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惊叹与尘落
他摇了摇头，连忙跟着离开，在外面看到跟着来的几个幽灵会成员一脸懵的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车尾。
几个成员回头看着简雍，有人忍不住问道：“副会长，咋回事？会长怎么跟人走了？”
“是啊，那个人是谁？我们今天不是来抓人的吗？要抓的人呢？”
简雍干咳了，安抚他们的情绪，“那人是会长的朋友，今天的事已经解决了，兄弟们辛苦了，今晚就回去了，大家好好休息。”
那几人更是懵圈，他们不是来干大事的吗？怎么说弄完就弄完了，他们什么都还没有做呢！
简雍可不管他们，几句话之后带着几人回了幽灵会总舵。
齐泽和李闻炳已经回来了，他发现此时两人也是一脸愣怔。
循着他们视线望去，简雍发现钟离攸和夜霂染坐在大厅里谈论幽灵会的产业。
而桌子上放着幽灵会各个产业的资料。
阿攸真的要将幽灵会产业交给那个叫夜霂染的女孩？
简雍眼眸一深，直接走到钟离攸面前，钟离攸察觉到他的到来，抬头道：“既然回来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今晚我在这儿，不回去了。”
简雍抿了抿唇，道：“阿攸，我有话单独跟你说。”
他的视线扫向沉迷在资料中一直没有抬头的夜霂染，眼里闪过一丝复杂。
他知道他应该相信钟离攸的，可是看到他们努力了这么久的东西就这样交给了别人，特别是阿泽，为了这些产业，付出的了多少精力。现在却以这种莫名其妙的方式交给了夜霂染，他感觉很难受。
夜霂染在这之前明显不知道钟离攸的名字，可能现在也还不知道，这样一个刚相识的人，为何阿攸什么都没说就将幽灵会产业交给她？
难道就因为她是女孩，当初他们可是与钟离攸相处了好几个月才得到她如今的信任。
看到夜霂染没有察觉，钟离攸点点头离开了大厅，出门时简雍让齐泽和李闻炳跟上。
四人来到平时的会议室，不等简雍开口，钟离攸直接说道：“你是想问为何我可以将幽灵会的产业轻易交给夜霂染？”
心思被道破，简雍张了张嘴，低头沉默。
钟离攸叹了一口气，眸里闪过一丝歉意：“我知道我这样做有点自私，可是阿简，自从幽灵会建立以来，尽管我们分心费力去打点所有产业，可是盈利还是一天不如一天。”
“我试过她的能力，她对数字经济特别敏感，产业在她手里可以得到很好的发展。不仅如此，有了她的帮助，你和阿泽也可以轻松很多。”
“你们都应该清楚，商场不是我们的强项，所以这件事我虽然做得很过分，但你若是想让我改变主意，那很抱歉，我不会同意。”钟离攸知道这样说很过分，但是为了幽灵会，她不得不这么做。
“可是你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就算要给，也用该相处一段时间再说。”简雍固执的回道。
他们根本不清楚夜霂染的背景，万一是其他帮派安排来的奸细怎么办？
钟离攸闻言，抬头不知道看向什么地方，她眼底闪过一抹沧桑，似乎看透世间凉薄，似是一个人在无望的挣扎。
她周身的气息变得虚无缥缈起来，犹如清风般，下一秒就会消失无踪。
“我已经没有时间了！”喃喃仿若自语的声音传来，却让简雍三人心里一恸。
他们从未见过女孩这样，女孩才多大，十四岁，她究竟经历过什么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发出这样令人心痛的话语？让他们想抓都抓不住。
齐泽蓦然上前一步抓住女孩的手，感受到她身上的温度，方才狂跳的心才平复下来。
对上女孩诧异的眼神，他敛了敛眉：“我们会陪着你。”
女孩愣了一下，下一秒笑了，极其灵动的笑，犹如冰雪初绽，纯极美极艳极。简雍三人心里稍稍安定下来，齐泽抓着她的手松了下来。
方才那一丝沧桑消失，女孩露出笑容，话语里带着少年特有的清雅，以及一丝安定人心的韵味，“放心，那个人不会背叛我们，她与我是同一类人。”
最后一句话特别轻，简雍三人根本没有听清，欲问的时候，钟离攸已经离开了。三人对视了一眼，跟了出去。
他们相信女孩，就如以前一样。为了不让女孩再一次露出那种表情，他们愿意相信夜霂染，只要他们留个心眼，多加注意，就不信那个人能翻得了天。
回到大厅的时候，夜霂染刚好抬起头来，看到钟离攸和她身后的简雍三人，道：“哎……额，我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呢？”她不好意思的摸着头。
“钟离攸。”钟离攸回头，并没有看到夜霂染听到她名字时一闪而过的异样，她对着齐泽道：“阿泽，将组织内所有产业的资料拿过来。”
转过来对夜霂染说：“今后一段时间你和阿泽一起管理，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可以问阿泽，等到你熟悉之后阿泽就会全权放给你。”
“攸，你的意思是我可以随意动吗？”夜霂染抬头，似乎想得到肯定看到钟离攸点头，她露出灿烂的笑容，“对了，忘了问了，你们三个叫什么名字呢？”
夜霂染将文件一推，“既然这样，我们现在一起出去吃个饭吧，你好好准备介绍自己，以后大家要一起相处，应该多熟悉熟悉是不是？”
“咱们华夏人的事都是餐桌上解决的，而且我今天还没吃饭呢，现在夜市还没下班。”
她风风火火的拉着钟离攸就往外走，急得钟离攸都忘了她对她的称呼。
将近凌晨，一行五人随便找了一家餐馆吃了一顿，相互认识了之后，夜霂染回来又扎进文件堆里，一整夜在了解幽灵会的产业。
有时候钟离攸还是挺佩服她的，前几天她整天整夜不睡觉，除了吃饭的时间，天天拉着齐泽转悠，原本最起码需要两个周才能将幽灵会的产业熟悉的，她硬生生在三天之内了解完。
之后一口气都没喘，又开始制定计划。钟离攸说过她不会插手她做的任何决定任何事，所以实施计划的时候她直接没有告诉钟离攸，只是告知了齐泽一声。
几天的相处，简雍他们已经被她折服，他们从没有看到过一个人对商业这样热情，如此投入。更何况她对商业数字的灵敏度不是齐泽他们能比拟的。
当然，这么短时间，他们不可能完全信任夜霂染，三人也只是佩服而已，暗地里还是会留意她。
弑杀帮赌局已经落下帷幕，最后赢得赌王的是凤栖阁，就在凤栖阁阁主兴奋的拿着弑杀帮百分之五的海运权去海上谈交接的事时，那些人说那份文件是假的，还将凤栖阁的人打回来。
凤栖阁连忙去找弑杀帮，想问是怎么回事，却发现弑杀帮已经人去楼空，他们翻遍了整个凌海市都没有找到其踪影，仿若从世界上消失。
反应过来被骗的凤栖阁立刻让人找到当时作证的律师，发现那人几年前就已经死了。
幽灵会从始至终都没有参与这件事，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钟离攸五人正在吃饭，简雍甚至将嘴里的饭喷出来，瞪着眼睛望着钟离攸，想问她当初是怎么判断这一切是假的。
钟离攸抬眸看了他们一眼，低头继续吃饭。她当然不可能告诉他们，当初去赌场的时候，她闻到了一股特殊的气温，那是一种墨汁，用其写的字过段时间就会变。
放下碗筷无比优雅擦了擦嘴，她才开口：“最近最好安静一点，否则被疯狗咬了会很麻烦。”
一开始他们不明白钟离攸的话，可是几天后，凌海市诸多帮派发出声明，要共同抵制弑杀帮。
他们为了那百分之五的海运权，可是几乎将组织里的财务掏空，然而，谁都没有想过，搅得凌海市不得平静的赌局竟然是空头支票，他们如何不怒。
一时之间，凌海市又陷入动荡之中，经常可见那些人如疯狗般抓人。望着混乱的凌海市，李闻炳叹了一口气，说出来简雍内心的想法，“攸姐还真是料事如神。”
确实料事如神，若不是听她的收敛了动作，想来如今他们肯定会被他们疯咬几口。
众多帮派联合地毯式的搜索了一个多月，也没有找到弑杀帮任何消息，就连他们平时的小成员都找不到，凌海市才渐渐平复下来。
这时候有人才注意到，有好几个不入流的组织竟然在这一次动乱中极具发展，特别是幽灵会和另一个帮派，竟然一举成为了凌海市前二十的组织。
若不是他们在赌局期间随时注意着，他们肯定会怀疑幽灵会跟弑杀帮有勾结。
这样明显的提升，凌海市大佬们都不安心了，几次派人潜入两个帮派，被打残扔出来之后，他们想到了一个好方法，联合起来发了一张请帖，邀请凌海市大大小小的帮派参加宴会，以此来探探这两个帮派的底细，也为了了解现今凌海市所有帮派的情况。
“阿攸，我们参不参加？”钟离攸拿着请帖始终不说话，简雍不由问道。
“参加嘛，我们一起参加，宴会里肯定有很多人，而且有很多吃的。”夜霂染抬头渴望的望着钟离攸，“还有啊，那些人太可恶了，前几天竟然派人来我们地盘捣乱，要是不还点东西给他们怎么行！”
前一秒还是欢脱的表情，下一秒变得邪恶，然而即便她在怎么变化，出现在她那张娃娃脸上的就只有可爱。
“前不久他们疯狗般乱咬人我都避其锋芒了，没想到还来捣乱，以为我夜霂染是吃素的!”
“听说易龟旗和虎息岭想将他们两处产业洗白，竟然这样，怎能不帮帮他们，将他们的产业变得白得不能再白！”
望着夜霂染眼里闪烁的光芒，简雍和齐泽只能为那些人祈祷，他们可是记得那些捣乱的人最后手脚全断，竖着进来，横着出去的，而且那个帮派的好几个想洗白的产业都被她使计变成了国家的，确实白得不能再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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