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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Chapter09


空气又双叒叕安静下来。

        两秒后,全场突然响起一阵爆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所有人笑得前俯后仰,除了被可乐呛到一直在咳个不停的李马克,以及仿佛被按下暂停键目光呆滞满脸水渍的林逾静。

        林逾静: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咳咳咳,omg!真的对……对不起,你没……没事吧?”眼泪都要咳出来的李马克终于后知后觉地看清自己干了件什么大事,对着林逾静好一阵手足无措。

        众人还在上了发条似的笑个没完,他们也知道对着林逾静满脸可乐的惨状爆笑有点缺德,但是她的表情实在是太搞笑了。

        呆滞中夹杂着几分震惊,微微抽搐的嘴角表达出内心对此飞来横祸的无语,隐约还能在她微妙的表情中体味出一丝whatthefk的暴躁。最搞笑的是嘴里还咬着半块炸鸡,微微张嘴楞在那要吐不吐的纠结模样有着致命般让人发笑的魔力。

        林逾静平时总是一副淡定冷静的小大人样子,也是因为这样看起来过于正经的性格,他们都不敢像对其他人一样跟她随意开玩笑。但现在她忽然崩了人设做出如此戏剧性的表情,倒让他们多了几分亲近。

        林逾静略带幽怨地看了一眼这场悲剧的始作俑者李马克,可乐沿着脸颊从下巴滴落,在她白色的t裇领子上氤氲出一团褐色。

        斜对面的李蒂努终于良心发现,捂着笑得发痛的肚子给她递了一包纸巾,李马克反应过来,慌里慌张把全身摸了个遍,最后悲催地发现自己身上连半张纸巾都没有。

        林逾静顾不上李马克饱含歉意的目光,伸手接过纸巾,机器人般僵硬地将嘴里剩的炸鸡吐在手里摊开的纸上。刚刚被喷一脸的时候她恰巧张着嘴,她忍住不去想意外进到嘴里的可乐究竟从哪而来。

        “真的很对不起,那个,你要不要去洗手间洗一下脸。”李马克是真的很过意不去,刚认识就误伤人家,过于纯良的性子让他觉得自己现在是个十恶不赦的大罪人。

        林逾静看出了他心里快要溢出来的自责内疚,只好语气认真道:“没关系,我去洗把脸换件衣服就没事了,这事不怪你。”为了缓和他内心的自责,还故意开了个玩笑,“要怪就怪悠泰哥,都怪他讲的笑话太搞笑。”

        “what?!”中本悠泰瞪大双眼,不明白怎么他坐着也能中枪,李泰绒在一旁拍了拍他的肩:“为了维护马克弱小无助的心灵,这锅你必须得背。”

        房间里空调温度开得有些低,可乐浸湿的衣领被不知名微风一吹,带起一阵鸡皮疙瘩。

        “你赶快去换件衣服吧,一直湿着多难受。”罗渽明温声提醒。

        “没错,逾静你快去,诶,对了,你有带备用的衣服吗?没有的话我这好像有。”hina转身去翻旁边的包,尴尬地发现自己恰巧也没有空余的上衣。

        在李冬赫的示意下,这次李马克倒是很有眼色地拉开背包拉链,从里面掏出一件黑色t裇:“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这——”

        “不,不用了。”林逾静连连摆手,“我不换衣服也行的,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一步,拜拜。”

        话音刚落,她立马拿起包包往外走,脚步飞快的像是身后有洪水猛兽追赶。

        李马克拿着衣服的手僵在原地,看着一溜烟跑远的身影,心里有些受伤:这隐隐约约嫌弃的神情是认真的吗?

        “噗哈哈哈哈哈哈。”

        全场又响起一阵爆笑,林逾静落荒而逃的背影再次莫名其妙地戳中了大家的笑点,唯有李马克愣在原地一脸的怀疑人生。

        走廊尽头的洗手间里,林逾静掬了一捧清水将脸洗净,望着镜子里挂满水渍的白皙小脸,她恍然记起自己那把被遗忘到天涯海角的雨伞。

        明明想拿了雨伞就走人的,怎么就莫名到了这种地步,她懊悔地拍了拍脑门。

        算了。

        她低头看了眼脏兮兮的衣领,心里升不起一丝原路返回拿伞的欲望。

        “叮铃铃——”

        下午四点半,清脆的下课铃准时响起,整个校园像是一头苏醒的巨兽,激起一阵兵荒马乱。

        被关了一周的同学归心似箭,只等老师一走便争先恐后夺门而出,教室很快就只剩寥寥几人。季夏彤背上早已收拾好的书包,邻出门前瞥见前排坐着的一抹安静背影。

        “逾静,你还不回家吗?”

        “嗯,我把作业做完再走。”林逾静低头在英语作业簿上誊写着字母,字迹干净整齐。

        季夏彤拉开她同桌的椅子坐上去,语气关切:“那要不我等等你吧,等你写完了我们一起走。”

        说着她干脆把书包脱下摔在桌上,把刚刚收进去的课本拿了出来,打算加入和林逾静一起赶作业的队伍。

        林逾静笔尖稍顿,看着她一连串的动作嘴唇微张没说话,自从前几天季夏彤在操场角落撞见自己练声的情境后,好像就对她释放出极大的善意,几乎做什么事都要黏着自己。

        她知道,这是想跟她做好朋友的善意邀请和信号,虽然不排斥多收获一段纯真的友谊,可这纯粹热烈的善意总是令她无所适从。

        似乎是遇到了难题,季夏彤咬着笔帽眉头蹙起,翻卷的睫毛微微颤动,林逾静蓦然记起那个躁动的夜。

        学校在临近十一国庆的时候组织全年级看了一场爱国电影,由于没有能一下子容下整个年级的会议厅,大家只能搬各自的小板凳在操场上看完了电影。

        九月底的南方燥热还没有褪尽,五六百人聚集在一起让空气愈加闷热烦躁,尽管有老师在场维持纪律,大家仍然平息不了躁动的心,窸窸窣窣的声音层出不穷,大半人注意力都不在屏幕上,埋头看私自带下的书或写着没完成的作业。

        他们班坐的位置离屏幕有些远,林逾静尝试着看清无果后便拿出随身携带的英语单词本,开始旁若无人地记起了单词。

        一转眼,电影到了尾声,伴随着革命先烈奋不顾身冲进对方阵营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悲壮背景音乐,她听见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啜泣。

        旁边的女生眼眶泛红,紧紧盯着远处的荧幕,从微微颤抖的嘴唇不难看出她在竭力克制胸口激荡的各种情绪。

        她认出了女生叫季夏彤,那个在开学班会课上自我介绍的时候,说理想是当个对国家有用的人的女生。

        当场便有人不屑地嗤笑出声,声音里布满少年人自以为是的讥讽:“啧,虚伪。”

        她讶异于有人会在这纷扰嘈杂的环境里把电影看得如此投入,但联想到传闻对方出身于光荣之家,便也不再疑惑。

        荧屏里的战事到了关键时刻,激烈刺耳的轰鸣声在操场回荡反复,她递了张纸巾过去,季夏彤颇为意外地抬眸,被泪水洗刷过的眼睛在光线晦暗的夜色中亮得惊人。

        虚伪吗?

        林逾静收回思绪,将目光再次放到摊开的作业本上,在她看来,季夏彤是再诚恳不过的人,一举一动皆认真到可爱。

        心存赤心,怀梦前行,最为炽热难得。

        江州市初级中学实行寄宿制,不便留校太久,她们趁着最后一抹余晖落下之迹踏出校门,她与季夏彤在门口的公交亭挥手道别,分道扬镳。

        季夏彤家在市区,而她则需要每周花费40分钟左右往返于家校之间。

        到达永河镇时夜幕已经完全降临,林逾静背着书包下了车,往前走了很长一段距离后才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车里独有的那股味道让她觉得胸口有些恶心,无论坐多少次都无法适应。

        她踏着夜色在巷子里七拐八拐,身上显眼的红白相间的校服惹来不少路人侧目,途中有相熟的邻里冲她打招呼,她扬起笑脸同他们不厌其烦地一一回应。

        谈笑间,她远远望见在巷子深处的家门口前兀自抽着水烟的身影,灰白的烟雾自烟嘴袅袅盘旋上升,很快又被隐没在浓重的夜色中。

        “阿公,我回来了。”

        “今天怎的这么晚?别是和同学去其它地方耍不记得回家了。”

        爷爷放下烟筒,枯瘦褶皱的手三两下挥散面前的烟雾,不等她回答又开口道:“你回得晚,我早就吃过饭了,给你留了两碗饭在锅里,青菜倒是被吃完了,想吃什么菜自己上去摘点炒来吃。”

        “晓得了。”她轻声说完,放下沉甸甸的书包,转身往厨房走去。

        许是爷爷瞥见了被塞得满满当当的书包,她边走边听到他喃喃自语道:“才初一功课就这么重,天天背着个死沉沉的书包可别把小孩压坏咯。”

        厨房的灯还亮着,墙壁上发出微弱光源的白炽灯的灯泡内壁早已发黑,恍如一头年限将至却依旧兢兢业业的老牛。

        早在前两年国家就提倡用节能灯取缔耗电量高的白炽灯,偏偏爷爷就是不肯换:“好好的灯泡换它作甚,等什么时候不亮了再换也不迟。”

        锅里的饭还散发着温热的气息,她想了想,复又起身准备上楼顶摘颗生菜来炒。

        这栋老旧的楼房有两层,为了在镇上买地建房,爷爷年轻时几乎花光了积蓄,才在此地筑起一层安身立命之所。前几年林爸拿外出务工赚来的钱在一楼的基础上加筑了一层,但由于资金不足装修有些简陋。

        老人家闲不住,学人家在楼顶空地上开辟出一块菜圃,经年累月下这面积不大的菜园子倒也被捯饬得像模像样,各种时令蔬菜青翠欲滴,生机勃勃,省了不少买菜钱。

        林逾静做菜利索,不多时便给自己做好了晚餐,捧了个碗口如脸一般大的海碗径直来到门口,随手拉了张矮竹椅在老人身旁并肩坐下。

        见她过来,爷爷吸烟的动作一顿,水烟储水筒里咕噜作响的声音随即戛然而止,他将烟筒搁置在旁,静默看着她埋头往嘴里扒饭。

        碗里盛了大半碗米饭,除了上面整齐码了几片五花肉之外,其余放眼望去一片翠绿,铺满脆生生的青菜叶子。

        “说了多少次要多吃些肉,不吃肉怎的能长高?”老人家又开始老生常谈。

        他这孙女不知怎么回事,其他家小孩从小就懂叫嚷着要吃肉,家里小孩为了抢一块肉吃大打出手,闹得鸡飞狗跳也是常有的事。她倒好,偏偏中意吃素,天天捧着碗寡淡的青菜叶子吃得不亦乐乎,细胳膊细腿瘦得跟猴一样,同龄人都比她高,也不知以后能不能长高。

        “唔……”林逾静嘴里塞满饭菜,含糊不清地应了声,她实在是饿得慌,没两下就扒完了半碗饭。

        爷爷轻哼两声,似是不满她的敷衍。

        深秋的夜晚空气微凉,半个月亮斜挂,星光稀疏,小镇里万家灯火都溶于萧瑟晚风中,祖孙俩头顶廊灯安谧坐在门口,默默看着附近邻居的小孩嬉戏打闹。

        “过一个月后放寒假,你是不是又要出国做那什么练……练习生训练?”

        “嗯。”

        “那……过年也不回家了?”

        “嗯,要到开学才回来。”

        爷爷沉吟一声,枯瘦的手指捻了几缕烟丝,布满皱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在那边不需要什么花费吧,那公司说的帮你报销部分费用是真的吗?可别是为了诓骗你拐你去他们公司的假话。”

        “放心吧阿公,江老师亲自看过合同,都是真的,没骗人。”

        “……江老师这么费心费力帮你,你可要好好努力别让他失望,江老师心善,你能进市里的初中可多亏了他,在那边遇到什么困难也别事事都麻烦他,实在有事可以找你……嗐,总之出门在外一切小心,好好照顾自己。”

        “嗯,晓得了。”林逾静敛下眉眼,乖巧应道。

        碗里还剩最后几口饭,正当她将最后一片菜叶送进嘴里时,耳边陡然响起熟悉的聒噪嗓音。

        “呦,阿渔回来啦。”隔壁张大妈熟络地打招呼,嗓门大得像在嗓子里安了喇叭,十一月的天手里还拿着蒲扇,肚子上的赘肉仿佛能把身上的碎花衬衫挤破。

        算命先生说林逾静五行缺水,故爷爷给她取了“阿渔”这个小名,从小到大邻里街坊都这么叫她。

        张大妈此人是这一带远近闻名的长舌妇,最大的爱好就是揣一把瓜子在街口与其他几个志同道合的大妈说三道四,搬弄是非,附近的人哪一位没被她传过些子虚乌有的八卦。

        林逾静本着不想惹麻烦的心思,自然是能躲多远躲多远,但出于礼貌,见面时还是免不了打声招呼。

        见祖孙两人都一副脸色淡淡的样子,张大妈也毫不在意,径直从屋里拉了张凳子坐下,悠然闲适得像在自己家一样。

        “呀,阿渔这身校服多好看,不愧是市里的初中,校服都比我们镇上的漂亮多了。”张大妈伸手拽起她的校服袖子,啧啧称奇,“瞧瞧这布料,得要不少钱吧?”

        林逾静被这没轻没重的动作搞得往前一倾,迫不得已扬起疏离的微笑:“哪有,就是普通衣服,跟你们家小媛的校服差不多。”

        “哎呀,我看差得远哦。说起小媛,要是她有你一半懂事聪明就好喽,天天就知道跟外面的人疯玩,哪像你,成绩从小就好,还能进市里重点初中读书。照这样,也不知道她以后能考个什么高中。”张大妈边摇扇子边打趣。

        爷爷在一旁不置可否的哼了两声,林逾静本想继续低头装作忙着吃饭当隐形人,谁料碗底已经刮得一干二净,无奈只能不断嗯啊嗯啊的敷衍着喋喋不休的张大妈。

        张大妈东说一句,西说一句,嘴嘚吧嘚吧滔滔不竭了半天,就在林逾静忍耐力即将到达极限时,她一直高昂的声调忽的一低,林逾静心头一跳,隐隐觉得正题要来了。

        “听说你今年暑假都在韩国,去当那什么练习生,以后出来就可以当明星,你跟姨说说是不是真的呀。”

        她从来没跟其他人宣扬过自己在当练习生,看来,张大妈应该是从她女儿口中得知的这件事。

        见她垂着眉眼不说话,张大妈嗔怪道:“你可别怪我没见识,毕竟姨大半辈子都没出过远门,更别说出国了,哪像你,前段时间我家姑娘还说看见你穿了身好看的裙子,看着可不便宜。”

        听到这,林逾静终于掀起眼皮,不咸不淡地望向张大妈,而对方见她有了反应后,犹如得到鼓励眼里迸发出更加八卦的神采。

        “这也快到年底了,你爸今年回来过年吗?他还是在厂里做工,没跳槽去做其它赚钱的行当?我看你都能在国外待……”

        “啧!”一直默不作声的爷爷倏地站起,“你这婆娘怎的这么嘴碎,我儿子换不换工作我能不知道?有闲工夫好奇阿渔的事儿,还不如花点时间管管你家姑娘的学习,免得以后没得高中读!”

        “阿渔,快去把碗洗了,时间不早了早点洗漱睡觉。”

        “哎。”林逾静麻溜地将椅子收好,也不管旁边的张大妈是何神情,捧着碗迅速逃离现场。

        猝不及防被人这么一呛,张大妈讪讪撇了撇嘴,想反驳两句找回点场子,但迫于对方年纪太大只好偃旗息鼓,恨恨咬牙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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