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大逆转
“那你就不怕我会杀了你吗？”只听皇帝问道。
“皇兄不会的，皇兄不会舍得恩义的。从小到大，皇兄一直都是最疼恩义的，皇兄不会让恩义受到伤害的……”说着，恩义的眼睛湿了。
皇帝放开了恩义的头发，将头转向了其他地方。他忍着泪道：“原来恩义都记得。我还以为，恩义已经中了那个小子的毒，把皇兄的好都忘了……”
“怎么会？”恩义急切地道：“在恩义的心里，皇兄永远都是这个世上最亲的人，是我唯一的哥哥，也是最疼我的人！”
“最亲的人？”皇帝苦笑一下，然后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口气喝了下去。
“朕不知道，是该感谢那个陆子霍，还是该恨他！”只听皇帝接着道：“他的出现，让我的恩义完全变了一个人。那个刁蛮任性的丫头不见了，那个成天给我惹祸的闯祸精也不见了。他为我们大明朝解决了一个大难题，然后给我们大明朝塑造了一位懂事、乖巧、甚至还有些大气的公主。可是恩义，你知道吗？朕好想念那个闯祸精，朕好想念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野丫头，朕好喜欢看她不知天高地厚的笑容。那个时候，她每天把朕气得抓狂，却又让朕也无比的快乐！”
“皇兄，我还是那个样子呀！”恩义拉住了皇帝的手，歉意地道：“只是，我闯的祸好像越来越大了。我偷偷跑进了军营，我到大殿上去抢人，我甚至还去您的刑部大牢去劫人，这些祸事，比以前小吗？”
“的确不小！”皇帝说了一句，忍不住笑了一下。不过，那种笑意只是转瞬即逝，他接着有些恨意地道：“可是，你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陆子霍！恩义，你告诉朕，你就这么喜欢那个人吗？”
“是。”恩义没有片刻地迟疑。
“为什么？”皇帝似乎有些受伤。
“那您为什么对皇嫂情有独钟呢？”恩义没有回答皇帝的问话，反而问皇帝道。
皇帝愣了一下，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只听恩义接着道：“当年，皇兄明明是另有皇后的。而且，那个皇嫂也是贤淑良德，可是为什么，皇兄就是看不到那个皇嫂的好，却对现在这位皇嫂是专情不已呢？这些年，后宫每年都会添加新的宫女，其中也不乏姿色绝顶者，为什么皇兄还是守着一个皇嫂，忠贞不二呢？”听到这，皇帝又苦笑了一下，道：“朕明白了！”恩义则接着对自己的兄长道：“恩义对子霍的感觉，就像皇兄对皇嫂的感觉一样，是情有独钟。”
“可是，他要杀朕！”皇帝有些恨意地道。
“他杀不了您。”恩义急忙道：“皇兄从小就习武带兵，有一身的好功夫。可是子霍手无缚鸡之力，就是孩子他都打不过，他又怎么能动的了皇兄呢？”
“当时，他真的用刀去刺朕……”
“皇兄不是在此之前将他一掌托出去了吗？”恩义道：“子霍在皇兄身边这么久了，他如果想动皇兄，什么方法不行，为什么要选择这么笨的办法呢？而且，他不是不知道皇兄武功高强，他何必以卵击石呢？”
“你说得对，他是在以卵击石。那么，恩义，你能回答这个问题吗？”
“我也说不出来。”恩义老实回道：“但是，皇兄，我能确定一件事，他绝对不会杀你的……”
“你拿什么来确定？”皇帝似乎有些意外。
“从始至终，他只想过让自己死。”恩义激动地道：“从接到圣旨的那一刻，他就是想到了自己会死，所以他在安排后事，他急着给清风和馨儿举办了婚事，他对恩义说了很多关于生和死的事。而且，他早就放弃对皇兄的仇恨了……”
“他跟你说过？”皇帝问道。
“没有，是冷清风告诉我的……”
“冷清风？”皇帝不仅仅是意外了。“他也早就知道驸马的身份了？”
“具体的情节我也说不清楚。但是冷清风告诉恩义，说驸马不会伤害皇上，只怕会伤害自己，所以他才让我到大殿上去阻止这一切。可是，我去晚了……”
“连冷清风都背叛了朕？”皇帝似乎有些受伤，又喝了一杯酒。见此，恩义有些害怕，急忙道：“冷清风说了，他很确定子霍不会伤害皇兄，他没有背叛您！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皇兄是知道的，皇兄不能否认这一点呀！”
“罢了！”皇帝苦笑了一下，苦涩地道：“自古以来，为人君者，本来就是孤家寡人，只是朕没有想明白罢了！”说到这，皇帝抬头看向恩义，然后道：“恩义，你们走吧！”
“走？”恩义吓了一跳，问：“往哪儿走？”
只听皇帝道：“往北方走，往有雪的地方走。”
“往北方走？往有雪的地方走？”恩义有些疑惑了。
“是。”皇帝笑了一下道：“不要走太远。找到落脚地，给朕送个信，让朕知道你们在哪儿？”
“我们？”恩义有些不懂了。
“你，子霍，还有冷清风……”
“皇兄？”恩义是大感意外呀！她想进一步问自己的兄长，但是皇帝抬手制止了她，接着道：“子霍犯得是弑君的大罪，他没有活路了。唯一的办法，就是你们带着他走……”
“可是他不肯走呀！”恩义着急地道。
“现在，他会跟你们走的。”皇帝道：“记住，要往北走，千万别往南，因为朕会派人往南追，你知道了吗？”
“嗯！”恩义点了一下头，眼泪却吧嗒吧嗒落了下来。看到这些，皇帝真的是有些苦笑不得了。“子霍不用死了，你该高兴才是呀！怎么反而哭起来了呢？”
“皇兄，以后恩义是不是就见不着您了？”恩义啜泣道：“要是恩义想皇兄了，怎么办呀？”
“那你就把自己变成丑奴，回来看朕呀！”皇帝笑了一下道。
“好！”恩义破涕为笑，撒娇地拱进了皇帝的怀抱。皇帝抚摸着她的头发，接着嘱咐道：“冷清风身上的那块玉佩，也是一道令箭。在当朝，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可是陈通和王通知道。所以，这次去救子霍，不要再像上次似的硬闯了。只要拿出那块玉佩，就可以救出子霍了，知道吗？”
“嗯！”恩义答应了一声，才明白，原来自己的兄长早就有安排了。这让她不由得有些意外：“皇兄，您怎么能未卜先知，先把玉佩给了冷清风呢？”
“你以为朕是昏君呀？”皇帝反问了一句，恩义吓得离开了皇帝的怀抱，看着他，等着他给自己答案。皇帝浅笑一下道：“那个女刺客，是你带着冷清风去救出来的吧？”
“您……您怎么知道的？”恩义不敢相信地问道。
皇帝又笑了一下道：“普天之下，能够把隔空点穴运用的这么好的，除了冷清风没有几个人。而能让冷清风背叛朕的，也就只有你恩义公主。当然，能够让你这个公主来违抗朕的，也就只有那个陆子霍了……”
“皇兄从那个时候就怀疑子霍？”恩义吓了一大跳。
“确切点说，还要早……”
“还要早？”
“是从你让冷清风救驾的时候开始……”
“啊？”恩义不得不佩服皇帝的心细如发。只听皇帝接着道：“当时朕就在想，子霍是怎么知道朕会有危险的？虽然冷清风说，子霍是觉得那种日子要加强防范，可是这个理由太过牵强，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子霍与那些人有瓜葛……”
“那皇兄为什么……”恩义没敢问下去。
“为什么没有当时就制住陆子霍，对不对？”皇帝替自己的妹妹问道。
恩义点了一下头。皇帝则道：“朕就是想看看，这个陆子霍到底是怎么个来头。所以，朕故意让人把那个女的关了起来，不判也不申，却不想，你们真的就去救人了。后来，朕想到了山东陆家，而子霍又姓陆，所以朕就在想，他会不会就是陆家的后人。所以朕把子霍调进了刑部，为了掩人耳目，朕把冷清风也调进了刑部，给他们找了一个整治大牢的差事……”听到这，恩义已经是目瞪口呆了。只听皇帝接着道：“朕故意让人将刑部关于陆家的案子翻了出来，好看看陆子霍的反应。结果，子霍真的逮着那个案卷研究了好几天，当时朕就知道他的身份了。可是，那个时候，你们已经是夫妻了，朕对于该如何处理这个陆子霍，真是伤透了脑筋。后来，在年终宴会上，他为了救你，不惜用自己的身体去挡剑，让朕改变了主意……”
“他为了救我，用身体去挡剑？”恩义不敢相信地问道。
“对。”皇帝点了一下头道：“当时我就知道，他是真的对你好。再加上以前，他也曾经为了救朕而通风报信。所以朕猜想，他是个识大体的人，不会为了个人恩怨而弃整个朝廷与不顾。所以，朕让他去安南……”
“皇兄这又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呢？”恩义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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