,她有多少破绽,都能查的个清清楚楚。

  想到自家老爷的震怒,她越发的手脚冰凉起来。

  若真到了那一刻,只怕自己很快就会被家里舍弃,一纸休书就断了关系,她的后半生,说不定就只能在牢狱里度过了。

  不,不······

  直到此时,吴夫人才真真正正的开始后悔起来。

  自己好好当她的锦衣玉食的贵夫人不好吗?干嘛一定要同苏如宝过不去,这么大年纪了,还去跟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斗气,何苦呢?

  她攥着手里的帕子,越攥越紧,直到苏如宝翩翩然的朝内间走去,忽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咬了咬牙,直接对着苏如宝的背影跪了下去。

  “苏小姐,求你救命。”

  这句话,苏如宝今天已经是听第二个人来同她说了。

  你们都是约好了看黄历选了日子来的吗?

  她停下了脚步,转身好笑似的看着吴夫人,道:“吴夫人快些起来,傅校尉可还在这儿没走,叫他看见了,还以为我仗势欺人,为难他未来的丈母娘呢。”

  傅肃之站在那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的很。

  他从进来的一刻起,就已经瞧见了吴夫人。

  作为晚辈,他该去行大礼请安的。

  可是吴夫人正眼也不看他,脸色乌沉,神情僵硬,显见的是心情不好。

  他脑子虽有些一根筋,却也不傻,现在过去同吴夫人说话,无异是触霉头,说什么都是错,所以,他干脆就不说了。

  其实,他的心情也很不好。

  衙门里那么多人,楚轻尘为什么偏偏点名要他来苏宅告之吴枫提审一事?

  这可不是看重,这摆明是在嘲讽他。

  之前他大张旗鼓的满城贴通缉文书,认定了苏如宝还有阿梓阿七几人,是那桩命案的真凶,还带着人要去搜捕他们。

  可转瞬之间,楚轻尘却已经用不容置疑的态度宣告,苏如宝几人都是无辜,真凶另有其人。

  这落在旁人的眼里,真是活生生的打他傅肃之的脸啊。

  真凶当真是吴枫?

  也不见得吧。

  可现在岭南王说他是,他就是,谁说不是就是同伙包庇,一同问罪。

  这样一来,谁还敢质疑?

  就连一向以公正不阿自居的傅肃之,也不敢质疑。

  他想起昨晚楚轻尘嘲讽他“徒有虚名,什么不畏权贵,到头来也只是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的那几句话,真是憋闷的一口老血堵在心里,难受的干脆想辞官不干算了。

  可辞官哪有这么简单容易?

  家里的期望都寄托在他身上,母亲一直为养出来这样的正派上进的好儿子而自豪,若果真是因为一时之气而自毁前程,岂不是会伤了家人的心,是为大不孝?

  所以,他昨晚将自己喝的个烂醉,清早醒来后,洗把脸还是去衙门当差去了。

  岭南王说的不错,我确实是个徒有虚名的胆小鬼,傅肃之颇有些心灰意冷的想。

  “吴夫人,您还是先起来吧。”难捱这种闷死人的尴尬,他到底还是上前,去搀扶吴夫人,“楚王爷明察秋毫,若大公子真是无辜,定会还他一个清白的。”

  吴夫人见他的手伸过来,却是像被蝎子蛰了一样甩了开去。

  “滚开!别碰我!不用你这虚伪小人来假好心!”

  傅肃之伸出的手就这么顿在了半空中,越发尴尬的要僵成一块石头了。

  “苏小姐,你别听他的,我可不是为了那个混蛋求情!”

  吴夫人瞪了傅肃之一眼,转头对着苏如宝说道:“事到如今,我也不说假话了,确实是那小子筹谋的此事,收买你舅母的钱也是从我这拿的,我承认我是想让你吃些苦头,但我绝没有买凶杀人,所有的主意都是吴枫出的,拉了我来垫背而已,苏小姐大人大量,不要跟我计较,若能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愿把名下的全数产业,送苏小姐每年五分的红利。”

  五分的红利?

  吴家的产业可不在少数,五分的红利,那可是一笔极为丰厚的数目了。

  这等于是苏如宝什么也不干,躺在家里,每年都能白拿吴家赚来的利润。

  她算是有些明白吴夫人是怎么养出吴玉娇那样一个果断大气的女儿来了。

  虽说心胸狭窄了些,魄力也还是有点的嘛,舍得断尾求生。

  毕竟人都快保不住了,还要钱做什么呢?

  苏如宝对吴夫人的识时务很是满意。

  “你说的可是当真?”她笑了笑道:“不会是一时头脑发热,哄我的吧?我这人有个毛病,不看见白纸黑字,这心里总归是不大踏实······”

  吴夫人不待她说完便急急的点头。

  “我写,我现在就写,苏小姐怎么说我就怎么写,按手印盖印鉴都可以,写完了拿去官府登记造册,以后我便再也反悔不了,苏小姐尽管放心。”

  “吴夫人何须如此,你说的这般诚恳,我当然是信得过。”

  苏如宝笑吟吟的扶了她起来,软糯糯的说道:“那就别耽搁了,赶紧写了文书,咱们一起去衙门吧。”

  吴夫人很想翻白眼。

  刚才不是还说你信得过么!

  趁火打劫还这么理直气壮光明正大的,天底下像你这样的人也真是不多见了!

  可这话只能烂在肚子里,她并不敢说出口,连翻白眼的冲动也强忍了下来,生硬的挤出一个感激的笑来。

  “多谢苏小姐,多谢苏小姐宽宏大量······”

  苏如宝理所当然的受了她的感谢。

  “是啊,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宽宏大量了,听说我出生的时候,就是祥云绕彩,仙鹤齐鸣,万千佛光普照啊,高僧批言说我是佛子转世,天生的菩萨心肠,夫人你醒悟的虽然晚了点,倒也不迟,以后可再莫再做傻事了,毕竟活菩萨也是有三分火性的嘛。”

  吴夫人已是听的呆了。

  你说这些话当真不脸红么?

  还活菩萨,那我是什么,散财童子?

  不对,我年纪大了,当童子不大合适,散财大婶?

  啊呸!什么散财大婶,又被她信口开河的给带沟里了!

  虽然很不甘心,但吴夫人也不得不承认,苏如宝的确是给她留了余地了。

  若当真是锱铢必报,以苏如宝的手段,此刻,她早就被押到牢狱里去了,至于她名下的产业,岭南王大笔一挥,全数判给苏如宝做补偿,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苏如宝还是耐着性子听她主动投诚,并且愿意放她一马,对她来说,跟活菩萨也没什么分别了。

  她看着苏如宝脸颊旁两个浅浅的酒窝,不由自主的就开始想。

  我以前,大概真的误会这个小姑娘了······

  “阿梓,把咱们家的那位客人也带上。”苏如宝一边朝内间走一边说道:“她既来求我救命,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啊。”

  阿梓机灵的很,立刻就想通了其中的关窍,应了声笑道:“姑娘果真是活菩萨,不相干的人也要帮,太慈悲了。”

  “哎,谁叫我心太软呢······”

  苏如宝慢悠悠的话消失在珠帘后头,吴夫人心下稍稍平静了些,可转头看着傅肃之,又腾的升起了一股无名火。

  这混球,看着人模狗样的,没想到背地里也干出这种偷鸡摸狗的丑事来!

  我女儿还没嫁过去,他就迫不及待的在外头养起狐狸精来了!

  果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傅肃之对上吴夫人朝他投过来喷火一般的眼神,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得低声行了个礼告辞,先行离去了。

  吴夫人更加生气,对着身边的管事妈妈咬牙骂了出来。

  “你瞧瞧,干出这样的丑事来,不说来我脚下跪着请罪,竟只字片语也没有,扭头就走了!当真是个披着羊皮的畜生!我以前竟是个瞎子,没看出他的本性来!”

  “夫人,他这是做贼心虚,哪里还敢跟您多说话呢。”管事妈妈叹口气道:“可怜了咱们家大小姐,所托非人啊。”

  提起吴玉娇来,吴夫人心里更是堵得慌。

  好端端的一个女儿,怎么亲事上就么多波折!

  管事妈妈是吴夫人的心腹,自来说话也并不怎么避讳,摇着头道:“不是奴婢多嘴,当初,还真不如就许给国舅府的郑公子,听说如今他已经浪子回头了,正正经经的做起营生,体面的很呢,家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也都打发了,一心一意的守着那个定了亲的村姑,比京城了许多三心二意的世家公子都强的多!”

  吴夫人更是烦躁。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真是世事多变,谁能想到郑久能学好?

  若是当初冯子期没抢在他前头下水救出吴玉娇,没准这会儿,吴玉娇已经嫁到了国舅府,舒舒服服的当她的少夫人了。

  都怪那该死的冯子期!要他来多什么事!

  吴夫人正咬牙咒骂着,突然想起苏如宝说的话,又颓然的跟着管事妈妈一起叹了口气。

  苏如宝说的不错,我总是把过错都推到别人的身上,其实,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我总是以为自己是为了娇儿好,其实,也只不过为的是自己的脸面罢了。

  “你回家一趟,把傅肃之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小姐,该怎么做,让她自己决定,想退婚还是原谅傅肃之,我都由着她。”

  “夫人······”

  管事妈妈惊讶的张大了眼睛。

  “不是说瞒着小姐,把那狐狸精处置了就好了吗?您也看见小姐那满心欢喜的样子,显然是对傅校尉十分倾心的,这突然听到这样的事,她岂不是要伤心难过······”

  “现在伤心一时,也好过以后伤心一世。”吴夫人道:“我不会再替她做抉择,让她自己想清楚吧,也好过以后,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再来怨恨我。”

  管事妈妈张了张口,本想再劝劝,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低头行了个礼。

  “是,奴婢这就回去,同小姐把此事说明白。”

  官衙。

  其实按照规矩来说,苏如宝作为此案的关系人,哪怕是受害者,也得跪在地上一同听审的。

  但是,楚轻尘的人,谁敢让她跪呢?

  陪审的几位大人只能眼睁睁的瞧着她大摇大摆的坐在楚轻尘的下首,捧着盏香茶细细品着,身后还有婢女端着点心盒子服侍,这悠闲架势简直是像来听戏台上唱堂会瞧热闹似的。

  真是亵渎公堂,成何体统!

  几位大人看的眉头直皱,忍了又忍,实在是忍不下去,刚想开口请楚轻尘让她退到帘后去,却被苏如宝抢先一步同楚轻尘说起了话。

  “王爷,吴夫人是我请来的客人,给她也设个座吧?”

  她的声音跟蘸了糖的糯磁软糕一样,甜软软娇糯糯的,听的人心都要化了。

  几位大人上了年纪,到底是见过世面的,虽然差点就被这娇柔的小姑娘给迷惑了,可还是及时的醒过神了。

  这是公堂啊公堂!现在是衙门审案啊审案!

  你真当是看大戏不成?还请客人设座?

  太过分了!

  楚王爷也不会这般纵容你的!

  大人们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就等着楚轻尘不悦出声训斥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子。

  “好。”楚轻尘清冷冷的声音传来,“来人,给吴夫人设座。”

  这,这样都行?

  大人们目瞪口呆的看着公差们搬了一张圈椅上来,再看着吴夫人行礼道谢坐下,越发的觉得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王爷,公堂乃庄重肃穆之地,岂能让女子这般亵渎?还请王爷三思。”

  楚轻尘抬眸扫了说话这人一眼,语气淡漠的能成冰。

  “哪条律法规定,女子不能在公堂上端坐?本王都应允了,你却觉得受到了亵渎?怎么,你是觉得自己比本王更尊贵吗?”

  这话中饱含的威压顿时吓的那人腿都开始软了,忙跪了下来请罪。

  “下官不敢,下官绝无此意啊,求王爷恕罪。”

  楚轻尘又凉凉的扫了其他几人一眼。

  “那你们呢?也觉得受到了亵渎?”

  这几人额头的冷汗立时就冒出来了,赶紧站起来拱手行礼。

  “没有,没有,下官等也绝无此意······”

  “既是没有,就不要再说废话搅扰公堂。”楚轻尘冷冷的说着,伸手拍了一下桌子上的惊堂木。

  “带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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