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历史大还原
“皇兄这又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呢？”恩义问道。
“朕一直没有抓到那些刺客，也很清楚那些刺客会随时出动，朕想让子霍远离这块是非之地。”皇帝道：“可是朕没想到，那些刺客竟然没再出现。于是朕安排了庆功宴会，想引蛇出洞。但是子霍破坏了朕的计划……”
“皇兄？”
“他抢在那些人之前对朕动手，即让朕提高了防范，也阻止了那些人的出手。他这一手很厉害，叫‘一箭双雕’，因为这个，朕有些生气。可是后来想想，也难为他这片苦心，冒着自己杀头的危险，救了朕，也救了那些人。”
“皇兄！”恩义没想到，这里面还潜藏着这么大的一个秘密。她不由得替自己的兄长捏了一把汗，也不由得替陆子霍捏了一把汗。
“可是现在，真相已经大明了。当年，是朱高煦的部下假传圣旨，害死了陆杜两家。这件事，如果说与朕有什么关系，那朕也就是个失察之罪。所以，你可以光明正大地与陆子霍在一起了，你们不是仇敌。这些，我已经跟子霍都说清楚了。”
“皇兄呀！”恩义很难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既有因为陆子霍脱险而欣慰的心情，又有对自己兄长的敬重和不舍。她抱住自己的哥哥，就哭了起来。
“好了！”轻轻地拍着妹妹的后背，皇帝笑了一下道：“走吧！带上陆子霍，一直往北走，然后好好过日子……”
“皇兄，我不想走……”恩义啜泣着道：“让子霍走，我留下里陪皇兄……”
“傻孩子，那你待不了两天就出逃了！”皇帝苦笑不得地道：“到时候，你又会跟朕说‘皇兄，我想子霍，你让我走吧！’”
“皇兄！”恩义因为兄长的玩笑话而破涕为笑。皇帝则笑了一下道：“好了，走吧！要是想朕了，就变成个丑八怪，回来看看朕，啊！”
恩义答应了一声，站起身就要离开。走了没几步，又回来了，然后抱着哥哥就放声痛哭了起来。让她这么一弄，一向坚强果敢的皇帝也忍不住有些动容了。他硬下心肠推开了恩义，怒斥道：“走！快走！”
恩义舍不得地看了看自己的兄长，然后哭着跑开了。
“恩义，恩义……”轻轻呼喊着妹妹的名字，皇帝再也控制不住，让自己落下泪来。不知什么时候，从屏风后面走出了一个人，紧紧地抱住了皇帝。
“恩义走了！”皇帝握住皇后的手，哭得像个孩子。
“她的心一直在这里。”皇后安慰皇帝道：“她永远都会记得，有一个兄长，比疼自己的孩子还要疼她。她会记得的。”
皇帝点了一下头，却让自己哭得更凶了。
这天的夜里，恩义带着冷清风、馨儿，黎诀还有乔天成他们来到了天牢。对于公主的再次驾临，陈通和王通似乎已经没有新鲜感了。他们跪在地上，给自己的主子请了个安。冷清风上前亮出了那块玉佩。
“陈将军，王将军，这是皇上的令牌，见令牌如见皇上，二位应该明白了吧？”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陈通和王通一个头叩了下去，道：“臣等遵旨便是。”
冷清风不再说什么，带着恩义就来到了大牢。
“恩义……”似乎知道他们会来，陆子霍一直坐在那里等着他们。
“子霍……”恩义扑上前，抓住了陆子霍伸出栅栏的手。
“恩义，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了！”陆子霍惨淡地笑了一下道。
恩义点了点头，泪水却哗啦啦流了下来。守卫上前打开了牢门，然后大家带着陆子霍就坐上了马车，一起向北走去。
在马车上，乔天成给陆子霍检查了一下身体，这才发现陆子霍的伤竟然已经好了。这让乔天成有些意外：“这是怎么回事？”
“我本来伤得就不重，而且，皇上一直在派人给我疗伤……”
“什么？”不仅仅是乔天成了，连恩义都有些不懂了。
“皇上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并且一直在暗中调查十年前的事……”陆子霍的思绪回到了两天前的晚上。
当时，陆子霍正在睡得迷迷糊糊的，一睁眼，却发现皇帝站起自己的眼前了。他急忙起身，然后给皇帝跪了下来。皇帝回头命道：“把那些卷宗都拿过来！”几个人答应了一声，就把卷宗都拿了上来。
“你先看看这些！”皇帝命道。陆子霍答应了一声，然后就上前阅读起了那些卷宗。上面从朱高煦叛乱，到黎利受到陆启山的嘱托潜往京城告密，再到皇帝对朱高煦的平反都写的清清楚楚。上面写着，宣德元年八月初，朱高煦谋反，皇帝因为得到了及时的消息，所以仅仅花了七天就平定了叛乱。平定叛乱以后，他决定对当时的有功之臣进行论功行赏。可是，当皇帝的赏赐到达山东的时候，才发现陆杜两家遭受到了灭门之灾，于是皇帝派人彻查了此事。
与陆子霍此前看到的不一样的是，这件案子早就破了，凶手不是别人，正是朱高煦的残部。他们收到朱高煦的最后一道命令，残忍地杀掉了这两家并且还栽赃到皇帝身上。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让天下人知道皇帝是个暴戾之君，对他效忠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但是他们没想到皇帝的手下有一个叫杨荣的人，他是破案的高手，也是推理的鼻祖。他从现场残留的火把上看出了木料的材质，然后找到了那些人的大本营，并一举将他们全都擒获了。看到这里，陆子霍的手抖了起来。
“皇上，先前臣所看的……”
“朕只是为了试探你的来历。”皇帝平静地道：“陆启山是朕的有功之臣，朕不对他进行论功行赏也就罢了，怎么能对他的一家赶尽杀绝呢？朕的动机是什么呢？子霍，你一向心细如发，怎么会连这个都不想想呢？”
“臣的确也怀疑过。”陆子霍叩了一个头回道：“臣也一直在努力让家人打消报仇的打算。”
“朕知道。可是，为什么，哪天你还是要那样对朕？”
“因为黎利告诉臣，是皇上杀害了臣的全家……”
“一个叛将的话，你也会相信？”
“三人成虎呀！就算一个人说臣不信，两个人说臣也不信，可是当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这么说，臣就不能不信了……”
“所以，你就要杀朕？”
“不！”陆子霍急忙否认道：“臣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皇上！”
“那……那天……”
“臣……臣有不得已的苦衷！”说到这，陆子霍一个头叩了下去，然后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皇帝静静地看着陆子霍，然后说出了一句让陆子霍甚为震惊地话。
“当时，要刺杀朕的人，就在大殿上吧？”
“什么……”陆子霍大感意外。只听皇帝接着道：“如果朕没有猜错，那些表演者应该就是你的同谋。这是他们惯用的伎俩。”
“那……那皇上为什么不把他们一网打尽？”
“你连命都不要了，也要维护我们双方的安全，朕岂能让你的苦心白白浪费……”
听到这，陆子霍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大喊了一声“皇上”，然后就匍匐在地上落下泪来。
“子霍，朕不是昏君，也很明白这冤家宜解不宜结的道理。”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陆子霍，皇帝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他叹了口气道：“更何况，对于你们陆家，朕确实有一些歉意。当时，是朕没有保护好消息的来源，然后让你们陆家成了朱高煦报复的对象，朕愧对你们一家。但是，朕绝对不是杀害你们一家的凶手，这点，你可以放心。所以，朕给你一个机会，你带着恩义离开吧……”
“皇上，这……”陆子霍想说些什么，却被皇帝阻止了下来。只听他接着道：“你出去，告诉那些行刺朕的人，他们报仇找错人了，让他们不要再来打搅朕。朕这样做，还有一个原因，朕不想让恩义成为寡妇，朕不想让她的一生里都生活在痛苦里。所以，朕把自己最疼爱的妹妹交给你了。朕对你唯一的要求，就是好好对待恩义，不要让她伤心，不要让她难过，你能做到吗？”说到这，皇帝殷切地看向了陆子霍。陆子霍没有再说什么，深深的一个头又叩了下去。
……
“原来是这样？”听了陆子霍的话，乔天成恍然大悟。再看恩义，她已经哭得不行了：“皇兄这样疼我，我却这样对他，我对不起他，我不是个好妹妹……”
“只要你好好的，就是对皇上最好的回报了！”陆子霍握住恩义的手，安慰她道。恩义点了点头，泪水却流的更厉害了。就在这个时候，马车忽然停了下来，秦大海进来着急地道：“公主，驸马，冷清风要回去……”
“什么？”恩义急忙擦干了泪水，然后走出了马车。马车外面，冷清风已经跪在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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