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皇帝的“态度”

　　在庆功宴会上，陆子霍拔刀刺向了皇帝，被皇帝一掌击出。在这个时候，恩义来了。恩义恳求皇帝放过陆子霍，道：“……驸马是不会伤害皇兄的……”

　　“浑话！”不料，皇帝气结地打断了自己的妹妹，然后指着身后的那把短刀质问道：“那是什么？那不是凶器吗？而且还是朕赐给你防身的蒙古宝刀！恩义，朕一直是怎么对你的，你就这么报答朕吗？”说到这，皇帝已经是充满了恨意了，不仅仅是对陆子霍，还有对恩义。看到这些，陆子霍笑了起来。见他这样，皇帝更是恼怒了。

　　“你在笑什么？”皇帝恨恨地问道。

　　“臣在笑，皇上已经到了利令智昏的地步了！”陆子霍拼尽全力咬着牙道：“你难道不了解自己的妹妹吗？你就对自己在你妹妹心中的地位那么不自信吗？她……她会做出对你构成威胁的事吗？这一切，她从来不知情！从头到尾，都不知情……”

　　“子霍！”恩义急忙制止陆子霍，想与他一起承担，因为这样，皇帝或许会念在骨肉亲情给他们一条生路，可是陆子霍并不给她这个机会。

　　“恩义，你不用这样！”陆子霍惨淡地笑了一下，虚弱地道：“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我……我是咎由自取，你……你就忘了我吧……”

　　“不！”恩义崩溃了地大声喊道：“就算是死，我也不能失去你，更不能忘记你呀！子霍，没有你，我还有什么呀？我什么都没有了！”说到这，她跪行到自己的哥哥身边，恳求道：“皇兄，求你放过子霍吧！你已经把他打伤了，你们扯平了，求你放过子霍吧！”

　　“他意图弑君，其心可诛，又何来‘扯平’一说？”皇帝无情地推来了恩义，然后大声对着陈通和王通喊道：“你们还在等什么？难道，你们要一起违抗旨意吗？”

　　陈通和王通跪在那里，是万分的为难。见此，杨荣忙上前小声劝道：“二位将军，这种情况下，将驸马带走他才能安全呀！”

　　陈通王通醒了个神，忙上前抬起陆子霍就要将他抬走。可是恩义却不明白其中的隐情，上前就死死拽住了陆子霍。

　　“不要带走他，你们不要带走他！”恩义苦苦地哀求道。见此，皇帝不由得更生气了，对身后的护卫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护卫们吓了一跳，忙上前去拉恩义。

　　“不——”恩义挣扎着，还要去拉住那只手，可是，她与那只手的距离却越来越远。

　　“恩义……”最后时刻，陆子霍看着恩义，悲戚地道：“好好活下去，你一定要好好的……”

　　“不，子霍，子霍……”最后，任凭恩义怎样地挣扎，任凭她怎样地苦苦哀求，她的子霍还是被人带走了。在陆子霍离开自己视线的那一刻，恩义什么也没来得及想就晕过去了。看到这些，皇帝吓了一跳，然后冲上前抱住了自己的妹妹，大声喊道：“宣太医，宣太医——”一时之间，整个大明皇宫乱作了一团。

　　在恩义曾经居住过的重华宫里，太医正在给恩义诊治，皇帝则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发呆。他的确需要一些时间，好好缕缕这半天发生的事情，然后再决定应该怎么做。

　　“皇上！”赶过来陪在皇帝身边的皇后倒了一杯茶，双手奉给他。皇帝看了一眼那茶，然后接过来喝了一口，就放在了桌子上。

　　“皇上，这事需要好好调查一下。”给皇帝捏着肩，皇后温柔地道：“驸马一向忠心耿耿，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他当然会。”皇帝看着前方，有些气急败坏地道。

　　“可是，驸马他……”皇后着急地道：“驸马从入朝为官，一直就是尽心尽职呀！就像这次从安南撤兵，驸马更是功不可没呀！为了收复安南王，驸马单刀赴会，把性命都豁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又得了那无名热，差点连命都丢在那里了。皇上，驸马要不是对我们大明、对您有一番赤胆忠心，他能做这么多吗？”

　　“那也许只是他博取朕的信任、想借机谋杀朕的一个手段！”

　　“如果是这样，驸马有的是机会，为什么非得在庆功宴上呢？而且，据臣妾所知，驸马在行刺皇上之前，已经故意把话说开了，故意引起皇上的戒备了！皇上，他要是真的想置您于死地，他何必这么做？”

　　“他太高估自己了，也太小瞧朕了！”皇帝一掌击在了桌子上，震得桌子上的茶壶茶碗叮当响。皇帝的眼中发出了狠狠的光，他愤愤地道：“所有背叛朕的人，朕绝对不会原谅！”

　　“那皇上要怎么处置驸马？”皇后寒心地问道。

　　“他这是弑君，是死罪，而且是应该遭受凌迟的死罪……”皇帝冰冷地说出了这句话，皇后则像是被人猛击了一拳，往后一个踉跄险些摔了下去，吓得一干宫女太监忙抢上前，扶住了她。

　　皇后推开了那些人，往前一步，看着皇帝，着急地道：“皇上，他不是别人呀！他是您的妹夫呀！他是恩义最在意的人呀！为了他，能做的，不能做的，恩义全都做了。难道您还看不出来吗？恩义已经把他当作自己的命了呀！您这样对他，您让恩义怎么活呀？”

　　“那她有没有想过，她这样对朕，朕的心就不会痛吗？”皇帝瞪着皇后，一字一顿地道：“皇后，你知道吗？她早就知道陆子霍的身份了，她早就知道陆子霍接近朕的目的了，可是她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为了那个陆子霍，她可以置朕的危险于不顾，你说，朕能不伤心吗？从父皇和母后离开这个世上的那天起，朕就把她当作了自己的心头肉，放在手里怕吓着，含在口里怕化了。可是她呢？她是怎么对待朕的？就算朕生的是一副铁石心肠，也会痛吧？”说到这，皇帝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泪花。

　　“皇上，您这样说，是在责怪恩义？”皇后不敢相信地问。

　　“是。”皇帝让自己冷静了下来，那层泪花也忍了下去。他决绝地道：“这次，她太令朕失望了！朕不会再纵容她了。”

　　“皇上要把公主怎么样？”皇后不安地问道。

　　“放心。”皇帝站起身来道：“朕不会打她，也不会罚她。但是，朕不会再见她！她要救陆子霍，就让她去救吧！但是，这一切都将是徒劳而已。朕要让她尝尝被人伤害的滋味……”

　　“皇上，您不能这样对她呀！”皇后着急地道：“以恩义的性子，那是要出大乱子的呀！”

　　“放心，出不了什么乱子！”皇帝冷笑一下道:“没有了朕的纵容，她也制造不出什么乱子来。”说到这，皇帝拂袖而去。看着皇帝的背影，皇后头疼地叹了一口气。

　　“都是一家人，为什么要弄成这样呢？”皇后真的是弄不明白了。

　　与此同时，在京城郊区里的古庙里，乔天成他们也已经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了。

　　他们是暗中跟着陆子霍去了大牢，然后才回来的。回来坐了没一会儿，杜月茹就站起身来，然后就要出去。见此，赵凡急忙拉住她，问道：“你要干什么？”

　　“那个地方我好歹也呆过，我去把子霍救出来！”

　　“就凭我们这些人，怎么救少爷？”赵凡火气很大地道。

　　“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在里面受苦呀！”杜月茹喊出了这一句，眼泪就流了下来。“他受了伤，不知道那些人会怎么对待他！就算他能熬过这两天，那个皇帝也不会放过他的……”

　　“我们需要从长计议。”一直沉默不语地乔天成沉吟道。“现在，把守那个大牢的不是别人，是陈通和王通，是大明朝武术最高的两个人，硬闯是占不到便宜的。只怕到时候子霍没救出来，反而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杜月茹着急地问道。

　　“让我想想。”乔天成道：“让我把整件事情都好好地想想……”其实，乔天成心中最大的疑惑就是，陆子霍为什么要亲自刺杀那个皇帝。当时，皇帝已经走下了大殿，他们正要准备对皇帝动手，可是陆子霍却把皇帝推到了里面，自己站在了外面，而且还用刀子去捅那个皇帝，不但把他自己暴漏了，也把护卫都招进来了，然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动手的机会了。

　　“子霍是故意的吗？”乔天成在心里问自己。如果是这样，那陆子霍就真的伤了他的心了。可是眼下，好像又不是该计较这些的时候。毕竟，陆子霍随时会有杀身之祸。他们得想方设法把陆子霍救出来。

　　“公主会帮我们吗？”乔天成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于是，乔天成对赵凡道：“凡儿，你去打听一下宫中的消息，看那个公主怎么样了！”

　　“为什么要探听她的消息？”没容赵凡说什么，杜月茹上去就反对道：“事已至此，她对我们还有什么意义呢？”

　　“不要这么武断！”乔天成微责了一句，道：“毕竟，她对霍儿的感情不是假的。说不定，她能帮到我们。”

　　“那好，徒儿这就去。”赵凡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看着赵凡的背影，乔天成对杜月茹道：“月茹，现在你要抛开一切成见。只要能救出子霍，我们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徒儿知道了。”杜月茹答应了一声，然后就来到了庙外。她的确需要一些独处的时间，好好考虑陆子霍的所作所为。她要想清楚，这里面有几分是为了他们，有几分是为了那个皇帝，还有几分是为了那个恩义。从看到陆子霍拥抱恩义的那天起，她就知道，自己与陆子霍已经没有可能了。可是她的心，却还没有答应自己，让自己放弃这份感情。原来，当一份感情越是快要走向结尾的时候，就越是会明朗起来。以前，他们朝夕相处，虽然她心中是有陆子霍的，却从来不曾像现在这么深刻而又清晰过。现在，当另一个女人已经住进他的心里了，她对自己说应该离开了，她却发现自己越是放不开手了。她就像是一个赌徒，迷上了那种赌的味道，哪怕是输个体无完肤，也不愿意全身而退。

　　“如果，你为了那个女人而背叛我们，我绝对不会原谅你！”杜月茹在心中对陆子霍发着恨道。但是，她很快就发现，这只不过就是一种没有任何份量的宣泄，她对陆子霍，已经恨不起来了。

　　“难道这一辈子，我就要在这种不甘心和纠结中度过吗？”杜月茹扪心自问，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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