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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Chapter97


-他熟睡如婴,她喊他的名字,回应的却只有安静的空气。

        那一刻,她仿佛摸到了地狱。-

        “林逾静你给我回来!”车玟焦急到快要哭出来,一时间海滩上全是她撕心裂肺的呐喊声。

        李马克被突发的情况吓到惊慌失措,眼看所有人往大海一拥而上,哪还想不到发生了什么,稍微回过神跟着他们飞奔而去。

        他三两步追上车玟,后者眼疾手快握住他的胳膊,力道大得像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逾静……逾静她前不久才学会游泳,她怎么敢,怎么敢去救人,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她语无伦次的话刺痛了李马克的神经,他几乎没有半秒犹豫,挣脱车玟的手转身朝前拼命跑过去。

        可是前面那个单薄的背影已经甩开他们太大的距离。她在前,他在后,周围是大声的呼救,李马克怎么也追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不要命地疯狂奔跑。

        散开的头发与衣摆被风吹鼓成海浪般摇曳,一如摇摇欲坠的脱线风筝飞向狂浪巨兽般的深蓝大海。

        太远了,林逾静赤脚跑过沙滩,深一脚浅一脚,像是随时都会跌倒,大片的风从耳畔呼啸而过,还有咆哮的海浪声,熟悉的呼喊声,可这些传到她的耳朵里,只剩下单调的嗡鸣。

        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抓住他,可是太远了,明明好像近在咫尺的距离,却因着那线条繁复的层层海浪遥远起来。

        干涸的鱼迫不及待投向大海,水的巨大阻力让林逾静渐渐抬不起脚,她不管不顾,条件反射般记起教练教的动作要领,双脚离地拼命往前游去。

        水朝着鼻子耳朵里灌进去,一个浪头劈头盖脸朝她拍来,带着要把人掀打成碎片的力度。

        她呛了好大一口海水,腥臭的味道令人作呕,没等她强咽下去,海水又像带着滔天的引力把她往海里拉。

        恍若溺水的窒息感让她感觉自己快要死了,身体却好像脱离了大脑的掌控,脑袋是麻木的,一双手臂越来越有力,无意识地用力拨开海水,不停地憋气换气。

        岸边的所有都在远离她,唯有李冬赫越来越近,刺痛的眼睛什么都看不清,如果不是水面上反射的炫目波光,她或许会迷失方向。

        借着换气的间隙她看到李冬赫一闪而过的速干衣,无谓挣扎的身影像是被汹涌波涛不断拖拽的残破小舟,越飘越远,感觉下一秒就会被海浪彻底吞噬,永不见天明。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奔涌而来的绝望溢满每一滴血液。

        林逾静使出全身力气疯狂游动,可是好远好远,她怎么游都触不到心心念念的人。

        她想她或许哭了,泪水汇入海里,就像水消失在水中。

        颤抖、恶心、痛苦,那几十米,或许几百米的距离,原谅她分不清了,虽然事后李马克说她游得很快,但她当时只觉得游到李冬赫身边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手终于触碰到李冬赫胡乱挥动的手臂,这仿佛给了他得救的信号,求生本能驱使他一把搂住她的脖子,腿也如滑腻水草缠上去。

        力道大得惊人,不顾一切把她往水里按。

        林逾静猝不及防呛了一大口水,呼吸不上来的恐惧感促使她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气,之前学过的救生知识也在脑中闪过,立刻带着李冬赫往下潜,趁他松懈的时候将圈在脖子的双手掰下来。

        成功摆脱禁锢后,她绕到李冬赫背后拖着他朝岸边游去,肺痛得快要炸掉,体力也一点点在消逝,一切都向痛苦延伸时,金泰俊等人及时赶到抓住了她。

        终于,得救了。

        岸上,几乎所有人将李冬赫团团围住,林逾静被挤到一旁,耳朵似乎还被浸在水里,传来的声音像隔着几重无形屏障,模糊不清。

        鼻子也难受极了,可她顾不上这些,急急看向李冬赫。

        越过挡在身前的好几道人影,她看到李冬赫平躺在地上,眼睛紧闭像是熟睡一般,有人拍打他的双肩,大声呼喊他的名字。

        没有回应。

        李马克不信邪,脸色白到极点,扯着他的耳朵又喊了一嗓子。

        依旧没有回应。

        “冬赫。”这回是她的声音,嗓音似被海水腌过般艰涩,甚至平白显出几分凄厉来。

        人群静了,而他的眼睛仍然没有要睁开的迹象。

        一瞬间,所有血液都冲到头皮,林逾静双手擦着沙子爬近了点,沾满泥沙的手拉上他的,“李冬赫!”

        那么大的声音,似乎用尽了她所剩的全部力气,带着狠重的哭腔,势必要把死人都给喊活的气势。

        与此同时,她的紧紧攥着的手指微微动弹一下。

        “醒了,醒了!”李马克失声惊呼。

        她听到李冬赫剧烈的咳嗽,带着要把肺都咳出来的痛苦。

        人群再次簇拥过去,林逾静和李冬赫又被人影隔开,掐在脖子上的那双死亡之手终于松开,她瘫坐在地,拼了命地大口呼吸。

        随之而来是刺骨的冰冷,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双腿软绵绵,已经没了知觉。

        车玟见李冬赫没昏迷,松了口气,拿着毯子转头去寻林逾静,刚想责问两句为什么要莽撞冲出去救人。

        但下一秒话就被堵在嗓子眼,怎么也说不出口。

        林逾静实在狼狈,从头到脚全身湿透,车玟突然庆幸她穿的是黑色短袖,因为她的衣服现在正紧紧附在身上,每一条曲线都能看得清晰。

        湿漉漉的粉色头发黏腻在她的脸和脖颈上,醒目到刺眼,此刻还在不停往下淌水。

        看到她仍在止不住的颤抖,车玟抖开毛毯,将她完全包裹进去,柔软温暖的绒布又让她为之一颤。

        车玟蹲下来搂住她的肩膀,看到她一直低垂的面孔,还清晰残留着海水的湿润痕迹,不断喘息的嘴唇苍白到病态,看起来是过于精致的易碎。

        “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短短一句像是压倒林逾静的最后一根稻草,她不再呆怔,一只手用力捂住双眼,泪水瞬间从指缝掉落。

        迟到的恐惧感以最快的速度占领全身。

        林逾静泣不成声,“姐,我好害怕,我真的好怕……他要是醒不来了,我该怎么办……”

        那是一种车玟从没见过的哭法,明明从里到外都很崩溃,但依旧忍着没有嚎啕大哭,胸口不断抽搐起伏不定,浑身被烈火焚烧般剧烈颤抖。

        极力隐忍的悲痛欲绝。

        提前叫好的救护车把李冬赫送到医院,经过一系列检查,确认各项指标基本没问题,放人回家休养。

        感冒没恢复,又在阳光下晒了好久,头晕摔下海里的时候受了惊,一条腿突发抽筋,可以说是什么倒霉事都凑到一起。

        如此命悬一线的危急时刻,除了跌倒的时候被冲浪板磕到了额角,其余并无大碍,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回到酒店时,夜色正浓,林逾静洗完澡,拿上碘伏敲开李冬赫的房间。

        他开了门后就跑得不见人影,林逾静朝天花板望了望,轻叹一口气,迈进房里迅速关上门。

        只有床头灯和浴室的灯亮着,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她稍稍往里瞥了眼,以为他在洗澡便坐到床边等他。

        手机已经濒临关机,林逾静在他床附近寻寻觅觅找到充电器,插上,然后打开微信,满屏都是未读的小红点。

        林逾静边感慨他们消息灵通,边点开列表统一回复她和李冬赫没有什么大碍,刚回了黄仁珺一句话,屏幕跳出他打来的电话。

        手指将将摁下接听键,浴室同时传来一道更响亮的声音盖过了铃声。

        是什么东西摔到地上发出的清脆响声,怕李冬赫出意外,她猛地站起来冲过去,电话接通没两秒就被她挂断。

        她直直闯进去,顺着头顶明亮的光线,看到李冬赫弯腰站在淋浴室墙边,花洒没关,头上全是白色泡沫。

        什么事都没有,是她太草木皆兵了。

        林逾静走过去捡起洗发水,顺便关上花洒,顾忌着他额头上的伤口,正要开口说什么,却听到他飞速地嘟囔几个字,“你帮我洗。”

        并不是好好商量的语气,好像能预判到她一定会答应一样。

        她一愣,看到他发际线处的水珠带了泡沫沿着眉骨滑落,眼看着就要渗进眼睛,手一抬,帮他细细揩去,“好。”

        搬了个凳子坐在浴缸前,林逾静轻轻触到他的发,李冬赫挑染的蓝色发型前几天又折腾回栗色,今早经过造型师打理还是泛着光泽的,如今在海水里泡了大半天,黯淡不少。

        经常染□□发让他的发质变得枯燥,发丝虽然比她的粗,但不是很硬,混着热水摸上去,掌心满是温暖柔软的触感,像是悄悄填满了什么。

        林逾静用手掌小心挡在创可贴边缘,温水延着掌沿,从发根流向发尾,她微微歪了脑袋,一点点看着泡沫融进水里缓缓流走。

        又重新挤了洗发水,她的十指插进他头发里细细揉搓。

        躺在浴缸里的人脖子围着大毛巾,安安静静望着天花板,圆眼睛的弧度看起来十分乖巧……

        乖巧,乖个鬼哩……

        顾客开始挑剔,“水有点热。”

        她起身依言调低。

        “嗯……又有点冷了。”

        她仍是耐心,反复调了好几遍,再刁难的人都对她周到的服务态度无话可说。

        难得平息一会,李冬赫又闲不住没事找事,“我有点想听歌。”

        林逾静好像完全不介意他的无理取闹,慢吞吞捋着手里的发,“手机都在外边,放不了。”

        “那我能不能听你唱,你唱也是一样的。”似乎为了看清她的脸,李冬赫的头又往后仰了几寸,眼睛睁得大大,下三白的特征更明显了。

        刻意矫情的情况下,还能拐着弯夸人,果然是最擅长令人又爱又恨的李冬赫。

        林逾静掀起眼皮,淡淡瞅他一眼,有求必应,唱了首他最近喜欢的英文歌。

        浴室不愧是开个人演唱会的最佳场所,混响一级棒,她的歌声经过360度全向音效的渲染,更加悠扬悦耳起来。

        她稍稍沉浸,没唱几句,李冬赫又来打岔,“这首听腻了,换一首吧。”

        “……”

        林逾静额角隐抽,寥寥草草冲干净手里的泡沫,腾地站起来俯身瞪他,“李冬赫你适可而止啊。”

        此外,她还泄愤似的甩了他满脸水。

        可是替他虚虚遮住伤口的手掌暴露了她的真实心境。

        李冬赫反射性地闭上眼睛嘴巴,手背往脸上随意一抹,藏不住的偷笑从嘴角溢出。

        他们看着对方的方向完全相反,她在上,他在下,似是天地翻转。

        李冬赫从没用这个角度仔细瞧过她的正脸,好像比往常看着要胖一点,特别是她现在气鼓鼓的,灌满了气的河豚一般。

        一种奇妙又恶趣味的情绪牵拉着他,他把她的五官逐一看了个遍,心里默念了无数次好可爱。

        看到他眼里不带遮掩的逗趣,依稀没个正行的样子,林逾静有点气,蹙着眉就要说些什么。

        “阿渔。”李冬赫举起手拂上她的眼睛,岸边长时间的痛哭,让那双眼眶还有些红肿,可瞳孔仍是那般剔透温柔。

        “对不起。“他无限愧疚,又无限委屈,“你哪怕骂我一顿打我一顿都没关系,求求你了,别一副淡淡的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我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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