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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3:试问君心


日子平淡的过了半月有余,即便到了京城,程霖也是忙碌的,除了在府内盘账,便要出门查铺子,昌王义子这个身份,也常有推脱不得的邀约。

        其他众人倒是一如往常。

        京城不同于瑶城,既没有瑶城那般的防卫,城中阵法也极少,众人倒是轻松许多,只是每日巡城的守卫多些。

        祁远得了机缘,自然每日勤加修炼。

        孔离虽不喜生人,却对祁远颇为照顾,炼器之时偶尔亲自指导照顾祁远修行,因此,短短数日,祁远修为竟也突飞猛进。

        祁远得益,却也没忘了众人,原想请着孔离也指点一下,只可惜孔离不愿见生人,只于他说了,架上所有书卷,皆有助益于修行,若是他得空,可作誊写,一来助力修行,二来也可以带出去。祁远只得每日抽出一点时间,摘抄一些古籍心法要领纲要。

        每当祁远在抄书,孔离总是要在一旁洋洋洒洒的列举程霖的罪状,原来当日拜访孔离,程霖临走的时候还抢了几份孔先生誊写的手稿,包括那本《论修道的素养》,虽然名儿怪了些,但其实就是一本极有助益的中阶心法。

        又想起了程霖,便恭敬孔离先生探问起来:“孔先生,在下尚有一惑。”

        “但说无妨。”孔离此刻正在翻找炼器材料,只将整个室内翻得乱七八糟。前些日子答应了程霖给祁远好好的做一件灵武,如今还没得头绪呢。

        “若是一没有道缘之人,可能修炼筑基结丹?”

        孔离嗤笑一声:“凡夫俗子尔,岂能各个皆有天资?”

        “先生觉得程霖的道缘如何?”

        孔离停下了手中事物,抬眼看了祁远,别过头稍有烦躁的摆了摆手:“莫提了。”

        若是常人听得这话定然以为孔离厌恶程霖,但程霖虽三番两次扰了孔离,孔离也只是诸多忍让,并不真的与其计较,便不停了探问:“先生可有办法助其修炼?”

        “没办法,”孔离头也不抬,“莫在提他了,我头疼。”

        祁远心下惋惜,只好作罢。

        而苏卿卿先是得了百里彦给的金蝉壳,又拿了程霖给的手稿,并得了程霖的再三叮嘱,要她好好看完这卷手稿,她瞧着这卷轴上的书名起得得怪异,也不知是个什么来路,不甚在意的随手翻了翻,却发现这书卷大有助益,这里面竟然有衡虚幻境里已经查不到资料的上古丹方!

        她拿了书卷去问程霖何处得来的,程霖却不愿多说,只说是捡来的。

        于是这些日子,苏卿卿便关了门开始钻研起了这手卷,凭的阿鸢和穆莺怎么喊也不出门了。

        而百里彦,程霖等人入京以后,都未曾出现过了。

        恰是这岁月静好,鸟语花香,夏风习习之际,京城却出了一件大事儿。

        “公子!公子!公子不好啦!”府上的伙计来福大老远的边叫边冲了进来。

        程霖正算着账呢,这一嗓子叫得,差点忘了数。他见得来福跑得满头大汗,想起他刚刚喊得全府都听得见的声音。问了句:“什么公子不好了?你公子我哪儿不好了?”

        “不是公子不好了,是公子出事了,不好了。”喘了几口气,来福解释了一遍。

        程霖给他逗笑了,崔广财却觉得晦气,指着来福的鼻子就训了起来:“什么好了歹的,话都说不清楚,怎么在公子跟前做事的?!”

        程霖忙摆了手:“停停停,先别说这个,给他倒口水,先润润嗓子,慢慢说。”

        来福苦笑着谢了茶。这才慢慢的说起来:“公子,外面出事儿了,咱们东街万安客栈旁边那家胭脂铺里,昨日死了十七八个人。”

        晓是程霖往日看惯了动作片悬疑片恐怖片,也不禁大吃一惊:“多少?”

        “听了衙役说是十七八个。”

        “这么多?都怎么死的?”就在他家店旁边,这么巧的吗?

        “还不知是如何死的,仵作当场验了尸,身上没有伤口,也未中毒,也没有与人争斗过的痕迹,暂时还查不出来怎么死的。”来福说完,禁不住擦了一把汗。

        “可是劫财?”四年一度的武英会将至,昌王府又嫁女,这节骨眼儿上竟出这种事儿。

        “应该不是,这死的人里男女老幼皆有,个别身上带了贵重点的东西的,凶手也未拿走。”他挠了挠太阳穴,又说道:“但这事儿糟就糟在,那十几个人里,有几个原来住在咱们家客栈里。”

        这可不得了了!

        程霖忙卷了卷案上账本,匆忙起身说道:“走,先带我去瞧瞧。”

        程霖带了来福出门,骑马只一会儿便到了客栈附近,因着万安客栈正在路口,这旁边胭脂铺里死了人,府衙便将整条街都给封了,街上挤满了人,一帮衙役正拦着一群忙着凑热闹的百姓维持秩序。

        程霖瞧见自家掌柜带着店内的伙计小二等人在门口接受盘查,便与衙役表明了自己身份。

        衙役见他是这客栈东家,便放了他通行,掌柜的瞧见他过去也舒了一口气,忙给盘查的官员介绍了。

        龙寅见了他却愣了一下。

        “大人,这位便是我万安客栈的东家。”又与程霖说了:“这位是刑司的龙大人。”

        程霖点了点头,他倒是记得这位龙大人,第一次见这位龙大人的时候,他便在刑司了,没想到两年过去了,同期的官员都升迁了,只这位大人还在刑司,据说是太过刚直,得罪了不少人。

        “在下见过龙大人。”

        “程公子不必多礼,无意冒犯,下官只是例行查案。”龙寅过目不忘,自然也认得程霖。

        “大人里面请。”因着外头人多眼杂,程霖便邀了龙寅进了客栈再说,这也正好合了龙寅的心意。

        “程公子可已知晓发生在这旁边的事情。”事态严重,龙寅才坐下便急着问询了。

        “人命关天,龙大人若想说什么只管说便是。”程霖此刻也想多知道些信息,从他到达客栈起,一种不好的感觉便一直压在心头。

        “程公子既然深明大义,那下官便先谢过了。”他招了招手,一众衙役便直接进了酒楼搜查。“常规抄查,还望程公子理解。”

        程霖心想你都查了,我不理解能干嘛?却也理解这人为何一直在这刑司升不了官了。

        “无妨,龙大人铁面无私,是我等百姓之福。”

        只见龙寅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继续问道:

        “还请程公子告诉下官,昨日戌时以后,公子身在何处,可有证人?”

        程霖皱了皱眉,答道:“我酉时末便已离了此地回了府,后来也未曾外出,戌时的时候正在家中。家中诸位皆可为证。”

        龙寅点了点头,来回在堂内踱步,:“程公子所说,与我刚问掌柜的一样,但问题就出在这,刚在场外盘查之时,附近众多百姓皆说你戌时进了胭脂铺便未曾出来。但盘问贵店掌柜和伙计,却是说未曾看见你。”

        这倒是奇了,有人冒充的他进胭脂铺,且戌时正式街市热闹之时,若是他要进胭脂铺,有人看见他进不奇怪,但众多百姓都瞧见且认得出是他,这人进的又是何等高调,偏偏旁边的店里伙计却不曾瞧见。他回头看了一眼这刑司大人,若是他店内众人证言做不得数,这有了诸多百姓人证,龙寅也是可以拿他的,但程霖瞧着他却像是另有计较一般。

        刚想开口再问,却被龙寅拦下了:“程公子莫急,若是众人瞧见的确是程公子,那今日程公子自然也脱不了嫌疑,但下官刚刚来查验尸体时,‘程公子’却是已经死在了胭脂铺。”

        程霖瞬间觉得毛骨悚然,却也怎么也想不出来竟然是如此,也难怪刑司大人刚见着他的时候愣了一下。

        “程公子且随我来。”龙寅起身带着程霖便往胭脂铺去。程霖也想看看到底什么人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和他一样。

        可当二人正准备踏进胭脂铺时,程霖却忽然感应身后的人群中有一道真气冲了过来,程霖反应快,赶紧拉着龙寅避了开来,这气息与他擦身而过,灼烧了他一缕青丝,真气携卷了一团火焰,在胭脂铺中炸出一声巨响并快速的点燃了整个胭脂铺。

        这火燃烧之迅速和猛烈,竟将围观的百姓吓退了数步,众衙役反应过来,到处找水桶来救火,奈何一桶桶的水泼了上去,火势却也没有减少一点。

        程霖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似乎听见里面有凄厉的惨叫和哭泣,他不解的回头,与龙寅问道:“这里面还有活人?”

        “没有。”龙寅摇头,除了大火熊熊燃烧木材和器物的声音,他什么也没听到。

        “可听到除了火势以外的声音吗?”程霖凑近了些,想听清楚一点。

        龙寅忙拉着他往旁边,“火势凶猛,程公子小心。”

        程霖看着眼前的大火,惨叫声和哭声还在继续,他隐隐有些头痛。

        客栈里的伙计都撤了出来,胭脂铺与客栈仅一墙之隔,很快也被大火吞噬。

        “龙大人。”程霖突然唤了他一声。

        龙寅还在一旁指挥着救火,听见他叫,便回过头看着他。

        只见程霖面露痛苦之色,双眼直直的看着眼前大火,龙寅以为他正难过他被烧掉的客栈,想安慰他,却听见程琳霖说:“这火灭不掉。这东西,是冲着我来的。”

        话刚落音,客栈里面传来了奇怪的声音,龙寅忽然惊呼道:“是酒。”

        他忙转过身,冲着仍在围观的人群大喊:“趴下,快趴下,要爆炸了。”

        但已经太迟了,巨大的爆炸声携着巨浪从客栈里面传来,程霖只觉得自己被掀了起来,身边的景物人事,随着翻滚了一圈,哭泣声,惨叫声,挤着冲进了他的大脑,瞬间让他头疼难忍,他觉得大脑中的声音正在凶狠吞噬他的意识。就在这时,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奇迹般的屏蔽了所有嘈杂。

        大脑清净了下来,程霖却倒了下去,神思远去的那一瞬间,他好像看到天空下起了一阵大雨,满地哀嚎的街市上,一只浑身发光的鹿,正慢慢的朝他这边走来。

        程霖他听见海浪拍打着岩石,听见雷声轰鸣不停,听见刀兵争鸣,听见凄厉的呼喊声,他听见风声。

        他感觉自己在下坠,他努力的睁开沉重的双眼,只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那人嘴唇张合,似乎是在呼唤他,他听不见,只隐约的从唇形中辨认出两个字。

        他伸出手试着去抓住眼前的人,但突如而来的抽离却扯着他坠入更深的幽暗。

        “程霖,程霖,醒醒。”耳边传来焦急的呼喊,程霖慢慢的醒了过来。转头看见一脸担忧的祁远,他努力的摇了摇头,试着让自己清醒一些,他记得自己在客栈爆炸的时候昏了过去,也不知道伤得重不重,他试着伸展一下自己的四肢,才发现自己的双手竟然被祁远紧紧抓住了,二人皆愣了一下。

        祁远慢慢松开了他的手,一边解释道:“你刚做噩梦,不停的挥手,我怕你摔下来,所以”

        程霖点了点头,他刚的确像是做了个梦,这会儿却记不起梦见了什么,只觉得一片混乱。

        祁远又问道:“好些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程霖并不觉得饿,只是仍有些昏昏沉沉:“我睡了多久?”

        祁远摸了摸桌上的水壶,还有点热,水应该也还是温的,便倒了杯水给他:“你昏睡一天一夜了,有没有好一些?”

        程霖轻轻的晃了晃头:“有点晕。”

        祁远扶他坐起,微微皱了眉:“可能是饿的,我去给你叫些吃的。”

        正说得要起身,只见门“吱呀”的被轻轻推开了,进来一个身形窈窕的彩衣女子,一手端着一方托盘,步履轻移,只见她眉目生得流光溢彩,遥望似远山芙蓉,款步轻移妙曼。

        祁远起身近前与她打了个招呼:“九姑娘。”说罢便伸手接过了她手中托盘。

        “祁公子早。”

        “阿九?”程霖也看见她。

        九姑娘见程霖已经坐了起来,便快走了过来,给程霖探了脉象,片刻后放心的说道:“公子好多了,只不过还有些虚弱,我刚刚煮了清粥,公子将就着喝些,早点恢复。”

        程霖点了点头,却看见祁远匆忙出去了,也不知道有什么要事,他刚想起身叫住他,头便又昏了一霎,九姑娘忙按住他坐稳了。

        “公子有什么事也不急着现在。”

        程霖只好做罢,又记起自己昏迷前的情景,问她:“你昨日刚回来?”

        九姑娘轻轻的点了头,“刚进了城便知出了事,赶过去已经迟了。”

        “你没事吧?”程霖紧张的看了她周身。

        “没事,伤不到我。”她顿了顿,有些迟疑的说道:“倒是百里公子受了伤。”

        “他怎么受的伤?”昨日爆炸发生的时候,百里彦并不在场啊?

        九姑娘摇了摇头:“我倒没瞧见他怎么受的伤,只不过他刚好在公子前头,倒是替公子挡住了不少伤害。”

        这程霖倒是不记得有见到百里彦,也不知为何,胭脂铺着火之后,他头便疼得厉害。

        程霖看了一眼九姑娘,正想再开口,却瞧见她神色微变,轻轻摇头,便看了眼门外,只瞧见门边漏出来那一点熟悉的衣摆纹案,心下了然,笑道:“阿九长途跋涉,不如先去休息几天,此处换别人照顾来就行。”

        九姑娘不解,她只暗示程霖门外有人,却没料到程霖竟然赶她走。

        程霖只好做了个口型告诉她:下次再说。然后指指门外,做了个生气的表情。

        九姑娘被他逗笑了:“那我先去休息了,你将那碗粥喝了,早些恢复。”

        她刚起身,祁远就从门外进来了,二人告了辞。

        祁远到了跟前便端了粥要喂他,但程霖好手好脚的哪好意思,于是伸手要接,祁远却不放手:“你身体还虚弱着,小心洒了。”

        程霖这会儿争他不过,便只好让他喂着。只是这看着只是一碗清粥,却有些熟悉难闻的味道,他不禁有些迟疑。

        祁远自然看出了他的抗拒,舀了一勺吹凉:“九姑娘大清早的起来给你熬粥,你可别辜负了她一番心意,我看着也只是给你多加了些药材,对你现在正好。”

        程霖听着他这话里意思,总觉得怪异,却又句句合理,也不知道如何回驳才好好,又想着着往日里祁远也常是这个调调,便懒得多想,认命喝粥。

        这头九姑娘回去了,找了纱布缠了自己腕上伤痕,又记起程霖刚刚挤眉弄眼学人生气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心下叹了一口气:不像,一点儿也不像。

        程霖醒后,众人皆来探望了一回,看他脸色苍白,便知他还虚弱着要多歇息,也没有多打扰。穆莺原想着留下照顾他,被祁远打发了走;苏卿卿号了他脉象,知他并无大碍,于是留了一瓶丹药,叮嘱他多休息,便未多做逗留。

        只南珺赶不走,往日在瑶城他也总赖在祁远的床上,这会子也不管大家同不同意,上床便卷了被子趴在里面,谁喊也不出来,程霖倒是笑了笑并不介意,大家也只好由着他。

        之后三人又吃过了午膳,南珺有午后歇息的习惯,吃过午饭便开始犯困,于是花嬷嬷便领着南珺哄了去别处歇息了。

        祁远见他吃了两回东西,已经能起身,便扶了他在院内亭中坐下,虽已是盛夏,但凉亭避在树荫下,也不至于多炎热。

        二人便在亭中讨论起了前日客栈的事故。

        “这么说,这个冒充你的人,也死在了胭脂铺?”

        “我没有亲眼见到那人的模样,但那位刑司大人应当是不会看错的。”

        “可这人冒充你,却又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祁远左思右想,皆想不通。“你以前在京城可有得罪谁?”

        “我在京城呆得不久,往来的人也有限,刻意去得罪人做什么?”

        祁远点点头:“对方是冲着你来的,这点毋庸置疑,但此事有一个疑点,若是对方要点火,为何不趁你进了胭脂铺再行动?”

        程霖突然愣住了。“对呀,若是等我进了胭脂铺,对面再放火,我没准就烧死在了铺子里。”

        “或者说,那人并不想要你的命?”

        “不好说,有可能他只是不想让我进胭脂铺,又或者”他想起当日准备带他进胭脂铺里的,“龙寅?”

        “什么意思。”

        “这事儿有三种解释,第一,对方不想杀我;第二,不想让我进胭脂铺;第三,对方不能杀跟我一起的那位刑司大人。”

        祁远点了点头:“皆有可能。但第三种却有些偏差,当日在场死伤过半,那位刑司大人离得近,伤得更重。”

        程霖抬头:“可有得救?”

        “性命暂是无忧了,其他的还得等他醒来才清楚。”

        “我听说百里彦也受了伤。”他隐约记得爆炸后的惨状。

        祁远低着头捋了捋自己的腰坠流苏,随口接了话头:“伤得蛮重,但是也死不了。”

        程霖点了点头,继续沉思。

        “那火寻常水灭不了。”程霖想起当日的火势,众人一桶桶水往一处浇,火势却一点也解不了。莫非是?

        “上阳离火?”祁远却马上说出了他心中答案。上阳离火乃是高级别的修炼法术,此火遇物则快速燃烧,且寻常水不能灭。“若是真是上阳离火,那这人修为可比我们要强很多,应该是化神境界了。”

        程霖点了点头:“和孔先生差不多。”

        “如果水不能灭,可后面下了场雨,这火确实是灭了。”倒不是祁远觉得程霖看错了,只是当时他并未在场,不能肯定。

        “可能有更高境界或者能化上阳离火的灵器助力了吧!”程霖心里清楚,却不敢显露,只胡乱的分析了一下。

        祁远点了点头,几分玩笑的说道:“你道修得不如何,道法倒是知道不少!”

        程霖白了他一眼:“我也很努力的好吧!”

        祁远笑了笑,不作回答,上阳离火虽然厉害,但是能灭的灵器却是很多,东洲虽然禁道,可持有灵器的人却是多的很,如果当时有其他人用灵器灭了火,也未尝可知了。

        但当时下了一场大雨,也不排除有更高境界的御水修士,却也是可以灭得了这火。如此的话,这禁道的东洲,可一点也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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